31. 第 31 章 第三十一天(1 / 1)

第31章

來人正是步文山, 他沒注意到宋知雨的不解,上前露出擔憂的表情,“知雨, 真的很對不起,我不知道翠嬌會做這樣的事。”

宋知雨微微挑眉, 不動聲色地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步文山聞言一愣, 隨即搖了搖頭,神情認真而著急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話, 我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她去找盧書記?”

宋知雨頓時露出恍然的表情,神色並不算很好地打量對方一番, “這位同誌, 麻煩你跟我解釋一下, 你口中的翠嬌為什麼要針對我?我和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話音落下,步文山不敢置信地微微瞪大眼睛, 他想要伸手抓宋知雨的手, 卻被宋知雨飛快躲過。

“知雨?”步文山神色很是受傷的樣子, 他慌亂地解釋:“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翠嬌去找盧書記, 要知道的話,我肯定會阻止的。”

對方雖然沒有明確說,不過宋知雨從他的表情以及說話的內容可以猜到。

那就是現實中的, 兩個人的愛情卻是三個人的故事。

而且聽眼前這個男同誌的意思, 貌似她是得不到的那個?

宋知雨:……

原主到底什麼眼光,眼前的人除了皮膚白淨一些,沒有一絲可取之處,先不說性格怎麼樣, 有沒有擔當這些內在,光說外表,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確定真的能乾活兒?

宋知雨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既然你都知道自己對不住我,那就管好自己的人,以及從我面前消失。”

步文山聞言一愣,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宋知雨,緊接著不知道在想什麼,面色一陣紅一陣白,似是惱羞成怒的樣子。

“宋知雨,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步文山滿臉失望地看著她,臉上赤/裸/裸寫著“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了,你為什麼還要無理取鬨”?

宋知雨深深看他一眼,“我當然是知道的。”

步文山徹底惱羞成怒,他看著宋知雨,咬了咬牙諷刺地說道:“你也不看看你家的情況,你哥哥宋知雷是漢奸!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敢跟你來往。”

宋知雨被氣笑了,她算是大開眼界,眼神似笑非笑而又冰冷地看著對方,“縣裡的領導都不認為我哥哥是漢奸,你的意思是,領導們都是錯的?”

步文山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麼尖銳的語言,頓時被噎住,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停留在鐵青上面。

“宋知雨,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宋知雨面無表情,“你說得對,我是變了,所以不應該對你們太仁慈。”

步文山:???

他心裡突然湧起一個不好的念頭,微微睜大眼睛,有些氣急地說道:“你想做什麼?”

宋知雨瞥給他一個沒有什麼情緒的眼神,“當然是舉報回去,既然你說翠嬌同誌故意對我使壞,那我平白無故受到傷害,怎能如此輕易就原諒她?我決定也去舉報她!”

步文山:!!!

“你瘋了?”步文山面色霎時間就變了,臉色又是青又是白的,“你要舉報她什麼?”

宋知雨露出“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當然是要舉報她是□□分子,不然她為什麼一副□□的作風?”

步文山聞言臉上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他勉強撐起一抹笑,“知雨,你彆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宋知雨面無表情看著他,反問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

步文山目光落在她臉上,也是在這時,他才發現她突然變得很陌生,不管眼神還是神態,她對待他,仿佛一個陌生人。

他懷疑自己看錯了,沒忍住用手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宋知雨仍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一丁點兒也沒有變。

步文山徹底慌了,他想要伸手拉過宋知雨,像從前那樣拉著她溫聲輕哄,可惜宋知雨動作更快,根本沒讓他有機會碰到自己。

宋知雨警告他:“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我跟你並不認識。”

“怎麼就不認識?我們說好要一起結婚的。”步文山的音量不自覺升高,“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說出去?”

宋知雨挑眉,心想果然是這樣。不過她臉上的表情依然不變,無動於衷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從對方身上確定好兩人的關係,宋知雨也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欲望,她說完轉身就想走。

然而沒想到步文山不允許,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她,“不行,你不能走,宋知雨,你真的不擔心我將我們的關係說出去?”

宋知雨無所謂地聳肩,“無所謂,反正不管你說什麼,都是編造的,隻因為我在縣城修配廠做技術員,你想要追求我,我不接受你,你故意散播這種流言出來想毀我清白。”

步文山沒想到宋知雨居然會這麼說,頓時氣得眼睛瞪大,渾身都在發顫。

他伸手指了指宋知雨,咬著牙說道:“你、你、你的心好歹毒,我以前真是錯看你了!”

“沒錯,我就是這麼歹毒。”宋知雨說道,她眼睛冰冷看著對方, “所以你最好轉告那位叫翠嬌的同誌,三天之內主動來跟我道歉,不然我一定會舉報她。”

步文山一聽,立馬顧不上生氣,而是驚慌十足地說道:“我來找你這事兒不能讓翠嬌知道。”

宋知雨臉上神色不變,“隨便你,說不說在你,反正三天內我沒看到人,三天後我肯定會寫舉報信,你知道的,到時候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事情了。”

步文山面色難看至極,他看著宋知雨,不敢置信地問道:“宋知雨,你真的要做這麼絕?”

宋知雨聽著隻覺十分好笑,他們在舉報她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她雖然不在意能不能留在修配廠工作,但那不代表她願意像個包子一樣,任人欺負。

也就她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心腸變得柔軟了。

被步文山耽擱一陣,宋知雨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擦擦黑了,不過李春蘭和宋二成也剛回家。

現在宋知豐去學校上課,放學的時間比宋家二老下工時間要早一些,所以晚飯變成宋知豐做了。

“趕緊去洗洗,吃飯了。”宋知雨一進門,李春蘭就催促她。

“哦。”

宋二成已經坐在飯桌上了,宋知豐做好端出來,李春蘭在院子裡剁野菜喂雞。

宋家窮歸窮,不過養了兩隻老母雞,偶爾也能摸到一兩個雞蛋來吃,宋知雨先前生病吃的雞蛋,就是雞棚裡的兩隻老母雞生的。

今天吃的又是野菜糊糊,吃過白米飯和紅燒肉之後,宋知雨已經不大能接受這種東西了。

她想了想說道:“隔壁北河不是給了咱們錢嗎?能不能看看可以跟誰換點糧食,爹娘,我想吃白米飯,再不濟,也吃個乾飯吧。”

然而話音剛落下,就聽見李春蘭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她誇張地瞪大眼睛,“誰不想吃白米飯、乾飯,你以為是人家吃不起嗎?那是吃不上啊,哪裡來那麼多糧食供應?”

宋二成也朝她的方向瞥一眼,“你娘說得有道理,就算有錢,想換糧食還得看運氣。”

宋知雨:……

萬萬沒想到居然會這樣。

所以她以後想吃飽吃好,唯一的途徑真的是要將南河生產隊的糧食產量提高?隻要糧食產量提高,那麼她們家分到的糧食就會多一些。

宋知雨:……

真是一條漫長而充滿艱險的路。

這件事可以暫時放下,宋知雨心念一動,想起路上遇到的人,她開始旁敲側擊,“娘,以前有沒有跟我走得比較近的男同誌?”

李春蘭聞言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她與宋二成對視一眼,隨即輕咳一聲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事兒?”

宋知雨也沒想隱瞞,直接就將在路上遇見步文山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你們知道是誰不?”

話音落下,宋二成“啪”地一下放下筷子,李春蘭見狀趕緊按住他的手,著急地安撫:“他爹,冷靜冷靜,知雨這不是都忘記了嗎?”

宋二成氣得直瞪眼睛,聲音惱怒地說道:“倒也慶幸她不記得,不然現在都不知道被人哄到哪個方向去了。”

宋知雨還是第一次見到宋二成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

她十分爽快利落地表明立場,“你們放心吧,不管我以前跟對方什麼關係,現在都不記得了,也不會再有什麼來往。”

“你最好是!”宋二成重重地哼了一聲。

李春蘭也鬆了一口氣,擔心他被氣壞,不大情願地幫宋知雨說道:“知雨當然說的都是真的,自家閨女都不相信,你還想相信誰。”

沒想到她這麼一說,宋二成更生氣了,指著宋知雨說道:“那你也不想想她宋知雨乾過什麼好事?”

宋知雨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宋二成一聽,頓時一口氣噎在胸口,更難受了!

雖然經過一場兵荒馬亂的鬨劇,不過宋知雨還是從宋家二老處知道了她與步文山的過往。

步文山是城裡來的知青,不過怎麼就跟宋知雨認識了,兩人開始偷偷來往,而且來往越來越密切,被李春蘭察覺到,逼問之下,才知道她居然跟一個男同誌走得那麼近了。

宋二成與李春蘭原本堅決不同意閨女跟一個城裡人的知青在一起,然而宋知雨哭得要死要活的,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李春蘭很快就繳械投降了。

母女倆站在一起陣營,對於宋二成來說,根本沒有回寰的餘地,李春蘭哭個幾回,他就不得不同意了。

然而就在此時,最戲劇性的事情來了,山橋生產隊傳出消息,步文山要跟公社團委書記的侄女結婚,而且當他們知道這件事的事情,人家已經去辦結婚證書了!

此事猶如當頭一棒砸下來,宋知雨感覺天都要塌下來,宋二成更是氣得想拿刀去宰了步文山。

但是不行,他們要顧及宋知雨的名聲,於是李春蘭夫婦二人生生咽了這口氣。

至於宋知雨,終日以淚洗面,原本就瘦的人看起來更瘦了,李春蘭心疼閨女,實在看不過眼,鬆口讓她去見步文山。

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什麼,總之宋知雨去見人回來之後,又回到從前的模樣。

……

宋知雨:……

原主跟步文山談了什麼,宋知雨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無非就是會跟許翠嬌離婚,到時候跟她在一起。

不過這些事沒必要讓宋家兩口子知道。

宋知雨看向憂心忡忡的李春蘭,“娘,你放心吧,我不會再犯傻的,再說我現在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

殊不知李春蘭擔心的就是這個,“萬一你以後再想起來呢?”

宋知雨想都沒想,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就放一百八十個心吧,步文山長得那麼醜,我又不是眼瞎,不會看上他的。”

李春蘭:……

宋二成:……

宋知豐:……

不知內情的三人,此時心裡都一個想法,那她可不就是眼瞎嗎?不過誰也沒敢提。

倒是李春蘭突然好奇地問:“那你覺得那個男同誌好看,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

宋知雨不知為何,聽見李春蘭這個問題時,腦海裡第一個想到的是在公社修配廠見到的,那個穿白色襯衫的男人。

不過這個畫面隻在宋知雨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便銷聲匿跡了,連個水花都沒有泛起。

之後的兩天,宋知雨南河生產隊與公社修配廠兩點一線,她很快便適應了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