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駱駝風暴 土嗨現場(1 / 1)

唐沁沁的一舞完畢, 流下幾滴香汗,順著脖頸劃過鎖骨,落入胸前的舞衣中。

唐沁沁掃了一眼, 見傅星行眼睛看直, 連劉沙的視線也頻頻投來,她心底有些得意。

這樣驚豔的目光她早就習以為常, 隻不過, 驢友素質不一, 美人在前,穿得又這麼清涼, 難免有人心懷齷齪,投來一些讓她不怎麼舒服的視線。

不過也有一個人,油鹽不進,還給她添了不少“堵”。唐沁沁優雅謝幕,視線掠過不遠處的薛南途,眼神一冷。

接下來影帝劉沙表演了一段脫口秀,逗得現場笑聲連連,將唐沁沁“清涼舞”帶來的旖旎燥熱散去許多。

下一個是傅星行, 一段唱跳熱舞,大展魅力,引得現場的女生尖叫連連。不過一些中年驢友似乎對這種表演形式不怎麼感興趣,場子沒有預期的火熱。

宋靈琳知道服化道比不過唐沁沁, 乾脆返璞歸真,就穿著T恤給大家跳了一段簡短的新疆舞, 民族特色的感染力極強,宋靈琳科班出身,基礎紮實, 許多細節見真功,效果意外不錯。

到這裡,嘉賓已經表演過一輪,一晃一個小時過去,演出也進入了尾聲,不少人在小馬紮上坐了這麼久,也又有些累了。

“導演,就這麼結束了嗎。”旁邊的人問。

導演“嘖”了一聲:“感覺好像差點什麼。”

受場地限製,藝人雖然有才藝,但展示效果一般,除了第一個節目有歌手的唱功加持,其他節目總歸有些平。如果結尾能再有一個蔣朔《沙漠北》那樣的節目讓場子熱起來,給他一個ENDING秀,這趟拍攝就圓滿了。

“不是還有一個節目嗎?”音樂指導嘴裡哼著一個陌生的調子,他手裡拿著一張A4紙,是薛南途剛遞給他的,他剛和樂隊溝通回來,才哼了幾遍就被洗腦了,“我覺得不錯,而且應景,就是沒聽過,版權需要溝通一下。”

導演點點頭,叮囑攝像注意錄製。

專業人士都這麼說了,那就好好期待吧。

薛南途和樂隊簡單交流了一下,走上場地,低頭調整器材。

“不是結束了嗎?”有人竊竊私語,“怎麼還有啊,我想上廁所,會不會被錄進去。”

一個小時了,正是尿點時段,很多人挺不住了,但是組織者一直勸大家忍一忍,快結束了。這會兒一看還有“返場”,也顧不了這麼多。

說實話,和藝人一起錄節目的機會雖然難得。但是他們這些人,並不是網絡上的追星群體,大部分是旅遊團和徒步協會的,還有些個人驢友,拍節目這種事也就新鮮一下,更在意自己的時間。而且說實話,這種條件下,明星並沒有在舞台上那麼驚豔,看了幾個也就沒什麼興趣了。

最後上來這個人,他們都不怎麼認識,隻想趕緊投票了事。

台下人一下子就走了三分之一,場面有些尷尬,連蔣朔看著都皺眉,薛南途卻好像絲毫不受影響似的。

他比劃了一會兒,隻覺得麥克的高度怎麼都彆扭。最後環視了一周,朝著一個方向揮了揮手傅星行和蔣朔都以為是在喊自己,同時站了起來。

薛南途又示意蔣朔坐下,傅星行過來,前者眼中一陣被同道拋棄的失望。

“哥,有事?你說!需要我伴舞還是助唱都……”傅星行現在對薛南途好感僅次於對美女,看到召喚,顛顛兒地就過來了。

薛南途把麥克風賽倒他手裡,比劃了一下高度,固定:“拿著,保持,謝了。”

傅星行:?

於是,當代頂流傅星行宛如被點了穴,在這場演出客串了一把人形麥架,他剛想控訴薛南途的大材小用,耳邊就劃過一道撕裂蒼穹的琴音。

那一瞬間,好像靈魂都定格了一下子。

再看薛南途,目光如炬,氣勢逼人,像一柄即將出竅的寶劍。直覺告訴傅星行,這麥架當得可能不會太虧。

這一聲琴音響亮又絲滑,因為貼著麥克,技巧毫五保留,讓正準備離場和離場一半的人像被猝不及防地抓住了要害,情不自禁地回過頭來。

緊接著,鍵盤進入,伴著吉他引入一段酣暢的旋律,沒有任何預警,上來就是一串炫技的“大招”。蔣朔幾乎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耳廓瘋狂顫動,這是……

“什麼歌?還挺好聽的。”

驢友裡有懂行的,也停下了腳步。

“小年輕有點東西,這兩下玩得真酷。”

篝火邊四散的關注點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舞台,說也奇怪,這一會兒,居然沒有人想起拿手機錄像,剛要離席的人也都轉了回來,有些回到座位,有些就站在原地,好像從那個人站上台開始,視線就不受控製,從第一個強音開始,身體裡的細胞就開始不安。

人們開始暗暗期待,一場真正掀翻這個沉寂夜晚的表演。

一段技巧十足的solo過後,薛南途說道:“下面這首歌,我們一起唱。”

這是要互動?眾人猜測,什麼歌?他們會嗎?年紀大的更是搖搖頭,他們可沒這份激……

下一刻,一道質感十足的聲音入耳,極強的表現力瞬間炸裂了所有人的聽覺,仿佛將夜幕撕開了一個口子,回到了烈烈驕陽的白日。

那是一首從未聽過的歌曲——

“黃沙蔽日,天地遙遠,

夜幕輕垂,繁星璀璨。

前路慢慢,找不到家;

水喝沒了,該怎麼辦——”

簡單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詞如一顆顆子彈,準確地隨著節奏打擊在聽者的耳膜上。旋律一波推著一波,由弱漸強,在最高峰的時候,伴奏戛然而止。

大漠之夜,萬籟俱靜,唯有風聲。

孤獨的旅人漫步黃沙,饑餓交加,尋求最後一線生機——問天問地,問你問我。

所有人都在等一個答案。

萬眾期待中,音樂再起,伴著高亢的,激烈的,熱情……又“魔性”的節奏——

“我要像駱駝!駱駝!”

“咬緊牙關,走出沙漠!”

薛南途招了招手:“我要像駱駝!”

觀眾:“駱駝!”

“駱駝!”

觀眾:“駱駝!”

咦?他們為什麼會唱了?

薛南途笑了笑,繼續唱道:“尋找我們心中的綠洲——”

“我要像駱駝!駱駝!

駱駝!駱駝!

哪管他們,人仰馬翻!

我像駱駝!駱駝!

駱駝!駱駝!

沙漠也聽我唱歌——!”

整首歌非常簡單,卻隨著歌手極具感染力的演唱,把觀眾一下子帶入進來。加上副歌十分魔性,導致聽者的屁股再也坐不住凳子,加入了演出之中。

到了副歌第二遍,薛南途隻唱一句,下面就會默契地接上“駱駝”,整齊劃一,氣勢逼人,揮舞的手機屏是天然的熒光棒。

一時之間,整個露營地回想著“駱駝”之聲,許多人從帳篷裡出來,從好奇,到被感染,最後加入,人竟然越來越多。

他們之中,沒有人聽過這首歌,可就是被一聲聲的“駱駝”燃起了呐喊的衝動,仿佛他們千裡迢迢,來到大漠,為的不是旅遊,不是挑戰自我,也不是這壯麗的美景,為的就是在大自然中,在遠離都市的喧囂中,在一個人的旅途中,大吼一嗓子。

是駱駝,是馬,是愛人,是心聲,甚至是一身叫罵,沒什麼重要。

這裡沒有車水馬龍,沒有世俗羈絆,誰也不認識,誰也不知道誰;但是——

吼出來,就能走出沙漠;吼出來,就能看破迷霧;吼出來,綠洲就在眼前!

一聲聲“駱駝”響徹,整個營地、不,或許整個沙漠都沸騰了。

“我們是駱駝!”

“駱駝!”

“駱駝!”導演情不自禁地打起節拍,這個氣氛太好了,他太喜歡了,這才有他想要的節目的血性。他小聲催促音樂指導:“去去,告訴他們副歌多來兩遍,我多拍一點。”

反正現在人群這麼嗨,估計也停不下來。

薛南途本來隻打算唱一遍,正要收尾,忽然得到音樂指導的once more暗示,皺了皺眉頭——快到他和安璃打電話的時間了。

罷了,看著等待下一波“駱駝”的人群,他現在估計想下也下不去。

本著答應過老婆和兄弟“好好上班”的諾言,薛南途在琴弦上一滑,招呼了從剛才起眼睛就一直放光的蔣朔,以口型示意他即興和幾個音,豐富一下副歌。

蔣朔心領神會,發揮神勇,完全忘了下午的兩塊羊肉,一個高音將氣氛又推上一個高度。

整個營地的人好像都瘋了,蹦蹦跳跳,歡呼著“駱駝”,拍子錯了不要緊,歌詞不會不要緊,嗨就完了,連腳下的沙子都在和人們一起跳舞。

“我們是駱駝!”

蔣朔:“駱駝!”

“駱駝!”

觀眾:“駱駝!”

耳邊是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駱駝”,每一聲都更大,更響,好像整個穹頂都為之震動。

這場由一聲“駱駝”引起的狂歡持續了近半個小時,所有人精神亢奮,大汗淋漓,在樂隊撤走後,又圍著篝火跳起舞來,還拉著薛南途和蔣朔一起跳,嘴裡喊著“駱駝”。

薛南途感謝了所有合唱的觀眾,還有來幫忙的蔣朔,以及一直拿著麥,努力控製自己不隨著節奏跳起來的傅星行。

他匆匆下台,想偷偷去打電話,卻還是被眼見地堵住。

“哥,你太牛了!”傅星行經過這一場大演出,看薛南途的炙熱程度終於超過了看美女,“這唱功、這台風、這控場能力!都是這個!”

詞窮了,無話可說了,隻能比劃。

他哥就是未來的天皇巨星!

蔣朔這會兒嗓子徹底打開了,也是目光灼灼,那種惺惺相惜,恨不得以命相托的激動,好像下一秒就要變身。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他看得出在這場即興演出中,薛南途尚未來得及展示的紮實根底和過人才能。

薛南途的歌聲不隻有技巧,還有一股力量,純粹的,能撼動人心的力量。這個兄弟,他交定了!

“薛老師,這歌叫什麼名字啊?我都沒聽過,你唱的太好了!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工作人員也在這場狂歡中忘卻了一天的糟心事和疲憊,仿佛是來大漠公費旅遊的。

“名字?還沒起。”薛南途想了想,“回去問問我老婆再說吧。”

這歌並不在他這次的打歌的曲單裡,是在這兩天的沙漠之旅中,突然有的靈感。

他寫歌從來隻想曲子和歌詞,名字都是簽合同之前讓賀喬飛看著定,或者打電話問安璃。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