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誤認(1 / 1)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10121 字 8個月前

陸延被段繼陽強行帶到了一處不認識的住宅,那些保鏢說客也不算多客,說粗暴也沒多粗暴,進屋之後就把他推到了沙發上,陸延眼尖發現旁邊茶幾上還有半杯咖啡,生活痕跡明顯,大概率是段繼陽的私宅。

這就意思了,對方難道不該帶著他去醫院配型嗎,怎麼反而帶到家裡來了?

陸延對段繼陽的來意心知肚明,卻故作不知。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出聲:“段總,你這麼大費周章地帶我過來總不會是為了敘舊吧?”

段繼陽面無表情示意那些保鏢退到門口,緩緩走到陸延面前,不知道是不是他心情過糟糕的緣故,連聲音都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陰沉:“彆裝了,你知道陸冰的病情,對不對?”

陸延沒任何反應:“所以呢?”

段繼陽眉頭緊皺:“陸冰現在找不到合適的□□,你是他親弟弟,配型可能成功。”

陸延心嗤笑,就知道是為了這個事:“陸萬山還是陸冰親爹呢,你怎麼不讓他去配型?”

段繼陽搖頭:“他年紀大了,不合適。”

陸延眼皮子狠狠一跳:“?”

幾個意思?他年輕所以他該死唄?

陸延直接從沙發上起身拉開了和段繼陽之間的距離,涼涼嘲諷道:“段繼陽,我隻知道段家是做房地產的,頭一次聽說你家還和緬甸業務接軌。”

那麼喜歡割腰子,怎麼不去緬甸做生意?

“陸冰現在還躺在醫院做血透,很難找到合適的□□。”

段繼陽不知何時悄然走到了陸延面前,男人斟酌許久,終做下什麼決斷似的,低聲問道:“你能給他捐一個腎嗎?”

陸延:“……”

陸延摸了摸己腹的手術創口,感覺不可能:“我可以把闌尾捐給他。”

剛切下來沒多久呢。

段繼陽聞言愣住了,他盯著陸延的眼睛,見他神情不似作偽,臉色難的問道:“你在開玩笑?”

陸延樂了,微微攤手:“我沒開玩笑。”

他能給陸冰捐的就一個闌尾,至腎嘛,想都彆想。

段繼陽微微眯眼,似乎想從陸延的神情窺探出什麼來:“你就那麼恨我?那麼恨陸冰?可以眼睜睜著他去死?”

陸延發現己果然沒辦法和傻缺一起交流,語玩味:“段繼陽,你既然那麼愛陸冰,他萬一不行了你就陪他一起去死唄,我和你兩個壓根也不熟,陸冰小時候就對我橫眉冷對的,根本沒把我當弟弟,我犯不上為了一個陌生人去捐腎。我人已經在這兒了,你本事就殺了我割腎,我凡還一口活著,你就準備去吃牢飯吧。”

手機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收走了,也沒辦法報警,陸延不信段繼陽敢強行做什麼,談個戀愛而已,沒必要去挑釁法律把後半輩子都搭進去。

段繼陽確實沒打算動用武力,他走到茶幾旁落座,拿起上面的一個牛皮紙信封,在手翻來覆去地把玩,忽然開口問道:“陸延,如

果我說隻要你願意捐一個腎,我就立刻和你結婚呢?”

陸延:“啊?”

陸延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荒謬的笑話,一度懷疑己耳朵出現了問題,他險些笑出聲,隻覺段繼陽實在戀:“我又不喜歡你,和你結婚乾嘛?”

哪怕早就猜到答案,段繼陽心還是沒來由湧起了一股怒火,他指尖驟然收緊,險些把信封袋子撕裂,裡面的照片瞬間滑出來散落一地,赫然是陸延這段時間和唐如風進進出出的畫面。

段繼陽咬牙問道:“就為這個窮生嗎?!”

陸延掃了眼照片:“你調查我?”

段繼陽不知道己為什麼會這麼生,他用力攥緊拳頭才勉強克製住己的情緒,冷冷出聲:“陸延,你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勁了,你當初嘲諷我把你當陸冰的替身,現在呢?你做的又算什麼?”

陸延聽見段繼陽的話,彎腰撿起腳邊的照片,其一張恰好拍到了唐如風的正臉,在燈光照耀下,細與段繼陽竟然幾分似。

這是陸延以前從來沒發現的細節,在他心裡,唐如風就是唐如風,段繼陽就是段繼陽,他誰也不是誰的替身,也根本沒任何似之處,架不住在外人眼裡,他起來就是格外像。

就連潘源當初都誤會了,以為陸延在找替身。

陸延摩挲著照片上唐如風清冷的眉目,又掃了眼段繼陽略顯陰沉的臉色,驀地輕笑一聲,在沙發上重新落座:“我做什麼了?”

段繼陽既然惡心他,他就偏往對方痛處紮。

“段繼陽,實話和你說吧,我壓根就不喜歡你,我就是不慣陸冰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想讓他吃點苦頭而已,後來發現你也不過如此。”

陸延修長的指尖一並,夾著那張照片在燈光下抖了抖,落地窗外的陽光投射進來,顯唐如風的那張臉生動而又明媚,他睨著照片平靜開口:

“他不是你的替身,我可不做那種事。”

既然不是替身,那就是真心喜歡?

段繼陽隻覺己這輩子受的屈辱都沒今多,他走到陸延面前傾身蹲下,一字一句壓低聲音道:“陸延,你就算不顧及己,總顧及顧及那個窮生和你母親吧,我不下一百種方法讓他在A市混不下去,而且還不用觸犯法律,你想試試嗎?”

“……”

陸延聞言一頓,他注視著段繼陽發狠的臉色,知道對方是認了真:“你就這麼喜歡陸冰,為他不擇手段到這種地步?”

段繼陽冷冷反問:“是又怎麼樣?”

能怎麼樣,你清高,你偉大唄。

陸延心裡一萬句臟話都罵不出來,隻能強忍著咽了下去,半才憋出一聲冷笑:“行,不就是捐腎嗎,什麼時候去配型?”

這下頓住的人變成了段繼陽,他臉上神情淡去,逐漸變不解疑惑:“你是為了那個窮生,還是為了你母親?”

陸延對他豎了一個指:“關你屁事!”

“……”

段繼陽和陸延好像生就磁場不對付,完全沒辦法處

在同一個屋簷下,他見陸延終妥協,這才起身離開屋子,留了兩個保鏢管對方。

段繼陽暫時沒地方住,隻能回了老宅,他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醫院照顧陸冰,基本上都沒怎麼理會公司的事務,已經引起了大分股東的不滿,更遑論段建風這個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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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繼陽推門進屋的時候,耳畔就陡然響起了一道低沉蒼老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不急不緩,卻讓他從骨子裡感到了抗拒和不安。

“聽說這段時間你一直待在醫院陪陸家的那個大兒子,連公司都沒回?”

段建風顯然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了好一會兒,手邊的茶杯都涼透了。他年紀大了,腿腳不好,手邊不止何時多了一根拐杖,總讓段繼陽控製不住想起小時候被他責打的情景,連帶著身形都僵在了原地。

他臉色難地吐出了一個字:“爸……”

段建風拄著拐杖從沙發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段繼陽面前,儘管為年歲流逝,他已經不如兒子那麼頎長健壯,屬父親的威嚴還是牢固不可動搖:“你還知道己是誰嗎?”

段繼陽不著痕跡後退了一步,聲量忽然低了下來:“知道。”

段建風見不他這幅底不足的樣子,拐杖在地上敲邦邦作響,怒聲斥道:“知道?!我你被陸家那個小子迷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明開始必須給我回公司,要麼你就一輩子都彆來了!”

這已經是他的後通牒,段繼陽卻沒當真,畢竟他是段家唯一的繼承人,除了他根本沒第二個人可以繼承公司:“爸,陸冰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我不能丟下他不管,公司的事先交給底下人處理就行了。”

段建風沉聲問道:“如果我不讓你去呢?!”

段繼陽聞言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倏地抬眼向他:“當初我媽在病床上的時候你也是這樣不聞不問,現在我愛的人出了事,我絕不會像你一樣冷血……”

“啪——!”

段繼陽話未說完,臉上忽然狠狠一麻,被段建風打偏過了頭去,巴掌聲清脆響亮,他的耳畔嗡嗡作響,隻覺旋地轉。

段建風緩緩搖頭,難掩失望狠絕:“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你既然覺陸家的那個小子比你的公司重要,那就繼續陪著他吧,以後不用回公司了!”

他語罷連家裡都沒待,直接拄著拐杖離去了,段繼陽聽見院子裡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這才緩緩抬手,摸了摸發麻刺痛的右臉。

段繼陽六歲之前,記憶的父親其實並不是這個樣子,段建風每無論多忙都會抱著他出去玩,對待妻子也是溫柔耐心,工作與家庭兼顧,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羨慕。

可從段繼陽的母親為意外去世,段建風逐漸吞並王氏集團後,一切都發生了翻地覆的變化,他變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也尋不到從前的絲毫影子。

段繼陽獨坐在台階上,從亮一直坐到陽西沉,陰影緩緩降下,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也隻在這個時候,他的眼底才終流露出一絲白不見的恨意。

段繼陽知道,他母親當年的死不簡單。

段繼陽也知道,他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多麼冷心冷情,心狠手辣,這麼多年的壓迫已經讓他習慣隱忍,連發泄都找不到出口。

這棟房子是那麼大、那麼豪華,卻又空蕩蕩的,一點人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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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繼陽不知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打開屏幕,微弱的熒光亮起,隻見上面是他和陸冰的合照,他用指尖緩緩撫過對方那張帶著淡淡笑意的面容,眼神也不禁柔和了幾分,仿佛想起了什麼往事。

身邊的朋友隻知道段繼陽對陸冰是一見鐘情,沒人知道,他十歲那年就過一面之緣。

盛夏的候總是悶熱,大多數人都會度假出遊。那年恰逢段繼陽的母親去世,段建風又忙公司事務沒空照顧他,就讓保姆帶著他去郊區莊園散心。

段繼陽那個時候性格叛逆,故意甩掉保姆上山,結果不小心掉進河裡差點溺死,幸虧附近的度假酒店住著不少遊客,剛好一名年歲差不多大的少年路過那裡,直接跳下水把他撈了起來。

那次溺水實在凶險,河底底全是廢棄的鋼筋建築物,段繼陽被劃渾身是血,幸虧河面不深,他兩個後都爬上了岸。

直到現在,段繼陽都忘不了那名少年上岸後雙手叉腰的神模樣:“哎,你己出來玩身邊怎麼也沒跟個大人,今要不是我發現,你就淹死了!”

段繼陽趴在岸邊,眼睛被河水蟄生疼,他艱難支撐起身形,心不服:“你身邊還不是沒大人跟著。”

那名少年頓時笑的樂不可支:“我又不像你是個旱鴨子,你己爬回家吧,千萬彆掉下去了,我爸媽還等著我呢。”

他語罷拍拍屁股轉身就走,右邊肩膀全是剛才在河裡劃出的傷痕,鮮血淋淋,起來好不嚇人。

現在回憶起來,段繼陽其實已經不清對方長什麼樣子了,隻記那雙眼睛漆黑狡黠,說不出的靈動,他下意識追問了一句:“喂,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腳步一頓,狐疑回頭:“你想乾嘛?”

段繼陽噎了一瞬才道:“你肯定也是偷跑出來的,我要告訴你爸媽。”

少年對他做了個鬼臉:“那你記好了,我叫陸冰,陸地的陸,冰雪的冰。”

陸冰……

“啪。”

伴隨著一聲開關輕響,屋內燈光忽然亮起,數年前的回憶也被驟然掐斷,段繼陽瞬間回到了現實,神色怔愣。

保姆阿姨站在門口,不明白段繼陽為什麼要坐在樓梯口不回房,她的視線落在對方臉上紅腫的巴掌印上,瞬間明白了什麼,小心翼翼出聲道:“大少爺,到晚飯時間了,你沒什麼想吃的?”

段繼陽捂著臉皺眉起身,匆匆扔下一句話就上樓了:“不用做我的飯!”

原本明就該帶陸延去醫院配型的,段繼陽臉上的巴掌印實在明顯,隔了大概五他才次出現在陸延面前。

“手機呢?還我。”

這是見面後陸延對段繼陽說的第一句話,他冷著臉伸出手,心裡的不耐煩已經達到了頂峰,這幾段繼陽幾乎切斷了他所

通訊,根本沒辦法和外界聯係,那些保鏢也和死人一樣,問什麼都不吭聲。

段繼陽臉上的巴掌印已經消失了,也不出那的狼狽,他聞言聽不出情緒的問道:“怎麼,想給你那個小情人打電話?”

陸延翻了個白眼:“廢話,我不給我的小情人打電話,難道給你的小情人打電話?”

他說話是越來越不客了。

這種神樣隱隱讓段繼陽覺些熟悉,又不敢深想。

“先做配型,做完了我就把手機還你。”

陸延寸進尺:“做完配型我要回家,免我媽擔心。”

段繼陽不語。

陸延嗤笑一聲:“怎麼,你還怕我跑了?”

段繼陽倒是不擔心這個,陸延如果真的不想捐,他也沒辦法關對方一輩子,反之,陸延如果真的想保全那個窮生和楊琴,就一定會乖乖配型捐腎,他思考片刻,後緩緩吐出了一個字:“好。”

這是一家私人醫院,段繼陽已經提前安排好了醫生做配型檢查,陸延進去抽血的時候,他直接去了陸冰的病房探望,彼時對方剛好做完血液透析,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肉眼可見的痛苦與憔悴。

“陸冰。”

段繼陽走到病床邊落座,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語難掩擔憂:“今沒好一點?”

陸冰隻覺惡心乏力,他聞言搖搖頭,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我沒事,你今怎麼來醫院了,公司的事不用忙嗎?”

段繼陽言簡意賅道:“我帶陸延過來做腎臟配型,如果成功的話,就立刻給你安排捐腎手術。”

他話音剛落,空了片刻靜謐,陸冰睫毛顫抖一瞬,顯些吃驚:“他肯給我捐腎嗎?”

段繼陽按住他亂動的手,語沉沉道:“就算他不願意,我也辦法讓他同意。”

陸冰些猶豫:“可是……”

段繼陽誤解了他的意思,出聲安撫道:“沒什麼可是的,我知道捐腎傷身體,到時候我會給他請好的醫生和營養師,一定不會讓陸延事的。”

陸冰眉頭微皺,沒想到一己會接受這個討厭的弟弟的幫助,幾經遲疑,還是生的希望占了上風,微微點頭道:“都聽你的。”

段繼陽輕輕扣住他的指尖,遞到唇邊吻了一下,低聲道:“我的命當初是你救回來的,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你事。”

他說這句話時神情難掩認真,卻忽略了陸冰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與慌張:“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沒必要提了。”

段繼陽卻道:“你可以忘,我不能忘。”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段繼陽覺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起身離開病房。彼時陸延剛好做完檢查出來,他原本穿著一件外套,剛才為了方抽血就脫了下來,此刻身上穿著件淺白色的無袖運動衫,流暢的肌肉線條暴露在空,青春息撲面而來,讓人眼暈。

陸延見段繼陽,直接對他伸出右手,語不善:“手機給我。”

段繼陽倒也沒失信,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電量耗儘的黑色手機遞了過去,淡聲警告道:“我勸你彆說些什麼不該說的,否則……”

話未說完,他忽然瞥見陸延右臂靠近肩頭的位置一片暗色傷疤,像是被石塊擦傷的一樣,面色倏地一變,下意識攥住陸延的肩膀問道:“你肩膀上的傷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