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不知道安珀心中悄然升起的警惕與懷疑,面對巴赫公爵的叮囑,他淡淡解釋道:“西弗萊已經加入了黑鷹軍團,現在一應事物都是賈爾斯上將做主,不歸我管。”
巴赫公爵聞言一頓,大概沒想到西弗萊居然能考進黑鷹軍團,過了幾秒反應過來道:“也好,戰場是最能曆練士兵的,西弗萊,既然你已經被選進了黑鷹軍團,以後就更要刻苦訓練,不要隨隨便便請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西弗萊低低應了一聲,看起來有些失落:“是。”
安珀狀似不經意問道:“你的肩膀受傷了嗎?如果是搏擊留下的淤青,我知道有幾種藥效果不錯。”
西弗萊似乎是沒想到安珀會主動和自己說話,顯得有些受寵若驚:“謝謝您的關心,不過我的傷口不是淤青,是打槍訓練的時候不小心被彈殼擦傷的。”
安珀笑了笑:“難怪要請這麼久的假了,是該好好養傷。”
西弗萊聞言臉頰微紅,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麼,忽然抬頭看向安珀,眼睛亮晶晶的問道:“安珀閣下,您的身手這麼好,要不要也一起進團,方雲閣下也在裡面,你們剛好可以做個伴?”
“他不會去。”
路德維希忽然皺眉開口打斷,他指尖輕敲膝蓋,眼眸幽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安珀和西弗萊說話的緣故,周身的氣息有些低沉:
“黑鷹軍團有方雲閣下一隻蟲就夠了,再多可就要打架了,你說是不是?”
西弗萊見安珀沒有被搶話的不悅,這才勉強笑了笑:“是。”
一頓飯吃的也算賓主儘歡,隻除了方雲和路德維希,前者是因為西弗萊在餐桌上頻頻看向安珀的目光而感到嫉妒,後者則是因為安珀冷不丁開口詢問西弗萊傷勢這樣反常的舉動感到心情煩躁。
晚上的時候,路德維希駕駛飛行器把安珀送回了住宅,途中他好幾次想開口詢問,但不知顧及什麼,又皺眉把話咽了回去,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
安珀敏銳察覺到了路德維希的心不在焉,抵達住宅後,他直接將對方帶上樓,反手關緊房門問道:“怎麼,有心事?”
路德維希垂下眼眸,遮住了裡面的情緒:“……沒有。”
或者說不是沒有,而是不該有。
按照阿黎佧星的規矩,雄蟲就算迎娶數不清的雌侍回家,雌君也無權乾涉什麼,更何況安珀還沒有娶彆的蟲,僅僅隻是和西弗萊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已。
僅僅隻是一句話而已,
他的占有欲已經強到這種可怕的地步了嗎……
路德維希不免有些晃神,眼眸愈發幽暗,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落下了一片陰影。安珀慢步走到他面前,不偏不倚擋住後方的燈光,仿佛你的世界隻剩下了他。
安珀的聲音饒有興趣:“你該不會覺得我看上西弗萊了吧?”
路德維希聞言抬眼看向他,片刻後,緩緩吐出了三個字:“您不會。”
安珀不理解他為什麼如此篤定:
“為什麼?”
路德維希有些得意:“我想您的眼光應該不會和那隻叫方雲的雄蟲一樣糟糕。”
“……”
安珀一時竟不知道雌蟲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他沒忍住笑了笑,抬手勾住路德維希的下巴,這張面龐就像造物主最完美的傑作,如同花圃裡藍紫色的鳶尾花,優雅奪目,低聲問道:“路德維希,既然你知道我不可能看上他,為什麼不高興?”
路德維希卻喃喃出聲:“是您將嫉妒這種情緒帶給了我……”
沒有認識安珀之前,他從來不知道嫉妒是什麼滋味,可剛才在餐桌上,路德維希卻真切體會到了那種感覺,酸澀微苦,焦慮不安,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格外煎熬。
“從小到大,西弗萊都比我受歡迎得多,儘管我知道您不會喜歡他,可看見你們說話的時候,我還是會被憤怒衝昏頭腦……”
路德維希一邊說,一邊用力吻住了安珀的唇瓣,他吻得那麼虔誠,卻又那麼病態,屬於貴族的優雅軀殼下仿佛藏著一頭野獸,無時無刻不在叫囂著衝破牢籠,如果再凶狠些,甚至可以將安珀吞入腹中。
安珀心想這算吃醋嗎?他摟住路德維希的腰身,漫不經心回吻著,同時指尖緩慢移動,解開對方身上整齊的軍裝紐扣,雌蟲因為緊張下意識繃緊了腹肌,線條愈發清晰明顯,耳畔隻剩下雄蟲模糊不清的聲音:
“路德維希,我可沒對他這樣,你吃醋吃的太早了……”
路德維希悶哼一聲,他輕輕撕咬著安珀的耳垂,威脅似的吐出了兩個字:“不許!”
安珀明知故問:“不許什麼?”
路德維希凶巴巴的:“總之什麼都不許!”
不知是不是敲定了婚約的緣故,雄蟲倒是頗好說話,坐在床邊將他拉到懷裡親吻,柔軟的唇瓣被一點點碾到熟紅。
彼時路德維希心中終於鬆了口氣,看來安珀是真的對西弗萊沒意思。今夜過後,他又恢複了以前忙碌的工作狀態,畢竟黑鷹軍團的選拔隻剩下最後幾天,早點處理早點結束,但他萬萬沒想到會在現場看見一隻意想不到的蟲。
黑鷹軍團在部隊裡的代名詞是精銳中的精銳,但凡加入進去,履曆就等同鑲了一道金邊,所以這幾天來參加選拔的軍雌絡繹不絕,除了雄蟲可以稍微放寬條件,雌蟲的選拔堪稱嚴了又嚴,這段時間已經刷下來了數不清的士兵。
“7623號,淘汰!”
一樓下方是一個龐大的室內訓練場,其中一片區域放置著數不清的半透明抗壓艙,裡面關著的都是通過層層篩選闖到最後一關的軍雌,在特定範圍內,艙內上方鑲嵌的儀器會釋放出一種影響雌蟲精神力的乾擾能量,讓他們的大腦陷入失控狀態,誰如果能保持清醒,誰就贏到了最後。
然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半透明的抗壓艙內漸漸有許多軍雌承受不住壓力,在裡面失控變成了蟲化狀態,瘋狂撞擊艙門,最後被迫終止考核。
二樓欄杆處站著一群教官,他們身穿純黑色的作訓服,
一邊用儀器監測士兵的身體數據,一邊將條件不合格的學員精準剔除。
“七分三十二秒,淘汰。”
“這個還不錯,堅持了半個小時,繼續觀察一分鐘,通過就留用。”
“八分零六秒,淘汰。”
“低於半小時的可以全部踢掉了。”
路蘇緹忙了幾天,眼睛都看暈了,他背靠著欄杆搖頭晃腦:“雌蟲雌蟲全是雌蟲,他們的考核流程可太麻煩了,什麼時候能再來一隻雄蟲。”
就這麼一會兒L說話的功夫,路德維希又剔除掉了一名士兵,他垂眸翻看著手上為數不多的名單,頭也不抬的道:“不是已經有一隻了嗎。”
他指的是方雲。
路蘇緹搭著他的肩膀道:“嘿,你有數過黑鷹軍團上上下下有多少名軍雌嗎?就一隻雄蟲怎麼夠分,就算洗乾淨切成肉燉湯,每隻蟲都不夠分呢。”
明明是在選拔成員,落在他嘴裡卻像鬼故事一樣驚悚,路德維希掃了他一眼,眼皮子狂跳不止:“該死,你以為這是婚姻介紹所相親嗎?”
路蘇緹卻努力比劃道:“不,我的意思是……那位方雲閣下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樣子,真的不用再選一隻雄蟲進來備用嗎?”
方雲是三皇子開後門進來的,彆的長官也不好說些什麼,不過對方開會缺席,訓練缺席,怎麼看都不像個靠譜的樣子。
路德維希淡淡出聲,無情粉碎了他的提議:“這不是選不選的問題,而是除了他根本沒有彆的雄蟲來參加選拔,如果你能去街上搶一隻雄蟲進來,我不介意給他一個名額。”
路蘇緹聞言不知想起什麼,摸著下巴道:“話說回來,安珀閣下不是也在軍部嗎,他的身手好像不錯,要不……”
路德維希想也不想打斷道:“他不會過來的,彆打他的主意。”
路蘇緹語氣狐疑:“你確定?”
他指了指樓下:“可是安珀閣下已經來報名了。”
路德維希聞言筆尖一頓,他順著路蘇緹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樓的報名台前站著抹熟悉的身影,赫然是安珀,對方一進來就在大廳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想不注意都難。
怎麼回事?他不是和雄蟲商量好了不參加軍團選拔嗎,對方怎麼又過來了?
路德維希眉頭微皺,下意識就想過去,但忽然想起身旁還有同事,隻得暫時按捺下來繼續篩選學員,暗中關注樓下的情況。
安珀原本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去黑鷹軍團,畢竟路德維希對付一個方雲綽綽有餘,沒必要親自過去,但是今天他忽然發現西弗萊身上也有不小的嫌疑,甚至可能比方雲更大,不得不親自過來一趟。
多好,他們三個都在黑鷹軍團,到時候上了戰場,誰死誰活就各安天命了。
安珀在前台填寫了一張報名單,字跡乾淨利落,直接遞給了負責招收的教官:“謝謝,我想報名黑鷹軍團的選拔,請問在哪裡進行比賽?”
坐在前台的是一名穿著黑色作訓服的教官,他原本
躺在椅子上打瞌睡,聞言把軍帽從臉上拿了下來,看了眼安珀那張過於招蜂引蝶的臉,又看了眼報名表上的性彆欄,狐疑出聲:“雄蟲?報名參加黑鷹軍團?”
安珀笑了笑:“我看了時間表,應該還來得及。”
教官聞言從椅子上坐直身形打了個哈欠,他看似懶散,實則一舉一動都浸著戰場上的殺氣,很明顯是名老兵,嘀嘀咕咕了一句:“又來一個送死的。”
這些雄蟲為了鍍金,削尖腦袋往戰場上鑽,等真正打仗的時候又跑沒影了,也不知道招進來做什麼。
“請您跟我來吧。”
這名教官領著安珀往二樓走去,用詞雖然處處都加了敬語,但態度透著不易察覺的散漫:“黑鷹軍團招收雄蟲有兩個條件,第一是血液純淨度足夠高,第二是不怕死,您在教官裡隨便挑一名比試吧,隻要能撐過十分鐘,問題應該不大。”
二樓是休息區,四周擺放著一圈真皮沙發,上面坐著幾隻身穿黑色作訓服的軍雌,他們原本懶懶倒在沙發上打遊戲,忽然看見奧博領了一名雄蟲上來,視線都挪了過去——
有戒備,有探究,但並沒有普通雌蟲對於異性的火熱與愛慕。
奧博教官意味深長介紹道:“這位閣下想報名選拔,你們誰過來當考核官?”
黑鷹軍團在軍部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裡面的軍雌經過戰場洗練,大多性格冷漠。他們不久前才從異星執行完任務歸隊,犧牲了不少戰友,所以高層急於補充新鮮血液,但這樣的團隊經過多年磨合,哪怕是雄蟲這樣天然帶著優勢的異性也很難融入。
奧博教官此言一出,沒有任何蟲應聲,那些軍雌都嗤笑收回視線,繼續做自己的事。
開玩笑,誰想考核雄蟲,細胳膊細腿的一擰就骨折,到時候受傷了還哭哭啼啼找高層告狀,簡直是吃力不討好。
奧博教官見沒有蟲應聲,把目光落在了角落的路蘇緹身上:“路蘇緹,要不你來,上次方雲閣下不就是你考核的嗎?”
路蘇緹尷尬低咳一聲:“上次是我考核的,這次也該換隻蟲了吧。”
開玩笑,奧博不知道實情,他可是知道的,安珀當初在聖特蘭決鬥場上差點把對手全身骨頭都捏碎了,他才不上去找死。
奧博見他們都不肯上,聳了聳肩對安珀道:“既然如此,閣下您就隨便挑一名吧,看誰順眼就挑誰出來,隻管下手,不用客氣。”
後面一句話興味盎然,擺明是打算看好戲了。
安珀笑了笑,隻感覺這個軍團的內部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多了,他環視四周一圈,視線掠過那些神情各異的軍雌,最後定格靠在欄杆旁的那抹身影,忽然出聲道:“那就這位教官吧。”
大家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靠在欄杆旁的那抹身影赫然是他們隊伍裡最能打的路德維希,“噗”的一聲,不知是誰沒忍住笑了出來,這種聲音就像會傳染似的,此起彼伏響個沒完。
就連奧博教官也語氣微妙的問道:“他?您確定要他來考核?”
安珀笑意莫名:“嗯,就他吧。”
奧博教官頓時目露憐憫,路德維希這個家夥可不會對雄蟲手下留情的,他攤了攤手:“好吧,祝您好運。”
路德維希是在場唯一沒有笑出來的蟲,他眉頭緊皺,神情顯得有些凝重,想不明白安珀為什麼要來參加考核,但還是抬手摘掉軍帽,和安珀一起走到了旁邊的拳擊台上。
而路蘇緹這個家夥仗著掌握第一手資源,立刻衝到沙發旁邊,對著同伴激動催促道:“來來來,買定離手,趁著還沒開打趕緊下注,你們賭誰贏?我賭這隻雄蟲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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