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鴛鴦帳(1 / 1)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11863 字 6個月前

商君年走出地牢的時候,被外間的陽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他手中還攥著那把沾血的匕首,因為血液乾涸死死粘在了掌心,鼻翼間是揮之不去的血腥氣。

原來世間真的有攝魂之術,怪不得陸延當初醒來後會性情大變,分毫找不出從前的影子。

商君年隻覺卡在心中腐爛化膿的一根刺終於被人狠狠挖了出來,疼得鑽心,卻在無人察覺處長出新的血肉,又癢,又酸。

從天光乍亮一直等到暮色漸沉,陸延依舊沒等來商君年下朝的消息,隻有一群丫鬟過來給他解了繩子,服侍他洗漱沐浴,但是不許離開房間。

“國相大人吩咐了,公子倘若踏出這間房一步,奴婢等通通杖斃,還請公子憐惜奴婢這條賤命。”

一句話就打消了陸延準備劈暈這些丫鬟的想法,他隻能由人伺候著洗漱沐浴,換了身乾淨的錦袍,桌上早已擺好酒菜,看的出來是精心準備過的。

陸延掀起衣袍在桌邊落座,自顧自斟了一杯酒:“國相大人這是不打算見本王了麼?”

婢女垂首道:“公子勿急,國相大人一定是有事絆住了腳。”

她們語罷行了一禮,便齊齊退出屋子,順便關上了房門。

陸延也不著急,端著酒杯自飲,直到桌角的燭火已經燃燒大半,時間悄然流逝到後半夜,他才終於抬頭看向屋頂上方:

“你還不打算下來嗎?”

屋頂上拎著酒壇的男子聞言動作一頓,就像被點了穴道:“……”

陸延撚起一粒花生米,指尖彈出,不偏不倚擊在瓦片上發出一聲輕響,出聲詢問道:“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他在屋子裡喝了一夜的酒,商君年便在屋頂喝了一夜的酒,也不知對方是圖什麼。

屋外悄然出現一抹身影,直接推門而入,外間略顯悶熱的晚風聲和蟬鳴聲一下子湧入耳朵,連人都顯得鮮活真切起來。

陸延的視線落在商君年身上,微不可察停頓一瞬,最後起身走了過去。事實上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和商君年解釋,紛雜的念頭混著酒意在腦海裡翻湧,晝夜難平。

陸延望著商君年問道:“你可信我?”

“嘩啦——!”

是酒壇被狠狠擲地碎裂的聲音。

商君年忽然一把攥住陸延的衣領,直接吻了過來,牙關粗暴磕碰著唇瓣,像是在發泄,又像是在索取,到最後血腥味已經壓過了苦澀的酒味。

陸延怔愣一瞬便閉上了眼,他用力摟住商君年的腰身,反手關上房門,在燃儘的昏暗燭光中和對方朝著床邊跌跌撞撞走去,兩個人一起陷入了錦被中。

商君年身上刺目的紅衫被褪了下來,下擺繡著精致細密的鬆柏紋路,陸延曾經說過最喜歡這種樹,因為終年青翠,是長壽之兆。

分隔的這一年中,商君年無時無刻不在恨著陸延,偏又活成了他的影子,過往的回憶變成了一把尖刀,在午夜夢回時一遍又一遍刺入他的心臟。

陸、延。

一個他摔得粉身碎骨也沒能忘掉的名字,就連旁人漫不經心提起,都會像山穀間回蕩的風聲一樣呼嘯凜冽地刮過心頭,帶來割肉刮骨般的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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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陸延遇刺蘇醒後就性情大變,輕則鞭笞仆役,重則殺人取樂,一度陌生到讓商君年認不出,可無論是帝君還是鶴公公,他們對此都沒有任何驚訝,仿佛陸延本就該是那樣,反倒是商君年記憶中的陸延,才是本不該出現的異類……

“殿下本就是如此。”

鶴公公一遍又一遍地說。

不……不是那樣的……陸延不是那樣的……

商君年拚命反駁,可換來的永遠隻有鶴公公毫無起伏的話:“殿下一直如此。”

一直如此。

所有人都在選擇性遺忘,隻有他陷入回憶的深海中,獨自掙紮溺斃。

“喲,本王的府中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大美人兒?”

和陸延一模一樣的臉,卻是淫邪下流的神情,他甚至都不記得商君年了,隻以為是旁人送來給他取樂的美人。

商君年眼睜睜看著對方撲過來,不知為什麼,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逃跑欲望,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了,呼吸困難到失去理智,否則怎麼會指尖顫抖地拿起杯盞,狠狠砸向陸延。

“嘩啦—!”

杯盞碎裂,鮮血如注。

陸延捂著頭後退,不可思議地看向指尖鮮血:“混賬東西,你居然膽敢行刺本王!”

他又驚又怒,直接抽出護衛的劍朝著商君年刺去,偏偏後者不躲不閃,任由帶著殺意的劍鋒劃破咽喉。鶴公公見勢不好,連忙用拂塵一擊,那柄長劍便倏地脫手,商君年也被震得後退了幾步。

“當啷——!”

長劍落地,滿室寂靜。

"....”

商君年低著頭,伸手摸向咽喉,有什麼鮮紅粘稠的液體在滴滴答答淌落,無聲訴說著剛才刺出的那一劍有多麼凶狠,陸延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商君年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最後卻沒能笑出來,心中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坍塌碎裂,陷入更絕望的深淵。

恍惚間,他聽見鶴公公憐憫的歎息。

還有陸延暴跳如雷的咒罵:“誰準你多管閒事!鶴公公,立刻把他關到地牢裡去,給本王狠狠地打!永遠都不許放出來!”

回憶倏而破碎,隻剩下地牢不見天日的年歲。

商君年嘴唇顫抖,他好似很冷,又好似很害怕,唯有用那種近乎窒息的力道死死攥住陸延的肩膀,發狠似的問道:“你究竟去了哪兒?!”

他眼眶通紅,聲音哽咽:“陸延,那一年你究竟去了哪兒?!”

在地牢裡囚禁的日日夜夜,商君年一直在反複叩問自己,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在那些暗不見光的日子裡,他甚至會生出幾分可怕的念頭——

如果騅靈當初的那一劍殺了陸延就好了。

陸延死了,

依舊是從前記憶中的陸延,而不是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孤魂野鬼侵占軀殼,頂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做儘惡事,為世人唾罵。

商君年會為他的死亡痛苦一輩子,也會愛他一輩子,而不是抱著從前的那些回憶,在仇恨的泥濘中反複掙紮,死了又生,周而複始。

可商君年下不了手,他能做的隻有加速仙靈的滅亡,然後將面前這個人囚禁在自己身邊,用屋子關著,用鐵鏈鎖著,一年不行就十年,直到對方變回最初的樣子,直到真正的陸延回來……

陸延吻掉商君年眼角的淚水,溫柔撥開他淩亂的頭發,在耳畔低聲細語:“商君年,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一直。”

他們共同見證了彼此最狼狽的那段時光,一起活著,又一起在漫天大火中死去。

陸延仍不知是前世的因造就了今生的果,還是今生的果造就了前世的因,他隻知道自己和面前這個人的命運死死糾纏在一起,再難分開。

國相府在城東,附近不遠處就是神女城最大的戲樓。清早的氣溫還有些冷,丫鬟拎著一桶水給府裡的紅楓、桃樹挨個澆水,隻聽遠處傳來戲子婉轉柔媚的唱曲聲,但因為隔的有些遠,她仔細聽了片刻才聽出是什麼曲子。

哦,原來是《長生殿》。

死生仙鬼都經遍,直作天宮並蒂蓮。

國相府外不知何時停了一架華貴的車馬,從上面下來一名穿藍色錦袍的年輕公子,門口的守衛明顯認得他,不僅不攔,反而跪地行了一禮:“見過公子。”

此人身份貴重,不好直呼尊稱,便隻好喚“公子”了。

趙玉嶂搖著扇子擺了擺手:“免禮,你們相爺呢,他可是一天都沒上朝了,莫不是病了不成?”

商君年不去上朝,趙玉嶂就感覺自己的腦子沒了一半,今□□堂上吵了個烏煙瘴氣,什麼章程也沒拿出來,他乾脆就微服出宮了。

守衛言辭模糊:“相爺在招待一位好友,恐怕不太得空。”

“好友?”

趙玉嶂眼皮子一跳,心想商君年平常深居簡出的能有什麼好友,也就自己願意和他玩了:“男的女的?”

守衛:“男。”

趙玉嶂:“俊不俊俏?”

守衛:“俊俏得很。”

“嘩!”

趙玉嶂收起扇子,直奔後院而去,他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隻想趕緊看看那名男子到底是誰:商君年啊商君年,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你可算是開竅找下家了!

商君年還在屋子裡睡著,帳簾拉得嚴嚴實實,遮住了外間刺目的陽光。陸延穿好衣服在院子裡練了會兒劍,正準備回去叫對方起來吃早膳,目光不經意一瞥,就見趙玉嶂鬼鬼祟祟從外間的月亮門裡走了進來。

陸延見狀反手繞了個劍花,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正打算去找趙玉嶂呢,沒想到對方自己就送上門了。

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陡然在庭院內響起,將

趙玉嶂嚇得腳下一個趔趄:

“許久未見,玉嶂太子仍是風采依舊,本王還不曾恭賀你登基之喜,回頭一定把賀禮補上,還望勿怪。”

趙玉嶂:“?!!”

這熟悉的聲音,難道是……

趙玉嶂不可置信回頭,結果就見陸延負手從台階上慢悠悠走了下來,眼眸藏笑,和記憶中討厭的樣子如出一轍:“陸延?!!!”

趙玉嶂驚得瞪大眼睛,箭步上前:“怎麼是你?!”

陸延笑著反問:“為什麼不能是我?”

趙玉嶂氣死了:“你還敢來?!”

陸延疑惑:“我為什麼不敢來?”

趙玉嶂崩潰抓狂:“你到底想做什麼?!”

陸延不緊不慢道:“哦,也沒什麼,我的年紀老大不小,也該成家立業了,特意趕來巫雲求娶商國相,玉嶂兄,有空記得來喝杯喜酒。”

趙玉嶂氣得渾身發抖,他從未見過陸延這樣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道:“陸延,你要不要臉,當初我離開巫雲之後你是如何對待君年的?!現在還敢來找他?!”

陸延任由他攥住自己的衣領,微微一笑:“往事如煙,他不在意,我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

趙玉嶂:“你!”

說話間,隻聽吱呀一聲響,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商君年肩上披著一件外衫從裡面走出,眼見他們兩個爭執打架,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們在做什麼?”

陸延和南潯王明爭暗鬥的時候就發現了一件事,告狀一定要快,誰快誰有理。他呲溜一聲跑到商君年身旁,狀似為難的道:“我方才在庭院裡練劍,偶然碰到玉嶂兄說了幾句話,他不知怎麼了,衝過來揪住我的衣領就要動手……”

他說的是實話,又不全是實話,一番避重就輕把趙玉嶂氣得七竅生煙。

商君年顯然沒那麼好騙,睨了眼陸延:“你和他說什麼了?”

陸延眼神遊移:“我說很快就要娶你回仙靈,讓他來喝咱們倆的喜酒。”

怪不得挨打。

趙玉嶂腦袋終於靈光了一次,快步躍上台階不服氣道:“哎,憑什麼是君年嫁去仙靈,不是你嫁到巫雲來?仙靈馬上就破國了,看在君年的面子上,朕可以勉強收留你。”

一年不見,趙玉嶂的嘴巴也變毒了。

陸延也不吭聲,借著袖子的遮擋在底下悄悄牽住商君年的手,勾了勾對方的尾指,意思很明確,讓他幫幫忙。

商君年皺眉把他的手甩開了。

陸延又牽。

商君年再甩,陸延再牽。

如此幾個來回,商君年終於被他磨得沒了辦法,轉身拂袖進屋:“有什麼事進來再說!”

恰好到了用早膳的時辰,婢女端著菜碟魚貫而入,商君年並不是喜好奢華之人,一向吃的清淡,桌上隻有一盤牛肉包子,一盤醃製的小菜,一盤清灼菜心,外加三碗白粥。

趙玉嶂和陸延面對面坐著,大眼

瞪小眼,如果不是商君年還在中間隔著,他們倆就得打起來了。

商君年淡淡道:“有什麼事用完早膳再說。”

趙玉嶂這才拿起一個肉包子咬了一口,他見陸延不動筷子,冷笑道:怎麼,國相府的飯菜入不了風陵王的眼??[(”

他語罷不等陸延回答,就拖長聲調哦了一聲:“也是,哪裡比得上風陵王府的珍饈美味,一道鴨舌豆腐皮包子內餡隻取舌尖的一小塊肉,三個小包子起碼要用掉上百條舌頭,哪怕吃頓清湯面,湯底也得用雞鴨魚羊鮑參翅肚吊上幾天,這種清粥小菜哪裡能比。”

陸延一聽他的話就知道這家夥當年沒少在後院廚房偷食,故意給商君年夾了一筷子菜,意有所指:“其實吃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吃飯的人,和君年在一起,本王就算是吃糠咽菜也心滿意足。”

#真惡心#

趙玉嶂臉青了一瞬,隨即緩緩吐出一口氣:“你既然這麼喜歡君年,怎麼不考慮考慮嫁來巫雲的事?”

他就不信陸延真的拉得下臉來。

陸延果然道:“恐怕要讓玉嶂兄失望了。”

趙玉嶂一副我就猜到的表情:“為什麼?”

陸延微微一笑:“因為父皇不讓我嫁窮男人。”

“咳咳咳咳咳——!”

趙玉嶂聽見這句話差點被包子嗆死,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就連商君年的筷子都頓了頓,目光不善地看向陸延:“你覺得本相很窮?”

陸延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妙,商君年不是真的打算讓他嫁過來吧?帝君知道不氣死才怪。

“國相大人可不窮,是巫雲太窮了。”

陸延用筷子尖輕劃碗底,話裡有話:“同樣都是偏遠之地,天水四季如春,巫雲卻終年苦寒,子民不擅耕種,多以畜牧為生,每年冬天都要凍死不少牛羊,糧食不夠的時候還得從天水那裡買,再加上給仙靈上貢的分量,一年還能剩下多少。”

陸延狀似憂心的道:“玉嶂兄,聽聞先帝喜好奢靡,揮霍無度,你的國庫已經空的可以跑馬了吧?天水又暫停了糧草支援,本王真擔心這場仗打下來掏空整個巫雲的元氣,最後被東酈吞並。”

趙玉嶂倏地抬頭:“天水暫停糧草供給是你搗的鬼?!”

陸延摸了摸下巴:“從前在止風院的時候本王好歹給他帶了不少零嘴兒,這點面子公孫無憂還是會賣給本王的。”

趙玉嶂隻想罵陸延不要臉:“你什麼時候給他帶過零嘴,分明是陳嬰……”

話未說完,他忽然看見陸延笑吟吟望著自己,神態和那個小侍衛格外相似,說不出的熟悉,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面色一變:“你是陳嬰齊?”

陸延不置可否:“玉嶂兄,本王給你帶的肉包子可好吃啊?”

趙玉嶂:“!!!!!”

外院的丫鬟原本在掃地,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憤怒的咒罵聲,探頭往裡一看,隻見趙玉嶂罵罵咧咧朝著外間走來,他從停楓閣一路啐到了府門外面,罵

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上了馬車還在掀起簾子往外啐:

“不就是吃了你幾十個肉包子嗎!小爺我回去就摳出來吐給你!挨千刀的騙子,你斷子絕孫!商君年你早晚被他騙得連底褲都不剩!”

“看什麼看!回宮!”

商君年身子不舒服,就沒有去送趙玉嶂,但他耳力靈敏,多少也聽見了一些難聽話,抬眼看向桌子對面氣定神閒的陸延:“他罵你斷子絕孫,你不生氣?”

陸延拿起桌上的牛肉包子咬了一口,似笑非笑道:“我本來就斷子絕孫,你又不會生娃娃。”

商君年不著痕跡瞪了他一眼:“仙靈宗室會同意你一個無後之人當皇帝嗎?”

陸延笑了笑,明滅不定的眼底依稀可以窺見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在迅速膨脹發酵:“他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隻要我勸說三國退兵,再加上父皇作保,太子之位一定是我的。”

上一世南潯王登基時,陸延就已經受夠了那種命運被人擺布的滋味,與其等到帝君百年之後無人做主,倒不如趁現在就把權力攥入掌心。

商君年:“你就這麼確定玉嶂會退兵?沒有好處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陸延思考片刻才道:“鹿洲緊靠仙靈與巫雲邊界,那裡一向水草豐茂,又是兩國貿易之所,但一直是無主之地,爭了這麼多年都沒個結果,給他如何?”

商君年沉思片刻:“再免巫雲三年朝貢。”

有了這兩張底牌,他才能在朝堂上說服趙玉嶂退兵,堵住那些主戰派的嘴。

陸延一拍桌子:“成交!”

消息傳到趙玉嶂的耳朵裡,他自然是百般不願,但不知商君年用了什麼法子,硬是勸著他低了頭,並且在朝堂上舌戰群儒,單方面撕毀了與東酈的合戰盟約。

消息傳回東酈時,柳闕丹敏銳嗅到了幾分不尋常的味道,他在昏黃的燭光中抬起頭,眉頭微蹙,原本溫潤的面龐暗藏帝王深沉:“先是天水斷糧在前,又有巫雲撕毀盟約在後,天底下真有這麼巧的事嗎,會不會是仙靈做了什麼手腳?”

柳王爺立於下首,聞言搖了搖頭:“仙靈如今是黔驢技窮,能動什麼手腳,派去的探子也未打聽到什麼風聲,隻是……”

柳闕丹抬眼:“隻是什麼?”

柳王爺為難道:“巫雲國相商君年想請命出使東酈,細談盟約之事。”

柳闕丹緩緩吐出一口氣:“撕毀盟約的是他,想細談的也是他,朕倒要看看他想玩什麼花樣,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