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禦書房的時候,帝君正與玄鴻國師私下議事,話題堪堪開了個頭,就見佘公公苦著臉從外間走了進來,期期艾艾喊了一聲:“陛下……”
佘公公是禦前總管,常年在帝君身邊行走,連王爺都要給三分面子,甚少見到他如此變臉。帝君莫名覺得他這幅便秘神情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見過呢?
上次風陵王踹了南潯王的蛋,佘公公好像也是如此表情。
帝君思及此處,捏著茶盞的手微不可察顫抖了一瞬,他心想陸延那個混賬東西該不會又把老大給踹了吧?不,不對,老大上次已經踹過了,難道是老二?
老二的身子骨可沒有老大那麼健壯,冷不丁挨一腳,說不定真的會斷子絕孫。
#好彆出心裁的奪嫡方式#
帝君臉色幾經變換,最後把茶盞擱在了桌上:“出了何事,近前回話。”
言外之意,如果是丟臉的事,就小點聲說。
佘公公告了聲罪,附耳過去在帝君跟前說了幾句話,聲音太小,玄國師聽不甚清,僅有幾句斷斷續續的話:“……現如今已傳太醫了……在啟元殿歇著呢……”
帝君一聽挨踹的不是自家兒子,莫名鬆了口氣,語氣不鹹不淡道:“玉晰太子畢竟是外男,不便留宿宮內,找人抬回驛館休養……還有,讓那個混賬東西明日一早進宮拜見,朕與玄國師還有話要談,今天沒功夫收拾他,你且退下。”
佘公公應了聲,隨即猶猶豫豫問道:“玉晰太子無故被踢,是否需要給個交代?”
帝君自從發現陸延功夫不俗,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他聞言眼皮子也未掀,語氣雖然毫無波瀾,卻讓人心頭一震:“交代?什麼交代?朕執掌仙靈江山數年,從未給過誰交代。”
佘公公自知失言:“諾,奴才告退。”
玄鴻國師眼見佘公公退下,這才掀起衣袍行了一個跪地禮:“陛下,實不相瞞,我國君主纏綿病榻時日已久,急等太子歸國穩定朝綱,倘若外戚乾政,被異心之人登上皇位,恐對仙靈不利,臣懇請陛下恩典,放無憂太子歸國。”
帝君就知道他要說這些,燈燭光中,目光晦暗不定:“朕若放無憂太子回去,倘若巫雲與東酈也上奏請求質子歸國,朕該如何應對?”
放一個公孫無憂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天水本就不足為懼,帝君忌憚的是連鎖反應。當初他要各國儲君入仙靈為質,起的是威懾作用,倘若隨便求一求就放回去,豈非如同兒戲。
玄鴻國師垂眸道:“旁人隻會誇讚陛下仁慈。”
帝君淡淡闔目:“此物無用。”
仁慈對於帝王來說隻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他可以有仁慈,但不能隻有仁慈,否則早就被人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了。玄鴻如果想換太子歸國,總要拿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玄鴻聞言無聲咬緊牙關,最後重重叩首:“微臣願以天水劍法相換,請陛下開恩——!”
高座上
的帝王聞言終於睜開雙眼,悄然閃過了一絲滿意之色。
陸延坐著馬車回了王府,區彆在於這次車廂裡多了一個人,趙玉嶂從出宮的時候就一路笑到現在,眼淚都出來了,坐在對面一個勁錘腿:“君年你看見沒有!趙玉晰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倘若他被踹得斷子絕孫,我看那個老家夥還敢不敢讓他當太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商君年坐在對面,不是很能理解趙玉嶂的開懷:“他被踹了一腳,值得你這麼高興嗎?”
趙玉嶂擦了擦眼淚,臉都笑酸了:“值!千值萬值!我就看不慣他那個陰險樣子!”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麼,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陸延,半是驚歎半是佩服的道:“風陵王,從前竟沒看出來你功夫如此好,旁人扮豬吃老虎是為了保命,帝君疼愛於你,你裝出那副混賬樣子又是為了什麼?”
他明顯是想多了,覺得陸延從前不顯山不露水是為了遮掩自己,畢竟宮廷險惡,不得不妨。
陸延聞言睜開雙眼,車廂內昏暗的光影落在他俊美的臉上,卻並不讓人覺得晦暗,他目光帶笑,饒有興趣問道:“你怎麼知道本王是裝混賬,而不是真混賬呢?”
趙玉嶂古怪看了他一眼:“你做事雖然離經叛道,卻自有章法,劍術修煉艱難,你練成今日的功夫想必吃了不少苦頭,有哪個混賬能把功夫練到你這種境界的?”
他語罷頓了頓:“不管怎麼樣,就衝你踹趙玉晰的那一腳,我趙玉嶂服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經過剛才萬年殿一事,趙玉嶂看陸延順眼了許多。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風陵王府,陸延利落躍下馬車,剛巧看見公孫無憂和柳闕丹從另外一輛馬車上下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公孫無憂眼睛紅紅的,像是在抹眼淚。
“喲,怎麼哭了?”
如果不是在冬日,陸延手中定然要拿一把折扇,晃啊晃的才更像無賴。他走到公孫無憂面前,故意笑問道:“莫不是在心疼你那個被打暈的堂哥?”
有本事的人總是讓人敬重三分,公孫無憂紅著眼眶看向陸延,態度倒比從前好了許多,有問必答:“方才席間我聽見有人閒談,說我父皇病重,且多日不見好轉,心中有些想家,所以就哭了。”
陸延恍然:“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本王倒不知該如何勸你了。”
公孫無憂抹了把眼淚:“玄國師說會想辦法換我回去的,也不知道帝君肯不肯答應。”
陸延心想那可就說不準了,反正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辦成,帝君就算明面上答應了,他暗地裡做什麼誰又知道:
“萬一呢。”
陸延隻能這麼說了。
柳闕丹立於一旁,忽然抬眼看向陸延,這種目光是格外難得的,要知道他以前從未正視過面前這個人,除了嫌惡就是鄙夷,冷不丁出聲問道:“殿下可願幫忙探探帝君口風?”
陸延正欲說些什麼,商君年忽然上前一步擋在了面前,他那雙清冷厭世的狐狸眼注視著柳闕丹,幽深的眼眸仿佛
藏著一根針,輕易就能刺破他的想法,沉聲質問道:“窺測帝王心思乃是大罪,難道你不清楚?”
他們從前在質子府也算守望相助,現如今為了一個陸延,竟隱有關係破裂之象。
柳闕丹輕扯嘴角:“於我們或許是大罪,於他卻不一定吧?”
陸延實在太受寵了,寵到了連他們都為之側目的地步,一度覺得帝君不像帝君,更像一個尋常人家的普通父親,隻想把最好的東西都雙手獻給這個兒子,哪怕陸延殿前燒了《登仙經》,帝君都不曾有絲毫降罪。
柳闕丹敢篤定,陸延倘若去問,什麼都不會發生。
商君年反問:“帝王心思莫測,他憑什麼要為了你一句話去賭?”
商君年和柳闕丹某種意義上很像,都冷得不近人情,但他們卻又不太像,如果非要形容,柳闕丹像一盆浸著冰塊的水,雖冷但一眼見底,商君年的那盆浸的則是血水,一眼看過去,除了猩紅還是猩紅。
東酈皇子不過兩位,天水隻有公孫無憂這麼一個獨苗,巫雲卻足足有十六名皇子,其中的爭鬥與腥風血雨可想而知。
商君年見過了太多皇子得寵又失寵,他不會讓陸延輕易冒險,尤其對方剛剛得罪了玉晰太子,此事可大可小,端看帝君願不願意追究,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柳闕丹眼底的溫度淡了幾分:“你倒真是替他考慮。”
一道懶懶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是本王的人,不替本王考慮,替誰考慮?”
陸延仿佛沒有察覺到僵持的氣氛,長臂一伸直接把商君年撈到了懷裡,摟著對方往府內走去,柳闕丹依稀還能聽見他逐漸遠去的低語聲:“國相大人何必冷著一張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本王又不會不聽你的……”
趙玉嶂站在原地,看了看商君年的背影,又看了看柳闕丹的冷臉,心中糾結一番,最後還是決定選自己的好基友,連忙飛奔著跟了上去:
“喂!你們走那麼快做什麼,等等我呀!”
柳闕丹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冷風吹起他青色的衣袍,遍體生涼。
公孫無憂怯怯拽了拽他的袖子:“闕丹,你沒事吧?”
柳闕丹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皺眉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風陵王很眼熟,很像一個人?”
對方剛才慵懶淺笑的模樣一瞬間讓他覺得神似某個人,但這個答案太過荒謬,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公孫無憂不解:“他就是他自己,能像誰呢?我從來沒見過像他一樣好看的人。”
柳闕丹回神:“罷了,許是我想太多,回屋吧。”
眼下正是各國使臣朝賀的敏感時期,他們身後跟著數名侍衛,嚴防死守,宴會上和故國使臣說句話都不行,想逃出仙靈這個牢籠真是比登天還難。
是夜,梆子響了三聲,燈火通明的街市早已散去,熱鬨過後總是分外冷清,唯有使臣下榻的驛館戒備森嚴,四周布滿了高手。
陸延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趴在
不遠處的屋頂上隱匿身形,他拉下臉上的面罩皺眉道:“驛館戒備森嚴,本王的金烏衛又不能用,否則會驚動父皇,想劫出趙玉晰隻怕不容易。”
商君年趴在他旁邊,盯著二樓燈燭未熄的窗戶,敏銳眯了眯眼:“天璣宮的人已經暗中準備好,可以吸引大部分兵力,巡城兵馬司的人趕過來大概要一炷香時間,我們必須在一炷香的功夫內解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有個問題——”
一道弱弱的聲音忽然在黑暗中響起,原來屋頂上還趴著個人。趙玉嶂是被稀裡糊塗拉上賊船的,現在還沒搞明白狀況:“你們劫趙玉晰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逼問神女劍心法。
陸延在黑暗中瞥了他一眼,心想如果不是趙玉嶂巫雲國前任太子的身份還有些用,他才不帶對方過來呢,問題忒多:“本王看他不順眼,想收拾他,你願不願意幫忙?”
趙玉嶂眼睛一亮:“幫!自然幫!”
說彆的他沒力氣,但一說收拾趙玉晰,他瞬間就來了精神。
因為各國來使太多,他們都是分開下榻的,東酈住城西,天水住城南,巫雲則住城北,彼此互不乾涉。
驛館外間的侍衛換了一輪值,隔著老遠就瞧見一隊人馬過來,為首的是名太監,身後還跟著一輛馬車,上前阻攔道:“來者何人?”
他看見了那名太監,擔心是宮裡出來的,故而說話還算客氣。
鶴公公翻身下馬,下巴微抬,頗為矜傲:“咱家是風陵王府的人,殿下知曉玉晰太子下榻此處,特備了些禮品。”
侍衛格外警覺,隻收了禮,卻沒放人進去:“更深露重,殿下早已休息,隻怕不便見客,還望公公替殿下多謝風陵王美意。”
這些將士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裡面住著一國儲君,自然萬分謹慎。
鶴公公笑了笑,手中拂塵一揮,意味深長道:“咱家不進去也罷,隻是有兩位故人想與玉晰太子敘敘舊,還望行個方便。”
馬車上下來了兩名男子,一人是趙玉嶂,一人是商君年。外間的侍衛都曾效力軍中,自然不會不認識他們兩個,見狀心頭一驚,齊齊下跪行禮:
“末將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國相大人!”
趙玉嶂負手而立,頗有幾分太子風範:“平身吧,孤漏夜前來實是無奈之舉,心中掛念故國,想與兄長敘舊,否則今日一彆,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商君年微微頷首,明顯與這名守門小將是故交:“金將軍,彆來無恙。”
“擔不得國相大人一句將軍,末將受之有愧。”
金將軍看見他們,明顯放鬆了戒備:“玉晰太……太子今日在宮中不慎受了些傷,還在屋內休憩,請容末將通報一聲。”
他語罷轉身就要上樓,肩上卻陡然多了一隻手,商君年製止了他的通報:“無礙,本相與你一同上去,省得來回麻煩。”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商君年雖已入仙靈為質,但餘威仍在,金將軍曾經在他麾下效力,一時
竟生不出什麼反抗心思,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上了樓,反應過來連忙跟了上去。
彼時趙玉晰正躺在床上休息,陸延的那一腳踢得不輕,他服了太醫開的止疼藥,方才覺得好了一些,但仍是冷汗涔涔,不能輕易動彈,心中暗暗發誓要將陸延碎屍萬段。
商君年在金將軍的帶領下走到趙玉晰休息的那間客房,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通報,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如入無人之境。
金將軍欲言又止,卻反被趙玉嶂按住肩膀,壓低聲音道:“孤與皇兄有些話要說,將軍下樓守候便是,軍機大事,你怕是不方便聽。”
語罷直接關上了門。
趙玉晰躺在床上,聽見房門開合的動靜,還以為是上來伺候的婢女,略微撐起身形道:“再去煎一碗止痛藥……”
話未說完,他瞧見了陰影中那兩抹熟悉的身影,聲音戛然而止。
商君年掀起衣袍在床榻邊落座,不疾不徐,仿佛隻是會見老友:“玉晰太子,多年不見,可還認得我這個故人?”
趙玉晰驚恐瞪大眼睛,顯然沒想到商君年會被放進來,他開口就要喊人,然而下一秒咽喉就多了把冰涼的匕首,尖端刺破皮肉,帶著難以掩飾的殺意。
趙玉晰一驚,瞬間變成了啞巴。
商君年面無表情盯著他,片刻後,唇邊緩緩勾起一抹冰涼的弧度,無端詭豔。他低沉的聲音猶如毒蛇繞頸,纏得趙玉晰一度喘不過來氣:“太子不念著我,我可念著太子呢,昔年在巫雲的‘關照’之恩,君年沒齒難忘。”
趙玉晰咳嗽兩聲才說出話來,他想起自己從前對商君年的折辱,緊張得無以複加:“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商君年隻是笑,他不是個愛笑的人,所以笑起來的時候更讓人無端發寒:“我問,你答,聽懂了嗎?”
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趙玉晰隻能點頭。
商君年:“你此次前來,帝君可曾讓你除我?”
趙玉晰猶豫一瞬道:“有,父皇恐你泄露巫雲密事,讓我斬殺你後再歸國。”
意料之中,倒也沒什麼可傷心的,商君年又問:“可曾讓你換玉嶂回去?”
趙玉晰:“不曾,父皇一字未提他。”
趙玉嶂不知是不是覺得心寒,在陰影中轉過了身背對著他們。
商君年平靜問道:“可曾讓你聯合另外兩國,刺探仙靈虛實?”
趙玉嶂額頭冷汗直冒:“不曾。”
他話音剛落,忽地被人捂住嘴,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入右腿,疼得他撕心裂肺,鮮血噴濺而出:“唔!!!!”
商君年蒼白的臉頰濺上血跡,愈發顯得鬼魅陰鷙,他盯著趙玉晰的慘狀,一字一句沉聲道:“若再不說實話,我便斬掉你的雙手,一個廢物皇子在巫雲會落得何等下場,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趙玉晰瞳孔收縮,明顯想起了一些可怕的事,他在商君年的注視下渾身顫抖,冷汗涔涔,這個瘋子已經離開巫雲已經那麼久了,卻好像什
麼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有……有,父皇說仙靈已有頹勢,讓我刺探虛實,倘若為真,便聯合天水一起造反,隻是天水尚未答應。”
商君年:“我再問你最後一件事,你是如何當上太子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趙玉晰哆嗦道:“自玉嶂離國後,老七,老九他們便爭起了儲君的位置,互相殘殺,死的死傷的傷,現在巫雲隻剩下我一個成年皇子,再就是十二弟和十三弟,但他們不過稚子之齡,父皇便立了我為儲君。”
趙玉嶂聞言一驚,箭步上前:“你也太毒了!彆以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把他們鬥廢的!”
趙玉晰捂著傷口,臉色蒼白的冷笑一聲:“趙玉嶂,你裝什麼聖人,廢太子玉拓不就是你鬥廢的嗎?”
屋內燈燭燃儘,光線漸漸暗了下來,趙玉晰隻見商君年忽然目光晦暗地看向自己,似笑非笑道:“他鬥廢的?”
鼻間嗅到一股異香,眼皮子忽然沉重起來,趙玉晰竭力想睜開雙眼,卻怎麼也使不上勁,他失去意識前,耳畔隻記得商君年低沉飄忽的聲音:“你猜錯了呢……”
“啪。”
一聲輕響,燭火滅了。
這天晚上,一夥來路不明的黑衣刺客忽然趁夜襲擊了驛館,他們人數雖然不多,但身法鬼魅,人人都配著殺傷力極大的暗器,內□□針,數根齊發,如暴雨侵襲,死傷無數。
等巡城兵馬司火急火燎帶人趕到的時候,巫雲國太子趙玉晰已經被人劫走,連帶著前去探望的趙玉嶂和商君年也沒了蹤跡。
隻剩一個老太監坐在驛館門前捶胸頓足,哭得活像死了爹:“哎呦喂王大人,不好了,人沒了人沒了!這可讓咱家和風陵王殿下怎麼交代喲!這群挨千刀的刺客搶誰不好,把殿下的美人兒都給搶走了!”
王司馬認出鶴公公,連忙翻身下馬跑了過去,急匆匆問道:“您剛才說什麼?殿下的美人被搶走了?!”
鶴公公一個勁拍大腿,這輩子都沒哭得這麼傷心過:“可不是被搶走了嗎,兩個都沒了!兩個!那群挨千刀的刺客,怎麼不把咱家也搶去算了!”
王司馬:“……”
一夜之間丟了三個大人物,這件事可謂在王都掀起了滔天巨浪,消息傳入皇宮,帝君連夜就派了禦林軍全城搜查,就算把仙靈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來,殊不知他們要找的人此刻正關在風陵王府的地牢裡。
“隻要玉晰太子能完完整整地把神女劍心法默寫出來,我等自然會送你完璧歸趙。”
趙玉晰被枷鎖困在椅子上,面前是張木桌,桌角燃著一豆燭火。四周幽暗漆黑,站著一群戴鬼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面具後是一雙雙空洞漆黑的眼,盯得他寒毛直豎。
他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麼要綁架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神女劍法,但身體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趙玉晰,他的小命就攥在對方手中。
趙玉晰已經受了一輪酷刑,他哆哆嗦嗦拿起毛筆,心想倘若神女劍心法流傳出去,父皇必然會猜到原因殺了他,但若不寫,自己的小命隻怕也要交待在這裡,倒不如隨便糊弄一番,反正這群人也沒見過真正的心法。
趙玉晰擦了擦額頭冷汗,一邊寫,一邊亂編,最後終於湊滿了厚厚一摞紙,聲音驚恐道:“我……我寫完了,你們什麼時候能放我走?”
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抽走了那份心法,卻看也未看,直接在他面前放了一份新的宣紙,冷冰冰命令道:
“再寫一份一模一樣的。”
趙玉晰:“……”!
碉堡堡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