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刺探(1 / 1)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7479 字 8個月前

陸延看起來一副頗好說話的樣子,倒讓趙玉晰有些訝異,他原本隻是隨口試探,沒想到陸延真的肯換。

趙玉晰心中一喜,笑著施禮:“風陵王果然大度,倘若王爺真的肯割愛,孤定然不讓王爺吃虧,此次朝賀,巫雲國特備厚禮而來,香車美人,翡翠奇珍,隻要孤有,王爺儘可隨意挑選。”

陸延嗤笑一聲,下巴微抬,儘顯傲慢:“仙靈已為十二洲共主,什麼奇珍異寶本王沒見過,玉晰太子若想用這些就換走本王的美人,是否太小氣了些?”

趙玉晰心想這風陵王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是個蠢貨,好脾氣問道:“那殿下想要什麼?”

陸延佯裝思索片刻:“尋常之物本王不稀罕,你要送就送些沒有的……啊,本王聽聞你們巫雲的神女劍法靈動飄逸,還不曾親眼見識過呢,不如你就用劍譜來換?”

趙玉晰聞言臉色微變,沒想到陸延如此獅子大開口,竟敢要他們的傳國劍法。

萬年殿內燈火通明,好似神仙之地,陸延眼眸微抬,亦是仙人之姿,隻是帶著幾分惡趣味,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趙玉晰的反應。他若拒絕,便顯得剛才那番話太過虛假,但若答應,更是萬萬不能,隻怕巫雲國君回去就會扒了他的皮。

良久,趙玉晰隻問了一句話:“我若以劍譜相換,殿下真的肯嗎?”

陸延笑意愈深,讓人覺得他格外大方,也格外渣:“肯,自然肯,莫說換一個,這兩個都給你也使得嘛。”

趙玉晰頷首:“孤記住風陵王的話了。”

他是個聰明人,既不說換,也不說不換,而是問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便彬彬有禮退下,真是個泥鰍般滑不溜手的人物。

趙玉嶂的臉色現在已經不是難看了,而是蒼白,那趙玉晰在巫雲國時便與他一向不對付,曾是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選,隻不過當初商君年技高一籌,推自己當上了儲君,倘若陸延真的把他們兩個換出去,隻怕……滅口都是輕的。

等玉晰太子走遠了,趙玉嶂這才焦急看向陸延:“你不是堂堂風陵王嗎,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竟也稀罕一本破劍譜?你將自己府上的男寵隨意送人,不怕旁人笑你無能嗎?”

可惜了,陸延不受激將法:“男寵?你又沒讓本王睡過,算什麼男寵?整日待在府上白吃白喝還不乾活,一頓要吃七個大肉包子,送出去拉倒!”

趙玉嶂氣得一噎:“你!”

趙玉嶂這個時候都有些後悔平日為什麼總是對陸延橫眉冷對了,現在想求對方救一救自己都說不出一句軟話,壓低聲音道:“你……你如果真要送,把我送出去算了,彆動君年。”

陸延覺得他想太多,似笑非笑道:“你就算想被送出去,你那個兄弟也未必舍得換你呢。”

公孫無憂倒是頗講義氣,他坐在斜後方,鼓起勇氣扯了扯陸延的袖子:“風……風陵王……”

陸延挑眉回頭:“做什麼?”

公孫無憂磕磕絆絆道:“你……你如果想

要寶貝,我們天水很多的,一會兒我就去找玄國師要,你彆把君年哥和玉嶂哥換出去行不行?”

陸延笑了笑:“為什麼?換他們回去不好嗎?這樣他們兩個就可以回巫雲了。”

公孫無憂道:“當然不好了,巫雲已經立了新太子,玉嶂哥現在身份尷尬,那個趙玉晰看著就不像好人,他巴不得玉嶂哥回不去,又怎麼會好心換他呢,隻怕想暗害他。”

誰說公孫無憂傻,這小子看得通透著呢,也是,皇室出來的哪有蠢貨。

陸延不鹹不淡哦了一聲:“那就得看你們的玄國師能帶多少寶貝了。”

對面的席位便是各國使臣,巫雲太子趙玉晰、東酈王爺柳談言,天水國師玄鴻,他們推杯換盞間,目光都在似有似無打量著對面的陸延——

天生笑面,放浪形骸,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一看就被嬌養長大的。當初他們千裡迢迢送儲君為質,早料到要吃些苦頭,卻沒想到仙靈勢大,竟如此辱人,將他們的儲君送給風陵王做男寵!

柳王爺和玄國師的臉色已然難看至極,胸中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險些將酒杯捏碎。

陸延從面前的托盤裡拿了一顆葡萄遞到商君年面前,青綠的色澤,白皙的指尖,顏色對比分明:“嘗嘗,挺甜的。”

從剛才趙玉晰搭話開始,商君年就一言不發,他聞言接過葡萄,心不在焉塞進嘴裡,結果被酸得眉頭一皺,耳畔陡然傳來一陣低沉的悶笑聲。

“這個時節原是沒有葡萄的,也不知他們從哪兒弄來的,多半不甜,傻不傻?”

陸延隨手抽了塊帕子,遞到商君年嘴邊:“吐出來。”

商君年沒吐,皺眉將那團酸澀滋味的果肉咽了下去:“無礙。”

陸延低聲問道:“剛才趙玉晰過來的時候,你就一直不說話,也不怕本王真的把你換了劍譜?”

商君年一直知道陸延想要劍譜,既是為了保住三質子的命,也是為了仙靈的日後,他落在膝上的手悄然攥緊,不可否認有那麼一瞬間的動搖,擔心陸延將自己換出去。

“我知你想要劍譜,”

商君年語氣低沉,眼底鋒芒儘顯,

“你想要,我自會想法子替你奪過來。”

他到底沒有正面回答陸延的問題,商君年此生被人辜負的次數太多,且次次都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導致他不願去深想陸延最後的抉擇。

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陸延不必選擇,他主動替對方奪過來。

“你還是不信本王。”

陸延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這才發現商君年掌心都是被指尖掐出的血印,他替對方揉了揉,在滿殿絲竹聲中輕笑道:

“巫雲的劍法可沒有那麼值錢。”

他連趙玉嶂尚且懶得換,區區一套神女劍法,又怎麼可能換走商君年。

夜色漸沉,宮婢已經換了一輪燃儘的燈燭,殿外忽然傳來一陣長長的唱喏聲,在金碧輝煌的萬年殿中引起回音,顯得巍峨雄渾:

“帝君駕到——!”

刹那間絲竹之聲頓停,眾人紛紛整頓衣衫,起身分立兩旁行跪拜禮,山呼之聲響徹上空,迎接那名一統了整個十二洲的君主:

“臣等叩見帝君!帝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延也在人群之列,他悄悄抬頭,隻見帝君身著紅底黑邊繡金色龍紋的朝服,頭戴天子冠冕,珠簾後方是一雙威嚴不敢直視的眼睛,聲音低沉帶著殺伐之氣:“眾卿平身。”

帝君語罷在高位落座,眾人見狀這才起身歸位,一個接一個敬酒祝賀,獻上從封地帶來的奇珍異寶和布匹銀糧,而其中又以天水獻上的最為豐厚。

玄國師偏頭看向身旁,暗中和柳王爺交換了一個眼神,也不知他們達成了什麼默契,最後主動離席,站在中間向帝君行了一禮:“天水國師玄鴻拜見帝君,此次承蒙國君不棄,派來出使仙靈,果然泱泱大國,氣派萬千,可見帝君聖明之處。”

好聽話誰不會說,帝君顯然不會放在心上,他端起酒杯向玄鴻遙遙一敬:“玄國師多禮,宴會結束後你不妨多住些時日,朕命人帶你四處遊覽,也好領會仙靈的風土人情。”

玄國師俯身道:“多謝陛下恩典,微臣不勝榮幸,隻是我國君主因心中憂思難解,至今纏綿病榻,為臣者豈能在外耽於享樂,恐要辜負陛下美意。”

他話裡有話,帝君明知有套,卻還是不得不關心幾句:“天水君主正當壯年,因何纏綿病榻?”

公孫無憂聽聞自己父皇病重,急得不行,在後面伸長了脖子焦急等回答。

玄國師不著痕跡看向陸延那邊,隨即收回視線道:“回稟陛下,我國君主與皇後感情甚篤,畢生唯有一子,卻千裡迢迢送至仙靈為質,他們久不相見,心中牽掛,故而纏綿病榻。”

玄國師語罷掀起衣袍,行跪拜大禮:“微臣有一不情之請,還請陛下準允,自明月渡一戰,各國莫不對仙靈俯首稱臣,天水亦是忠心耿耿,從無不臣之舉,還請陛下大發慈悲,準許無憂太子歸國,以解國君思子之苦。”

他前面鋪墊那麼多,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讓質子歸國,此言一出,席間頓時騷動不止,要知道質子府裡關著的可不止是皇儲,各個洲城之主的孩子也都關在裡面,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歸家。

但陸延知道,帝君絕不會開這個口,倘若放了公孫無憂,餘者便不好不放,規矩難立。

“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朕雖感念天水國君一片愛子情切,隻是無規矩不成方圓,當初早已簽訂盟約,各國皇儲入仙靈三年為質,如今堪滿一年,朕實在為難。”

柳王爺適時起身離席:“規矩可破可立,陛下若能放質子歸國,料想天水上下都會感念陛下的仁慈之心。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陛下已是十二洲的共主,何必在意這些微末細節?”

帝君淡淡闔目不語,另有心腹朝臣起身反駁:“天下難事,必做於易,天下大事,必做於細,若是枝葉末節都處理不好,又如何治理天下?”

“天水國君既為一

國之主,更當重信守諾,若實在思念無憂太子,也可書信往來,以慰愁緒,三年之期,眨眼即過,何必急於一時?”

席間坐著不少仙靈朝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帝君一個眼神他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紛紛起身,你一言我一語將玄國師和柳王爺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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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晰是眾人中最反常的一個,他靜等著玄國師和柳王爺挫敗而歸,這才不緊不慢起身向帝君敬酒,淺笑著道:“帝君一言九鼎,玉晰佩服,此次前來仙靈,除了朝賀應有的禮品,我國另還備了一件奇寶,用來助娛今日之宴,請您準許。”

他語罷輕擊手掌,便有兩名侍從抱著一個錦盒入內,掀開來看,隻見一陣寒芒閃過,裡面靜靜躺著一柄三尺長的劍,不知是什麼材質鑄成,劍身在燭火中泛著雪藍色,劍柄上雕刻著一隻憤怒張嘴的神獸睚眥,殺伐之氣鋪面而來,幾欲讓人喘不過氣。

趙玉晰微微後退半步,似乎也被這柄劍的鋒銳之氣所懾:“此劍名為‘彆人間’。”

帝君覺得名字古怪,微微皺眉:“何意?”

趙玉晰笑了笑:“乃天上神器,非人間之物,自當離去。此劍乃我巫雲國與神女劍齊名的兵家神器,曆任所持者無不是聞名天下的劍宗大師,蓋世奇俠,一劍可擋百萬兵,今日玉晰割愛,願將此物獻出。”

一柄絕世神劍的稀缺程度不亞於一本絕世劍法,帝君揮手召上前來細觀,也不禁讚歎出聲:“果然是神器,不似人間之物,玉晰太子,你既說用此物助娛今日之宴,不知是怎麼個助娛法?”

趙玉晰先對他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面向眾人,行了一個四方禮,朗聲道:“諸位,都說紅粉贈佳人,寶劍配英雄,倘若此物落入俗人之手,不免使其蒙塵,非玉晰心中所願,不如於殿中設一比武台,諸國可各派能人異士互相比武,勝者便得此劍,如何?”

此言一出,便如一滴水落入油鍋,濺起水花無數。眾人低聲交談,難掩躍躍欲試之心,要知道神兵難得,今日趙玉晰肯將此物拿出來觀賞便罷,沒想到竟然當做比武的彩頭,也忒大方了吧?!

這還不算,玄國師聞言也跟著起身道:“既有神器,便不可無劍譜,玉晰太子如此豪爽,微臣心中佩服,也願添一彩頭,《登仙經》乃折梅劍宗百年前所創劍法,隻是失傳已久,微臣去年在機緣巧合下得之,深感不配,今日拿出,願配豪傑!”

“嘩——”

《登仙經》三字一出,頓時滿座嘩然,無他,這本劍譜比那寶劍還要難得。據傳創立此劍法的莫折梅乃天下最年輕的劍宗,十九之齡便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招式,堪稱傳奇。

而那《登仙經》則是他的畢生心血所凝,據說裡面有通天捷徑,二十年的功夫十年能練成,五十年的功夫二十五年就能練成,隻是法子有些陰邪,需挖習武之人的內丹化為己用,所以聲名半褒半貶。

但很明顯,沒有人會在意這個辦法是不是陰邪,他們隻在意《登仙經》是否能讓人真的一步登仙,就連帝君眼底也悄然閃過了一抹暗芒,看起來頗為心動。

商君年在桌子底下按住陸延的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聲音沉沉:“他們拋出此物來者不善,隻怕是想試探仙靈國力虛實,高手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