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又一個美人(1 / 1)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9273 字 8個月前

“商君年此人雖為巫雲國相,卻是難得的文武全才,劍術已至聖境。”

“當年明月渡一戰,他曾為先鋒將軍,陰山之下一劍破甲百千,傷我仙靈士兵無數。巫雲國遣太子入王都為質時,為了平息帝君怒氣,便將此人也一起送了過來。”

“現如今他琵琶骨被穿,就關押在後面的玄鐵天牢之中。”

侍衛將公孫無憂三人強行送走後,鶴公公這才對陸延娓娓道來原因:“玉嶂太子與商君年交情不淺,故而有此一求。”

陸延閉目揉了揉太陽穴:“本王近日頭疼,記性不好,倒是忘了。”

鶴公公道:“您前些日子不慎被商君年一掌擊中後頸,太醫來看過了,說是會思緒混沌幾日,殿下若有不解之事,隻管問老奴就是了。”

陸延下意識睜眼:“我挨了商君年一掌,為什麼?”

鶴公公仍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您讚他是個世間少有的美人,命護衛將他捆了送入房中,誰料商君年武功並未廢儘,就……”

陸延下意識摸了摸後頸,心想難怪自己醒了之後就一直脖子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開牢門,本王要瞧瞧他是何模樣。”

鶴公公聞言將手放在陸延身後的那堵牆上,以掌力狠狠一推,隻聽“轟隆”一聲沉悶巨響,牆面竟是整個翻轉,露出了裡面不見天日的房間。最頂上是一片巴掌大的氣窗,陽光形成一道斜斜的光柱從上方打落,隱隱可見塵埃跳動。

陸延邁步走了進去,視線一片昏暗。

隻見正中間的牆上釘著一個人,他頭顱低垂,長發散落,看不清面容。兩道彎鉤似的利刃一左一右貫穿琵琶骨,尾端固定在牆上,使他動彈不得,鮮血從傷口蜿蜒溢出,將原本的白衫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色。

上方垂下一條鐵鎖環,束縛住了他的脖頸。

牆面一左一右也是兩條鐵鎖環,束縛住了他的手腕。

那人就像牢籠中瀕死的困獸,華麗的皮毛早已黯淡失色,鋒利的爪子也被人拔掉,形銷骨立,靜靜等待腐爛與死亡。

“商君年?”

陸延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帶著幾分幽寂,而原本昏死過去的人似有所覺,緩緩抬起了頭顱,四周鐵鏈響動,氣窗投下的那道光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他臉上。

陸延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像陰山上終年難化的一捧積雪,剔透晶瑩,卻又冷得滲人。儘管形容消瘦,有久病成妖的鬼魅之態,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卻剔透見底,令人忘俗。

發如墨,膚如雪,

有玉之無暇,兼兵戈之銳氣。

果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陸延莫名覺得那雙眼睛很是熟悉,像要把自己的魂吸走了似的,他控製不住上前,伸手勾起了商君年的下巴:

“多漂亮的美人,留在這裡受罪可惜了。”

“不如這樣,你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把你從這裡放出來。”

商君年聞言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喉間溢出一陣低笑。他笑得身軀顫動,不小心牽扯鐵鏈,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崩裂了開來,鮮血緩慢外溢,像一個綺豔的瘋子。

陸延疑惑:“你笑什麼?”

他是真的覺得這個大美人關在暗無天日的牢籠裡可惜了。

商君年在明滅不定的光影中抬眼看向陸延,後者這才發現那雙眼睛如果沒有陽光照耀,滿是幽深暗沉,像一灘蓄著恨意的死水:

“你若放我,仙靈必亡。”

“大膽!!!”

一旁鶴公公忽然睜眼怒斥,聲調高了八個度不止,帶出幾分屬於太監的陰柔來,於是陸延驚訝發現這個老頭兒L原來還是有幾分屬於活人的情緒的。

“不必惱怒。”

陸延淡淡開口,破天荒勸了鶴公公一句,隨即又重新看向商君年:“大美人兒L,你不必激怒我殺了你,我這個人最是憐香惜玉了。”

“你已被家國所棄,父皇又忌憚於你,囚鎖此處,天下早無容身之所,倒不如跟了我,榮華富貴享之不儘。”

陸延一直牢記自己的人設,生性殘暴,喜好男風,搶一個大美人回去多正常。

商君年陰測測盯著陸延的臉,心想這人分明比自己還要絕色,卻喜歡上一個不如他的,多少有些可笑了。他身形前傾,似乎想看清陸延,但那彎鉤穿過肩骨固定在牆上,動彈不得。

商君年啞聲開口:“殿下可否靠近些?”

陸延挑眉:“做什麼?”

商君年驀地笑了:“殿下不是想聽好哥哥嗎,我叫與殿下聽。”

鶴公公開口阻攔:“殿下不可!”

陸延卻擺擺手:“無礙。”

他語罷走到商君年面前,微微偏頭,將耳朵靠近對方,做出一個傾聽的姿勢:“我聽著呢,你叫吧。”

話音剛落,商君年忽的朝著陸延脖頸咬去,目光狠戾得令人心驚,讓人絲毫不懷疑他會像猛獸一樣狠狠咬斷陸延的咽喉。

“你若傷我,隻怕玉嶂太子性命堪憂——”

陸延有恃無恐的聲音響起,使得商君年身形一頓,鶴公公見狀,已經擊出一半的手掌也及時收了回去。

陸延伸手捏住商君年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與那玉嶂太子倒真不愧是一個地方出來的,見了本殿下就想咬,怎麼,巫雲國人人屬狗的嗎?”

聽見陸延提起趙玉嶂,商君年這才發現什麼似的,猛地抬頭看向外間,隻見原本捆著三名質子的牢籠空空蕩蕩,面色終於有所變化:

“你把他們怎麼了?!”

陸延:“你剛才還想咬本殿下,本殿下又為何要告訴你答案?”

商君年臉色幾經變幻,終歸平靜:“方才是君年失禮,向殿下賠罪。”

陸延點點頭,心想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狠角色,比外面那三個禍害更令人忌憚:“還有呢?”

商君年知道陸延要什麼,他在光影中微微抬頭,一雙

眼睛冒著陰冷的鬼氣,唇邊卻扯出一抹詭豔的笑,聲音嘶啞玩味:“我就算有心侍奉殿下,鐵鎖加身,怕也無能為力。”

陸延:“這麼說你是願意跟著本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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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君年身形微動,引得傷口又是血流不止,他卻好似全無感覺,偏頭靠近陸延的耳畔,在繚繞的血腥氣中,語氣鬼魅的說了一句話:“家國所棄者,無所依靠……”

“隻要殿下許我自由,護我平安,日後君年但憑殿下驅使。”

當他和趙玉嶂千裡迢迢被送來仙靈為質時,那一刻就已經成為了巫雲國的棄子,倘若再不想法子自保,隻怕要在這陰暗的地牢中囚禁一生。

陸延這個靠山就很合適,足夠有權,足夠有寵,足夠好色,也足夠好拿捏。

商君年實在疼極了,短短幾個字就耗費了大半氣力,他語罷臉色蒼白如紙,忽地偏頭避開陸延,吐出了一口烏黑的淤血出來。

陸延見狀一驚:“你怎麼了?”

鶴公公不知何時飄到跟前,伸手在商君年肩頭快速輕點了兩下:“無礙,隻是鐵鉤穿過琵琶骨,傷到了肺腑。”

陸延想說傷到了肺腑怎麼能叫無礙,皺眉吩咐道:“立刻將他身上的鐐銬解開,讓太醫在府中候著。”

鶴公公袖袍中的雙手微動:“殿下,自您前日受傷之後,這玄鐵鏈的鑰匙就交到了陛下手中,恕老奴解不開。”

商君洛嘴角沾血,聞言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看來我與殿下是無緣了。”

他慶幸自己不用委身於面前這個殘暴的人,卻也悲涼他和趙玉嶂將來的命運。

誰料陸延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有何難,我去皇宮走一趟便是。”

商君洛一怔。

寒冬料峭,地面結了一層薄冰。守在皇城門口的侍衛來回巡視,內心暗罵這遭罪的天氣,身上的甲胄幾十斤重,又冷又硬,真是凍死個人。

侍衛低頭哈了口氣,正準備換班喝口熱茶,卻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過來,為首的男子發束玉冠,身披銀狐披風,身後跟著一隊身著黑衣的金烏衛,不是風陵王這個煞星是哪個?!

侍衛連忙上前叩首:“見過風陵王!”

按照規矩,皇親官員一律不許騎乘入宮,在景順門外就必須下馬了,奈何這位是個例外,帝君親賜的特權。

陸延隨手揮了揮馬鞭:“本王有要事見父皇,都起來吧。”

彼時帝君正在萬年殿批閱奏折,他聽聞風陵王前來拜見,下意識看了眼外間的天色,聲音懶散聽不出情緒:“唔,天色擦黑,已經快到了宮門落鎖的時辰,老三這個時候過來怕是有事,罷了,宣吧。”

貼身近侍佘公公笑道:“陛下,您今早還念叨著三殿下呢,指不定啊是心有靈犀。”

仙靈帝笑笑,他雖然已至中年,但絲毫不見老邁,一雙眼眸洞若觀火,坐在高高的萬年殿內俯瞰天下事:“誰知道呢。”

說話間,陸延已經在內侍的接引下走了進來,身上裹挾著的寒

氣立刻被殿內用炭火升起的暖意驅散,他單膝跪地,朝著高座上的男子行了一禮:“兒L臣見過父皇。”

帝君瞧見陸延的時候顯然很高興,特意讓佘公公在龍椅旁邊加了個座,用閒話家常般的語氣問道:“你小子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惹了什麼事?”

帝君膝下共有三子,南潯王、姑胥王、風陵王,前面二者在朝堂上頗有賢名,他卻偏寵陸延這個幼子,已經到了一種溺愛的程度。

陸延原本坐著,聞言呲溜一聲從椅子上滑下來,直接湊到了帝君腿邊,幼子撒嬌耍賴,最是讓人心軟:“父皇,商君年不是囚於兒L臣府中嗎,他病得就剩一口氣了。”

帝君瞥了他一眼:“然後呢?”

陸延圖窮匕見:“您可否將玄鐵鏈的鑰匙賜予兒L臣?”

帝君出乎意料沒有立即答應:“你今日先是將那三名質子放出地牢,現在又找朕討要商君年的鑰匙,當初朕力排眾議將他們賜予你,你卻無緣無故將人放走,總得說說緣故吧?”

陸延心想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帝君,隨口胡謅道:“那三名質子初見倒是挺漂亮的,結果個個都是硬骨頭,乾脆放回去算了,至於商君年……”

陸延故意頓了頓:“他生得好看,兒L臣喜歡。”

帝君淡淡闔目:“那你可知商君年的骨頭比另外三個還硬?”

“此人乃是白衣出身,殿前科舉,一夕成名,當時巫雲國的太子玉拓有意將他招攬入門下,他卻於朱璿殿前跪倒,拜入當時的庶子玉嶂門下,一步步幫他鬥廢了趙玉拓。”

“後來趙玉嶂被冊立為太子,商君年也被封為巫雲國相,你以為他被穿了琵琶骨,就可以任你宰割嗎?”

“旁人或許是狗,他卻是一匹惡狼,會咬人的狼。”

陸延心想看出來了,他剛才就差點被咬了呢,卻故意做出一副無賴狀:“但兒L臣就是喜歡他,父皇,您把鑰匙給我吧,反正他現在身受重傷,奈何不了我的!”

帝君原不同意,但禁不住他的懇求,閉目捏了捏鼻梁,隻好喚道:“來人,去將玄鐵鏈的鑰匙取來。”

陸延見狀這才露出幾分笑模樣:“多謝父皇!”

帝君看著他的臉,恍了一瞬神,隨即歎氣道:“你越長大倒是越來越像你母親了,不止是容貌,連這幅無賴性子也像了個十成十。”

宮內從無人敢提起陸延的身世,也從無人知曉他的身世,外間有流言傳說,他母親乃是四國第一美人,卻無名無分跟了帝君,生下陸延後就因為難產去世了。

陸延有些疑惑:“可我沒見過母親。”

帝君拍拍他的頭:“你母親很好。”

說話間,鑰匙已經取了過來,鶴公公自發上前接過,卻聽帝君聲音沉沉道:“那商君洛雖被鎖了琵琶骨,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務必要盯緊他,護好風陵王安危。”

鶴公公微微躬身,和面對陸延時的死人臉不同,他眼底真正流露出了那種對上位者的臣服:“老奴領

旨。”

帝君沒忍住低咳兩聲,然後對陸延擺了擺手:“好了,鑰匙也拿了,快離宮去吧,天黑雪路難行,讓侍衛都看緊些,不要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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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宮燈燭火,陸延這才瞧見帝君鬢邊已經有了霜發,他心想若不是父皇上輩子因為連年征戰落下了暗疾,三年後就駕崩了,其餘三國未必敢來進犯。

陸延起身默默幫帝君拍了拍背:“天氣冷了,父皇也要多注意身子。”

帝君道:“你少做些混賬事也就罷了。”

陸延隻是笑笑,並不說話。

離宮的時候,天色擦黑,寒風迎面吹來,刮得人臉上生疼。陸延翻身上馬準備打道回府,身後卻陡然傳來鶴公公蒼老的聲音:“恕老奴鬥膽,殿下您今日太過冒險了。”

他指今天差點被商君年咬了的事。

陸延攥住韁繩,笑了笑:“放心吧,他不敢殺我的,最多隻是想激怒我殺了他。”

鶴公公輕夾馬腹,走至陸延身側,規矩落後了半個身位:“殿下何出此言?”

陸延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他當初既能一掌劈傷我,殺了我又有何難,沒下死手便說明心有顧忌,更何況趙玉嶂與他交情匪淺,商君年就算不顧及巫雲國,總會顧及那位太子。”

鶴公公似有感慨:“殿下倒是變了許多。”

陸延用力一揮馬鞭,在空氣中發出一聲短促嘹亮的輕響,他微微勾唇,隻讓人想起意氣風發四個字:

“走,回府替他開鎖,總之商君年這個大美人兒L本王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