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平行世界完(1 / 1)

幽寂的長廊極為安靜,因為位置偏僻,連宴會的侍者也少有走動。

面前的蟲仰著頭看他,水潤的眼睛裡全是祈求,他小聲說,“伽釋不敢奢求您的雌君之位,冕下,我會很聽話的。”

洛什安:……

他有點尷尬,“我們隻見過一面,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想說你瘋了嗎,但是看著那雙碧瑩瑩的眼睛,默默把話吞了回去,“我們還不熟悉,你怎麼會想把自己的未來寄托在一個陌生蟲身上?”

“冕下,”伽釋咬著下唇,動了動嘴,聲音微不可聞。

洛什安沒聽清楚,“什麼?”

伽釋閉了閉眼,聲音清晰了許多,“我注意到了,您剛剛在宴廳時,看我入神了。”

洛什安:……

他面紅耳赤,一瞬間被激得都說不出話了,好半響才說,“所以呢?”

“我會很聽話的,”似乎走投無路了,伽釋不住地呢喃,甚至上手輕輕抓住了他的衣袖,眼尾泛著紅,眼淚要掉不掉,聲音帶著哭腔但是很輕,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求求您了,我不想嫁給約法斯閣下,他的上一任雌君就是被他折磨死的,冕下,如果您對我有興趣,為什麼不能留下我呢。”

洛什安本來想躲開,但是手好像有千斤重,他默默看著雌蟲漂亮的臉蛋,心想,對啊,這個弟弟確實好看,而且……

想到傑拉爾對約法斯的評價,再看伽釋楚楚可憐的眼神,洛什安輕輕咳一聲,默默掙脫了,“我再想想。”

他轉身就走,想到剛剛這個弟弟的話,耳朵有些熱,也有些惱羞成怒:什麼叫看入神了,好像自己已經被他拿捏了一樣。

伽釋慢慢站直了身,看著匆匆離開的雄蟲,擦乾了淚痕,低頭看了一眼濕了的禮服,神色漸漸恢複平靜。

遠去的腳步又靠近,伽釋有些慌亂抬頭,雄蟲將外套披他身上,板著臉說,“去後廳換了吧,”頓了頓,有些不自在地問,“誰潑的?”

伽釋搖頭,“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他沒說謊,但是目前的雄蟲顯然不信,但是沒再多說,轉身離開。

伽釋怔怔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回神後唇角終於淺淺勾起,碧青的眼睛閃過一絲茫然,看著還有些難以置信。

他真的,隻是想碰碰運氣,因為那一眼,勇氣就莫名上來了。

洛什安想了想,還是先找到伯父,找他說明情況。

把伯父叫到一個角落,他開門見山,“伯父,我想娶一隻雌蟲。”

維利斯手裡還拿著酒杯呢,聞言直接嗆得滿臉通紅,咳了半天才高聲問,“你說什麼?你要娶雌蟲?你看上了哪個?”

三連問一問比一問聲音高,一臉怎麼一會沒看住,自己的寶貝蟲崽就被勾走了。

洛什安不理解他的震驚,“我都成年了,娶雌蟲不是很正常嗎?”洛什安想了想,“他叫伽釋。”

“瑞法家族那個?”維利斯簡直頭疼,“洛什安,他已經有雄

主了,今晚約法斯和霍克斯已經商談好了。”

洛什安撇了撇嘴,“他搶不過我。”

“你說的是什麼話?”維利斯拔高了聲音,氣得頭疼,“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要娶他,他跟你說了什麼?”

洛什安擰眉,一臉嚴肅:“我看上他了,不是他的問題,是我的眼光要讓我娶他。”

維利斯:……

他扯了扯嘴角,黑著臉重複,“他已經有雄主了。”

“還沒結婚,算什麼雄主。”洛什安不樂意,“你彆破壞好雌蟲的名聲,他是你未來侄媳婦。”

維利斯:……

他閉了閉眼,還是被氣得頭暈目眩,“你已經決定了,還跟我說什麼,我已經做不了你的主了,還跟我說這些乾什麼,直接把那隻雌蟲搶回家不是更好?”

洛什安一臉理所當然,“私奔算怎麼回事,而且你是我伯伯,我當然要告訴你啊,不然我們的婚禮誰主持?”

維利斯實在沒忍住,伸手使勁抽他。

洛什安抱頭鼠竄,“你就是打我,我也要娶。”

“你看上他什麼了,我給你找更好的。”

“你這不僅是侮辱他,也是在侮辱我。”洛什安梗著脖子,“如果他真的嫁給那個老頭,我就死給你看。”

維利斯止住手,盯著他語氣陰測測地,“是嗎?”

洛什安縮了縮脖子,改攻心政策,“伯伯,我真的想娶他,你沒聽說過嗎?約法斯那老頭,都死了兩個雌君了,死亡原因都是被毆打致死,伽釋的雄父明知道那是個火坑,還把他推進去,他多可憐啊。”

“天下可憐的蟲多的是,比他可憐的數不勝數,現在還有無數蟲吃不飽飯呢,不見你可憐。”維利斯緩和了語氣,“洛什安,你要知道,事情並不是一切都能如你所願的,如果你是在一周前,哪怕是昨天,告訴我你想娶他,我都……”

“可是我不願意讓伽釋承受那些苦難,”洛什安輕聲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認真,“伯父,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嫁給那隻雄蟲,尤其還是一隻惡心的蟲,就如同當初,我很害怕你會同意萊特利家族的請求一樣。”

維利斯皺眉,盯著這隻自己從小看到大的蟲崽,無言以對。

他想說不是一回事,但是看雄子這副作態,顯然現在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去請蟲帝賜婚,您幫我去求親。”洛什安瞬間露出笑容,“求你了伯父,瑞法家主應該不會拒絕的,他要是拒絕了,咱們就仗勢欺蟲。”

維利斯作勢要揍他,洛什安捂著腦袋,可憐巴巴看著他,“咱得快一點,不然我怕他們連婚期都定好了。”

“是已經定好了,”維利斯翻了個白眼,霍克斯那個老匹夫生怕約法斯反悔,現在參與宴會的蟲都知道了這件事,而且婚期就在兩個月後,可見兩家都心急。

想到這裡,他有些擔憂,但是看著一臉又喜又怒的蟲崽,沒好氣地把要勸的話吞了回去。

從小性子霸道的洛什安,他不相信會被一隻雌蟲拿捏,況且就在自己身邊,能有什麼問題。現在難的是另一處。

想到蟲帝今晚才提起的暗示,維利斯揉了揉眉心,還是沒忍住,重重給了他一下,“怎麼這麼能惹事?!”

蟲帝前腳說大皇子未有雄主,他下一秒說自己要娶一隻雌蟲,這不是妥妥打臉,而且情況還緊急。

算了,先去探探霍克斯那老匹夫的口風,看看還有沒有緩解之地,維利斯扭頭就走,腳步聲都充滿火氣。

洛什安還想跟上去,維利斯煩的不行,舉起手趕,“走走走,天天就你能惹事,還有,彆擅自做主,”他警告,“不然有什麼意外,可彆怪我不兜底。”

洛什安點頭,一副“我很乖我聽話”的模樣。

維利斯煩得很,一邊聯係雄主一邊讓管家查詢瑞法的情況。

洛什安從小到大都是隻有主見的雄子,和傑拉爾是兩個相反的性子,如果現在阻攔了,他還真怕那雄崽子直接找上門,到時候更加不可挽回。

因為伯父的話,洛什安冷靜了下來沒有貿然求見蟲帝,而是開始思索事情不按自己的想法來,要如何應對。

他知道伯父不同意這件事,甚至覺得自己是一時興起,洛什安慢吞吞地往回走,然後被一隻腳絆了一下,他一個踉蹌,站直後瞪那隻腳,發現坐在長椅上的居然是傑拉爾。

傑拉爾瞥他一眼,眼神攜裹著無儘幽怨,甚至看著渾身都散發著黑氣,洛什安摸了摸起疙瘩的手,哪怕看出來他是故意的,還是問了一句,“怎麼了?板著一張臭臉。”

看著像電影裡的難民一樣。

傑拉爾不想看見他,扭過頭悶悶的。

洛什安在他旁邊坐下,攬著他的肩笑嘻嘻的,“到底咋了,有什麼事值得你這麼煩,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傑拉爾:……

他扭頭怒瞪他,好一會才悲憤道:“他爸的,迪真是衝你來的,他剛剛問我要你的終端號,他怎麼能這樣!”

迪真就是那位傑拉爾看上的雌蟲,洛什安看過一眼,是隻亞雌,小小的一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他沒過多關注。

聽到這話,他聲音淡定,“那你回絕了唄,而且我很快就有雌君了,不加異性的終端號。”最後一句帶著點得瑟的意味,如果有尾巴,絕對已經翹上天了。

傑拉爾一改剛剛半死不活的狀態,聲音都有些破了,“什麼?!你神誌不清了嗎?”

“大驚小怪什麼,我這樣的蟲,被看上不是很正常的嗎?那隻蟲你也認識,伽釋。”

傑拉爾:……

他一臉震驚加痛心疾首,“我就說,我就說!那隻蟲會勾得很,你看看,你看看你。”

洛什安懶得理他,“我現在心情很好,你不要說那些不好聽的話刺激我。”他揚拳頭威脅。

“我不,”傑拉爾一臉倔強,“忠言逆耳,你現在就是……”

洛什安拳頭抵在他鼻尖一

毫米前,傑拉爾安靜了,過一會才小聲做最後的抵抗,“雌父不會同意的。”

洛什安有些疑惑,“伯父不同意又怎麼樣呢,他又不會不要我,伽釋是我選的雌君,與伯父有什麼關係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傑拉爾:……

他滿臉呆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洛什安拍了拍他的肩,“學著點,追了這麼久,他都不喜歡你,你一定要那個迪真?”他並不喜歡那隻雌蟲的做法,通過一隻喜歡他的雄蟲獲取另一隻雄蟲的聯係方式。

這不是侮辱傑拉爾嗎?

他站起身,傑拉爾下意識問,“你去哪?”

“回宴廳。”

“我也去。”傑拉爾瞬間一臉警惕,看他活像看被騙身心的無知雄子。

洛什安懶得理他,被騙身心的蟲這裡是有一隻,但是顯然不是他。

這件事確實有些麻煩,但是在一隻有A級雄蟲的前提下,什麼問題的難度都要打個折扣。

宴會結束的第二周,洛什安·奈特的名聲再次傳遍星際,這次是因為,他豪取強奪一隻已經有婚約的雌蟲,就是以美貌著名的瑞法家族幼子:伽釋·瑞法。

洛什安並不在意那些看法,在霍克斯同意後,他就把伽釋接到了克羅薩,伽釋下星艦那天,家裡的重要成員全部都去迎接了。

維利斯無可奈何,他原以為洛什安之想娶個雌侍,沒想到這孩子直接跑去伊裡斯,帶著那隻雌蟲去雄保會登記了雌君之位,以防萬一,這破孩子還去政府也蓋了個章,確保絕對有效。

長輩總是擰不過孩子的,因為孩子知道他身後有愛,無論如何都會被原諒。

下星艦後,困得已經有些迷糊的洛什安看見了特殊通道站著一堆蟲。立刻笑開了,拉著身後有些膽怯的雌蟲跑過去,“兩位伯父晚上好,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注意到伽釋有些局促的神情,洛什安攬著他的肩,“叫伯父,不用客氣的。”

維利斯:……

安特爾:……

伽釋雖然緊張,但是看著也算落落大方,維利斯神情輕鬆了一些,想到查的那些資料,瑞法家還真是歹竹出好筍。

他語氣平靜,“快回去吧,洛什安,你太胡鬨了,身體要不要了?”

雖然平時洛什安壯得跟隻星獸一樣,打架也不吃虧,但是這些年他都被仔細養著,作息都有薩菲爾院士給的規劃表,這次獨自跑出去,氣得他已經一周吃不好飯了。

如果不是雄主勸他,他早就殺到伊裡斯了。

聞言,伽釋有些緊張地低下頭,洛什安拍了拍他的腦袋,“安心,伯父是在訓我,不是怪你。”

維利斯:……

他閉了閉眼,氣得頭頂要冒煙。

安特爾生怕雌君氣出個好歹,瞥了一眼雄子,洛什安瞬間端正態度,介紹過來的成員,“伽釋,這是傑拉爾,這是古伊,還有弗蘭克管家爺爺。”

伽釋一個一個喊,神情認真。

夜已經深了,匆匆趕上星艦,安特爾想了想,把洛什安單獨拎到一個艙,順便打斷了洛什安想要喊伽釋的話,“洛什安,他總要面對的,維利斯不會為難你的雌君。”

“但是不應該是今晚,他才剛來克羅薩,他會緊張害怕的。”

“他不會的,他沒你想的那麼膽小。”安特爾失笑,“你沒看到嗎?他在朝你笑,示意你安心,洛什安,你想多了。”

洛什安:……

他回頭看,伽釋還真是表情淡定得很,而且還和古伊有說有笑的,僅僅一小段路,他怎麼就和古伊說上話了?

安特爾關上了艙門,很認真地詢問,“你已經確定了關係,確認伽釋是你的雌君了?”

“嗯。”洛什安坐直了身子,“是的。”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你才剛成年。”

“我知道,我會等伽釋的,”洛什安不滿,“你把我當什麼蟲了?我還在上學呢。”

安特爾:……

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他黑著臉,“我是說,你知道這意位著什麼嗎?雌君代表著陪你度過一生的蟲,你現在就這麼草率地決定了,以後後悔了我們也不能幫你。”

“所以您現在跟我說也沒有意義了啊,”洛什安嬉皮笑臉,“未來的事誰能確定呢,如果因為對未來的未知性而一直擔懼,那這一生要錯過多少美好啊。”

“彆給我嬉皮笑臉,”安特爾擰眉,“你現在還沒有標記他,是可以解除關係的,洛什安,雌君和雌侍不一樣。”

“安特爾,”洛什安有時候會和他自稱名字,沒大沒小,但不是不尊重的意思,更像是以朋友的模式相處,“即使我會後悔,那也是我要承擔的,而我並不願意為了一個未知的意外,放棄我現在想要的,”他神情認真且誠懇,“你懂我的,對吧。”

……他不懂。

安特爾頭疼,“你怎麼就突然要娶他呢。”就跟瘋魔了一樣,這種感情如果遭遇了變故,打擊也是很致命的。

“一眼就看上了唄,你不懂,他是特殊的,在黑暗裡也在閃閃發光,你相信光嗎,”洛什安表情認真,“他的眼睛有光有野性,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會埋沒在伊裡斯。”

安特爾:……

他扯了扯嘴角,覺得這雄崽已經瘋了,而自己可能也要被逼瘋了。

“我不信。”他說。

洛什安輕哼一聲,“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但是伯父,我已經不是什麼小孩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也知道後果與責任,在決定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要承擔什麼。”

他並不是外界傳聞的那個雄子洛什安,他是他自己,但是現在好像沒什麼蟲肯相信。

安特爾靜靜看了他一會,最終敗下陣來,“好吧,”他揉了揉雄子的頭發,“睡吧,一會到家了我喊你。”

洛什安眼裡泛起淺淺笑意,跑進休息室倒頭就睡。

婚禮在三個月後,正是好秋時節,在克羅薩舉行,但

是有名的貴族都趕了過來,不管心裡作何感想,面上都是誠摯的笑容。

伽釋挽著奈特家主的手臂緩緩走向儘頭的雄蟲,越靠近心臟蹦得越快,直至手被他牽上,一個很輕的吻印在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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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不真實的夢,就像那個下午,突然出現的雄蟲直接帶他去了雄保會,然後坐上了星艦離開那座困了自己十幾年的星球。

他並不是自己當初奢求的雌侍,而是變成了雌君,惶恐不安中,他就逃離了那裡。

一直忙碌到深夜,推開門時,洛什安嚇得酒都醒了,扯著嗓子喊,“你乾什麼?”

跪在床邊的雌蟲有些惶恐地抬頭看他,輕聲喊,“雄主,”

洛什安走過去拉起他,黑著臉說,“不用你這樣,伽釋。”

少年有些惶恐,眸子水光泛起漣漪。

洛什安稍稍挪開眼睛,讓他坐到床上,掀開他的褲腿看去,白皙的膝蓋一團青紫,顯然已經跪了很長一段時間。

洛什安臉是真的黑了,他拿來膏藥,語氣意味不明,“伽釋,我不喜歡你擅作主張,你是我的,我不喜歡你這樣傷害自己。”

他把伽釋自然而然地認為,這是他的。社會規則也是這麼教的,雌君本就是屬於雄蟲的。

伽釋臉上蒼白,低聲應是,“我下次不會了。”

洛什安把藥膏揉開,看著那兩團青紫越看越不順眼,就像自己的寶物被隨意塗抹了一樣。

他有些不高興,把藥瓶放下後悶悶地坐在另一邊。

伽釋有些無措,打量著雄蟲的神色,揣摩他的心意慢慢挨過去。

那天的宴會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事,但是他並不了解這位冕下。

“雄主,”他小心地喊。

“乾什麼,”洛什安看著在燈光下的雌蟲漂亮的眼睛,心也軟了,“我不是怪你,但是你剛剛明顯就是作踐自己,為什麼要跪呢?”

伽釋呆呆地看著他,輕聲道,“這是《雌蟲基本事項》裡的,雌蟲基本都……”

“什麼事項,”洛什安皺眉,“我們家族沒有這些,你不許學。”

伽釋點了點頭,看雄蟲還是沒有下一步動作,咬牙,在曖昧的燈光中探身吻了過去,洛什安看著雌蟲瑩白的臉,漲紅了臉躲開了,小聲嘟囔,“你這麼急乾什麼,是不是也是那什麼鬼事項教的,好的不學學壞的。”

伽釋呆住了,瞬間血氣上湧,臉紅地幾乎要滴血。

洛什安從櫃子裡搬出被子,在雌蟲無措的眼神中打好地鋪,看著他惶恐不安的眼睛,走過去揉了揉他的腦袋,“你才十六歲,等兩年後你才是我真正的雌君,不是不喜歡你,懂了嗎?”

伽釋眼淚瞬間掉下來了,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洛什安失笑,拿出帕子半蹲下來遞給他,“哭什麼,現在哭得這麼可愛,看來之前那場哭戲是騙我的。”

伽釋哭得噎了一下,倒是不敢哭了,可是卻開始打嗝,洛什安趕緊給他倒水,灌了半杯也不見好,

但是伽釋死活不肯喝了。

洛什安也不逼他,把水放床頭桌,將燈關了,“怕黑嗎?”

伽釋搖了搖頭。

“那留一盞小台燈,你睡了關。”

洛什安關了燈,房間瞬間暗了下來,伽釋拉住了他的衣袖,“我睡地上吧。”

“哪有讓雌君睡地上的,”洛什安悶笑出聲,看著他緊張兮兮的模樣覺得挺可愛,“等會覺得委屈偷偷哭鼻子我可哄不好。”

“我不覺得委屈,”伽釋有些急,他怎麼敢讓一位冕下躺地上。

“快躺下吧,”洛什安從衣櫃拿了睡衣去洗漱,伽釋已經洗過了,穿的是維利斯伯父準備好的衣服,“我洗完出來後你還睜著眼睛,我就生氣了。”

伽釋默默躺好,隻是眼睛還是一片茫然,這顯然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或者說,他根本沒想過會是這樣。

洛什安半小時後吹乾頭發出來,房間一片安靜,小台燈還亮著,雌蟲乖乖地睡在床上,但是就在自己走過去時,小小的打嗝聲暴露了他。

洛什安輕輕笑了笑,利落鑽薄被裡,聲音清越帶著笑意,“睡不著就聊天吧,我們倆還有點陌生呢。”

“您想聊什麼呢?”

“你中級學校畢業了嗎?”

“嗯。”

“那天晚上你是故意撞上我的吧,為什麼選我呢?”

伽釋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但是得修飾一下,“因為我覺得您與傳聞不一樣,而且您是一位冕下。”

“你是想說因為我是隻A級雄蟲吧,”洛什安幽幽拆穿了他,感受到雌蟲有些緊張的情緒,哼笑了一聲,“這本來就是事實,你也沒說錯,我雌父雄父給了我好基因,我可不會矯情地覺得這有什麼。”

伽釋不知道他的意思,惴惴不安不敢附和。

洛什安岔開了話題,繼續詢問,“如果我不按你的方向走,你接下來怎麼辦呢?”

伽釋腦海思考雄蟲會喜歡什麼樣的答案,就聽他說,“我想聽你真實的話,伽釋,我不喜歡被騙,我要你完全對我真實。”

“我覺得您似乎對我不反感,”伽釋慢吞吞地說,“所以如果您拒絕我,我會被欺負,然後被您看見,最後摔在您面前。”

很拙劣的手段,但是如果洛什安真的對他沒什麼意思,而且是其他的雄蟲,就會路過,或者是看戲。

洛什安沉默了一下,說,“你還挺聰明,如果一切都不成立呢?”

“跑,”伽釋遲疑了一下,“拚儘全力跑,反正都是一個下場。”

“這是對的。”洛什安聲音溫和,給予了肯定後讚賞,“你很厲害,伽釋。”

伽釋有點不好意思,臉頰蹭了蹭軟枕,在可以稱得上輕鬆的聊天中,慢慢閉上眼睛。

洛什安感受到雌蟲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等待片刻後,起身關了燈,安心睡覺。

困死他了,他可是作息超級正常的蟲。

時間過去一個月,伽釋漸

漸熟悉了環境,開學季也終於到來。

洛什安才想起來伽釋也是要上學的,於是在晚上詢問,“你想去哪個學校,我查了你的畢業成績,學校任選。”

伽釋驚訝地睜大眼睛,好久都沒說話。

洛什安有些奇怪地坐起身,還以為他今天早睡,然後就看到伽釋亮晶晶的眼睛,正在看自己。

摸了摸鼻子,他問,“怎麼不回答我??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還能上學嗎?”伽釋有些難以置信,哪怕奈特家族氛圍再輕鬆,他也沒想過,自己還能去學校。

“當然,你成績這麼好。”洛什安重新躺下,看著整隻蟲都懶洋洋地,“有目標嗎?”

伽釋安靜了一會。

洛什安也不催他,等他想好再說。

“我想去星際第一軍校。”清越的聲音帶著遲疑,洛什安瞬間睜眼,看著床上坐著的蟲,有些驚訝,“你要去軍校?”

伽釋有些不安,手指揪著被子,在他的注視下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如果您不願意,我就不去。”

洛什安:……

說實話,在伽釋說出口的瞬間,他是想不同意的,因為第一軍校遠在邊星,而且管理森嚴,每年放假兩次。

他有些懷疑和不高興,“你是不是討厭我,想離開我?”

伽釋驚了,下床走過來,聲音都有些顫抖,“以蟲神起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雄主,我不去了,我……”

“彆哭,”洛什安伸手接住了淚滴瞬間投降,有些頭疼,“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伽釋聲音有些哽咽,經過一個多月平靜下來的眼睛再度變得不安,眼眶紅紅的,“我不去上學了,冕下。”

“伽釋,”洛什安打斷了他,伸手將他攬入懷裡安撫,“我很抱歉嚇到你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要關著你的意思,你是喜歡當軍雌嗎,我隻是想確認你的想法。”

伽釋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洛什安拍著他的背耐心等待。

“是的,那是我小時候的想法,雄主,我可以去諾坦斯學院……”

“伽釋,”洛什安歎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太驚訝了,而且確實有點不高興,因為我把你當我的所有物了。”

伽釋直起身怔怔看著他,這回的眼淚是無聲地掉落,看著傷心又絕望。

洛什安知道他有又想歪了,指腹抹去淚痕,“但你不是,”他想了想,說,“你得是伽釋,再是我的雌君,你不能是哪隻蟲的所有物,你屬於你自己。”

洛什安不知道哪裡來的大道理,他有些不悅,很想讓伽釋眼中隻有自己,但是卻又不願意,矛盾中他還是按本心說了,“我想讓你閃閃發光,而不是隻能困在我身邊,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追逐一切,因為你首先是伽釋,其次才是洛什安的雌君。”他強調了其次,表明自己的重要性。

伽釋再次撲向他的懷裡,悶悶地哭了出來,洛什安心裡也悶悶的,但很快就開解了

他從小看雄父的筆記長大,慢慢地融合雄父的觀點,他曾經有段時間很不理解雄父的理念,但是又強迫自己讀,那是他的雄父,洛什安那時候就在想,他是愛自己的,那麼他不會誤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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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慢慢地,他似乎真的透過那本書,那個終端和幻影見到了雄父,“他”與自己慢慢融合,和伯父他們陪著自己長大。

現在,他似乎有點明白了雄父想教給他的道理。

他沒有任何權利,把一隻雌蟲鎖在自己身邊,哪怕自己再怎麼喜歡,因為自己的喜歡,並不是可以殘害蟲的理由。

他歎了口氣,“挺好的,我們家要出一隻軍雌了,等你以後升官了,能把工資交給我嗎,我怕你看見外面的花花世界忘了我。”

伽釋破涕為笑,這隻雄蟲怕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受歡迎,可以這麼說,星際上未婚的年輕雌蟲,應該沒有誰不幻想過自己被一位冕下看上。

“謝謝您,”他眨了眨紅腫的眼睛,低著頭有點不好意思,“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洛什安捧起他的臉認真打量了一下,“不醜,有點可愛,但是沒平時好看,你哭起來沒那麼漂亮了。”

伽釋吸了吸鼻子,在雄蟲的催促中慢吞吞爬上了床。

“我的雌父是一隻軍雌,他也是第一軍校的學生,”伽釋忽然說,“我從小就想,以後我也要去那所學校。”

洛什安靜靜傾聽。

伽釋聲音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如果您真的不喜歡我,我當時就想,我要跑出去,然後加入西軍。”

洛什安問,“怎麼買票呢?”

伽釋就把他的計劃說了出來,越說聲音越低,“我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這根本不可能實現。”

“怎麼不可能,你這麼聰明,隻要你想做的事,你一定會做得到的,伽釋,相信你自己,你很厲害。”洛什安沒有說什麼打趣的話,比如你可是拿下了一隻雄蟲什麼的。

一個少年誠摯的夢不應該被調笑。

他認認真真給建議,“就是你的臉太明顯了,你得想辦法。”

“嗯,我知道哪裡能買換顏水,”伽釋的聲音有些高興,像被肯定了的小孩子拿到了屬於自己的獎勵。

洛什安聲音很嚴肅,“那麼你這個計劃就萬無一失了,伽釋同學。”

伽釋閉上眼睛,將眼裡的酸澀壓下去。

時間飛速延伸,當初洛什安冕下的雌君進入軍校的轟動已經漸漸平息,大三的伽釋放假後回克羅薩,與此同時,還帶回了兩位同學。

洛什安比他早一些放假,在出口等著他,正是寒冬時節,幸而今天下的是小雪,看到熟悉的身影,洛什安揮揮手,“伽釋,這裡。”

清俊的青年眉眼瞬間暈開喜悅,當初精致中還帶著點稚氣的少年已經完全成長,漂亮的眉眼多了堅韌,如筆直的青竹。

他小跑過來,撲進雄主的懷抱,洛什安低頭親了親他的嘴角,看在伽釋的兩位同學的份上,沒有太過分,很快

站直了身。

面前的兩隻蟲外貌都很出色,看的出來是一對情侶,而且不同於他見過的那些畸形的雌雄關係——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那是畸形的,可能是受雄父的影響吧。

“這是西澤爾,這是瑞西法,”伽釋抿唇笑了笑,“他們來克羅薩玩,我就邀請他們來家裡了。”

洛什安揉了揉雌君的腦袋,笑意溫和,“你們好。”

“冕下您好。”兩隻蟲顯然都有些拘謹,還有些激動,沒想到真的能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冕下。

洛什安已經拿到了星艦證,為了炫耀今天特地沒有帶上家裡的侍者,儘管他也不知道一個普通的證有什麼好炫耀的。

伽釋很捧場,一路都在誇讚,聽得在客艙的兩位面面相覷,一臉驚訝。顯然是沒想到雄主和雌君還有這種相處模式。

洛什安吩咐了管家好好招待,然後就挨著他許久不見的雌君不願撒手了,這三年他們的感情越發深厚,遙遠的距離沒有讓他們變得更加疏散,反而因為距離,當初形成太過突然的關係反而有了突破口。

對於伽釋的兩個學弟,洛什安沒什麼感覺,但是既然是伽釋欣賞的學弟,洛什安愛屋及烏,招待得也很用心。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這兩個之間已經有了很嚴重的問題。當然,他沒想過要多管閒事,畢竟感情這種事,外蟲是插不進去的。

但是就是這麼巧,在某天清晨,他難得早起,就聽到了在花園裡的吵聲,顯然已經是氣急了,一向注意分寸的他們直接在公共場所就吵了起來。

洛什安無意聽他們的隱私,但是轉身就看見了伽釋站在身後,頓時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真沒偷聽啊。

就片刻糾結間,已經能聽出了矛盾所在:

比如此刻,瑞西法明顯說的是氣話,“你找我的茬做什麼,那位二皇子一直在你身邊湊,怎麼也不見你懷疑,你覺得我多事,你去找那位不多事的高貴的殿下唄。”

“你怎麼又扯開話題,”西澤爾冷笑,“你就是心虛了,明眼蟲都能看得出來,那個克利切·穆羅就是隻變態蟲,他恨不得把眼珠子摘下來黏你身上,你還為他狡辯!”

“我說了,他隻是一個學弟。”

“哦,隻是學弟~”西澤爾陰陽怪氣學他,臉色難看極了,“不同校算什麼學弟,瑞西法,你直接跟我說清楚,你對他到底有沒有想法!”

“你有病吧,”瑞西法無語,“你眼睛臟看誰都是臟的吧,他是隻雌蟲,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參加考核,順手救了他,就這麼簡單而已。”

“我眼睛臟,我眼睛臟!”西澤爾氣極反笑,“那他不臟,他天天盯著你就是乾淨的,你救了這麼多蟲,哪隻向他一樣,像個變態一樣,還追到了艾德裡星,我看你是眼瞎了。”

“你有病吧,不能談就彆說話了,”瑞西法冷笑,“彆隻挑這個說啊,那位二皇子呢?”

“什麼二皇子,我和他聊天沒超過十句話,你就是想扯開話題。”

“我扯開什麼話題了,克利切和我有單獨見過面嗎?哪一次不是和你一起陪著,但是那個二皇子呢,一直噓寒問暖當我瞎啊!”

“當著我的面和他談情說愛就不算背叛嗎?”西澤爾直接忽略後面的話,因為在他看來那根本是瑞西法的幻想,他現在連那皇子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呢。

“吃屎的,你再說一句話我今天就喂你吃屎。”瑞西法被他氣得頭頂冒煙。

吃瓜的洛什安:……

“兩位,”他默默打破局面,不想看見如此慘案發生在府中,“有話好好說,你們感情這麼好,何必為了其他蟲而爭吵呢?”

兩隻蟲被突然出現的冕下嚇了一跳,隨即後知後覺尷尬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洛什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良心大發了,笑眯眯地勸解,“你們再這麼吵下去,再深的感情都會漸漸裂開的。”

西澤爾很快恢複了冷靜,聽到這話下意識攬住旁邊雌蟲的肩,“怎麼可能,冕下,我不可能丟下我的雌君。”

“誰是你雌君!”瑞西法還在怒火中,冷笑著拍開他的爪子。

“看看,這就是不好好溝通的後果,”洛什安也有些尷尬,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莫名其妙出來了,“你們感情很好,彆為了子無須有的事一直吵,有時候,解釋也是很重要的。”

他說完,不再停留,溜溜達達趕緊逃離戰場,還是伽釋好,無論怎樣都能聽自己說完一整句話。

哪裡像那兩隻神經蟲。

罪過,他為什麼如此評價兩隻蟲,還是伽釋的學弟,罪過罪過,應該是兩隻憨批蟲。

他走向伽釋,雌蟲軟軟笑了笑,但是說出來的話可不軟,“我這學期考試拿到了第一,殺了五十六隻中級星獸。”

“太厲害了,”洛什安低頭,伽釋仰頭踮起腳尖主動吻住了他,聲音含糊不清,“雄主,您願意要蟲崽嗎?”

“伽釋,這是你的意願,”洛什安低笑,“除了我,沒有任何蟲能讓你當雌父,但是隻有你,能決定你要不要做雌父。”

伽釋依偎在他胸口,看著飄落的雪眼裡卻是暖意,他低低應了一聲,不知是在回應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