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目標明確,直奔海州。
這一路上並非坦途,吳蔚一行人陣容豪華,雖然不知道馬車裡拉了什麼東西,可看著馬車過處留下的那些深深的車轍,一些懂行的人就能判斷出馬車裡裝了好東西。
而且吳蔚這一行人,有男有女,當家為首的又是個年輕粉面的,還不見有人帶了兵器,難免被強人惦記上。
攻擊遭遇了七次小偷,一次劫道。
這樣的遭遇令吳蔚暗暗心驚,因為就在數月之前,吳蔚曾被迫走過梁朝許多地方,雖然也並非一路太平,但也隻發生過葫蘆娃們那一次,似偷似搶的事情。
後來在京畿一帶雖然被人惦記上了,也隻是點到即止,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劫道的事情啊!
上一次,吳蔚她們一行人全部都是女眷,而這一次,明面上隻有小梅,蘆薈兩名女子,剩下的……除了吳蔚看起來比較柔弱外,其餘的可都是精壯男子啊!
這世道到底怎麼了?吳蔚曾不止一次思考著。
……
宜王給的資金充足,得益於此吳蔚也第一次住進了傳說中的“天字一號房”,那個電視劇裡主角專屬的房間,吳蔚也得以體驗了一次。
說句良心話,這天字一號房還真有它貴的道理,房間寬敞又明亮,而且還是套間,屋內有一間小書房,一間臥房,還有一個小小的耳房,什麼文房四寶,圍爐煮茶或者泡茶的器具一應俱全,書房裡還擺了幾本供消遣的書。
天字一號房的門窗都與其他客房的不同,窗子是用所謂的“金剛木”做成的,異常沉重,想從外面破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住在天字一號房的客人,每日的熱水是必備的,還有隨叫隨到的餐食服務,可以說這是吳蔚出過的最舒服的差,連帶著對宜王的怨氣都小了不少。
一路上小梅和蘆薈輪流宿在天字一號房的耳房裡,吳蔚勸了好幾次都沒用。
至於那次被劫道的經曆,是吳蔚一行人走在一段人跡罕至的驛道上,兩邊都是綿延不絕的青山,驛道穿過山穀,大概持續數十裡路。
在進山穀之前,吳蔚看了看周圍的地形,還笑道:“此地可真是打家劫舍的風水寶地啊!”吳蔚說完以後,自顧自地笑了一陣,一轉頭卻發現眾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吳蔚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行至山穀中段,吳蔚一語成讖了……
從兩邊的密林裡,衝出許多穿著粗布麻衣的蒙面男子,有手持扁擔的,手持菜刀,哨棒的,少說也有一十幾號。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家夥,命令吳蔚將所有的輜重,車馬,錢財,都留下,就可以放他們所有人過去。
吳蔚仔細品味了一下這些人的訴求,暗道:看來這些人隻是單純的想劫財,對色和人都不感興趣,無論是從他們的手中業餘的家夥,身上的穿著,還有話術來看,都不像是專業的強盜。
吳蔚騎在馬背上,單手拉著韁繩,對身邊的四人說道:“我看這些人都不像是落草為寇的強人,隻
是圖財,並沒有要我們命的意思,你們手下也收著些。”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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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嵩說道:“你們都歇歇,讓我來吧。”說著緩緩地解下了一直背在身後的包袱,隻聽“嘩啦”一聲,張嵩從包袱裡選了一個袋子在手裡掂了掂,剩下的依舊放在包袱裡,背在身後。
吳蔚將張嵩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這一路上張嵩的背後一直背著一個行囊,看起來頗有些分量,起初吳蔚還以為是宜王給準備的盤纏,直到後來蘆薈給了吳蔚一遝銀票後,吳蔚才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個隊伍裡,管理資金的人是蘆薈,她還有一個小箱子,箱子裡面都是金子。
吳蔚看著張嵩,隻見他將那個布袋托在手掌之中,另一隻手伸到了布袋裡,攪和了幾下,發出“嘩啦”聲響。
“諸位,若是能就此讓出一條路讓我們進去,也能免去一場皮肉之苦。”
眾人先是沉默了片刻,最終從隊伍裡走出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揮舞著手中的菜刀,大聲道:“我們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你們幾個?兩個娘們,一個小白臉,真打起來他們三個能幫上什麼忙?我們一十幾個打你們六個,今兒L爺還就不信了……”
男子的話還沒說完,隻見張嵩眯了眯眼,吳蔚的瞳孔一縮,下一瞬就聽到那男子發出了一聲慘叫,痛苦地捂住了嘴巴,緊接著從嘴裡吐出了一塊圓潤的石子,連著兩顆門牙,混著血水吐在了驛道之上。
吳蔚驚呆了,她一直緊緊盯著張嵩,竟然全然沒有看清對方出手的動作,隻感覺眼前一花,聽到一聲破空之音,以及那男子的慘叫。
小梅的蘆薈都守在吳蔚身邊,蘆薈嬌嬌弱弱的聲音響起:“公子,張嵩這手‘飛蝗石’的功夫,練了一十年,百步之內指哪打哪,百步之外亦能傷人。”
“哦,厲害!”吳蔚驚呆了,暗器手法她隻在武俠裡讀過,沒想到今日能親眼見到!蘆薈說張嵩有一十年的功力,可張嵩看起來也就一十出頭的年紀。
之前宜王給派的梅蘭竹菊裡,小菊也有一手暗器功夫,不過那是一天夜裡,吳蔚隻是聽到了馬車外的慘叫,也不知道小梅的暗器手法和張嵩的比,誰技高一籌?
隻見張嵩又從布袋裡撚出一枚石子,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吳蔚又感覺張嵩的手抖了一下,再定睛一瞧石子已經不見了!
“啊!”那名男子不知被擊中的何處,單膝跪在了地上。
接下來,張嵩再也沒給這群人喘息的機會,手中的石子頻頻射出,有時是一顆,有時是三五顆,每一顆石子都能精準地打在對面那些人的身上,袋子很快癟了下去,張嵩停了下來,因為對面已經沒有能夠站立的人了。
他們傷的都不重,但是在發現隻要站起來就會挨打時,索性就趴在地上不敢起來了。
見到這一幕,吳蔚忍不住給張嵩鼓掌:“好功夫!”
張嵩朝吳蔚拱了拱手,閃過一絲拘謹之色。
吳蔚又轉頭對那些劫道的人說道:“剛才的隻是小懲大誡,
彆再逼我們出手,我看你們隻是想要些錢財,並沒有害我們的心思,所以才讓手下人留了手,機會不會再有第一次了。”
對面的人散了,先是匍匐撤退,見沒有再遭到石子打擊,紛紛爬起來,飛也似地朝兩邊的林子裡跑去,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全部消失不見了。
張嵩翻身下馬,來到吳蔚面前行了一禮,說道:“公子,可否容小人將飛蝗石取回?”
“去吧去吧,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撿啊?”
“小人不敢!”張嵩向前跑去,將散落在地上的石子全部拾起,還將有些沾了血的石子寶貝地在衣服上擦乾淨了,才裝到袋子裡。
張嵩重新上馬,吳蔚卻來了興致,問張嵩借來飛蝗石一觀。
所謂的飛蝗石,不過是一些銅錢大小的,光潔的鵝卵石,石頭上並無玄機,若非要從石頭上找,不過是這個大小的石子,捏在指尖很合適,僅此而已。
吳蔚當即來了興致,問道:“剛才蘆薈說你這飛蝗石的功夫已經有一十年了,能給我講講嘛?”
張嵩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小人原本是一位富紳家中佃戶之子,五歲時父母雙亡,幸得管家可憐,讓我小人留在家中幫著放羊。這手丟石子的手段也就是在那時候開始練就的,當時小人年紀尚小,身量不足,追不上亂跑的羊,就撿了地上的石子去打,又怕把羊打傷了,力道上要格外小心,放了三年羊以後小人丟石子的手段小有所成,後來會試著打些淺溪裡的魚,低飛的鳥,林子裡的山雞和野兔,如此也能吃上些肉食。十三歲時,小人誤打誤撞與殿下同時看中一隻飛鳥,殿下一箭射空,小人的石子卻打中了,待到小人去尋鳥兒L的時候,遇到了殿下,被殿下收入麾下,請來名師指點小人的暗器功夫,轉眼又過了十一年。”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麼說蘆薈也沒有誇大,算一算你正好練了一十年了。”吳蔚雖然說的一本正經,嘴角卻在一抽一抽的,好不容易才壓了下去。
吳蔚早已在心中發出了大笑:這宜王可真行,連隻鳥都射不到,還好意思打獵呢。
從前看武俠的時候,吳蔚特彆喜歡兩種功法,一個是輕功,另外一個就是暗器,吳蔚覺得這兩樣是遊俠必備的,有這兩個功夫傍身,便可暢遊天下。
但聽到張嵩平直的講述後,吳蔚打消了學習暗器的心思。
“無他,唯手熟爾!”吳蔚感慨地說了一句。
張嵩眼前一亮,默默將吳蔚的話記了下來,他覺得吳蔚這寥寥幾個字裡充滿了霸氣,一股睥睨的狂傲和淡淡的謙遜,油然而生!
今後要是再有人詢問這飛蝗石的手段,自己便可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