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藍茶島(完)(1 / 1)

無限撿屍人 芷衣 14476 字 6個月前

“眼淚要大顆,聲音要響亮。”

“這是最好的哭,聲音其實很好練,就是眼淚不好出來。”

李萱、李粒和王靜靜三個女孩圍著她,非常認真地教她哭,毫無保留地傳授她們從小積累的經驗。

她問:“要是實在哭不出來呢?”

胖胖的王靜靜拿出一根針,用無辜的表情看著她。

“……”

李萱拍拍她的肩膀,說:“姐姐不用怕,我們都被紮過。”

在白語的世界,或許是她討厭小孩的哭聲,所以她記憶裡處處是小孩的哭聲,覺得小孩是很愛哭的生物,一點磕碰,一點不滿就要哭個不停。

她不知道在一個世界,為了讓小孩哭,還需要用針。

小時候用針多紮幾次,看到針就會形成應激反應,以後哭會更容易。

“好荒謬,好荒謬,好荒謬啊。”她連說三句,說著說著笑了起來,在三個女孩茫然的注視中。

“眼淚是一種情緒和感覺的表達,人在悲傷和疼痛的時候才會流淚。”白語站在那裡,俯視著她們,厲聲說:“流淚是你的身體和內心在告訴你和彆人,你傷心了,你疼了,你需要治愈。”

三個女孩是偷偷來的,她們應該小點聲,不能被彆人發現,可是三人聽著白語的話,卻沒有打斷,隻是怔怔地看著她。

白語的聲音不是特彆大,但是很響,“而不是娛樂男人的東西,他們竟然還評誰哭得最好看,哈,你被評為哭得最好看的女孩,不會覺得很光榮吧。”

哭得最好看的女孩手指背到了後面。

在藍茶島哭的最好看的女孩,是會被全島的人誇獎的,每一個人都在誇她,好多人家想讓她當兒媳,她以為確實是,光榮的,值得驕傲的。

可是,此時,在白語的注視下,她向下縮了一點,竟然想縮到地下去。

她生出了一些無地自容的感覺。

眼淚是人情緒和感受的表達。她想到她很小的時候也跟媽媽說過,難受才會哭,她為什麼那麼小就知道,因為那可能就是人的本能和天性。

容易被喚醒的隻有無可更改的事實。

她感覺眼睛有點酸,一個手指扣進土牆裡,極力把自己縮小的女孩,小聲地為自己解釋,“不是愉悅男人,是在贖罪,女孩身上有罪,眼淚能洗掉我們身上的罪孽,和那個、那個一樣。”

“嗯?哈哈哈哈哈!還不如說是絳珠仙子下凡還淚呢,說他們上輩子灌溉你們長大,這輩子你們要以淚還恩我還能接受點。”白語大笑又大罵,“什麼惡臭厭女思想!”

三個女孩沒有聽明白她的話,她們隻是怔怔地看著那個被打的渾身是傷的女孩大笑著,嘴角被打的裂口都笑出了血,可是,她真的很漂亮。

大笑的,渾身是傷的,臟兮兮的女孩,很漂亮,很奇怪。

三個女孩偷偷往回走。

李粒問李萱:“她那麼說你,你明天是不是就不會再來看她

了?”

第二天,她們又來了,帶著熱飯熱水和毛巾,聽她罵她們。

後來,白語察覺到她可能懷孕了。

她心驚膽戰,罵這裡的女孩時她一副很勇敢的樣子,那是因為她被這個藍茶島逼出了本性,她已經不在乎了。

可她畢竟隻是個十八歲的女孩,面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可能平靜,更重要的是,她被打過,跳過海水,她不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健康,會不會出問題。

她想了一整夜,她在藍茶島這個陰暗潮濕的房間裡,想到了好像已經很遙遠的高中時光,穿著白襯衫笑得很好看的男生,早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臉上的樣子,想到了她被帶到這個海島時,身後暈開的血花。

她妥協了。

她嫁給了一個島民,那個島民比她大十八歲。

婚後的第二天,她擦乾眼淚,見到那三個女生,又開始罵她們了。

但是那三個女生始終沒有走,她們還帶了其他女孩來找她。

她說:“女孩的眼淚確實是珍珠,但是珍珠是特彆珍貴的東西。”

第二天她們就捧了珍珠帶給她。

她覺得她們很傻,又很可愛。她們像是新奇的望著人類的小鬆鼠,被人罵了,還要把囤積的堅果送過來。

她想,做些什麼。

她跟她們說:“你們知道嗎?藍茶島隻是一個很小的島,島的外面有一個非常大的世界,那麼大,成千上萬個藍茶島大。”

一個女孩問她:“白語姐姐,你就是從很大很大的世界來的嗎?”

白語點頭,準確地說:“我是被拐來的。藍茶島上的女孩越來越少了,他們拐了其他地方的女孩來贖可笑的罪。”

至於藍茶島上的女孩為什麼越來越少了,很明顯,自己的親骨肉,他們都想要男孩,而不是生下來贖罪的女孩。

藍茶島的人都覺得本島的女人有罪,更彆說外面的女人了,外面那些有罪的女人是不值得尊重的。

在他們眼裡,她就是要贖一輩子罪的。

她恨他們,卻沒法恨這些比她還可憐的女孩。

她至少去過藍茶島以外的世界,去了十八年,她們一直在這裡,把罪孽當習慣。

女孩們沉默了一會兒,一個女孩好奇地小心地問:“白語姐姐,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啊?”

“外面那個大世界裡,女孩們結婚時是笑的,不說哈哈大笑吧,至少會笑得很開心。”

女孩們露出茫然的表情,似乎無法想象一個新娘在笑的婚禮。

她說:“你們開心時會笑嗎?”

“會。”她們齊聲說。

她說:“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就是開心的事,可能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笑不是正常的嗎?你們這麼驚訝,反思的不該是你們嗎?”

她又說:“當然,我不騙你們,也有哭的。”

女孩們抓到了正常的東西,短暫地安心了一些,哭也是正常的。

“她們哭是自然的情緒反應,太過開心,或者不舍爸媽,隻哭一小會兒,可不是什麼贖罪。”白語笑了一聲說:“你們這種贖罪型的哭嫁,要是傳到外面,不知道有多離譜。”

“女人怎麼就有罪了?要是女人身上有罪孽,被女人生下的男人不也有罪孽?”

她說:“每個人生而平等和乾淨,是他們內心肮臟和恐懼,才會說我們身上有罪孽,我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這是我們基本的權利,讓人在不想哭的時候哭,就是毀滅人性。”

她一遍遍地跟她們說,一遍遍地講。

從最初她們面露茫然,到接受女人沒有罪孽的大世界,到開始認真思考。

從她肚子平坦,到她肚子凸起。

女孩們圍著她,問她:“姐姐,如果寶寶是個女孩,她不用從小學哭吧?”

“當然不會!她想哭就哭,想笑就會笑。”

女孩們更受鼓舞,很期待這個從小不用學哭的女孩,和她一樣,把這個正在孕育的寶寶當成了一種希望,一種未來。

她們漸漸明白了,她們不是天生有罪,她們從小練習哭是一種壓迫,她們甚至有了反抗意識。

第一個反抗的是那個藍茶島哭得最好看的女孩,她結婚時堅持不哭。

她說,她也想要一個正常的公平的婚禮。

她媽媽拿出了從小紮她的針,可是她不是小時候的她了,不管被紮多少下,被紮得多深她都不哭,連白語都驚訝,那麼疼她怎麼不哭,是因為眼淚都在之前流乾了嗎?

那個瘦瘦弱弱的女孩被紮了好多針,差點被打斷了腿,硬是咬著牙一聲沒哭。

她在結婚當天被退了婚,被李爺罵丟人,她還是一聲沒哭。

等到她去看她,給她帶上一個珍珠戒指時,她終於哇得一聲哭了起來,她從小學習哭,在這一刻表現得酣暢淋漓。

“你騙我,不隻是傷心和疼痛才會哭。”她一邊哭一邊說:“害怕也會,開心也會……但這是我想哭,自己想哭的。”

後來,她看到好幾個女孩帶了珍珠戒指和項鏈,越來越多女孩開始明確反抗。

李粒結婚時也沒哭,李爺憤怒地罵她時,她一隻手放在胖胖的腰上,一隻手指著他,“你說我們身上有罪孽,隻要是女的就有罪孽,你有罪的母親生下的你就沒罪孽?你的身體也留著罪惡的血!”

李爺被罵得一時無言,出離憤怒。

眼看著一個個女孩開始不聽話,他逐漸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知道了她們變化的原因。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一座海神像被搬到了白語住的房間門前。

白語懷孕後,為防止她再逃走,每天晚上她還是會睡在那個被封住的房子裡,隻有白天才能從房間出來曬太陽。

懷孕後,她特彆嗜睡,那天早上,她睡到太陽高升,剛睡醒就聽到外面的動靜。

她從門縫裡看到海神像出現在正對她房門的位置。

她知道那是海神像,藍茶島的人一直靠海生存,他們信仰海神,島上供奉著一座巨大的海神像,除了那一座,李爺的家裡也有一座。

就是她眼前的這一座,海神是一個長滿眼睛的蛇形詭異物種,一層層盤旋,每一層都有好幾隻眼睛,眼觀八方。

聽說,就是海神告訴藍茶島的人,女人生來帶著罪孽,不能下海。

她不知道為什麼海神像會出現在這裡,她直覺沒有好事,小心地聽著她那個丈夫跟李爺說話。

她那個丈夫見海神像來了家裡,也非常緊張,彎腰低聲問李爺是怎麼回事。

“是好事啊,智全,昨晚海神托夢告訴我,海神降臨在你老婆肚子裡了,你的孩子是海神轉世,天大的好事。”李爺笑著說。

丈夫驚喜地睜大眼睛,激動地手都在抖了。

這是轟動全藍茶島的大事,藍茶島的很多人聚集在院裡門外,他看到好多人看他那羨慕的,還有點敬畏的眼神,興奮得都不會說話了。

“那,那……”

“隻是……”李爺看向房門,“你也知道,你這個老婆沒怎麼哭過,一身的罪孽,海神不能在她這樣肮臟有罪的身上誕生。”

對上李爺那冰冷的,充滿惡意的眼神,她後退了一步。

她知道李爺是什麼意思。

她說,如果女人身上有罪孽,她生下的男人就沒罪孽了嗎?

他就說,她身上有罪孽,就不配孕育他們信仰的海神,不然海神不就被玷汙了?

那天,陽光刺眼,她被拉出了房間,綁在海神像下。

她拚命掙紮,聲嘶力竭。

肚子裡的孩子,是她在這個地獄般的海島活下去的希望,好幾個夜晚,她想死掉一了百了的時候,都是這個孩子給了她希望,撐著她熬過一個又一個漆黑潮濕的夜晚。

肚子裡的孩子,是她唯一愛過的男生的,他因她在大海屍骨無存,她想讓他們這個孩子,延續他的生命。

肚子裡的孩子,還不足月,還不能離開她。

離開她,會死。

會死。

所有都會死。

她可能是哭了。

她聽到很多女孩的哭聲,很多女孩的掙紮聲。

在她的肚子被剖開第一刀的時候。

尖銳的疼痛中,是有什麼東西在流失的絕望,怎麼拚命掙紮都護不住的絕望。

她聽到李爺說,瞧瞧,不是很會哭嗎?

她看到她的上空,海神像是黑的,俯身看她的李爺是黑的,所以的一切都是黑的,她的尖叫無法穿透的黑,她的鮮血也無法滲透的黑。

有什麼被拿走了,不隻是孩子,不隻是一個不用從小學哭的孩子。

晴朗的天慢慢黑了。

昏暗的光線中,所有島民都看到那個孩子多了一隻眼睛,即便他還沒足月,就已經能看出來了。

島民更加相信他是海神降世。

他們歡呼著,沒

有人給地上的女人止血。

那個血幾乎流儘的女人,沒有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慢慢站了起來,當有一個女孩哭著喊她的名字時,島民發現她已經血糊糊地站在神像身邊了。

孕育海神的,海神之母怎麼會死。

海神之母說,海神告訴他,有些人身上確實有罪孽,需要贖罪,但並不是用眼淚。

第一個贖罪的就是李爺,島民們親眼看到了他是怎麼贖罪的,發了瘋一樣跳進了大海,去海神那裡贖罪了。

藍茶島來了一些新的人,給藍茶島帶來了一些新東西。

這些人有的被迫,有的自願,但都帶來了一些新東西,連海神都帶來了新的。

後來,藍茶島的海神變成了白海仙,越來越多的人聽說,藍茶島是一個贖罪之島,來這裡贖罪,死在這裡,或者留在這裡。

隻有白姑一直在,她也在變老,和那些女孩一樣。

沒人知道,她在那天,已經死了。

不然,她會離開這裡。

沒人知道,沉浸在隻有罪孽的世界裡,她在慢慢腐壞。

這個房間還是和以前一樣陰暗,此時,出現星星點點的光,慢慢彙集,照亮了這個房間。

夏白更加看清懷裡的小屍體,他的鼻梁處是有一個小眼睛的形狀,他不確定,可能不是眼睛。

他不能確定,不知道當年那些島民是怎麼確定的。

小屍體特彆輕,不知道有沒有一斤。

夏白把他還給了白姑,剛到白姑懷裡那一刻,小屍體的手抓了抓,不知道他想抓什麼,但他抓到了媽媽的眼淚。

夏白問她:“你離不開這裡嗎?”

白姑低著頭說:“何止是我。”

走上光路,即將要離開這裡的夏白,看到兩個瘋癲的玩家慢慢清醒,臉上有茫然,有驚喜,有眼淚,還有些彆的什麼。

他明白了白姑的話。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藍茶島。

可能有時會看不到,但永遠存在,偶爾自我審判,從不或永遠自我贖罪。

【恭喜您撿屍人夏白,成功解鎖藍茶島地圖。】

【遊戲核算中,請稍等。】

【撿屍人夏白本地圖獲得獎勵和成就如下:】

【遊戲積分:4812700】

【技能進度:技能等級187,新增兩個屍體,新增身體技能【美杜莎的頭發】,新增靈魂技能【無害的臉】,詳情請前往技能書查看。】

【恭喜您,撿屍人夏白。】

夏白又回到了藍茶島的餐廳裡。

藍茶島就一家酒店,人不多,本地遊管局檢測到有遊戲降臨藍茶島後,直接派人過來了,沒有遮遮掩掩。

夏白看了一眼,除了之前死在遊戲裡的五個玩家,還有兩個玩家沒有出來,十七個人進遊戲,隻有十個人出來。

這一次,遊戲把死掉的玩家也吐出來了。

有點不幸,隻有五個屍

體。

通靈者看了一眼夏白,夏白面露茫然,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新玩家們看著那些慘死的人,一陣沉默。

淩長夜打開了餐廳大門,遊管局分局的人看了他一眼,不認識,匆匆拿著裹屍袋收屍,夏白熟練地幫他們收屍,遊管局分局的人看了他一眼,不認識,但是見他動作熟練,沒有阻止他。

後面進來的人,視線在他們中掃了一眼,驚訝地說:“你們都是新玩家?出來這麼多人?好厲害!”

夏白和淩長夜嫌丟人,沒有露真臉,還帶著偽裝。

通靈者也一樣,他更覺得丟臉。

隻有老楊站出來,他說:“遊管局總局後勤部……前救援隊隊長楊宗光。”

遊管局分局的人都停下了動作,轉頭看向他。

老楊微微低著頭,手指還在不停地顫抖,說完這句話,再沒說什麼話。

分局的人把他們所有人都帶去了當地分局,路上夏白偷偷跟爸媽解釋了一遍去分局要做什麼,然後說他要溜了。

薑倚彤非常配合地小聲問他:“為什麼要溜,你不是攻堅隊的人嗎?在遊戲裡表現得那麼好。”

夏白隻說:“不想摻和很多事。”

爸媽跟他說好在哪裡集合後,讓他溜了,還給他們打了配合。

夏白和淩長夜一起溜了,還有一個尾巴一樣的通靈者。

三人在海島的大街上互看一眼,各自沉默。

遊管局不強迫所有玩家必須在遊管局注冊,有玩家不去也不會追究,所以他們逃了也沒事,就是為難那些新玩家們複盤遊戲了。

彆說他們,通靈者都不能完全複盤遊戲。他站在大街上,以一副老人之姿,陰陽怪氣地說:“不錯啊,把我帶飛了。”

淩長夜非常禮貌地說:“客氣。”

通靈者:“你們怎麼找到真相的?”

夏白:“靠努力。”

“……”

通靈者呼了口氣,繼續問:“美杜莎和喻茵的屍體呢?你這個愛去墳地裡背屍體的人,彆說你不知道他們的屍體去哪兒了?”

夏白:“那我就不說了。”

“……”

老人臉皮上的皺眉都顫了一下,“人的靈魂技能和經曆有關,你的技能一定和屍體有關。”

“你慢慢猜吧,反正我的遊戲積分還擠不進去排行榜,你不可能猜到我的遊戲身份。”

“……”

通靈者被氣走了。

夏白笑眯眯地靠近淩長夜,拉著他的手等爸媽。

他們兩個小時後才出來,遊管局當地分局又把他們送回了藍茶島,夏白和淩長夜也回去了。

回去後迎來了薑倚彤和江清風略顯幽怨的眼神。

淩長夜不敢說話,夏白摸了下腦袋,問:“爸媽,你們複盤遊戲還好嗎?”

薑倚彤:“好好好,被問問題時,就一口一個大佬說的,大佬查的,大佬做的。”

“……”

好在楊儀離開研究院後,研究院對遊戲複盤就沒那麼嚴格了,攻堅隊下遊戲做任務寫報告都行,對被帶出遊戲的新玩家也不會被為難。

夏白沒有看到老楊,問:“老楊呢?”

江清風說:“老楊在遊戲複盤時,把他在遊戲裡做的事全交代了。我聽到分局的人給你們總局打電話了,好像是後勤部一個女人說的,說麻煩他們把老楊送回總局。”

他有點擔心老楊,“不知道他會被怎麼處罰。”

淩長夜主動說:“那個女人應該是後勤部部長危正雨,當時是她跟老楊說的,我們的法律還沒到遊戲裡,目前的情況和她當時說這句話時差不多,在遊戲裡玩家之間發生了什麼,遊管局暫時還管不了,教育院隻管在現實世界危害社會的玩家。”

話裡的意思,他們都明白了。

淩長夜繼續說:“如果爸擔心,我們就去遊管局總局看看。”

“……”

夏白看了淩長夜一眼,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淩長夜笑著把他的手蓋住了。

江清風確實想看看,更主要的是,找到兒子的兩人不想再度假了,迫不及待地想帶兒子回家,所以第二一大早他們就離開了海島,打算先去遊管局,再回北寧市。

即便他們一大早飛過去,也晚了一步。

危正雨告訴他們:“老楊走了。”

淩長夜問:“走去哪兒了?”

危正雨:“回他家了,我把他的地址告訴你們吧,因為他之後還要去教育院受教育,所以備案了住址。”

去北寧市前,四人去了一趟老楊在豐寧市的家。

那是一個在郊區的小洋房一樓,帶一個院子,還沒靠近,他們就聽到了貓叫聲,不隻一個。

給他們開門的,是一個出乎預料的人。

夏白看著眼前的少年呆了呆,說:“好久不見,宋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