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藍茶島4(1 / 1)

無限撿屍人 芷衣 13767 字 8個月前

“什麼贖罪?”

美杜莎莫名其妙,“用結婚來贖罪?”

“是啊,我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來贖罪了。”新娘說。

喻茵覺得新娘態度有了點細微的變化,看了眼美杜莎,示意她彆亂說話。

她擦了擦眼淚,眼淚被擦掉了,眼眶更紅了,盯著新娘慘不忍睹的腿說:“可是姐姐能有什麼罪呢?是不是他們逼你的啊?”

“不是。”新娘說完就沉默了,沒有繼續要說的意思了。

喻茵好像也不著急問,隻是小心地伸手,“姐姐,你疼不疼啊?為什麼你要受這樣的罪啊。”

說著眼淚又掉下來了。

美杜莎有點煩。

她很煩喻茵這綠茶,也煩新娘這種唯唯諾諾的女人,這麼可笑的婚禮竟然不逃,就算逃不走跟他們同歸於儘,殺了新郎全家算了。

但可能弱者就相信眼淚,也可能是喻茵的技能生效了,新娘見她這樣,又心酸地流了幾滴清淚。

她的手放在腿上,手指上明亮的珍珠戒指,襯得那些紅紅紫紫的針眼更加刺眼。

“我就是有罪。不是他們逼我的,是我主動來藍茶島贖罪的。”

“……”

喻茵的表情差點沒繃住,她垂頭擦淚,問:“姐姐,為什麼啊?”

“我懺悔那天,你們不在。”新娘說:“其實島上的人都知道,再告訴你們一遍也沒什麼。”

“我出生的時候,媽媽就死了。我八歲那年,爸爸在工地墜樓摔斷腿成了殘廢,以前他們都說我克父母,我不相信,後來爸爸又傻了,我才知道,我確實不是克父母,我隻是身上有罪孽。”

“我要贖罪,不然我家人都將要遭到報應,都不會善終。如果我身上的罪孽沒贖清,帶著罪孽轉生,我下一輩子也不會好,會繼續悲慘的人生。”

新娘說:“所以我主動來藍茶島贖罪。”

“……”

美杜莎和喻茵都沉默了。

新娘也在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時間房間裡安安靜靜的。

最先開口的是新娘,她盯著自己的腿,輕輕地問:“你們不相信,你們身上的罪孽會報應在你們,未來的你們,乃至下一世的你們,和你們家人的身上嗎?”

美杜莎和喻茵張口要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又閉上了嘴。

尤其是喻茵,她一開始覺得新娘好笑,可她想到了吊在屋頂上,慘死的閻泉,忽然就覺得,新娘說的,好像是這個藍茶島的規則,如同這個世界的真理。

“你們當然也是相信的吧。”新娘疼痛卻輕鬆地摸了摸自己腿上的針頭,仿佛那是她的解脫,“不然你們也不會來這裡了,外人來這裡都是贖罪的,這是白海仙所在的贖罪島。”

婚禮現場。

玩家們找了個地方吃席,剛坐下,那個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就走了過來,幽幽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一一打量著的。

看起來四十歲左右,膚色和海島上的大多數人不一樣,沒有被烈日暴曬的黑,白皙但鬆弛,下垂的法令紋顯得她嚴肅可怕。她連唇都是白的。

“你們就是新來的一批人?”她的語速特彆慢,帶著奇怪的語調。

“好好吃吧。”她笑了一下,沒等他們回答,就說:“這是你們在藍茶島吃的為數不多的大餐了,吃完就到島北贖罪吧。”

玩家們還沒弄清狀況,那個老頭就匆匆跑了過來,低頭哈腰,“白姑放心,等他們吃完我立即就帶他們過去。我帶他們過來就是想讓他們先學習學習。”

被叫白姑的女人點了下頭,施施然走了。

她後面,兩個人抬著白海仙的雕像立即跟上。

見他們走遠了,老頭回過頭,臉上的表情一下就變了,“吃,趕緊吃!就給你們半個小時。”

方曉風問:“我們等下要去的島北是哪裡?”

老頭有點煩,“問什麼問?等下不就知道了?我都還沒吃完呢。”

老頭罵罵咧咧地走了。

“……”

夏白沒上過班,但他感覺這老頭很像從彆人那裡聽來的混子老油條,不做正事,就會在領導面前溜須拍馬。

老頭沒走多久,美杜莎和喻茵就回來了。

喻茵把她們從新娘那裡打聽到的,詳細地跟他們說了一遍。

美杜莎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方曉風也把他們這邊的事跟兩人說了。

夏白:“怪不得昨晚老頭說,算是他家的婚禮,新娘不是他們家的親女兒,隻是因哭嫁這個習俗,在他們家出嫁。”

“如果是他們的親骨肉,他們怎麼舍得那麼對她。”薑倚彤說。

夏白看了她一眼,又低頭扒白飯。

喻茵不引人注目地看了一眼淩長夜,“所以這個遊戲的主題是贖罪嗎?”

“新娘說這是贖罪島,我們等下也要去贖罪,看起來是的。”方曉風說。

他的臉色算不上好,他想起了他們埋閻泉時,喻茵說的話,但好在,這個遊戲是有贖罪方法的,隻不過,他們贖罪應該比其他人難。

因老頭說隻給他們半個小時,沒剩多少時間了,美杜莎和喻茵匆匆吃飯,結果又過了半個小時,老頭也沒過來,正坐在另一桌享受彆人的拍馬屁。

“……”

一個小時後,老頭帶著他們去島北。

在離開時,他們看到新郎迫不及待地向婚房走去,沒多久,正在向島北走的他們,好像又聽到了哭聲,悲悲戚戚裡,絕望綿長。

所謂島北,就是藍茶島的北邊,從村落過去,走路不用十分鐘。這個海島並不大。

島的北邊也是一望無際的海,海水倒映著天空的顏色,美麗遼闊,看久了卻容易生出孤單的恐慌,好像會被世界永遠拋棄。

在這樣的狀態下,作為群居動物的人,會不由自主地尋找同伴,想要被認同和接納。

這可能就是藍茶島之所以

會成為藍茶島的原因。

它不是一個封閉的山村,不是風雨橋圍成的五姑村,但在某種意義上,比五姑村更加封閉固化。

島北的建築不是島南的海草屋,而是木屋,聚集在一個像是學校的地方。

一走進大門,他們像是走進了悲慘世界,這裡的人很多都不正常,有殘疾人,有智障,有重病的人,還有畸形的人,當然也有正常的人,很多美麗的女孩,一看就很有氣質的男人。

他們都盤腿坐在一個很像操場的地方,操場前面是巨大的白海仙神像,神像下的台上,白姑正坐在那裡,她旁邊站著一個異常矮小的人,不知道要做什麼。

看到他們進來,白姑說:“正好,他們這一批新人也一起參加這次的懺悔。”

老頭立即把他們帶到操場前排,讓他們盤腿坐好,好好聽著。

白姑接著說:“我知道,你們或者和這位一樣,從出生那一刻就很慘,就注定了一生的悲慘。或許,這輩子原本看起來不錯,卻遭遇了一件件悲痛的意外。或許,悲慘沒發生在你們身上,但發生在了你們至親身上,還不如發生在你們身上。”

她在這裡說話,比在婚禮上說話還慢,語調也更加奇怪,不像是人說話的語調。

“你們想過為什麼嗎?明明你們比彆人都要努力,都要小心,為什麼人生還是這麼慘,而其他人,明明什麼都沒做,就輕鬆地擁有幸福人生?”

“因為罪孽!”操場上想起了嘹亮的回答,悲慘的人們目光炯炯,神情堅定。

白姑下巴微抬,“是因為罪孽。”

“因為你們身上背著曆生曆世積攢的罪孽,有罪之人隻配受罪。”

“因為你們身上的罪孽,你的親人會受到牽連,你的人生會悲慘如曆劫,如果不贖清你們的罪孽,你們下輩子也一樣會這麼悲慘,甚至會更悲慘。”

白姑問:“所以,你們知道要怎麼做了嗎?”

“要贖罪!”操場上的聲音更加堅定,並且充滿鬥誌,直衝璀璨的雲霄。

好像為了家人,為了下輩子,他們願意做任何事。

在這些一往無前的人中間,玩家們都不敢出聲了。

白姑臉上沒什麼表情,和神像一樣無悲無喜,她說:“接下來,請今天要懺悔的人去懺悔室,包括昨晚來的新人。”

她起身後,老頭忙對他們這些玩家說:“快起來!快跟上!”

老頭匆匆走到白姑身邊,說:“這批新人和之前剛來的新人一樣,好吃懶做,吃個飯都慢死了。”

“……”

白姑沒什麼表示。她帶著玩家和另外兩個人進了懺悔室,沒讓老頭進來。

懺悔室和外面仿佛是兩個世界,外面豔陽高照,建在地下室的懺悔室隻有幾簇燭台上的微弱燭光,照亮猙獰的白海仙神像,像在昏暗中窺探他們的一隻隻眼睛。

這讓夏白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記憶,來自偶像404。

幸好雪木妹妹不在這裡。

玩家們學著另外兩個人,在神像前面坐下。

白姑還沒過來,薑倚彤低聲問她旁邊的一個女孩:“我們要做什麼啊?”

“懺悔啊。”女孩的聲音也很低,“贖罪的第一步是在白海仙面前懺悔,就是說出這輩子你身上可能的罪孽,不能隱瞞。”

剛說完,白姑就舉著的一個尖銳的燭台,坐到了神像旁邊,視線在他們身邊掃過,說:“開始吧。誰先來懺悔?”

剛才跟薑倚彤說話那個女孩先上去了。

這件事來的突然,玩家們都沒有準備。

人這輩子的罪孽是什麼?

一般人都會想到這輩子做過的傷天害理的事,如果沒有傷天害理的事,做過一些壞事可能也算。人活一輩子,怎麼可能沒做過一件醃臢的事。

可是在眾人面前,說出這些事,有點反人性。

“我小時候就對弟弟懷有嫉妒之心。”女孩一站上去,想都沒想就開始說,她像是練習過無數遍,說得非常順暢。

“爸爸媽媽都更偏心他,隨時隨地地偏心。過年的時候,他們給他買了兩身新衣服,而我還穿著堂姐已經有補丁的舊棉襖。”

“他在我面前炫耀,我一氣之下就把他推到了湖中,我沒想怎麼樣的,以為湖上的冰隻會讓他滑倒,沒想到,冰裂了,他掉進了湖中,被救出來後,發了好幾天高燒。”

女孩咬了咬唇,看向神像時,眼睛都紅了,不知道是羞愧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我好惡毒,我生了一顆如此惡毒的心,那可是我的親弟弟啊。”

“接著,我上了中學,我們班數學老師是金牌老師,全班同學都很喜歡他,他選了我做數學課代表,對我非常信任。我經常跟他一起改試卷,有一天他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一邊摸我一邊說喜歡我。”

“第一次我沒做什麼,次數多了,我忍不了,把這件事告訴了爸媽,被爸媽打了一頓,沒有辦法,我寫信到教育局。”

“數學老師被辭退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同學們都排擠我,說我汙蔑老師,把一個金牌老師害得那麼慘。我太過分了,他隻是摸了我,我卻害得他家破人亡。”

女孩的眼淚一滴滴落下來,在她腳邊積聚成一小團。

她的聲音也帶了哭腔,“後來,我終於可以自己賺錢了,交了個男朋友,我對他特彆好,省吃儉用給他買他想要的東西。”

“他跟我們工廠宿舍的一個女生偷偷在一起。那個女生在宿舍裡拿著他給她買的名牌護膚品炫耀,我好嫉妒,我偷偷在她的護膚水裡加了石灰水,可是石灰水沒有化開,被她發現了,我被男朋友打了,我反抗了,也把他打得頭皮血流。”

“我的嫉妒心太重了,我好醜陋,我好狠毒。”

……

玩家們聽得很沉默。

他們沒聽出罪孽,隻聽到一個女孩從小到大的悲慘,一個女孩的反抗也能叫罪孽?

按照這個標準,人要完美到一絲錯都沒有,才算沒罪孽嗎

女孩以撕開自己傷疤的方式,在神像面前懺悔自己的“罪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在好像非常漫長的一段時間後,終於結束了。

夏白看向坐在神像旁邊的白姑,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泄露的笑,非常隱晦。

第二個上去的,是另一個前一批的人,也是一個女人。

一個隻有一隻完整胳膊,另一隻胳膊隻有上面一段,面容滄桑的中年女人。

她比女孩平靜很多,全程沒有眼淚,連眼眶都沒有紅。

“我害死了奶奶,因為她在療養院一年要花掉十二萬,以前沒人給她交錢,隻有我一個人交錢。”

“我快被這筆錢壓得喘不過氣了,那天看到叔叔他們家買車時的照片,看到他們笑得那麼開心,去療養院時,看到奶奶埋在馬桶裡開心地喝水,我就動了殺了她的心思。”

“我心理扭曲,我是變態。”她面無表情地說,像是已經麻木了。

“我害死了我的孩子。那天晚上我丈夫喝得醉醺醺地被人騙著輸了幾十萬,他回來發酒瘋哈哈笑,我第二天就去把肚子裡的孩子打了,我沒有讓他見一天這個世界,我好狠毒。”

“我偷過彆人的包。”

“我搶過盲人的錢。”

“我砸過彆人的豪車。”

……

她沒有什麼表情地把自己的罪孽一一說出,說完對著神像磕個頭,就下來了。

白姑臉上沒什麼表情,她說:“下一個。”

下一個就是玩家了。

他們不知道這次懺悔,是不是要真的說自己的罪孽。

遊戲的主題就是贖罪,看起來是真的要把自己的罪孽全部說出來,不說的話,可能沒法贖罪,可能會受到懲罰。

可是說了就沒事了嗎,人都想把自己犯下的事好好藏起來,生怕彆人發現,誰又想說出來呢。

沒有一個玩家站起來,都想看看彆人是怎麼做的。

夏白看了一圈,見沒人要起來的樣子,他站了起來,走到神像面前。

白姑說:“你們剛來,我提醒你們,一定要如實說,如果你們身上哪些罪孽沒說出來,被白海仙發現了,我也幫不了你們。”

夏白點頭,“姑,你放心,我一定如實好好說。”

白姑皺眉,“你叫什麼?”

夏白:“不帶姓氏叫姑,更親切點。”

這是他跟藺祥學的,藺祥經常姐啊,哥啊,姨啊的叫。

藺祥說,這是他叱吒商場的父母告訴他的,親切,很好套近乎。

夏白第一次用這個方法,跟npc套近乎。

白姑冷漠地說:“叫白姑。”

夏白呆呆地:“哦,白姑。”

白姑糾正了他的稱呼,這才說:“開始吧。”

夏白立即認真說了起來,“我的第一個罪孽,就是毀了一個曾經同學的學業。”

一聽就是校園暴力。

校園暴力是非常可惡的

,也是相對常見的,隻是沒想到,這樣一個漂亮又可愛的女生也會校園暴力。

“我小學時從一年級跳到三年級,三年級的一個同學看不起我,說我一定跟不上學習進度,還要讓我喊他哥,他教我。一個月後我就跳級到五年級了,他深受打擊。接著我又跳到了六年級,很快中考全班第一,他接連被打擊,失去了學習的動力,後來連大學都沒考上。”

“……”

好一個來自學霸的校園暴力。

“對此,長大懂事的我也贖罪了。聽說他沒考上大學,我帶著好朋友去慰問了他,並給他介紹了一份殯儀館的工作。”

“……”

白姑語氣緩慢地,緩慢到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你小學就沒做過比這更有罪的事?”

夏白:“沒有了,畢竟我小學滿打滿算隻有兩年。”

“……”

夏白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白姑的臉色,繼續說:“真要說,其實是有的,我小學就偷偷跑到殯儀館打擾工作人員工作,我沒覺得打擾,燒爐工說的,他說每次他要火化屍體時,我就面露悲傷,很影響他工作,他很為難,工作有點痛苦。”

“……”

夏白接著說:“轉眼就到了高一,對了,初中我也跳了一級,所以很快。高一時,我做過最罪惡的事是,高一在外軍訓時,我特彆想墳地,哦,忘了懺悔了,我挺喜歡屍體的,所以,我大半夜偷偷跑出來,去墳地轉悠。”

“我在墳地看到一個人,以為是被家人扔到墳地重症要死的人,開心地把他背走了,誰知道他隻是夢遊的同學,他醒來跟我說話時,我都有打死他的想法了。有這個想法,我好惡毒。”

“……”

夏白懺悔完這件事,接著說:“高三那年冬天,我爺爺死了,為了讓他多陪陪我,我沒有給他下葬,就留他的屍體在家裡過了很長時間。我不孝,這是我最大的罪孽。”

“後來,我常常覺得,我不拯救世界,是我的罪孽。”

“……”

夏白面對白海仙虔誠懺悔了自己一生的罪孽。

懺悔室裡一片詭異的沉默。

聖遊公會三人組都認定她沒有說真話,至少她隱瞞了什麼沒說。

要不然她怎麼不說她男友剛死沒多久,她就跟男友的上司搞到一起了?很有可能,男友還沒死,就搞到一起了。

而她又是現在通靈者的心肝,通靈者一定會幫她通關遊戲,所以,不說真話,隱瞞罪惡是通靈者示意她的,要不然她不會這麼淡定地懺悔這些亂七八糟的。

三人知道這次懺悔該怎麼做了。

白姑好像不相信,再一次問:“真的隻有這些?如果你有隱瞞不報,會受到白海仙懲罰的。”

夏白睫毛微垂,在昏暗的燭光下落下一片扇形的陰影,抿了抿唇。

白姑看出了什麼,說:“如果你不說,你的這一罪孽會愈加深重,會帶到你的下輩子。”

夏白抬頭看向神像,說:“確實還有一件。我記憶裡就沒在父母身邊陪過他們,我大概讓他們痛苦了挺長時間,而且,他們就在我不遠處時,我沒有認他們。”

江清風、薑倚彤和老楊同時抬起頭。

三人視線都久久落在她身上。

少女站在猙獰的白海仙像前,表情沒那麼靈動,更顯得虔誠聖潔,仿佛她面對的不是邪神,而是真相信仰的天神,在祈禱著什麼。

她看起來二十歲左右。

二十歲左右。

三人看得有些恍惚了。

薑倚彤轉頭看向江清風,見他的眼眶又紅了,即便過了這麼多年,而且這一次,不是在夜深人靜無人時。

她剛要拉他的手,他已經站了起來。

薑倚彤心裡一慌,以為他又要變成以前亂認兒子的狀態了,接著才發現那個女孩已經下來了,該下一個人上去懺悔了。

她更加慌張了。他們還不知道,這場懺悔是不是要懺悔真實的罪孽。

剛才女孩應該就沒懺悔真正的罪孽,她是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的女朋友,可能知道什麼遊戲內幕。

這意味著,可能不說真實的罪孽更安全。

而江清風,她知道,他一定會真實地懺悔,即便他知道危險。

這件事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已經壓在他心裡太久了,他需要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