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2 章 心聲:朋友(1 / 1)

布布此刻的心情、幻覺在遊戲世界中的焦急,在房間內的白倉望都暫時無法知曉。

收攏的羽翼過長的羽毛無法被被褥遮蓋,順著床沿慵懶垂下的白羽看起來柔軟至極。

安全的環境讓他放鬆,意識抽離了疲憊的身軀在溫暖的朦朧中漂浮著,一些短暫的畫面如上升的肥皂泡那樣在精神世界的光華中轉瞬即逝。

那似乎是不久之前夢到的其他世界的景象,又像是他熟悉的另外一些場景。光彩陸離的斑斕色彩在無數閃過的畫面中難以捕捉,錯雜的景象不斷交替,隨著夢境的深入,漸漸放緩了交替的速度。

當這些頻繁交替的畫面穩定下來時,白倉望在夢中再次清醒。

最先感知到的,是飛翔的鳥獸在晴空歌唱般的清越鳴叫。振翅帶起的風吹著乘坐在鳥獸背上的人們的發絲,高空中的白雲彌漫成了白霧,俯首便能看見隨著距離拉遠也變得縮小的城鎮和延伸至遠方的草原、美麗的山巒湖泊。這裡是夢境,一切都與他的知覺割裂似的,帶著一層不清晰的隔層感。但僅僅是看著眼前的景色,腦中便能聯想出這城鎮的每一處街道,山中的每一個好去處。

這裡是哪裡呢?

不需要過多思考,熟悉感已經讓白倉望做出了判斷。

這裡是晨曦國,他現在在靠近國土西邊一個邊遠城鎮護城河外的草原。城鎮邊緣的瞭望塔高高的,晨曦國旗掛在上面,薔薇白色的旗幟上繪製著肆意綻放的黃玫瑰,這面旗幟隨著風飄揚。

他乘坐著坐騎在高空中巡視嗎?如果這裡是夢境,夢連接著的是過去的記憶,現在的無法自由行動就說得過去了。但白倉望總覺得那裡不太對勁。他的視野很奇怪,不像是乘坐在坐騎身上,倒像是被誰禁錮著限製了舉動,被攜帶到了這隻鳥獸身上。

四周隻有風聲與鳥鳴,空中的風吹拂著,將一縷長長的霜灰色發絲揚起帶到了他的視野中,他終於意識到——

他的預感是對的,在空中飛行的人並不是他自己。

察覺到這一點,和夢境的隔閡才在瞬間戳破,那些之前還朦朧不清的風聲瞬間變得清楚起來,隨著風聲一起的,還有一道喃喃低語。

“你真是給我找了不少對手……但是,沒關係,我會逐一解開你留下的謎題。”

是熟悉的聲音,冰涼而低沉的聲音不知在對誰傾訴著心聲。

視野所見的景色發生改變,他看清了坐在身後的人。最先注意到的是那一雙與記憶裡不太一樣的紅色的眼眸。它醞釀著濃重的暗紅色,在那雙紅眸倒映的世界中,白倉望看到了一本扣著金邊銀色的金屬書殼的書籍。

它躺在那緊緊握著書脊的蒼白卻有力的手掌中,銀光如往常一樣耀眼。那是他的聖典,它現在被熟悉之人握在手心。

鳥獸放緩了飛行速度,它綠色的生命寶石眼眸瑩潤,仔細看去,機械齒輪在瞳孔中央懸案轉著。青年乘坐著巨大的機械羽獸,空中的風揚起他挽在肩側的霜灰色長發,也揚起

他薔薇白色的軍禮服衣擺。他一言不發,靜默地注視著手中的聖典。

白倉望朦朧中?[(,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視角,就是這本聖典的視角。

這讓他在下一刻判斷了現狀:這裡不是過去的記憶。這個夢境連接的也不應該是他的幻想,他沒有想象過這樣的事情。

他的聖典從製造出來一直都在自己手中,即使翻遍記憶,白倉望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把它交給過修。這說明……如果這本聖典是“望”使用的武器,那麼,它的數據存在就證明了他的玩家數據還被凍結著。

以修的權限來說,想啟用這一部分數據也不是什麼難事。作為綁定武器的聖典即使落入修的手裡,也是無法使用的鎖定狀態,這也是修隻能看著它的原因吧。

隻是……他拿走聖典做什麼?

夢境連接著的,究竟是虛幻,還是真實存在的另一個世界?

不清楚的現實讓白倉望謹慎地觀望著這場夢境,修的靜默面對的對象隻有手中的書籍,過了一會兒,像是怕這本聖典不慎從高空落下似的,他將它懸掛在了腰間的卡扣處,藏於寬大的風衣外套下。

視野重新回歸黑暗,白倉望的意識又陷入昏沉中。他能感知到自己和這處空間的隔閡又重新出現了,他正在遠離。在精神感知到的黑暗彌漫之際,他刻意記住了剛才見到的夢境。

夢境離去,在不知道多久的無夢睡眠後,白倉望才重新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緩緩從睡夢中睜開眼睛。

昏暗的房間燈光營造了舒適的睡眠環境,他坐起身,壓在身後巨大的羽翼終於得到了釋放。它展開舒展著每一寸羽毛,暢快無阻礙的感覺很舒適。白倉望再次嘗試收起羽翼,這一次,聖天使的六翼順暢地回歸了隱藏狀態。

他用手背試探著額頭的溫度,滾燙的體溫已經降下去不少了。隨著他的清醒,房間內的窗簾也緩緩拉開,明亮的光芒重新回到房間中。在房間內盛開的鮮花並不都是薔薇,被插在花瓶中的白色滿天星點綴著薔薇花,淡淡的花香在室內飄蕩。

在床上坐了數分鐘,白倉望什麼都沒有思考。他正在放空自己,同時在鬆弛的狀態中感受著身體情況。外溢的魔力已經收斂了不少,他的身體正在適應著靈魂攜帶的巨大魔力。

魔力和身體的契合度正在不斷調整吻合,但在一切平息之前,疼痛感還是如影隨形纏繞在身上。臥室裡擺放著一人高的穿衣鏡,白倉望走到穿衣鏡前,拉開了睡衣略微鬆散的衣領,白色的繃帶也在他指尖被解開。略顯蒼白的粉色肌膚上,金色的裂痕以胸口為中心向手臂蜿蜒。屬於星碎症的標誌裂痕還沒有從手臂上褪去,它們延伸到了手腕,蜿蜒向上彙聚到心臟。

裂紋繼續往上,在鎖骨和脖頸底端交織成金色的“項鏈”。

【你終於醒了。】

Alcor的聲音在係統中響起。

【你的精神體信號增強了。剛才夢到了什麼?】

“……”聽到他說這句話,白倉望緩緩歎出一口氣,“夢到

了星際裡的老熟人。”

【連接到了那麼遠的地方?】Alcor語帶笑意,【難怪星碎的裂紋會擴大。】

不需要過多解釋,他已經明白剛才的夢是怎麼回事了。

和其他世界連接之後,他的精神體也得到了增強。所以他能在夢中通過連接看到些許其他世界的畫面,剛才的他在夢裡連接到的……就是星際世界中的新世界遊戲。

連接的世界增多,複蘇的世界不斷穩定的同時他也在不斷變強,這就造成了他的身體一直在調整契合度,甚至因為調整不及而顯現出裂紋。但因為有Alcor在幫忙,現在星碎症對他來說也隻是會出現不便被他人看到的症狀,而不會致命。

判斷得到了確認,喜悅逐漸在白倉望心中彌漫。他取出了新的繃帶,順著手腕、軀乾一路纏上脖頸,即使身體被繃帶束縛著遮蓋金色的裂紋,他的心情也相當不錯。

他笑道:“沒關係,先用繃帶遮起來就可以了。”

即使隻有短暫的一瞬,也讓他見到了曾經的世界,見到了思念的同伴。雖然還不能和他們交流,隻能借助聯係最密切的聖典暫時感知,但看到修沒有垂頭喪氣,相信他的其他同伴們也應該已經走出了悲傷,回到正常生活中了。

這是一件好事情。

重新穿好衣服,完成了洗漱,白倉望對著鏡子確認了現在自己的狀態。

白色的發絲被打理整齊了,劉海下的眼眸看起來很明亮,不再像之前那樣總是盈著水汽。臉頰還有微紅,但已經不像之前那樣一眼就能看出他在發燒。總之,現在的自己看起來像是有氣色的。

他穿了一件薄款的白色高領長袖打底衣,黑色的長褲褲腿收進短靴中。在穿衣鏡前打量著,他最後往身上套了一件米色的針織馬甲。

春日剛開始不久,料峭春寒還沒有完全離開,這個時候穿薄款的高領打底衣也不算奇怪。他從背包取出口罩,戴在臉上——這樣一來,即使有人察覺到什麼也可以用感冒來搪塞過去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在星艦裡休息。這一次東京副本收獲頗多,現在他的背包裡放著兩面宿儺的手指和屍體,馴養欄裡暫時寄存著QB、江之島盾子、澀澤龍彥、羂索的精神體,還有不久之前才收起的世界的汙染彙聚成的咒靈蛋。

在這個過程中,有一定的曆史會因為他們的行動發生改變,最直接的就是跟他有過接觸的甚爾夫婦、萩原研一、諸伏景光幾人。他還沒有確認這些人的現在情況,也就不能完善從一開始就在計劃著的某個預想。

那是他在決定嘗試改變曆史時,就已經計劃的那個【試一試】。他還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也還沒有確切的把握。回到現在的時空才不久,他也剛剛從高燒的沉睡中清醒,雖然隻是離開了幾天,但陌生的細節已經增加了不少。

準備好一切,白倉望先走到書桌前取出那封放了許久的留言信。在上面簡單加了幾句話後,他才把信紙重新壓在桌面。書桌旁的書櫃已經有許久沒有被翻過了,路過

時,紙張的味道清晰地在引誘他回來翻閱。

白倉望在書櫃駐足,整齊排列的書脊上一行行書名都是他熟悉的。在眾多已經被讀過的書中,隻有一本無名的書看起來比所有的書籍都要陳舊。

白倉望記得它,那是橫濱送給他的道具【書】,有穩定世界錨點的作用,被他放在星艦自己房間的書櫃中穩定成員們過來的時空通道。記得拿到這本書時,書頁內還能看到許多不知道是誰留下的狂亂塗抹的痕跡和無法辨析的字樣。他拿到書的時候也試圖在上面寫下什麼文字,但沒有成功。這本書已經不能往裡面進行書寫,也不知道留下這些痕跡的人做了什麼,它又是怎麼被橫濱回收的。

想到這兒,白倉望從書架上取下了【書】。他隨手翻閱著,發現書頁已經回歸了純白色,僅有幾頁還是像之前看到的那樣臟亂了。隱約間,原本看不清的字跡好像也有幾個字符變得可以看出形狀了起來。

那是幾個平假名和幾個漢字。

【……の……亡、時間……救……】

“救……?”

能看出整體的也就隻有三個漢字,“亡”書寫得較小,位於上方,不排除是某個帶有“亡”的部件的漢字的可能。下意識地聯想到了自己的名字,白倉望搖了搖頭。

實在是看不清,辨認的難度太困難了。白倉望隻能猜測這大概是某個人的呼救,不過既然這本書已經到了橫濱手裡,最後又被送到他手裡,這個呼救應該也是過去的事情了。

把書合起送回書櫃,白倉望走到房門前,拉開房間門。一個有著棕色兔耳的小身影蜷縮成了一團蹲在他的門前,在感知到開門的瞬間,他從地上彈了起來。

“望!”布布緊張地看著他,“你怎麼樣?感覺好了嗎?口罩摘下來啦——”

白倉望護住了自己的口罩。

“已經好了,謝謝你陪我。久等了吧?”

“不久,我再蹲一天也沒問題!”布布豎起大拇指,“彆小看我的體力!……等等,你這個打扮,是要去地球嗎?”

布布從白倉望的穿著中看出了他的打算。

“要去哪裡?我和你一起去!”

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帶上布布也可以,白倉望點頭,說道:“趁著我還沒回家,先去做一些彆的事情。布布,我們去一趟冬木。”

“誒?”提起冬木市,布布就有些興奮,“要去找魔術師打架嗎?”

布布在冬木裡招惹了不少魔術師,但也多虧了他的張揚,蒼星的名號已經在冬木市傳開了。魔術師們對他們都抱有忌憚,不會再對他們動手。這為他們省了很多事情,但也讓布布覺得有些無聊。

“倒不是打架……”白倉望無奈地揉揉布布柔軟的棕色卷發,“去找我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他回來的門被汙染關上了,我去幫他開門。”

在布布疑惑的目光中,白倉望帶著他從傳送陣傳送到了冬木,兩人從無人的巷子口一路走到開闊處,紅色的冬木大橋在下午的夕陽中泛著一層金黃的光芒。

白倉望伸出手在空中摸索著,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抓到了什麼東西似的,手停頓在了半空中。夕陽的光芒照耀著,光元素在他的指尖跳動,在不知從何處來的一陣風的激蕩中,河堤的小草都被吹出了波浪。

風很快平息了,布布從白倉望身後探頭去看,沒在冬木大橋下看見什麼特殊的東西。

“布布,之前冬木市遭遇時空風暴時,我在這裡檢測到了星域網的信號。”

布布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星際探查能探查到這裡來嗎?”

“不同的世界,說到底也隻是不同的時空。有的平行世界和其他的世界距離近,就容易接收信號。”白倉望說道,“這個距離不一定是時間、空間的距離,也有可能是因為聯係而逐漸拉近的距離。”

地球意識連接了星際,在新世界遊戲中複蘇,又帶著他來到了這個核心的世界。兩個時空的距離因他靠近,建立的時空通道穩定接納蒼星成員的到來。拉近的距離讓星域網的信號能在時空亂流中被係統感知到,也就不奇怪了。

當然,也能讓之前還在活躍著的汙染感知到。

“之前我就奇怪怎麼聯係不上他……那時候還以為是因為他回到自己的世界裡了,但過了這麼久,汙染都出來了他還沒來,就隻有【過不來】這個可能了吧。”白倉望語調輕快地說著,著拉著布布後退。他與小少年一起注視著冬木橋底的這一片空地,終於,在一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叮叮哐哐聲響起時,有一個黑發的人影從半空中突然出現,掉了下來。

“嗚嗚哇啊啊——”

慌忙中張開的四肢正在控製著身體平衡,黑發的少年在半空用極有難度的轉體動作避免了自己後腦勺朝下落地的命運。白倉望拍了拍布布的肩膀,棕發小少年心領神會,以極快的速度拋出一枚厚重的盾牌。

盾牌穩穩地落在少年腳下,幫助他平穩落地。這一切發生在轉瞬間,幸好黃昏時的冬木橋底沒有彆的人,不然這一幕估計要被彆人拍下來上傳當做又一個都市傳聞了。

白倉望抬起手,打招呼:“好久不見,立香。”

從空中落下來的正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的藤丸立香,黑色的短發在自由落體中有些淩亂,他卻顧不上打理。他快步衝到白倉望面前,藍色的眼眸中滿是關心。

“抱歉,之前一直進不來,你怎麼樣?我聽醫生說你們這裡有很棘手的威脅出現了——”

“已經被小望自己解決了哦,立香現在才著急也太晚了~”屬於某個橘色發男人的輕快聲音從藤丸立香身邊響起,在他身邊懸空亮起的是一塊虛擬投影屏幕,羅曼醫生坐在椅子上面帶微笑,向屏幕外的白倉望揮手,“恭喜你呀,少年。”

“謝謝,”白倉望笑道,“就是這樣,我們已經把威脅解決了。”

聽到羅曼這麼說,又聽到白倉望簡單解釋了事情的經過,藤丸立香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白倉望。少年純粹的關心是柔軟而溫暖的,看見朋友還站在這裡和自己對話,藤丸立香

的表情也緩和了。

“真是……嚇到我了,我還以為真的出大事情了……你沒事就好。”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對了,這個孩子是?感覺有點像從者……”

有著兔子耳朵的小少年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人類,藤丸立香早就注意到他了。充盈的魔力在白倉望和布布身上縈繞著,布布雖然是具現化的,但看起來更像一個行走的魔力聚合體。

“是我的同伴,他叫布布,”白倉望自豪地說著,“他是很厲害的盾職業。”

被他誇“很厲害”,布布心裡美滋滋的,他對藤丸立香這個突然出現的和白倉望看起來關係不錯的朋友態度也好了不少。乖乖地打了招呼,他像是每一個跟著大人出去見人的小朋友一樣安靜地跟在白倉望身邊。他們敘了舊,趁著時間還不晚,一起在冬木吃了一頓晚餐。在晚餐中,白倉望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告訴了他。

藤丸立香也是擁有穿越時空修正曆史經曆的,對他說的事情理解得很快,同時能給出一些自己的見解。在藤丸立香的回應中,白倉望也在檢查自己的任務過程有沒有遺漏。

“汙染……這種從人類的負面情緒裡生出的東西,要是能控製住就不用擔心了。”藤丸立香感歎道,“你也不容易啊。現在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休假可是很重要的!——話說,你的臉有點紅,是感冒了嗎?”

“是啊,”白倉望面不改色,“幾年前的東京是冬天,這裡是春天,溫差還是很大的。”

“我懂,我懂……偶爾也會發生這種情況呢……!”藤丸立香深有感觸,“有能調整溫度的衣服嗎?不行就在身上多備幾套,總能用上的。”

兩人從任務談到日常生活,又聊到了身邊的同伴。不知不覺間,夜幕已經降臨了。

藤丸立香說:“我和醫生在冬木的住址是這個,我們偶爾會過來這裡度假,有時候我也會帶我的同伴過來玩。”

現在沒有汙染阻攔,藤丸立香又可以自由過來了。聯係人的方式有很多種,白倉望並不擔心聯係不到這個來自其他世界的朋友。聽到他說會在這個世界的冬木居住,白倉望說:“好啊,那我來冬木度假的時候就來找你玩。”

在夜色中,白倉望和布布一起和藤丸立香告彆。他們通過傳送陣回到了星艦,在甲板上,布布拉住了白倉望的衣角。

“望。”

星艦甲板能眺望到的宇宙景色同樣是美妙的,現在布布卻不想去欣賞這些風景。

他看著白倉望,有些猶豫。

“時間要到了,我……”

“要回去了,對吧?也該回去休息了,明天我們都還要上課呢。”

白倉望並沒有不舍,他拉下了口罩,輕輕牽起布布的手,帶著他走到甲板的護欄旁一起遠眺著湛藍的地球。

“今天在冬木感覺怎麼樣?”

“……還行?認識了新的人。”布布看著他,“……既然是你的朋友,應該是還不錯的人吧。”

“確實是不錯的人,”白倉望讚同道,“之後還會有更多有意思的人,我們一起去認識,好嗎?”

布布當然聽得明白白倉望這句話的意思。

他低頭看著牽著自己的手,溫暖的體溫還是有些偏熱,白倉望看起來很精神,但布布知道他的褪下來的低燒還沒有真正痊愈。

“……好啊,”他說,“如果是你帶著我們一起……”

白倉望希望他們在這個世界中也能享受生活,不是僅僅圍著他一個人轉,所以今天才會帶著他去見他的朋友。

他當然會去熟悉白倉望認識的人,當然會接觸這個世界。

但是——他不會忘記,他登錄這個世界是為了誰。

布布心裡十分清楚,不僅僅是他這樣想,任何一個蒼星成員來到這裡都一定會有同樣的想法。

他們是為了見到望,為了和望在一起才來到這裡的。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