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故友重逢:小盒子(1 / 1)

“零哥?……是我現在擋到你的位置了嗎?抱歉。”潔白的羽翼微微收攏, 白倉望後退一步讓出位置。他走動時,那羽翼上略長的羽毛也在隨著他的動作輕顫。

“不,沒什麼, 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降穀零的視線跟著他,白倉望手裡拿著的厚厚的書不像是普通的書籍,聖典主色為白金色, 合起時並沒有幻覺的火焰吉他那樣過分炫目的光彩。但是在那本書的合起的書頁縫隙中, 有著一道道淺而細的金色的光芒, 暗示著他這本書的內容並不簡單。

白倉望道:“嗯?突然換裝扮確實有些令人意外, 你就把這個當做變身吧。遊戲動畫那些作品裡不是常有這樣的設定嗎?要記得幫我保密哦。”

明明有著這樣的一面,卻還選擇在普通人的世界裡過著和普通人一樣的正常生活嗎……

白倉望的監護人織田作之助, 對他的這一面一無所知呢。

“抓緊時間, 我是瞞著織田哥回星艦的。”白倉望笑了笑, “現在先拆開這顆炸彈,讓我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這對了解萩原先生的咒靈的情況應該會有幫助。對我的事情好奇的話, 回地球以後再一起去玩吧。”

“我會的。到時候景也一起吧, 我幫你解決身份問題。”

“好啊, 不用在意組織,景光哥其實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

諸伏景光接受了邀請,他說:“我當然會和你們一起回去, zero, 快拆彈吧。”

降穀零收回目光, 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那顆炸彈上,“有小望在的話,我就可以放手隨便拆彈了。說起來……你覺得這個炸彈有問題, 而不是那隻咒靈有問題?”

“沒錯, 你猜對了。”白倉望指尖摩挲著手中的聖典, 他翻開書頁,一行行淺淡的金色文字躍然紙上,等待著被他釋放,“這隻咒靈和萩原先生有關,但是僅看咒靈,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也隻有無法溝通的怪物。要想解除它身上的詛咒,除了消滅它之外就隻能從這些有關聯的地方入手了。這顆炸彈裡面有特殊的東西,但現在我還看不清,零哥,麻煩你了。”

“聽起來,zero你已經很會拆彈了。”諸伏景光說著,“放心動手吧,我們都在,會幫你留意情況的。”

“那我要好好地拆了。”

降穀零伸出手,在觸碰炸彈的前一刻,他看向那沉默的咒靈。那隻咒靈待在防護罩裡,一旁的記錄屏中,還記錄著剛才的它向外釋放咒力時的能量值。這隻咒靈能聽懂他們的對話嗎?……大概是不行的吧,在他們談論的時候,這隻咒靈是沒有反應的。

萩原研二要是還活著,這種程度的炸彈,應該拆得很輕鬆吧。和他一樣擅長拆彈的還有一位他們共同的好友,要是那位好友也還活著,知道萩原研二居然誕生了咒靈,又會是什麼心情……

現在,輪到他用這些年來付出的努力,來為好友們做點什麼了。

好好看著吧,萩原,這就是他現在掌握的拆彈技巧。

拆彈的工具已經準備好了,在這所高科技的星艦中,最不缺少這樣拆分機械的工具。就在降穀零的手指握著拆除炸彈的工具鉗靠近它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那聲音低聲吟唱著他聽不懂的語言,音節、語法的組合聽起來和地球現有的各種語言都不相似,聽起來卻有一種神秘而悠遠的空靈感。降穀零沒有抬頭,他知道,那是白倉望的聲音。

耳畔有沙沙的書頁翻動的聲音,是那本聖典被翻開了吧。

炸彈外殼被拆開了,金屬的外殼是人造的觸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咒力實體化後變成的東西。安裝炸彈的載體沒有生鏽,不像是很多年的物品。他聽著那聲聲吟唱,眼中能看見在空中漂浮的,金色的光點。

吟唱持續的時間不長,在吟唱的最後,降穀零隱約聽清了幾個字。

那是有些像遊戲技能名字一樣的稱呼……白倉望還為自己的能力起了名字嗎?

光點落在他的身上,有一種微微地熱意充斥著全身,舒緩了因為集中精神而略顯緊繃的肌肉。他注意到,不僅僅是自己,也有光點進入其他幾人的身體。這微微的熱意一直沒有褪去,即使白倉望已經不再吟唱,房間裡變得安靜,他也仍然浸泡在這種舒適感中。

這就是白倉望的“治療”嗎?

這溫暖的感覺和眼前的咒靈、炸彈格格不入,往常面臨拆彈這種事情時,大多都是不安全的環境,這些年來,讓他能在完全安全的環境下拆彈的次數並不多。

真像是做夢一樣的現實。

他全神貫注,在有咒靈存在的情況下,他不確定這枚炸彈是會被咒力操縱爆炸的,還是和普通的炸彈一樣要麼定時要麼遙控。但是在有白倉望的承諾下,他能夠無論即將面臨什麼情況,都毫不猶豫,毫不擔心地動手。

顯示屏上的倒計時沒有跳動,現在這枚炸彈還是沉睡著的狀態,很安全。

“哢嚓”,引線被剪斷了。

倒計時沒有繼續跳動,看來他沒有剪錯。

降穀零一言不發,他的動作很快,三分鐘內就將炸彈卸了下來。這顆炸彈直到被拆除也沒有爆炸。那水銀汞柱,並不是引導它爆炸的炸藥。又或者……這真的是一枚炸彈嗎?

安置著炸彈的是一個箱子,箱子有一點重量,很輕微,但是降穀零發現了。

“這裡面好像有東西。”

降穀零移開被拆除的炸彈,繼續拆解剩下的箱子,在移開一層木板,箱子內部的空間暴露在他的眼前時,他微微蹙起眉頭。

“這是什麼?”

整個炸彈箱子的內部,還有一個暗藏的空間。在巷子裡,躺著一個包裹了寫著咒文的用黃色符紙的小盒子。這東西突然出現在炸彈箱,即使是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非常意外。

白倉望之前說這個炸彈不是那隻咒靈的東西,那麼,為什麼一個貼著符紙的小盒子會被藏在炸彈箱裡,送到咒靈的手上?

他先用手指輕輕壓在上面,說:“被符紙包裹住的,一般都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吧。小望,能拆嗎?”

“先等一等。”白倉望從箱子裡拿起小盒子,他端詳著,“有點眼熟……”

白倉望拿出手機,對準小盒子拍了一張照片。

諸伏景光肯定地說:“裡面肯定還有東西。這個炸彈真正的功能可能不是威脅他人,炸彈箱裡的東西,或許比炸彈更重要。”

“這樣一說,咒靈守著炸彈的原因也就合理了。它守著的可能不是炸彈,而是這個炸彈箱裡的東西。”降穀零拿起被拆下來的水銀汞柱檢查,“但是這個水銀汞柱的炸彈也是確實的,我們以前都了解過跟它類似設計的炸彈。是哪個炸彈犯製作了這個炸彈,又把它安裝在這個裝了東西的箱子裡,然後把整個炸彈交給了咒靈嗎?”

“這個猜測有點牽強,zero,咒靈好像是沒有理智的。”

降穀零繼續猜測:“又或者說這東西很重要,拆不掉就會被炸掉,所以要放在炸彈箱裡,交給一隻咒靈……是用來威脅其他咒術師的?”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同時看向防護罩裡的咒靈,幽幽歎了口氣。

他們真的對咒術界一無所知,遇到這種情況,就隻能先根據已有的信息跟證物進行推測了。

“……不,咒靈並不全都是沒有理智不能交流的。”白倉望突然說,“那邊的那隻咒靈,聽得懂我們說的話也說不定。說起來,它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殺死一個人類,你們覺得這正常嗎?”

這不正常,咒靈就是傷害人類的。即使隻是低等級的小咒靈,也一定會對人類的身體健康造成影響。這隻咒靈在月參寺待了不知道有多久,但是每天都有人前往月參寺參拜或者掃墓,它待在月參寺裡是一定會接觸到人類的。

他收起手機,拿著小盒子走到咒靈身前,再次曲起指關節在防護罩上敲了敲,說:“我聽悟說過,高等級的特級咒靈擁有跟人類類似的智慧,說到底,特級咒靈這些等級也都是咒術師們根據咒靈的強度判斷的。我們認為你弱小,也隻是因為你的咒力跟氣息弱小。”

“望?怎麼了,不是說咒靈聽不懂人話嗎?”幻覺忍不住走到他的身邊,“要我幫你審問嗎?”

他這跟咒靈對話的行為,也讓在場的幾人都在意起來。

純白的六翼舒展,白倉望手裡的聖典再度無風自動,快速翻滾著頁數。在他的發絲都被這魔力震蕩起的風撫動時,被藏在耳發下的一黑一金兩隻星星耳飾也隨之露出,它們微微泛著光,和從書頁中浮出的金色咒文一起渲染了極為神秘的氣氛。

少年語帶笑意:“放心,隻是驅散一些不必要的東西罷了。我會很溫柔,不會弄疼你的。”

這話讓在場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敏銳地察覺到哪裡不對,下一刻,他們兩人同時睜大了眼睛。

“小望!”

“等等——”

降穀零剛打算抬起腳步靠近他們,這時,以從那本聖典中震蕩的一道白色的光芒凝固成一根羽毛,衝入了防護罩中。那根羽毛穿破了咒靈的頭部,黑色的咒力以霧氣的姿態溢出,咒靈頭部的面罩從與羽毛接觸到的地方開始,碎裂成一塊塊碎片落下。

面罩下的不是他們以為的長相扭曲可怖的咒靈。

而是一個樣貌俊美,此刻卻神色驚慌的青年。

防爆服的頭盔碎裂落下,青年微長至脖頸的棕色發絲柔順地落在他的臉頰邊,意識到樣貌暴露,神色慌張的他眼睛一連眨了好幾下,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在防護罩外的他們卻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抱歉,剛才聽錄音關掉以後就忘記打開防護罩的聲音開關了,畢竟聲波也是能被隔離的。”白倉望說著,手指在懸浮在半空中的虛擬屏上操作著,“現在你可以自由說話了,我們聽得到。確認一下,您是萩原先生對吧?”

防護罩裡的青年聽得見他們的聲音。

不久之前才從錄音的歌聲中聽到的,清亮的男聲,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被你發現了,真是個聰明的少年。”

白倉望笑道:“萩原先生,咒靈擁有生前記憶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等級越高的咒靈越可能有這樣的情況,我聽我在咒術界的好友說過類似的故事,之前也見過一顆腦花咒靈是這樣的情況。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但是……很明顯,你還是萩原研二。”

降穀零:“?”

諸伏景光:“?”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異口同聲:“萩原!?”

那位被關在防護罩裡的青年抬手掩面,頂著諸伏景光和降穀零盯著他的目光,幽幽地說:“……啊……對,是我。好久不見哈哈……”

明明是故友重逢,為什麼會這麼尷尬呢?

他在內心哀嚎。

“……總,總之,我可以解釋!我也是幾天前才突然醒了、想起來我是誰的啊!!!”被稱為萩原的青年——這位應該在六年半以前已經犧牲的青年連忙說著,“我也沒想到之前諸伏會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還拿著狙擊槍懟我,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被你們關起來了啊——!”

“我也是聽到你的聲音才發現是你,不然就把你當做普通的咒靈了,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諸伏景光不免得有些生氣,“那時候你還說【快逃】……”

青年吐槽道:“是諸伏你太嚇人了,你差一點點就扣扳機了吧!話說——你為什麼能看到死掉的我還能攻擊我啊?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進修了什麼神道教,要物理超度亡者嗎?!”

聽著他的話,降穀零深呼吸,平緩難得激蕩的情緒。

“所以,景,這家夥在你見到他的那個時候就有意識了。他的一些看起來跟咒靈完全不一致的行為,是想保護那時候出現在寺廟裡的你吧。”

白倉望單手合起了手裡的聖典,在萩原研二眼前晃了晃手裡貼滿了符紙的小盒子。

“萩原先生也知道手裡拿著危險物品,所以才對景光哥說這句話,還把月參寺附近的咒靈用咒力驅逐,雖然不知道那個炸彈是你做的還是怎麼來的,但是你想處理掉這個盒子裡的東西,對吧?”

拉文德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難怪望那時候看到的咒靈不攻擊人。”

幻覺聽著,挑眉:“哇哦,精彩。”

面對好友的控訴的目光,萩原研二慌亂地抬起手,掌心貼著防護罩拍著,聲音響亮極了。

“你們冷靜,先讓我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