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海邊:科學(1 / 1)

清晨的日光漸漸強烈了起來, 白倉望醒來時,精神又比之前好了不少。他們走進熟悉的米花中央醫院,醫院裡人來人往,但大致是安靜的。一場體檢下來, 一個上午也就過去了。兩人在醫院附近的拉面店吃了一頓午餐, 便打算到海邊散個步。

“我記得你喜歡波洛咖啡廳的東西, 回去路上要去打包一份回家嗎。”

織田作之助重新啟動車輛, 他打開的車載廣播中, 新聞播報的女聲正在說著今天米花町的新聞:“……今早, 一輛狂奔的白色的馬自達RX-7在東京灣海邊公路離奇失蹤。在一段流出的監控錄像中, 這輛馬自達……”

白倉望伸手切換了頻道。

輕快的鋼琴曲在車內空間流淌, 他說:“不用了, 安室先生今天可能請假, 隻有梓小姐在。”

“這樣啊, 那就下次再去吧。”

織田作之助記得那個名為安室透的店員, 去年年底他回到橫濱期間白倉望再次生病,就是安室透和夏油傑發現了生病的白倉望, 幫助不在東京的他照顧孩子的。有這份人情在,織田作之助對他的印象不差。

白倉望常去的地方織田作之助都有了解, 他也是有時會去波洛咖啡廳的。在他的印象中,每次到波洛咖啡廳時,那位細心的店員總能給出優質的服務, 製作的咖喱飯也美味十足。不過, 安室透在是一個優秀的店員的同時, 也是一個經常請假的店員。毛利小五郎和他提到過, 安室透是他收的偵探徒弟, 咖啡廳店員隻是他的一個兼職, 他同時還是一個私家偵探。在咖啡廳請假的時候,也許就是去做私家偵探的工作了。

白倉望常去那家咖啡廳,會知道安室透請假的時間也不奇怪,或許是上一次去的時候剛好聽說了吧。

車子開到了海邊的海濱公園,春天的午間陽光恰好溫暖舒適,並不像夏日那樣暴曬,很適合在飯後散步時沐浴著。織田作之助停車上鎖,兩人順著海邊的沙灘往前走著,鞋子在沙灘上踩下一串足印。粼粼波光如碎銀閃耀,將海面點綴得如夢似幻。海鷗鳴叫著振翅飛過,落在水面上,輕巧而敏捷地落下一圈漣漪。

今天已經請假,接下來的時間也不用回學校,看起來待辦的事情還有不少,但現在和織田作之助一起散步的時光,在白倉望看來是非常舒適的閒暇片刻。美景怡人,遠眺湛藍的海色和晴朗的藍天,大片大片的白雲棉花糖似的在天空漂浮,清爽的海風隨著潮濕的空氣撲來,席卷了身上的疲倦。

織田作之助帶他來到的這處海邊沒有什麼人,又或許是因為今天是工作日,現在的時間是中午,人們都在午睡。隻有他們這樣悠閒自由的,才會在這樣的時間來到海濱公園,在海邊散步吧。

“東京是個熱鬨的大城市,卻也有安靜的海景呢。”白倉望感歎道,“和橫濱的海景色差不多,但也很好。”

“熱鬨和安靜,都是一個城市裡同時存在的,橫濱也是這樣。”織田作之助說道,“海一直都是海,看海的人心情不同,感受到的也就不一樣了。”

白倉望笑道:“這句子不錯,很適合寫下來,下次寫作的時候用上吧。我現在心情就很好,被你發現了嗎?”

織田作之助眸色柔和:“你也沒有隱藏,我會發現是理所當然的。”

“那你呢?”

白倉望看著他,把話題中心放回了織田作之助的身上。

“現在的你,心情如何?你看到的是什麼樣的海呢?”

織田作之助聽了,有些許的怔神。

他重新看向那片大海。美景確實是吸引人的,他也在這舒適的景色中,在身邊白倉望的陪伴下精神舒緩,心情平和。但,無論如何,他的目光總是會不知不覺去看那微微泛著磷光的海面。眼中湛藍的海是倒映了天空的顏色的,在海面下,是一望無底的靜謐的幽深的色彩,那才是大海的本色。

暗流翻湧,深邃的海底自古以來埋葬了不知多少屍骨。

在平靜美好的表象下,究竟藏了多少危險呢……

他面色不改,說,“看著這樣的大海,我會想起一個又一個故事。也許,我看到的是有故事的海吧。”

織田作之助的話像有深意,又像是單純表達他的創作心得。白倉望所有所思,點點頭:“和海有關的故事確實不少。在清晨的海上化為泡沫的人魚、在暴風雨中航行的海盜船、在海中和鯊魚搏鬥的老人……織田哥最先想起的是哪個故事呢?”

織田作之助搖搖頭,說:“是我自己想寫下的新故事。也許有些無聊,隻在寧靜小鎮中過著平靜生活的一家人的故事罷了,但我希望寫下它。”

聽起來,織田作之助這次不打算寫跟一些案件有關的故事,想要著重描寫家庭生活。白倉望說:“那我就期待著了。”

他們不再往前走,而是停了下來,靜靜地吹著海風。他們的鞋底沾了些許砂礫,淺黃的沙灘上,偶爾還能見到幾隻小小的沙灘蟹在覓食。原本日出前和夜幕降臨後才是它們的活動時間,這個時候並不是它們的主要活動時間,天敵隨時有可能讓它們成為盤中餐。

這偶爾才見到的小心翼翼的小螃蟹鑽入沙中,留下一個黑色的小洞洞。

東京這邊能看見的東京灣海景,和在橫濱看到的東京灣海景有些相似。遠處並沒有海天一色,城市立在海的另一頭,但那些城市被東京灣隔著,都顯得隱隱約約的。

按照地圖,從這裡遠遠望去,遠方便是羽田國際機場,再往前一些的川崎方向,就是能通往橫濱的首都高速灣岸線了。海的另一邊,城市高樓隱約的方向,圍繞著東京灣的岸邊的東京灣岸道路就在海邊。今天早上,那輛馬自達RX-7就是在這樣繞著海的,能看見東京灣景色的灣岸道路“消失”的。

想到這裡,白倉望輕笑了一下。

“回家吧,織田哥,我想睡一會兒了。”

時間差不多,也該到星艦去看一看了。

……

降穀零從濃濃的黑暗中離開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又或者是來到了什麼異世界。

籠罩著他的愛車的黑色如同幕布被慢慢拉開,他正坐在車裡。謹慎讓他沒有立即離開車輛,而是繼續坐在車子裡冷眼注視著那即將出現在眼前的景象。但隨著那些景象在眼前慢慢出現,他的表情也有些許崩裂。

從前車窗往外看,他的馬自達RX-7正停在極具科技感的龐大的銀白色船型甲板上。寬闊的甲板被綠色的藤蔓和紅白雙色的薔薇點綴,遠處的夜空中是璀璨而絢爛的星雲,一座銀白色的教堂坐落在那裡,高高的塔尖上,白羽的白鴿恰巧成群起飛。

近處,有一個非常之臉熟的人站在他的車子旁,那人面帶笑意,曲起指關節敲了敲他的車窗。

“好久不見,zero!”

降穀零:“……”

該先吐槽還是先感動這人真的是他的好友,還是趕緊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有威脅的人物?

信息量十足,降穀零用優秀的大腦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世界觀,保持著冷靜,打開了車門。車門被扣上的聲音稍微喚醒了他的理智,他再次環視著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身邊的好友身上。不需要過多觀察,他已經知道這人不是【蘇格蘭】,而是諸伏景光。

他們都還是化名在外的臥底,能讓諸伏景光直接用這樣親近的稱呼來稱呼他的名字,說明這個古怪的地方在諸伏景光心裡,是一個安全級彆較高的地方。

船體的甲板、高聳的教堂,星雲璀璨的夜空……他回頭,終於倒吸一口涼氣。

“地球?!”

這深邃的夜空並不是夜空,而是蒼茫的宇宙!在茫茫宇宙中,一顆蔚藍的星球遙遠卻能遠遠地注視著它的美麗。降穀零開始呼吸,但他居然呼吸到了空氣。他低頭看自己的衣服,沒有防護服,他卻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他試著小跳一步,也沒有失重漂浮到空中。

他們腳下的這處停留在太空中的建築物,究竟是什麼?

多年來已經成熟了許多,遇到大事也能面不改色的降穀零,繃不住了。

他猛地看向身邊的好友,卻看見了諸伏景光用掌心捂著臉,肩膀一抖一抖,憋著的笑聲一抽一抽……他的好友居然在看戲?!

“景(hiro)——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明一下!”

“你先聽我解釋,zero。”諸伏景光笑道,“在此之前,跟我在星艦上走走吧?我已經征求了星艦的主人的同意,他還在忙,接下來先由我來接待你……對了,這是一艘星艦,這裡確實是宇宙,那顆星球也確實是地球哦。怎麼樣,嚇一跳吧?”

降穀零嘴角抽了抽:“那我&#-7什麼時候變成RX-78?”

諸伏景光說:“說不定真的能變呢?星艦都存在了,高達也很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哦。”

“……算了,你先帶我走走吧。”

現實太科幻,降穀零已經分不清諸伏景光在認真地說,還是在跟他開玩笑了。

諸伏景光已經脫下了那件連帽衫的帽子,他的樣貌清晰地暴露在降穀零眼中。他轉身帶路,一邊往前走,一邊和他介紹著這神奇的建築物上的設施。

“星艦的甲板是活動區,把車停在這裡也沒有關係。從那邊的大門進入建築物可以進入星艦船艙,一些房間和訓練區都在裡面。”

“訓練區?”降穀零肯定地說,“你去使用過了。”

諸伏景光卻賣了個關子,“很有意思,過後我帶你親自去看一看吧。”

他帶著降穀零離開甲板,走上鏈接的廊橋。

“船艙入口後方,經過廊橋可以看見的這個在太空裡格格不入的自然生態環境是休閒區,有花園、遊樂設施、遊泳池……花園邊的教堂看起來和宗教教堂相似,但並不是真的在信奉哪個神明,或許當做沒有實際功能的主題建築來理解會更合適。”

降穀零聽著,總覺得這樣的建築搭配跟設計怪極了,不像是現實的建築設計思路裡該有的。

“……聽起來像是遊戲裡的公會基地?”

諸伏景光恍然大悟:“對!就是這種感覺,很不可思議對吧?”

降穀零無奈地說:“確實是不可思議。”

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什麼人,這一切和你又是什麼關係。

他對現在自己所處的星艦的歸屬,有了猜想。

這裡絕對是【蒼星】的地盤,那追著他的黑貓怪物也極有可能就是【蒼星】的。也隻有這個神秘的組織,有可能有這樣的能量了。

心裡的警惕緊繃著,他想接著說些什麼刺耳的話,但看著好友的表情——現在的諸伏景光臉上的鮮活的,輕鬆愉快的表情,降穀零沉默了。

三年前,代號蘇格蘭的諸伏景光在組織失蹤的那一天,殘留在記憶裡的隻有向上的台階、天台、地上的血跡,以及一台被子彈穿透的手機。天台空無一人,但後來,組織裡的另一個有代號的成員私下告訴他,蘇格蘭已經死了。

那之後不久,那個成員也因為FBI的身份暴露逃離了組織。

眨眼間,組織裡隻剩下他一人,他已經有太久沒見過好友了。再次見面,看到的也是陌生的【蘇格蘭】,有提醒在前,加上他感知到的不對勁,才更讓他在發現【蘇格蘭】重新出現後依然警惕,也因此確認了那個人不是諸伏景光。

現在,看到真正的諸伏景光還活著,他其實是很驚喜的。

說起來……進入組織以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輕鬆地笑著談論這些玩笑話了。

能讓諸伏景光露出這樣輕鬆的笑容,他口中的那個蒼星的主人,究竟是什麼人?

降穀零沉思著,在諸伏景光的帶領下,走進了一個繪製著紋樣的圖陣內。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隻見諸伏景光在空中突然出現的指令牌上輸入著什麼,腳下的圖陣就旋轉著綻放了光芒。

然後,他們就來到了一個寬敞開闊通透明亮的室內,諸伏景光在旁邊告訴他,這裡就是訓練區。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溫柔的提示女聲憑空響起:“歡迎來到訓練區,請更換訓練服。”

身旁,更衣室的大門打開,裡面的機械臂端著一個裝著衣服的托盤,等待著他的光臨。諸伏景光脫下了連帽衫,把裡面樣式相似,設計感十足的修身的黑色訓練服展示給了降穀零看。

“來練一把吧,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諸伏景光笑著抬起手,抓住他掛在胸前的一個黑色琴盒模樣的項鏈。下一秒,一把灰藍色的貝斯出現在他的手中,“讓你看看我的新武器!”

諸伏景光迫不及待的語氣像個拿到獎勵想馬上跟家長炫耀的孩子,他伸手在貝斯上一摸,降穀零的眼前,那把貝斯就在下一刻如同機械拆分重組成了一把狙擊槍,諸伏景光說:“這把貝斯叫做【夜鄉曲】,很好聽對吧?”

降穀零:“?”

等一下。

剛才發生了什麼?

什麼東西???

先從走進魔法陣被空間傳送開始捋一捋……不對,先從來到星艦開始捋一捋……不,更往前一些,從被黑色怪物追著吞噬開始捋一捋……

淺金色發的青年抬起手,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然後痛得嘶出了聲音。

“這也是現實嗎!?”29歲的降穀零,被好友親近地稱呼著綽號zero,臥底代號【波本】,化名安室透……的他,忍不住對好友發出了滿是疑惑的質問,“這玩意兒是貝斯?!”

這科學它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