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意喝了半杯的茶,在下一個客人進會客廳的時候順帶和齊總提出回去休息，齊總見她眉眼疲倦，關心的問：“需要我讓人送點助眠的香料過去嗎？”

她笑著婉拒：“謝謝齊總,不用了，晚上見。”

齊總點頭：“晚上見。”

季知意和迎面走來的另一個老板點頭,走出會客廳，這裡是酒店專門設置的區域,一般用來談生意，面積大,點著檀香，氣氛舒適，另一個老板走進去，見到齊總說：“剛剛和季知意聊什麼呢。”

瞧出來和齊總關係頗深。

齊總笑著給他倒了一杯茶：“聊公司機密咯。”

老板笑出聲：“你聽說她和蘇啟的事情了嗎？”

齊總扭頭：“什麼事？”

老板說：“還能什麼,新品抄襲的事情啊。”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並不會鬨大,首先不構成抄襲,其次兩同時上新品,那流程幾乎是同步的,隻是蘇啟先一天而已,意林真想抄襲,也不會蠢到同個時間段，所以很明顯,這裡面有貓膩。

齊總說：“等著吧。”

老板問：“等什麼？”

齊總看向已經走出走廊的季知意：“等著一出好戲,要來了。”

老板順她視線看向電梯口,自打有意林之後，這好戲倒是經常上演，隻是意林幾乎沒有失敗過，所以這次和蘇啟爭搶寶順的名額,眾人也是更看好意林。

哪怕前兩天意林還陷入抄襲風波。

季知意上了電梯，導乘員給她按了樓層，季知意心血來潮問了一句：“你好，有沒有看到蘇小姐。”

其實並不抱希望，或者說，她隻是迫切想要提一提蘇泠月。

哪知對方還真知道。

導乘員笑：“季總，是您的助理，蘇泠月小姐嗎？”

看來秋季展之前，酒店進行培訓過，季知意點頭。

導乘員說：“蘇小姐下樓了。”

季知意擰眉：“下樓？什麼時候下去的？”

導乘員說：“有半個小時了。”

半個小時？

她不是睡覺剛醒嗎？

季知意淡笑：“謝謝，到樓下吧。”

電梯到一樓，她剛準備給蘇泠月打電話，看到門口進來的兩人，蘇泠月和毛靜安，她們怎麼在一起？季知意默兩秒，站電梯口，蘇泠月眼尖的瞄到她，心下第一反應是欣喜，隨之而來是悶氣。

她掩飾因為看到季知意微上揚的眉眼，低著頭。

毛靜安扭頭也看到季知意了，她面帶笑：“知意？你怎麼出來了？”

季知意看向她身邊的人，說：“我找蘇助理拿份文件。”

毛靜安點頭：“對了，剛剛去超市，給你帶了些點心。”

說著將包裝袋遞給季知意。

季知意問：“甜的嗎？”

毛靜安看了眼點心：“甜的啊。”

季知意說：“那我吃不了，小毛姐吃吧。”

毛靜安不解：“怎麼吃不了？”

季知意說：“我牙疼，醫生說不能吃甜食。”

毛靜安信以為真：“吃藥了嗎？”

蘇泠月聽著季知意的話。

原來她也會瞎掰啊。

有點好笑。

她輕咳：“季總，文件整理好了，在我房間裡，我等會給您送過去。”

季知意說：“不麻煩，我去你房間拿。”

說著一起進了電梯，到蘇泠月樓層的時候，季知意隨蘇泠月下電梯，同毛靜安打了招呼，隨後兩人站門口，蘇泠月開了門。

來往的秘書看到她們，一愣，忙打招呼：“季總好。”

季知意禮貌性的對她們點頭。

隨後進了屋子。

窗簾是合上的，但陽光還是從窗簾裡透出來，隻是視線暗沉一些，蘇泠月開了燈，走進去，隨後在櫃子旁翻箱倒櫃。

季知意不解：“你乾什麼？”

蘇泠月說：“找牛奶啊。”

季知意更不解：“牛奶？”

蘇泠月說：“是啊，聽毛小姐說，季總以前可喜歡喝牛奶了，我找找看這裡有沒有。”

季知意：……

她又不是傻子。

聽不出這些陰陽怪氣。

她頭疼：“彆找了，我不喜歡喝牛奶。”

蘇泠月說：“哦——在毛小姐那裡喜歡喝，到我這裡就不喜歡喝了。”

季知意：……

她起身走到蘇泠月身邊，想拉她的手被她躲開，繃著臉坐在沙發上。

說是雙人沙發，但其實很小，兩人都要挨著坐，房間裡除了這沙發就剩一張床，多餘的凳子都沒有，季知意想坐她身邊，蘇泠月往中間挪了位置，整個人霸占沙發。

季知意看著她舉動好笑：“不讓我坐？”

蘇泠月說：“我這裡小，沒什麼位置能讓季總坐的。”

季知意：……

她沒說話。

蘇泠月說：“季總要什麼文件？哦，還是我幫季總聯係下醫生？”

季知意皺眉：“聯係醫生乾什麼？”

蘇泠月說：“牙疼啊。”

季知意被她一頓懟，還真牙尖嘴利，頗有幾分以前的樣子，她不疾不徐，硬著卡蘇泠月和沙發邊緣坐下，位置不夠，她半個身子坐蘇泠月的腿上，姿勢著實有些——

蘇泠月再氣也看不下去，屁股一挪往旁邊，給季知意讓出半個沙發。

季知意坐在她身邊，說：“謝謝。”

還怪客氣的咧。

蘇泠月一肚子悶氣聽到這話有點破功。

她繃著臉。

季知意說：“你們怎麼一起出去了？”

蘇泠月繃著臉回她：“不行嗎？”

她無所謂的態度：“毛小姐長那麼好看，我靠近欣賞一下，就陪著出去了。”

季知意：……

現在輪到她繃著臉了。

她靠著蘇泠月，嗓音輕柔：“泠月。”

蘇泠月聽不得她這樣叫名字，想象出來的陌生隔閡隨一個稱呼衝散，她們依舊是親密戀人，但一想到毛靜安，蘇泠月依舊心裡很不舒服。

她落落回：“乾什麼？”

季知意說：“我和小毛姐是在國外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

還介紹上了。

蘇泠月介於不想聽又想聽的階段，沒說話，嗯哼一聲表示自己在聽，季知意側頭，看她寡著臉，下頜線繃緊，唇抿直，摸了摸耳垂，發出若有似無：“嗯——”

聲音似鉤子。

勾出一段過往。

季知意說：“lucky的董事長是她姑姑，她這次是代她姑姑來的。”

這個蘇泠月知道，lucky的董事長原先有一個兒子，高中出意外去世，之後她和丈夫離婚，沒再婚，有傳言她要將公司交給兩個侄女。

就她兒子去世那段時間，蘇泠月都聽到不少消息，但山高水遠，而且她對這些沒有什麼興趣，所以了解並不深入，那會兒連董事長叫什麼都不知道，更彆說兩個侄女了。

季知意接著說：“我有段時間經常失眠，她知道後，讓我去找她姐姐拿了藥。”

她說：“她姐姐是醫生，因為失眠不能多喝咖啡，她姐姐讓我睡前喝點牛奶，她知道了，偶爾會送我牛奶。”

就這麼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了，後來她進lucky，和毛靜安關係更近些，但僅限於朋友之交，蘇泠月聽完垂眼，倏地問：“那你們怎麼睡一起了？”

季知意解釋：“那次出差她房間冷氣壞了。”

蘇泠月說：“所以你們就一起睡了？”

季知意：“我睡沙發。”

蘇泠月：“哦。”

季知意：……

哦是什麼意思？

對她這個解釋不滿意嗎？

季知意剛想開口。

蘇泠月問：“什麼時候的事？”

季知意想了下：“剛進lucky的時候。”

蘇泠月點頭：“你是因為她才進lucky的嗎？”

季知意想也不想：“當然不是。”

蘇泠月心情緩和了些，但還是悶著。

不想蘇泠月誤會。

季知意說：“我當時人脈都在那邊。”

所以才會選擇lucky而不是去法國，不想重新開始，她等不起那個時間，她想以最快的速度成長，就算當初她乾媽不讓她回國創造意林，她也會回國的。

因為她想見蘇泠月。

蘇家沒倒之前，她隻能偷偷打聽蘇泠月的消息，或者隔著聚會遠遠看一眼，這兩年蘇泠月幾乎不出席任何活動，她連這一眼的機會都是奢望。

她也不能太明目張膽的表露。

曾試圖和蘇啟談條件，將蘇泠月調至意林，用報複的理由

也好，她就想看看蘇泠月，但計劃還沒開始就被薑雅扔她身上，斥責她：“讓蘇家的女兒進我們意林？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她沒瘋。

還想選擇迂回的方式。

蘇家出事了。

她看向蘇泠月。

蘇泠月懷裡抱著抱枕，手指把玩抱枕邊緣的流蘇，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什麼事情，她喊：泠月？”

蘇泠月扭頭看她一眼，又轉回頭，手指依舊撥弄流蘇，聲音輕飄飄：“你覺得毛小姐好看嗎？”

季知意聽到這話頓了下。

平心而論，毛靜安長得很漂亮，她點頭。

蘇泠月說：“我也覺得她長得好看。”

季知意摸不清她想說什麼，直接問：“所以呢？”

蘇泠月說：“所以，你為什麼沒和她試試？”

季知意：“我為什麼要和她試試？”

蘇泠月說：“她長得好看啊！”

季知意氣結：“長得好看我就要和她試試？”

蘇泠月：“那你和我試試，不就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嗎？”

季知意語塞：“我！”

她看向蘇泠月的眼睛，眼底湧動其他的情緒，深呼吸，緩緩語氣：“那也不可能光看臉，肯定還有其他的因素。”說到這裡季知意突然意識到什麼，轉頭看蘇泠月問：“難道你和我談戀愛，隻是因為我這張臉？”

蘇泠月：……

她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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