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蘇泠月沒把那個夢放心上，她把水放回去，面色如常開車，準備去機場，手機鈴響起，是楚怡，為了方便接電話，她連了藍牙，聽到楚怡問：“泠月，上班了嗎？”

她打方向盤轉出去，離開車庫，陽光照進來，蘇泠月說：“都幾點了還不上班。”

楚怡聽她和往常一樣的聲音鬆口氣，說：“昨晚沒事吧？”

蘇泠月說：“沒事啊。”

還睡了個好覺。

楚怡說：“沒事就好，我昨晚夢到季知意掐著你脖子，可嚇死我了！”

那還不至於。

她昨晚盛情邀請季知意踩自己兩腳，季知意都沒同意。

蘇泠月說：“你想太多了。”說完窗外響起喇叭聲，楚怡問：“你在外面呢？”

“去機場接人。”

楚怡疑惑：“機場，接誰啊？”

蘇泠月說：“不知道，季知意安排的。”

楚怡問：“客戶？”

蘇泠月說：“應該不是。”

客戶沒有必要不安排酒店，而安排住小區，楚怡頓了下，小聲問：“該不會是季知意的情人吧？”

“情人？”蘇泠月沒想過。

楚怡說：“對啊，這些有錢人身邊哪個沒有情人。”

蘇泠月輕笑：“你懂挺多。”

楚怡反駁：“電視上都這麼演的。”

蘇泠月說：“彆亂猜，我掛了。”

楚怡應下，蘇泠月掛了電話，看眼時間和季知意發來的消息。

要接的人叫張嫻，還有照片，很漂亮的女人，想到剛剛楚怡說的情人，她怎麼還想著了，離譜。

張嫻下飛機過了點，九點多一點，她拎著行李箱走出通道，冷不丁聽到聲音：“張小姐。”

她轉頭，一張漂亮臉蛋出現在眼前，鵝蛋臉月牙眉美目清亮凝神，鼻尖秀挺，薄唇，抹了口紅，襯得肌膚白皙似玉，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蘇泠月喊了聲：“張小姐？”

張嫻說：“你是……”

蘇泠月說：“你好，是季總讓我來接你的。”

“啊——”張嫻盯蘇泠月看，新公司的秘書？這長得也太好看了！她都不好意思和蘇泠月對視，張嫻點頭：“我是張嫻。”

她伸出手。

蘇泠月握住，說：“蘇泠月。”

張嫻聽到這個名字頓覺耳熟。

連相貌都有些眼熟。

她思考在哪裡見過蘇泠月，實在沒想起來，隻得說：“人如其名，很美的名字。”

蘇泠月禮貌性笑笑，帶張嫻上車，說：“季總讓我送你先去房子那裡。”

“謝謝。”張嫻問她：“你是她秘書？”

蘇泠月說：“助理。”

張嫻點頭，隨蘇泠月上了車，坐副駕駛，她上車之後一直打電話，說的是設計樣稿的事情，蘇泠月聽了些，猜想她約莫是季知意請過來的設

計師。

很快，她給季知意打了電話。

“下飛機了。”張嫻說：“我先去放行李，然後來公司。”

還真是設計師。

張嫻說：“你也真是，就住你那裡怎麼了？你那裡那麼大，還撥不出一個房間啊？”

關係不一般的設計師。

蘇泠月面如常。

季知意說：“房子已經安排好了，你直接住過去。”

“知道了。”張嫻說：“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季知意問：“什麼？”

張嫻說：“你乾媽這次特彆特彆生氣，我估計她參加完拍賣就會回國。”

季知意抿唇。

好幾秒之後說：“知道了。”

張嫻帶著笑說：“你想好怎麼解釋了嗎？”

季知意握緊手機。

張嫻要掛電話之前看眼身邊的人，小聲說：“你換助理了？”

季知意輕聲：“嗯？”

“還是個大美女！”她壓著嗓子：“能不能……”

調設計部還沒說。

季知意直截了當：“不能。”

張嫻咬牙，等季知意掛了電話，她才端正神色看向窗外，說：“變化真大啊。”

蘇泠月搭話：“張小姐一直住在國外嗎？”

張嫻說：“在國外上的大學，沒怎麼回來。”

蘇泠月點頭：“和季總是同學？”

“不是。”張嫻說：“我們是在公司認識的，她比我早一年進公司。”

隻是早一年進公司，在lucky裡已混的風生水起，公司裡誰不知道有個華僑設計師季知意，每一季的銷售單冠都是她設計出來的，也因為季知意，國人在公司裡的地位水漲船高，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

她也是破格進lucky的，一直覺得沾季知意的光。

巧的是，她當時跟的就是季知意的小組。

之後季知意開創首個國人設計師的專屬係列，她很榮幸參與了製作。

和季知意的關係也是在那時候突飛猛進，好起來的，之後季知意辭去工作回國，她本意是想跟季知意一起回來，但季知意讓她留在美國，協助她洽談國外的合作，所以她一直忙到現在才回來。

回頭得讓季知意加錢。

她一個設計總監，還把市場部的事乾了。

張嫻調了座椅，坐的更舒服些，快進小區的時候張嫻說：“我上去放個行李，一會我們一起回公司。”

蘇泠月說：“好。”

張嫻拎著包，要走的時候看眼卡槽的飲料說：“這口味還真沒變過。”

蘇泠月沒在意，聽到張嫻開門的聲音也跟著下車，幫張嫻拖小行李箱，兩人上了電梯，住二十樓，張嫻打開門，蘇泠月看眼，裝修好的套房，兩室一廳，面積百十來個平方，適中，張嫻當真放下行李就跟蘇泠月又上車了。

她撥了撥秀發，用皮繩紮緊，一副躍躍

欲試，要乾大事的架勢。

上車後她打開包，裡面是一遝設計稿，她一張一張翻看，不時皺眉，蘇泠月車開的很穩，到公司她還沉浸在設計稿裡，蘇泠月說：“張小姐，到了。”

張嫻看眼車窗外，到停車場了，八個區域車庫，她們停靠電梯附近的車庫裡，下了車她說：“公司挺大的。”

蘇泠月點頭。

這裡雖然說是分公司，但當初的規模完全是照總公司建的，而且工廠就在旁邊開發區，連起來比總公司面積大得多。

張嫻問：“設計部在幾樓？”

蘇泠月說：“三樓。”

張嫻點頭。

蘇泠月跟她進電梯，刷了卡直接到十樓，剛下電梯目光緊隨而來，人事部的同事好奇看著她們倆，等兩人過去才說：“是張嫻吧？”

“聽說一直幫季總處理海外業務，她也來公司了？”人事部絮叨，蘇泠月已經帶張嫻到總裁辦了，進去後問：“季總開完會了嗎？”

坐她前面的秘書說：“剛開完，在辦公室呢。”

蘇泠月說：“這邊。”

她帶張嫻走進去。

門合上，身後秘書室議論：“她還真放得下身段。”

另一個秘書聳肩：“不然怎麼辦？等著餓死啊？”

其他幾個人一想，是這麼個理，但蘇泠月接受的也太快了，大概從前聽說她太多跋扈的事情，還以為會鬨一鬨，哪想這麼快就接受了。

不接受又能如何。

蘇泠月站辦公室裡，季知意說：“倒杯水。”

張嫻說：“這是我從那邊帶過來的秋季新款，你看看？”

季知意接過她的設計稿，蘇泠月倒了杯水遞給張嫻，張嫻對她笑笑，問季知意：“你什麼時候換的助理啊，之前那個呢？”

季知意頭也沒抬：“辭職了。”

張嫻說：“肯定是壓力太大，彆人受不了辭職。”她看著蘇泠月，說：“蘇助理，你要是受不了，來我們設計部，我幫你和季總……”

季知意打斷她：“不行。”

張嫻啞口。

聲音卡嗓子眼，她努嘴，憋了憋，季知意看著稿子說：“設計部總監的位置還空著，你直接過去吧。”

先前蘇啟被其他競爭公司撕咬，很多人跳槽了，設計總監的位置也是剛空下來不久，這次人員崗位不變動，都以為陳枝遙會坐總監的位置。

她也是這麼想的，正安排季度工作呢，冷不丁聽到：“張嫻來公司了？”

陳枝遙心裡咯噔下。

組裡的同事已經拿手機去群裡打聽了。

“是真的，剛到。”同事說：“好像是來我們設計部。”

眾人看向陳枝遙。

陳枝遙心底不高興也沒表現出來，說：“先工作。”

她忙給人事的熟人打電話詢問。

人事盯季知意辦公室的門，說：“嗯，設計部，新的設計總監。”

剛說完，門打開了，張嫻從裡面走出來，蘇泠月也跟她出來，張嫻說：“設計部是在三樓嗎？”

蘇泠月說：“是，這邊。”

她帶張嫻走到電梯口，沉默站張嫻身邊，來往同事看向她們，蘇泠月面無表情，絲毫不在意外界的打量，張嫻看她紋絲不動的沉穩樣，和季知意天生寡淡的性子還真適配。

難怪季知意舍不得調走蘇泠月呢。

張嫻低頭笑，電梯一層一層升上來，她突然想起來什麼看蘇泠月，說：“蘇助理，和你打聽個事。”

蘇泠月偏頭看著她。

張嫻壓低聲音：“我聽說這個公司有人和季總有過節，你知道這事嗎？”

蘇泠月垂眼，說：“知道。”

張嫻哈一聲：“哪個部門的？”

蘇泠月說：“總裁辦的。”

張嫻努力回想剛剛在總裁辦看到的幾位秘書，眼神瞟了一眼，靠蘇泠月更近了些，湊到她耳邊輕聲問：“誰啊？”

蘇泠月雲淡風輕：“我啊。”

張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