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岑遙放寒假的時候,跟謝奕修去了瑞典給默斯曼掃墓。
滬市沒有直飛的航班,到達斯德哥爾摩之前會在芬蘭停留三個鐘頭。
?想看六經注我寫的《把男神私信當備忘錄被回複後》第 80 章 番外(一)戀愛日常5嗎?請記住.的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們起飛的時候是下午,岑遙在漫長的飛行時間裡沒有睡著,十幾個小時後從機艙中下來的時候,很沒精神地貼在了謝奕修身上。
謝奕修帶她去了登機口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先把她安置在座位上坐好,自己去櫃台給她買咖啡和小蛋糕。
岑遙乖乖地趴在桌上,被濃鬱的咖啡香氣繚繞著,變得清醒了一些。
忽然她對面的椅子被拉開,坐下來一個人,岑遙抬起頭,卻發現對面並不是謝奕修,而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男生,也是中國人。
對方背著一個雙肩包,手裡捧了一杯咖啡,十分自來熟地問:“你是來赫爾辛基玩嗎?需不需要導遊?”
岑遙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說不用了。
男生還是沒有走的意思:“我就在這邊上學,對周邊的景點都很了解的,以前還帶過旅遊團。”
他瞟了一眼岑遙精致的五官,又說:“不跟你收錢,就當交個朋友。”
謝奕修端著咖啡和甜點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岑遙被搭訕的場景。
他咳了一聲,走過去把吃的放在桌上,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還有空跟人聊天,不困了?”
岑遙晃了晃腦袋,注意力被謝奕修拿過來的栗子蛋糕吸引住了,拿起叉子要吃,才想起面前的男生還沒有走,於是她認真地向對方解釋了一句:“我要結婚了,還是不跟你交朋友了吧。”
男生愣了愣,瞥到岑遙手上的戒指,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表情有一瞬間變得訕訕的,但很快又調整好了,站起身準備走的時候打量了一下謝奕修,想要緩和氣氛:“哥,你看F1嗎,知不知道有個車手叫謝奕修,他拿了好幾屆世界冠軍了,長得跟你特彆像。”
謝奕修淡淡地說:“不看,不知道。”
男生自討沒趣,拿著咖啡走了。
岑遙“撲哧”笑了,等男生走遠之後才對謝奕修說:“你怎麼騙人,說不定他還想跟你要簽名呢。”
謝奕修把咖啡店裡的高腳椅子挪得更靠近她一些:“我不想給。”
然後他又教育她:“以後有這種事,應該先說你結婚了。”
岑遙嘴裡塞著蛋糕,含糊不清地替自己解釋:“他一開始問我需不需要導遊,我以為他是推銷的。”
她試圖用叉子把蛋糕最上面的那顆栗子一分兩半,切得很費力,謝奕修注意到了,握著她的手幫她切開,沒想到岑遙叉起一塊送到了他嘴邊。
“給我的?”他問。
岑遙點點頭。
謝奕修低下頭咬住,接受了她的投喂。
赫爾辛基離斯德哥爾摩很近,飛機起飛之後隻用了一個小時,就降落在了郊區的機場。
北歐的冬天很冷,岑遙跟謝奕修坐在去往市區的車
上,街道兩側都是前夜遺留下來的殘雪。
岑遙趴在窗邊興致勃勃地看著外面的景色,呼吸在窗玻璃上留下一層白霧,她想到什麼,轉過頭問謝奕修:“這裡是不是能看到極光?”
“有這種概率,不過市區有光汙染,想看到時候帶你去彆的地方看。”謝奕修說。
抵達瑞典的第二天,岑遙跟謝奕修帶著花去了埋葬默斯曼骨灰的森林墓地。
從他們出門的時刻空中就開始飄雪,等走進景觀森林的時候,道路兩側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說是森林墓地,這裡其實更像一座漫無邊際的公園,來掃墓的人很少,行走在空曠的林地上,岑遙沒看到其他行人,隻能聽見自己和謝奕修在雪裡的腳步聲。
經過一座禮拜堂,草坪上出現了零星的墓碑。
“你知道默斯曼在哪裡嗎?”岑遙問。
謝奕修也是第一次來,他隻清楚默斯曼墓碑的編號和大致在哪一片區域。
兩個人按照指示牌的提示繼續往前走,坐落在草坪上的墓碑漸漸多起來,成排成行,有的還簇新,有的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默然立在皚皚白雪間。
岑遙挽著謝奕修的胳膊到了有默斯曼墓碑的那一片地方,彎下腰認真地尋找。
雪還在下,謝奕修替她蓋上羽絨服的帽子。
終於兩個人找到了那座墓碑,大理石材質,樣式簡單,頂端鐫刻著默斯曼的全名,下方是十字架和F1賽車的圖案。
看到那輛賽車,謝奕修的眸色變得有些深。
他伸出手碰上鑽鑿的凹痕,沿著紋路撫摩,像在觸碰那些經年的回憶。
岑遙把懷裡抱著的一束滿天星放到了默斯曼墓前,安靜地等著謝奕修。
良久,他終於出聲:“遙遙,你說他有沒有原諒我。”
“可能他不覺得是你的錯。”岑遙說。
謝奕修笑了一下,站直身體,牽住了她的手:“其實就算是現在,我還是會希望在那次比賽裡我沒有做出超車的決定。”
“我明白,”岑遙回握住他,“他是你的偶像,誰都不希望這樣。”
她想起那次在直播裡,謝奕修說起他賽車手夢想的萌芽就是因為看了一場默斯曼的比賽,後來馳騁在圍場裡,也特彆希望有朝一日能同默斯曼在同一條賽道上切磋。
大概在新加坡濱海灣的那場分站賽裡,他行駛在默斯曼附近的時候就像聽到了從年少時光傳來的回音,忍不住想要追上自己一直以來放在心裡的目標。
她都懂的。
放在默斯曼墓前的那束滿天星被風吹得簌簌搖顫,細小的白花有著同漫天飛雪一樣的顏色。
岑遙沒有催促謝奕修離開,她相信他在放下那件事之後,心裡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對默斯曼說,關於夢想,關於遺憾。
掃完墓之後,兩個人又在森林墓園裡散了一會兒步,看到了很多雕塑,還有一個結冰的池塘,冰面下覆蓋著乾枯的睡蓮。
“這裡
夏天的時候應該會很漂亮,我以後也想被埋在這裡。”岑遙說。
謝奕修看了她一眼:“胡說八道什麼。”
岑遙鼓了鼓臉頰:“我開玩笑的嘛。”
她回頭望了望他們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墓園,又對謝奕修說:“我覺得你來看默斯曼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因為你一直都記得他。”
被人記住,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存在。
在瑞典剩下的幾天,岑遙跟謝奕修去了北部的村莊看極光,不太大的村子裡有一片冰湖,當盛大的綠色極光出現在天邊時,湖裡也有了一層絢爛的倒影,變幻出漂亮的形狀。
岑遙興奮地跳了起來,她把相機塞給謝奕修,跑到湖邊讓他給自己拍照。
面對著美麗的極光,她雙手合十開始許願,回到謝奕修身邊的時候,他問她剛才在想什麼,她笑容燦爛地告訴他是秘密。
其實也不難猜,隻是希望他平平安安,人生中再也沒有坎坷。
看完極光之後,兩個人回了村莊裡的木屋酒店,在外面待了那麼長時間,岑遙這才覺出冷來,洗完澡換好睡衣就迅速地鑽進了被子,把自己裹到隻剩一張臉露在外面。
謝奕修看著好笑:“這麼冷?”
房間裡有電視,岑遙想看又不想動,就讓謝奕修找遙控器幫她打開。
不知道是哪個頻道正在播放一部自然紀錄片,湛藍的海上一隻巨大的座頭鯨正躍出水面,帶起了白色的水花,屏幕下方是瑞典語的字幕,岑遙看不懂,問謝奕修知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在圍場裡接觸過瑞典車手,謝奕修多少懂一點,又用手機查了幾個單詞,告訴岑遙是說座頭鯨的體型很大,就像一輛公共汽車。
岑遙想象不到在屏幕上看起來隻是正常大小的鯨魚竟然有這麼龐大的體格,謝奕修便上網找了幾張座頭鯨和科考人員的對比圖給她看,然後在她邊看節目的時候邊給她查字幕的翻譯,一句句讀給她聽。
他告訴岑遙座頭鯨是會唱歌的,一年中有一半時間都在唱歌,在同伴數量少的時候唱得更多,所以科學家覺得它們的歌聲與表達孤獨有關。
岑遙聽著聽著,轉過臉對謝奕修說:“你這樣好像在給我講睡前故事哦。”
然後她又道:“以後你也會這樣給我們的小孩講故事嗎。”
“給你們一起講。”謝奕修說。
岑遙往他那邊靠過去:“那會不會好丟臉,我都這麼大了還要聽睡前故事。”
謝奕修摸了摸她的臉:“是麼,我怎麼覺得你還很小。”
岑遙抗議道:“你是不是笑話我。”
謝奕修輕笑了聲,過了片刻,他捧起岑遙的下巴,去找她柔軟的嘴唇。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雪,謝奕修的手機落在了床上,電視裡仍舊在播放座頭鯨的紀錄片,可是沒有人再關心,像一台公交車那樣巨大的海洋生物在北大西洋中洄遊,發出低沉的歌聲。
從瑞典回去的半年後,謝奕修和岑遙舉行了婚禮,又過了幾個月,兩個人的女兒在滬市的新冬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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