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可以也來保護我嗎?……(1 / 1)

趙崢給謝奕修發車館聯係方式的手一停。

隨即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曖昧起來:“二十四歲的……小孩?”

又問:“女的?”

謝奕修還沒說話, 他又聯想到了什麼:“上次那個在你車上吃餅乾的姑娘是吧。”

“你記性挺好。”謝奕修說。

趙崢嘿嘿一笑:“那可不,你的八卦可不常有。”

謝奕修沒否認:“是她。”

想帶岑遙去卡丁車館,是因為她說拿了駕照不敢上路。

每一個車手都是從卡丁車起步的, 他在六歲第一次開卡丁車之前,也沒把握自己能馴服這一架金屬怪獸,但真正坐上去之後, 車身就完全跟他融為一體了。

賽車比起普通的車要更快更放縱,岑遙說她膽子小,說她害怕,也許開過卡丁車, 體驗過自由的風之後,她的心情會不一樣。

趙崢“嘖”了聲,悄悄對許寒竹擠了擠眼睛。

可惜許寒竹從不議論八卦,她不為所動, 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趙崢無奈地收回眼神,放下手機,就地找了張墊子坐下, 終於敢揉了揉腳踝。

他看著謝奕修保存車館負責人的聯係方式, 突然問:“奕哥, 你真要去啊?”

“不然呢,我跟你開玩笑?”謝奕修說。

“不是,”趙崢斟酌了半天, “我覺得你還是跟你工作室商量一下,不然之前他們說你在國外, 結果你突然在滬市出現了,是不是不大好。”

除此之外,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雖然謝奕修答應替他去是為了他的傷,但他覺得,對方似乎沒那麼抵觸這些事情了。

謝奕修也並不想給工作人員造成麻煩,因此聽到趙崢的建議,他沒有拒絕,說了聲“行”。

但靜默片刻,他又道:“我總不能躲一輩子。”

趙崢不作聲,幾秒鐘之後,他問許寒竹:“小姚在練什麼?”

拙劣地躲開了那些雷區太多的話題。

許寒竹知曉他的意圖:“……剛才看見他在甩戰繩。”

趙崢抬眼看向謝奕修:“去看看?”

謝奕修掃了眼他腳踝:“你在這休息,我自己去。”

許寒竹突然喊住了謝奕修:“奕哥。”

謝奕修停下腳步看向她。

許寒竹又叫了一聲“崢哥”。

仿佛下了好大決心,她說:“我有個事想跟你們說。”

謝奕修和趙崢等她開口。

“我覺得姚思遠最近狀態有點怪,”許寒竹垂下眼簾看著地面,“昨天奕哥走了之後,我們去開賽道,他故意讓我。”

趙崢“噗嗤”笑了:“不是,你不懂他為什麼讓你啊?”

許寒竹聽明白了,臉紅了紅,但還是固執地說:“他以前不這樣。”

“青春期一時一變唄,你彆看小姚二十一了,還幼稚得不行。”趙崢道。

說著他擺了擺手:“彆管他,讓他自己鬨去。”

這件事也就這麼過了。

謝奕修最後和工作室協商的結果是跟車館簽訂保密協議,確認那天到場的人員都不會泄露他回到滬市的事情。

對方負責人沒想過這個青訓營甚至可以請到F1冠軍謝奕修,非常之興奮,無論工作室提什麼條件都同意,甚至還把約定好的報酬提高了三倍。

謝奕修另外又跟車館的負責人預約了這周末的卡丁車娛樂項目,對方本來要為他清場,但他不想岑遙覺得奇怪,沒有采納這個建議,車館便保證,那天來的都會是信得過的人。

負責人還問他有沒有彆的需求,謝奕修想了想,說:“周末我去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叫我名字。”

這個要求聽起來有些怪異,但負責人相信像謝奕修這樣的天才選手總有些異於常人的地方,很貼心地沒有問原因,一口答應下來。

預約是預約好了,但謝奕修沒把握岑遙會有空跟他出來。

畢竟以往都是她要用車才會找他,他不知道如果是他開口,能不能約得動她。

於是又一晚送完岑遙回家之後,謝奕修給她發了消息,問她周末是否有空。

與此同時,他也打開了微博,像一個很會作弊的學生懂得怎樣隱蔽地將參考書帶進考場,他也想隨時掌握岑遙可能會出現在他私信裡的心理活動。

岑遙幾乎是秒回了他:“有的呀,兩天都有空。”

謝奕修第一次約女生,不知道怎麼說她才比較容易答應。

想了半天,他選了一種自認為還算自然的說法:“我有個朋友開卡丁車館,你想去玩麼。”

聊天框上方,岑遙的名字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

謝奕修等了好半天,卻遲遲未能得到她的回複。

而正在輸入的字樣始終沒有消失。

這樣為難嗎。

過了許久,他沒等來岑遙的消息,私信頁面卻有了新的內容。

山今遙:“桑默約我了!”

山今遙:“可為什麼是開車TAT。”

謝奕修正想在微信裡向她解釋,帶她去開卡丁車,是為了試試看能不能讓她克服對車的恐懼,字剛打一半,小姑娘就給他回了。

岑遙:“想去!”

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感歎號,謝奕修眼前卻好像浮現出了她滿臉糾結,然後鼓足勇氣答應下來的樣子。

讓他產生一種自己在誘拐小朋友的錯覺。

“不想的話,也不用勉強。”他耐心地說。

岑遙承認自己真的有點害怕。

但她又怕桑默好不容易約自己一回,如果她不去,說不定就再也沒有下次了。

他不是那種容易被接近的人。

何況隻是卡丁車,應該不會特彆恐怖……吧?

……管他呢,去了再說。

她認真地告訴桑默:“不勉強。”

跟他在一起,怎麼會勉強。

而且對於他主動約她這件事,她感到很開心。

跟桑默約好時間,岑遙放下手機,覺得胸口好像有一汪溫暖的湖水,正在汩汩地流動。

想起大學的時候無意間在圖書館的書架上翻到過一本《挪威的森林》,裡面有句話,很能概括她當下的心情。

“整個世界森林裡的老虎都融化成黃油。”

原來被喜歡的男生約出去玩,是這樣的感受。

岑遙又喜悅、又擔憂地寫下這一天的備忘錄。

山今遙:“12月8日,周日跟桑默去玩卡丁車。”

山今遙:“希望不會很可怕[祈禱]”

周六的時候岑遙吸取前車之鑒,沒有再熬夜,早早地敷了面膜睡下,第二天也很及時地起了床。

因為是去開卡丁車,岑遙出門的時候沒有選裙子,穿的是白色的毛衣和牛仔褲,把不太長的頭發紮成了一個低低的馬尾。

進入十二月,天氣更冷,她出門的時候,清淡的日光在地上投下了她淺灰色的影子。

桑默那台熟悉的車子停在門口等她。

氣溫降低,他沒有再開窗,所以她隻能隔著玻璃,看到他不那麼清晰的側影。

岑遙加快腳步小跑過去,輕車熟路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蹦蹦跳跳地上了車。

車內溫暖的空氣一瞬間包圍了她。

其中散著一點桑默常用的洗衣液味道,乾乾淨淨的草本香。

他偏過臉看她,視線在她紮起來的馬尾辮上停留了一瞬間。

岑遙注意到桑默今天穿了一件寬鬆的墨藍色毛衣,會讓人聯想到北歐顏色深沉的海岸線。

“你知道嗎……”

岑遙剛開口,謝奕修就接話道:“你又是十分鐘之前才起來的?”

“不是!我是想跟你說,我今天早上七點就起床了。”岑遙很有底氣地說。

她還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看,我都化妝了。”

又問:“你發沒發現我跟平常有點不一樣?”

謝奕修便認真地去看她,因為沒找到什麼不一樣,他看了很長時間。

岑遙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輕咳一聲,率先揭曉了答案:“我換了一支口紅。”

謝奕修的眼神便下移到她柔軟的嘴唇上。

“這個是我新買的哦,你看,是不掉色的。”岑遙指了指。

她說的時候沒什麼特殊的意思,但謝奕修卻想偏了:“怎麼看。”

岑遙愣了一下。

然後猶豫著用指尖輕輕沾了一下唇珠的地方,低頭看了看,略微沮喪地說:“好吧,還是有點掉色。”

謝奕修的視線掠過她沾了口紅的手指,喉結輕滾了下,然後錯開目光,發動了車子。

卡丁車館在城郊體育中心的地下,一個鐘頭之後,謝奕修把車停在了大樓門前,跟負責人打了個電話,同岑遙進門坐電梯下樓。

他們到的時候,負責人已經在前台等著了,看見謝奕修,他頓了頓,一個“謝”字就要說出口,又及時地收了回去,就隻簡單地打了個招呼:“……來了。”

謝奕修點點頭作為回應,負責人帶他們到寄存櫃放外套和隨身物品,又陪他們去挑頭盔,說如果想拍照的話,車館還提供賽車服。

而後他又問:“你們待會兒用的車要競速的還是普通的?或者各來一輛也行。”

謝奕修說:“一輛就行,要雙人車。”

接著對岑遙說:“今天你帶我。”

負責人一怔,再看向謝奕修身旁的小姑娘時,神態中就帶上了幾分微妙意味。

而岑遙卻沒空顧及這些,寄存櫃不遠處就是賽道入口,用一道落地玻璃跟準備區分隔,看著回環曲折的賽道和呼嘯而過的車子,她來之前的期待和雀躍,都轉化成了實打實的害怕。

面對著整整一排頭盔,岑遙遲疑著對謝奕修道:“我能不能等等再上場。”

謝奕修看出岑遙的恐懼,沒有催她,隻是說:“不用怕,這不是真上路,有頭盔和手套保護你,最多衝到輪胎堆裡,你也不會受傷。”

“那你呢。”岑遙問。

謝奕修抬了下眉:“我怎麼。”

岑遙咬了咬嘴唇:“頭盔和手套保護我,你可以也來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