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1 / 1)

無敵大百科[快穿] 細品 7743 字 6個月前

石韻不能坐視自己被人說成個瘋子。

立刻給予大力反駁, “趙衛萍,你怎麼血口噴人,張嘴就胡說八道, 明明是你們兄妹兩個在家欺負我!”

她聲音脆亮, 口齒清晰, 開口一說話, 院門口站著的兩人就立刻看過來。

趙衛萍不可思議地怒道,“誰欺負你了!明明是你在家砸了桌子,又把我哥打成這樣!”

石韻義正辭嚴, “就是你們欺負我,你哥在家裡追著我打,都追到院子裡來了, 我實在被欺負得沒辦法, 這才拚了命反抗的!不然我怎麼可能打得過趙衛國這樣的大男人。”

趙衛萍被她當面顛倒是非黑白, 還一臉正直的樣子驚呆, 一時竟有點不知該怎麼辯解,臉漲得通紅,磕磕巴巴地說道, “不, 不是, 明明是你忽然發瘋掀了桌子——”

石韻打斷她, “你們自己沒本事, 打架打輸了就汙蔑彆人是瘋子,也太無恥了吧。”

趙衛萍認為她這樣睜眼說瞎話的人比自己無恥無數倍, 尖聲叫道,“你胡說!”

石韻不和她吵,轉向了胡參謀長家的小兒子和跟著他一起過來看情況的警衛員。

一臉悲痛地說道, “愛黨弟弟,小馬同誌,咱們鄰裡鄰居的,不用我多說,大家也該知道趙衛國,趙衛萍兄妹平時在家是怎麼作威作福,不拿我們母女當人看的!惡毒的剝削階級對待勞苦大眾也就是他們這樣的嘴臉了,他們簡直侮辱了自己的父輩,不配當革命軍人的後代。”

小少年胡愛黨和姓馬的警衛員聽了這話後神情不由都有點微妙。

因為經她這麼一提,確實也都想起來了平時趙家兄妹兩個的做派。

大家都是鄰居,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誰家的家庭關係怎麼樣,大家心裡都清楚。

趙衛國和趙衛萍兄妹倆對黃憶雪這個繼母沒有一點尊敬,一直對她們母女不屑一顧,這情況他們這一片的人全都知道。

既然趙家兄妹當著外人的面都毫不掩飾對繼母以及繼母帶過來女兒的冷淡輕蔑,回到家裡恐怕還真有可能欺負她們。

石韻再接再厲,繼續控訴,抬手一指自己青腫的臉,“你們看看我臉上的傷,這次是趙衛國先動手打的我,得是有多心黑手狠才能把人的臉打成這樣!我的牙都差點被他打掉了。”

胡愛黨和警衛員小馬頓時都露出了不讚成的表情,趙衛國現在的樣子雖然也挺慘,但在這兩人心裡他畢竟是個高大結實,能耐得住摔打的大男人,薛彩霞卻是個白淨柔弱的年輕女同誌。

小馬脫口指責道,“他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

石韻接上,“就是啊,趙衛國一個大男人,平時對我這個可憐的繼妹橫眉怒目,呼來喝去還不說,現在又開始拳打腳踢。那拳腳重得能打斷骨頭,我這小身板夠他打幾下啊,我真的被他們兄妹倆欺負得沒有活路了。”

趙衛萍聽得肺差點氣炸,在一旁不停地叫,“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發瘋打人!你看你把我哥打的,都起不來了!”

石韻淒苦又正直,“我這是正當防衛,我們偉大的領袖說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我今天是鼓起勇氣追隨領袖號召,拚命還擊了壓迫弱者的惡勢力!”

趙衛萍也背過領袖語錄,可惜沒她會活學活用,氣得不停叫,“你胡說!”

隻是她頭上和身上的粥還沒擦洗乾淨,眼睛通紅,受了大驚嚇後表情十分猙獰扭曲,又一直在尖著嗓子大叫,和神色鎮定,說話流利清晰,臉上還可憐兮兮帶著傷痕的石韻一比,反倒更像個瘋婆子,她們倆誰的話更可信真是高下立見。

胡愛黨和警衛員小馬都對薛彩霞露出了同情之色,看向趙衛國和趙衛萍兄妹的眼神則是多了幾分審視和譴責。

不管是不是親生的,隻要上了一個戶口本,那就是一家人,這兄妹兩個竟然聯合起來把繼母帶來的妹妹欺負得要活不下去了,不得不奮起反抗,這得是有多霸道!

這種時候,孫阿姨本應該站出來作證才對。

但她膽子小,生怕自己做了這個證之後被薛彩霞記恨上,日後逮著機會報複,再像敲趙衛國那樣用擀面杖狠敲她一頓,她這老胳膊老腿非被敲散架不可。

於是趕在趙衛萍想起拉自己作證前小心提醒道,“看衛國這樣子有點嚴重啊,還是趕緊送他醫院檢查一下,彆耽誤了。”

趙衛國正好又適時地捂著肚子呻/吟了兩聲。

趙衛萍到底擔心她哥,加上吵架一直落於下風,繼續吵下去也沒有吵贏的可能,於是立刻讚成,“對對!先去醫院。”

向胡愛黨求助,“愛黨弟弟,麻煩你們幫我送我哥去醫院。”

心想先把趙衛國送去醫院,然後在醫院就直接給她爸打電話,讓她爸派兩個警衛員回來坐鎮,不然這個家她都不敢住了。

要是她爸能對這件事重視起來,直接找人回來把薛彩霞抓起來就更好。

哪怕是把薛彩霞徹底趕走也行,這種敢對大哥下狠手的繼女,簡直就是白眼狼,忘恩負義,趙家已經沒有義務再管她。

胡愛黨身為趙家的鄰居,碰到這種情況肯定得幫忙,他家裡這會兒也沒有大人,於是就自己做主,點頭答應了趙衛萍。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繼承了老爹胡參謀長的性格和頭腦,為人老成周到,判斷出眼前這個狀況,應該就是一家子兄弟姐妹鬨矛盾打架的家務事,他們外人就算覺得有什麼不對也管不到人家家裡去,所以還是先送趙衛國去醫院要緊。

於是有條不紊地讓小馬回去推自行車,又指揮趙衛萍去拿上條毯子,再把證件帶上,錢和糧票也帶上點以防萬一,最後竟然還沒忘記問石韻一聲,問她要不要也一起去醫院看看臉上的傷。

趙衛萍這會兒求人幫忙,就鼓了鼓臉,忍住了沒插嘴。

石韻看胡愛黨周到得有趣,就朝他笑了一下,不過道了謝後還是搖頭婉拒了——她臉上的傷兩歲都給檢查過了,不要緊的,過幾天就能自己恢複。

薛彩霞以前在這一帶就像二等公民,進出都匆匆忙忙低著頭,胡愛黨和她不熟,見她不願去醫院,也不好多勸,就讓小馬在前面推自行車,自己和趙衛萍在後面扶著趙衛國走了。

趙衛國這會兒大概稍微緩過來了一點,弓腰駝背,捂著肚子坐在自行車後座上,臨出院門時卻忽然轉過他那張嘴角開裂,鼻血長流的臉,狠狠瞪向石韻,做個口型威脅她,“你等著!”

石韻衝他一揚眉,舉起一直握在手裡的擀面杖,耀武揚威地朝他晃了晃。

趙衛國頓時臉色一變,猛得轉開頭,被擀面杖敲過的腿還不自覺地抖了抖,大概今後都會對擀面杖這種東西有心理陰影了。

趙衛萍已經有點怕了薛彩霞,擔心她一個人在家裡會繼續砸東西泄憤,於是把看家這個艱巨的任務派給了孫阿姨。

沒讓她跟去醫院,而是讓她在家守著,一定要保持警惕,萬一薛彩霞再發瘋,就趕緊出去叫人。

孫阿姨心驚膽戰地留下來,也不敢立刻進屋,站得遠遠的,偷眼窺看著石韻的臉色。

石韻壞心眼地朝她微笑,孫阿姨立刻露出驚恐的表情,石韻這才滿意,轉頭往小樓裡走。

孫阿姨恨不得掉頭去追剛離開的那幾人,跟著一起去醫院照顧趙衛國。

這樣雖然會被趙衛萍埋怨,但安全起碼有保障。

正在猶豫,石韻忽然又停住了,轉頭叫她,“孫姨,今天午飯開早點,我剛才沒吃飽。”又劇烈運動了一通,中午肯定餓得早。

孫阿姨沒想到她這會兒還有心情想著吃午飯,“啊——?”

石韻微微蹙眉,“放心,雖然你一直偷奸耍滑,打著趙衛國趙衛萍兩兄妹的旗號讓我替你乾了不少家務活,但我沒打算和你多計較。你快進屋,該乾什麼乾什麼,我明天就回鄉下去,咱倆最好相安無事,安靜過完這一天,我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孫阿姨咧咧嘴,露出個無比僵硬的笑容,“小霞,我——那個,你誤會阿姨了,我真沒有讓你替我乾活——”

石韻不耐煩打斷她,“誤沒誤會我自己清楚,不勞你費心解釋,午飯彆耽誤就行了。”

孫阿姨默默閉上嘴,心裡倒是安穩了不少,聽她說話清晰,有條不紊,精神應該很正常。

今天的事情估計就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被趙衛國兄妹兩個欺負得太慘了,終於忍無可忍地還了手。

孫阿姨昨晚睡得早,不知道趙衛國打了薛彩霞的事兒,這會兒悄悄再看眼她臉上的傷,不由也覺得今天早上她會鬨起來情有可原。

薛彩霞平時看著悶不吭聲,老老實實,原來也是個心裡藏著股狠勁的。

更何況連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呢,這種心裡有狠勁的人被逼急了自然更厲害。

衛國這孩子這次也是有點太過分,平時小事情上霸道點就算了,怎麼還下這麼重手打她,這不是硬逼著她【暴起傷人】嗎!

結果自己反過來挨了頓狠的,這又是何苦來。

孫阿姨決定吸取趙衛國的經驗教訓,今天的午飯和晚飯都要用心做,好好做,保證讓薛彩霞吃飽吃好,千萬彆把她又惹急了。

反正她應該在這個家裡也呆不下去了——趙首長不可能讓打了他兒子的外姓繼女還留在家裡白吃白喝,自己就算是費功夫用心做飯,至多也就是做這兩頓。

…………

沒了趙家兄妹,小樓裡的空氣感覺都清爽了許多。

石韻悠悠閒閒地四處溜達一圈,找出幾件合用的工具,又去廚房翻出了兩個硬邦邦的生紅薯。

孫阿姨在她背後滿臉的欲言又止,要不是對她實在有點犯怵就要出聲提醒了:那邊鍋裡還有蒸熟的紅薯,沒必要啃生的充饑。

石韻拿著紅薯,又老實不客氣地上二樓進了趙行勉的書房,把能找到的鋼筆,鉛筆,墨水,尺子,信紙,甚至還有一盒印泥都拿了出來。

帶著這些東西回到自己房間,把門一關,開始乾大事——刻蘿卜章。

所謂蘿卜章,其實是假章的統稱,不一定要用蘿卜來刻,根據石韻的經驗,用紅薯,土豆,橡皮,木頭……都可以。

這個活兒她以前住在牛背嶺時經常乾。

她在牛背嶺住了幾十年,期間也曾經曆過一段類似的年代,熊家村因為隱藏在深山裡,有著群山峻嶺的保護,所以沒有受到那個動蕩年代太大的影響。

從最近的縣城去熊家村一趟,都要翻山越嶺走好幾天,極其辛苦不說,路上還有危險,所以連最有乾勁的紅/衛兵小將都不肯去。

熊家村也從來沒有接收過知青——因為沒人願意送知青們過去,當地領導也怕那邊太閉塞,萬一知青出了什麼事不方便去解決。

所以熊家村像一處世外桃源一樣安穩。

但沒人去不代表他們不需要出來,村裡人隔段時間總得出來一趟,把山裡的山貨運到山外最近的一個公社,算作他們上交的公糧,然後再想法子弄點油,鹽,種子,布料等生活必需品回去。

石韻需要補充的生活必需品比較複雜,什麼雪花膏,香皂,肥皂,衣服,鞋子,各種布料,紙,筆,書,茶葉,糖果,各種工具,手電筒,電池……甚至有些玩具她也會買回去玩,太過五花八門,村裡人去的那個公社,乃至公社所屬的那個偏僻縣城都置辦不齊,更彆說他們還缺少票和錢,所以彆人沒法幫她帶,隻能自己每年出來采購一次,順便四處走走散心。

她的做法一般都是先刻兩個蘿卜章,自製幾封介紹信,偽裝成某某縣供銷社采購員,或者某某廠工會乾事之類的人,然後再揣著這幾封介紹信下山。

找大點的城市住幾天,熟悉一下當地的黑市,在那裡把自己身邊的黃金倒騰一點出去,換成錢和各種票證,然後再換個地方開始采購。

如此走幾個城市,她要的東西就買得差不多了,可以滿載而歸,有時東西太多了,她甚至還能找當地的運輸隊幫忙運,反正她的介紹信開的就是某某地區采購員來采購物資的。

係統一開始對石韻的神操作歎為觀止,後來慢慢習慣了,也就不大驚小怪,現在看到她又【重操舊業】,竟還生出了幾分懷念,又有點奇怪,“你刻章乾嘛?薛彩霞包裡有大隊給開的探親介紹信。”

石韻手下不停,一邊忙活一邊回答它,“那個介紹信隻能拿著回南省石鼓縣勝利公社趙家屯大隊種地,我又不是真的薛彩霞,乾嘛要跑去趙家屯種地。”

係統,“可是我需要你在這個世界幫我找一套古樂器和與之相配的樂譜。根據我的感覺,這套樂器現在被拆分成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就在趙家屯,另一部分在首都。”

石韻立刻決定,“那咱們先去首都。”反正她對當知青沒興趣,種地是更加的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