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番外四(1 / 1)

祝卿梧剛一開口,不遠處的人便應聲回頭。

隻是看到他的那一刻,這些日子所有的疑惑全都煙消雲散,雖然如此不可思議,但祝卿梧已經可以確信那兩世不是夢,他確實真切地經曆過那些事情。

他真的曾穿越到那個叫作大涼的朝代,成了一個小太監,陪了堂溪澗兩世的光陰。

眼前的人就是堂溪澗。

這一刻,已經不需要再去探究到底是為什麼?也不需要確認,甚至不需要堂溪澗開口。

他隻是在那裡,祝卿梧就知道這是他的愛人。

“阿梧。”

堂溪澗也看見了他,瞳孔瞬間放大,有些難以置信地站起身來,許久才終於反應過來什麼一般衝過來抱住了他。

他們擁抱過很多次,卻都沒有像這一次這般用力而熱烈。

兩具身體重重地撞在一起,肺部的空氣似乎在一瞬間被擠壓出去,呼吸開始變得艱難,但是誰也沒有在意,隻是拚命再拚命地將對方用力抱緊,像是要他們揉進彼此的身體。

祝卿梧從前總覺得命運待他著實涼薄,給了他那麼多的坎坷和曲折,但後來才知道,上天隻是替他選了先苦後甜罷了。

他以為死亡已經是結束,卻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回到現代,甚至再一次遇到堂溪澗。

“我終於找到你了。”堂溪澗聲音潮濕,呼吸微亂,似乎依舊不可置信一般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確認他真的在這裡,而不是幻覺。

“我以為……我還以為……”祝卿梧這些日子憋了一肚子的話,然而這一刻卻什麼也不能說,因此隻是噤了聲,緊緊回抱住他。

旁邊的老板看著他倆歪了歪頭,雖然很不想掃興,但畢竟商場開門了,萬一有人進來看著也不太好。

於是輕咳了一聲,問道:“帥哥,你那龍袍還取走嗎?”

祝卿梧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人,有些尷尬地推開堂溪澗站好,掩飾一般問道:“龍袍?”

堂溪澗俯身在他耳邊解釋道:“我那件禦製鑲珠黃緞十二章的紋龍袍。”

“你……”祝卿梧不明白他怎麼還能帶著龍袍,但現在明顯不是說這些的地方,因此連忙閉了嘴。

堂溪澗取那件龍袍本也是為了換錢找人,但如今人已經找到了,因此也不需要了,於是道:“還是先放在這裡吧。”

“好。”老板笑盈盈道。

祝卿梧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但也不好在這兒問,於是扯了扯堂溪澗的衣擺,然後對著老板說道:“老板,這次真是多謝你,今天有些倉促,改日我一定再過來給您好好道謝。”

“客氣客氣。”老板連忙擺了擺手。

“今日還有事,那我先帶他回去了。”祝卿梧道。

老板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視線在他們兩個人身上來回轉了轉,了然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懂懂懂,快去吧。”

祝卿梧被他說得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

,臉瞬間一紅。

“不是……”

他想解釋,但這種事隻會越描越黑,他乾脆也裝起了糊塗,像沒聽懂一般和老板道了彆便拉著堂溪澗向外走去。

堂溪澗自然也明白老板的意思,卻沒祝卿梧的赧然,而是一邊走一邊輕輕撓著他的掌心問道:“阿梧,家在哪兒?”

“不在這兒。”

祝卿梧說著,帶著他來到了這些日子自己住的賓館。

本來隻是想拉著堂溪澗到個沒人的地方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但看著眼前的賓館,再看看旁邊的堂溪澗,祝卿梧瞬間想起了剛才老板的話。

怎麼感覺還真挺不正經的?

祝卿梧帶著堂溪澗進了賓館,然後按電梯走了進去。

堂溪澗似乎沒見過這個,有些茫然地四處看了看。

“這個是電梯。”祝卿梧解釋道,“現在樓層比較高,坐這個可以節省力氣。”

“嗯。”堂溪澗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祝卿梧並沒有察覺到他情緒的轉變,拉著他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家賓館不算大,房間也隻有一張雙人床,但還算乾淨整潔。

這些日子除了漢服店,堂溪澗一直在外面過夜,這還是第一次進到這樣現代的房間,因此對於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在電視前站了半天。

祝卿梧已經來不及和他解釋這些東西,隻是拉著他在床上坐下,然後便問起了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堂溪澗對此也很茫然,怕他難過,因此隱去了自己在大涼已經駕崩的事,“我也不知,一睜眼便在這兒了,還變回了年輕時的樣子。”

“所以你是身穿。”

“身穿?”

“身體穿越到了現代。”祝卿梧簡單解釋道。

“那你呢?”堂溪澗一知半解地問道。

“我……”祝卿梧也隱去了自己車禍的事,“我好像是個靈魂回來了,我的身體在這裡昏迷了一年,前些日子才醒過來的。”

祝卿梧說到這兒握住了他的手,“我還以為那不過是我做的一場夢,我就說,怎麼會有那麼真的夢呢?”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下輩子。”堂溪澗突然說道。

“什麼?”祝卿梧不解道。

然後就見堂溪澗的手一點點勾住了他的小指,“我說過,我們會有下輩子,而且我沒有食言。”

“阿梧,我找到你了。”

祝卿梧其實從不算一個積極的人,這些年努力地活著也不過是因為自己給身上加的擔子。

他要照顧好小豆子,照顧好玉珠,照顧好所有人。

但他很少想到自己,似乎自己的生命是一件如此不值一提的事。

但如今他對於自己的在乎終於壓倒了天平另一端的所有人。

他想要生命,想要活著,想要貪心地擁有一世又一世。

想要和堂溪澗永遠在一起,哪怕有一日會

遭報應。

“我知道。”祝卿梧努力擠出一個笑,隻是眼眶卻不受控製地泛起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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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陛下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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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溪澗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晝夜不停地找他,因此形象並不算好。

衣服上沾了灰,眼下一片青黑,下巴上還生出了一片淡青色胡茬,整個人是從沒有過的狼狽。

祝卿梧知道他這些日子過得肯定不好,本想讓他好好休息一下,自己去給他買兩身衣服。

但堂溪澗卻堅持先沐浴。

這裡的洗手間沒有浴桶,堂溪澗又肯定不會用花灑,於是祝卿梧便把他帶到了衛生間教他。

“好清楚。”堂溪澗看著洗手台上的鏡子道。

大涼也有鏡子,但都是由銅製成,表面塗錫汞,雖也能照清,但自然沒有現代的鏡子清晰。

因此堂溪澗好奇地對著鏡子看了許久。

祝卿梧也沒催促,隻是站在旁邊陪著他一起看。

堂溪澗看了看鏡子,又看了看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眉目突然低垂下來,燒起一片紅。

“怎麼了?”祝卿梧問道。

“沒什麼?”堂溪澗轉過身繼續看向旁邊的花灑和馬桶。

“這是什麼?”

“花灑。”祝卿梧說著把他拉地遠了些,左邊是熱水,右邊是涼水。

祝卿梧說著,打開了熱水。

接著細密的水流立刻傾瀉而下,堂溪澗的眸中明顯閃過一絲驚訝,但這些日子他已經見識過了這裡太多的繁華,因此那點驚訝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

隻是抬起手接住流下的水,說了一句,“熱的。”

“是,你可以直接洗。”

祝卿梧說著準備出去,然而還沒走到門口手腕卻突然被人扣住,接著一股大力從身後襲來,祝卿梧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抵在了浴室的牆上。

後腦被一隻手溫柔地護著,但身體還是無可避免地貼在了身後的瓷磚上,一片冰涼,頭頂數不清熱水下雨一般澆在了他身上。

驟然間的一冷一熱讓他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想要掙紮,然而剛一動作,面前便落下了一道陰影。

堂溪澗野獸一般咬住了他的唇瓣,掠進了他的口腔。

熱水不知疲倦地落下,和冰涼的空氣糾纏,生出霧蒙蒙的煙,浴室很快便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不知是堂溪澗的動作太急還是浴室的溫度太高,祝卿梧很快便有些喘不過氣。

“唔……”祝卿梧憑借著僅存的理智想要推開他,隻是被吻得沒什麼力氣,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反倒像欲拒還迎一般,“衣服……濕了。”

堂溪澗聞言微微鬆開了他的唇瓣,垂眸看去。

祝卿梧的衣服確實已經濕完,隻是濕的不僅是衣服,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眼尾微紅,也含著水汽,像是隨時會流出來透明的水珠一般。

堂溪澗的眸色瞬間暗了下去,重新低下頭去咬

住他的唇瓣,手指順著他的衣擺鑽了進去,喑啞道:“沒事兒,我們可以一起洗。”

祝卿梧怎麼也沒想到一場澡最後會洗成這個樣子。

他從不覺得自己是重欲的人,但好像每次碰到堂溪澗都會變得不像自己,做出許多出格的事,以至於第二天起來根本面對亂七八糟的洗手間和洗手台上的鏡子。

堂溪澗倒是一臉坦然,一醒就跑過來膩著他。

祝卿梧正在低頭刷牙,拍開他的手道:“我一會兒再去給你買幾件衣服,乖乖等我。”

堂溪澗隻有那麼一身衣服,昨天全濕了,還濕答答地扔在地上,雖然不想和祝卿梧分開,但也知道自己現在隻穿著浴袍沒辦法出去,因此還是點了點頭回道:“好。”

說完,抬頭又看了眼洗手台上的鏡子,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這面鏡子我們能帶走嗎?”

祝卿梧正在漱口,聞言嘴裡的漱口水差點噴了出去。

“不可以。”祝卿梧立刻吐了嘴裡的水回道。

“哦。”堂溪澗淡淡地應了一句,語氣中透著可惜。

祝卿梧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薄薄的耳朵燒起一片薄紅,許久,才乾巴巴道:“家裡也有一面鏡子。”

“也在洗手間嗎?”

“嗯。”

“那能搬到寢殿嗎?”

“不能!”祝卿梧因他這個大膽地想法瞪了他一眼,“還有,我們這兒睡覺的地方不叫寢殿,叫臥室。”

“那能搬到臥室嗎?”堂溪澗從善如流地改口道。

祝卿梧:“……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