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是逃出來了,但藥性卻是還沒得到處理。
於是為了不讓自己做錯事的蘇夢枕就根本沒有從河裡出來,而是順著河水漂流到這個偏僻安靜的荷花湖裡。
可讓他料想不到的是,就這麼一個偏僻之地,居然還會有人閒情逸致的過來遊湖泛舟。
在聽到女子那婉轉動聽的輕笑聲傳來,偶爾還有幾句對話清晰的落到蘇夢枕耳中——他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去分辨那些話語中的內容,隻是單純覺得其中一個聲音十分讓他心潮湧動聽之難忘。
蘇夢枕很難控製住自己的舉止,他忍不住從湖中探出頭來,其身影被正值盛開季節的荷花叢給遮擋住,再加上蘇夢枕武功高強,竟是完全沒有被小舟上的兩人發現他的存在。
最先吸引蘇夢枕注意力的是那隻時而沉進湖水之中的手——手如柔荑,膚如凝脂。
而隨著這纖纖軟玉削春蔥的柔荑往上看,那就是香羅翠袖,皎腕金環,娥娥紅粉妝襯著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頓時就讓蘇夢枕心跳失衡。
如此導致的結果就是蘇夢枕半是走火入魔半是色授魂與,直接顧不上太多,飛身一躍就將佳人給帶走了。
蘇夢枕的輕功雖然說不上是獨步天下,但也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就算神誌不清,也下意識往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飛去。
於是甚少有人踏足的荒郊野嶺就成了目的地,桃夭在被這登徒浪子給親了一口之後,就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雖說她也沒有多少那方面的經驗,但就叢方才那個毫無章法的吻來看,這容貌不俗的賊子十有八九就是個嫩瓜蛋子。
當然促使桃夭還沒有動手殺賊的根本原因還是在於這個人的氣運實在是金光燦燦,可以說就是桃夭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裡見到過氣運最深厚的人。
她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的趙宋官家,但就從某些昏君行徑來看,那個叫什麼趙佶的皇帝氣運能跟螢火相提並論就算不錯了。
畢竟這宋朝的情形,怎麼看都像是快要亡國,指不定那趙佶在不遠的將來就是個亡國之君。
而且桃夭隱隱約約對這個宋朝也有點印象,似乎是在她剛生出自我意識沒多久的時候,就有人曾經站在她的面前寫過詩詞。
甚至她還記得後來有人曾對所謂的宋朝破口大罵,說宋朝乃昏君輩出的懦弱之王朝,漢唐獨以強亡,唯宋獨以弱滅。
即使記得不太清楚,但桃夭還是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宋朝和宋朝的皇帝都不行。
若要乾大事,那就得徹徹底底改朝換代。
而此時桃夭又看到一個氣運加身之人,這心裡的某些念頭就開始浮現了——試問還有什麼比當皇後和當太後更適合積攢功德的身份?
暫時還不曾想到有女帝這條道路走的桃夭眼珠子一轉,就琢磨起應該如何把這個看起來貴氣天成生而不凡的男子救下來。
——不過她也隻是嘗試一下,若是失敗了,那也與她無關,大不了就是蹭點氣運。
這麼算來,她左右都不會吃虧。
當蘇夢枕憑著僅存的理智找到一座廢棄已久的道觀時,他的身體已然是到了極限。
勉強忍住某種衝動,蘇夢枕將懷裡的無辜女子給放下來,隨後自己就腳步踉踉蹌蹌的走入道觀門口,但最後還是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所幸地上有很多枯樹雜草,倒是也沒有讓蘇樓主太過於狼狽不堪。
“桃花觀,倒是個不錯的名字,就是怎麼沒有栽種桃花?”
桃夭被抱著飛了一路,體力值損耗為零,於是她把左看右看還大喊著問一聲“有人嗎?”,沒得到回複就走到疑似半昏迷的賊人身邊,伸出一隻腳去踢了幾下,結果這人卻是完全沒有反應。
“喂!喂?你這人不會是要不行了吧?”
桃夭問了幾聲,見此人沒有答複,甚至連哼哼唧唧的聲音都沒有,就勉為其難的低頭去給人家翻個面,然後就又猝不及防的被抓住了手。
因為這個人的氣運還在不停的翻滾著,時而明亮,時而黯淡,這確實讓桃夭擔心他會下一刻就去地府見閻王。
於是也沒有在意被抓住手的事情,而是半蹲下身去給他把脈和望聞問切。
最後得出這男子就是單純中了一種極為罕見的烈性□□,除了其中還摻雜著某些古怪的東西之外,倒是也沒有太複雜。
“郎君,你這是招了誰的嫉恨,居然給你下了這麼重的春.藥,這是生怕你死不了嗎?”
這個藥性要解決起來也很簡單,就是需要一個女子——但這個女子就有點特殊,必須得是極陰體質。
否則跟這人體內的武功內力相衝,再加上藥性也是呈陽性,怕是到時交.合的男女雙方也會爆體而亡。
“要搞到這種藥可不容易,為了給你下毒手,倒也算是費儘周折手段百出了。”
——不過這人也不算是特彆倒黴,這麼幸運的遇到她,而且還是已經被雷劫劈過的她。
——要知道桃花也是屬陽的,隻有是被雷劈過的桃花才會陰陽同體。
果然不愧是氣運加身的凡人,隨便一抓就能抓到一個可以救自己命的桃花妖。
當真是貨比貨該扔,人比人想死,而妖跟人比,那就更離譜。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修行千年,從不做惡事,反倒是經常隨緣救人,也算是無過但絕對有功,結果卻是連九九八十一重雷劫的第一重都過不了……
“我救你性命,你給我氣運,這就叫公平交易互不相欠。”
桃夭扒拉一下這人的眼皮,發現雙眼已經布滿血絲,甚至連面部和胸膛都凸起一條條的黑色紋路。
這明顯就是要完全走火入魔的跡象!
於是桃夭也沒有再耽擱,而是連拖帶拽的將人弄進廢舊的道觀裡,然後再墊上些稻草枯枝樹葉,就是一張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床鋪。
不過這裡的重點不是床,而是被供奉在道觀裡的月華真君,也就是凡人所尊稱的月老。
“月華真君在上,我隻是心善要救下這個氣運加身的男人,若是真君怪罪,那就怪罪到這個男人身上好了,此事與我絕無關係!”
桃夭如此虔誠的說完,還向月老神像拜三拜,隨後就扯下一旁已經辨彆不清本來顏色的經幡蓋到神像上,確定神像已經完全被遮蓋住,她才提著裙擺來到那名男子身邊。
沒有過多耽誤,桃夭直接上去一通亂來。
若是不追究前因後果,也不看桃夭的絕世容顏,這完全就是惡霸女悍匪強迫良家處男的犯罪現場。
可隨著蘇夢枕的中途蘇醒和反客為主,這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性質倒是不好分辨了。
道觀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滴滴答答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綿延不絕的雨水劈裡啪啦的擊打在道觀的每一處地方。
那本就年久失修的窗戶更是被突如其來的大風吹得東倒西歪,甚至連原本明亮澄澈的天空也被雨幕給侵染,不複本來面目。
當驟雨初歇,雲銷雨霽時,時而嗚嗚咽咽,時而喘息不止的聲音也停了,黃昏黯淡的光線就從道觀被關緊的門縫、屋簷和不堪一擊的舊窗戶那裡滲透進來,直接照射在高大的神像上。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
蘇夢枕感覺自己好似做了一場美夢,而在美夢他朦朦朧朧之中看到一個身影,可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看不清這個身影的真實面容,隻是潛意識告訴他這一定是一位美人。
一位足以讓他一見鐘情再見傾心的美人。
看不清美人面容的蘇夢枕隻得將注意力放在彆的地方,比如那墨黑的長發順著他的雙手儘數堆在美人的頸側和腰側,而光裸潔白的後背和一雙長腿連成一道讓他驚心動魄的弧線。
非禮勿視的教養使得蘇夢枕沒有繼續往下看,但他的目光還是沒忍住定在那細細的一把纖腰上。
當美人順著他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道靠在他懷裡認他施為時,蘇夢枕唯一的記憶就是美人那因為某些行為而被打濕的發絲黏在臉側和頸側的荏弱無力。
這一場美夢出乎蘇夢枕意料的長久,甚至到了後面他心有餘而力不足時,他的心裡還是倍感意猶未儘。
但是夢就會醒,即使是他萬般流連忘返。
當蘇夢枕頭疼欲裂的醒來時,隻看到這道觀屋簷上沾有些許露水的蜘蛛網。
身體是前所未有的的舒暢,但幾乎要僵硬的肢體卻告訴蘇夢枕自己很累。
可再累還是得起身離開,因為他失蹤這麼久,樓裡的弟兄們一定很擔心。
隻是艱難從濕漉漉的稻草枯葉堆裡爬起來的蘇夢枕,卻驚奇的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解了藥性的事實。
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失.身的蘇夢枕:“……”
尤其是腦子慢慢緩過來並快速轉起來後,蘇夢枕就回想起被自己從荷花叢裡卑鄙擄走的無辜女子,那簡直一整個羞愧欲絕。
他、他怎能做出那等無恥下流之事?
那位無辜的年輕女子此時不在這裡,不會是不堪受辱悲憤自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