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浴缸旁正脫去外套的傅雪舟動作一頓, 垂眸看向浴缸裡的人魚怪物。
人魚怪物紅豔的舌尖沾染到了觸手上的黑色黏液,他頓時露出了不喜歡的表情,舌頭推拒著觸手的入侵。但觸手卻更加興奮地強行想要進入人魚的唇內。
樓延拽住不斷想往他唇內鑽進來的黑色觸手, 薄紅的俊臉上眉頭微皺, 他看似惱怒地看了傅雪舟一眼,桃花眼輕挑:“管管……你的……觸手。”
傅雪舟雙眼微眯, 低頭將上身最後一件衣服脫下, 露出蒼白.精.壯的上身。他將衣服隨手放在洗手台上,走到浴缸旁蹲下,伸手去試浴缸中的水溫。
水溫微涼,對普通人來說會冷, 但對樓延來說卻是個很舒服的溫度, 就連他的黑色魚尾在浴缸裡都在快樂地不停晃動。
傅雪舟的手在水池裡來回攪動, 卻離樓延的身體始終保持著一個距離。
但他另一隻手變成的觸手, 卻在樓延身上更加放肆野蠻。
樓延都拉不住手裡的觸手了,觸手一點一點按壓著他的唇,不斷碰觸著他故意閃躲著的舌頭, 一副流氓做派,和它的主人那一副好像絲毫沒被影響到的無情無欲的模樣完全不同。
嗬,悶騷男人。
樓延早就知道傅雪舟這個人有兩副面孔了, 面上看著再冷漠再深沉, 心裡指不定想著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嗬嗬,就跟現在一樣, 傅雪舟敢說這個手臂不是他的手臂嗎?觸手在他身上做的事,難道不是傅雪舟想做的事情嗎?
裝模作樣。
樓延輕輕地悶哼一聲,嘴巴被觸手撐得有些難受,說話時更是模糊, 一不注意口水就會順著嘴角流出:“……傅……雪舟。”
樓延聽到傅雪舟發出一聲低低地笑,隨後,樓延唇內的觸手終於緩緩地退了出去。樓延呼著熱氣抬眸去看,傅雪舟走到他身邊坐在了浴缸上,伸手輕柔地擦去了樓延嘴邊的口水和黏液,手指輕巧地探入樓延的唇內。
樓延從水裡抬起手,濕漉漉地勾上了傅雪舟的脖子,將人拉得彎下腰,斷斷續續地低聲問:“你……乾什麼……”
他這會的神智算得上清醒,隻不過說話做事變得大膽了許多,完全隨著欲.望本能行事,毫無顧忌。
傅雪舟聲音低沉,手指摩挲上了樓延的牙齒:“檢查你的身體,查看你詭異化到了什麼程度。”
看吧,看吧。傅雪舟總是這樣,總是這麼假正經地找一個正當的理由來發泄他的私欲。
樓延猩紅的雙眼半垂著,長睫濕潤,竟有種深情款款的感覺,他就這麼含笑地看著傅雪舟,配合地張開唇讓傅雪舟檢查。
傅雪舟垂眸,神色漫不經心,手指卻很認真,他摸過樓延雪白堅硬的牙齒,在樓延上唇瓣的兩側發現了兩顆尖利的獠牙。
“還好,詭異化的程度不是很深。”
傅雪舟從樓延唇裡拿出手指,繼續檢查樓延的身體。
樓延舒展著身軀,任由傅雪舟動作。他看了一會傅雪舟的臉,突然伸出舌尖一下一下猶如舔著果凍一樣舔著傅雪舟微涼的唇,舔到興起,他還湊上去咬了傅雪舟一口。
傅雪舟撩起眼皮和樓延對視,他眼中的紅色比樓延的雙眼更加深紅,讓樓延幾乎有種自己沉溺於一片紅色深海的窒息感。
樓延心中一悸,面上的笑容卻更深,在傅雪舟的目光下甚至又湊上前,再次咬了傅雪舟的唇一口:“你答應過……讓我……咬你。”
傅雪舟喉結滾了滾。
幾秒後,他低著頭回吻了樓延,並慢慢進來了浴缸裡。
一個小小的浴缸,被兩個人性怪物擠得滿滿當當。傅雪舟啄吻著樓延的唇、鼻梁、眼睛,黑色觸手掌在樓延的腦後上下撫摸著樓延的頭發,竟然有種溫柔的感覺。
傅雪舟的另一隻手還在樓延的身上移動著,從腰部來到了魚尾上。傅雪舟一寸寸摸索著樓延的魚尾,忽然摸到了一塊相比於其他鱗片更加柔軟的地方。
“……”樓延呼吸微沉,更加用力地環住了傅雪舟的脖子。
傅雪舟有些了然,他在這塊柔軟的鱗片上細細摩挲著,搓揉著,終於在鱗片下方發現了一條細細縫隙。
其他早已急躁地不斷在樓延身上爬行留下一道道黑色黏液的觸手們迫不及待地想要鑽進去,卻被傅雪舟一個個強行拽離開。
“是這裡?”
這句話說出口,傅雪舟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無比低啞。
樓延沒有說話,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傅雪舟一眼。
傅雪舟的喉結再次上下動了動,他毫不猶豫地往縫隙中插進去了一根手指,深深地看著樓延挑起了嘴角。
“是不是,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
完事後,整個浴室內一片狼藉。瓶瓶罐罐摔落一地,牆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沾滿了水跡和黏液。
傅雪舟拿起一條浴巾圍在自己身上,將樓延從浴缸內抱起來,拿起另一條浴巾將樓延身上的清水和黏液擦乾淨後,他抱著樓延來到了臥室。
家裡隻有兩間臥室,主臥被傅雪舟鎖住了,很久沒有住人。傅雪舟沒有什麼避嫌的想法,直接把樓延帶來了自己的房間。
臥室內和五天前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傅雪舟站在床尾,用觸手手臂打開衣櫃拿出了新的床單被罩換完之後,才將樓延放在了床上。
一躺下,觸手就立刻爬上了樓延的身體,五條觸手著急地一起朝著樓延魚尾上爬,頗像嗅到了肉香的餓狗。
傅雪舟皺眉,拽回了觸手,語氣懶洋洋地警告:“彆碰他。”
觸手隻是傅雪舟身體的一部分,和傅雪舟的另一隻人類手臂沒什麼區彆,觸手的行為發自於傅雪舟的本心,但傅雪舟覺得自己現在並沒有那種意思。
樓延都睡著了,他沒有急色到這種份上。
即使有些感覺,也不過是上一次留下來的餘韻。
觸手被他控製住,不敢再亂動。傅雪舟靠在床邊,卻有些睡不著。
他轉頭看著樓延的睡顏,樓延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皺著,嘴角殷紅,破了幾個小口子。他時不時動動唇,頭發在枕頭上被蹭得淩亂。
眉毛鋒利而濃黑,閉起的雙眼卻顯得很多情,眼周紅著,眼尾上勾,一副風流浪子的模樣。
傅雪舟看了一會兒,目光向下,看向了樓延手臂上的白色骨花。
就是這些白色骨花,趁著那種時候趁機咬了傅雪舟好幾口血肉。如果不是傅雪舟的自愈能力強悍到可怕,他可能在剛剛的過程中就已經被咬死了。
想到這裡,傅雪舟扯扯唇,有些想笑。他轉身從抽屜中掏出半盒煙,拿出一根點燃,修長的雙指夾著細煙,淡淡地道:“樓延,真是跟你上個床都有死了的風險。”
睡著的樓延好像聽到了這聲指責,低低地發出幾聲鼻音。
傅雪舟聽到這些聲音,面色更加冷漠,耳尖卻有些微紅。他掩飾性地抽了一口煙,過了幾秒鐘,才用餘光往樓延的身上瞥去,目光頓時僵住,臉色一冷。
不知道什麼時候,五條觸手再次圈起了樓延爬到了魚尾縫隙處,一條觸手已經鑽進去了手指長度,另外四條觸手蠢蠢欲動著,勾著縫隙邊緣想要一起鑽進去。
樓延又發出了一道曖昧模糊的聲音,睡得有些不安。
傅雪舟臉色微微一變,觸手傳來的感官無比清晰。他閉著眼將煙按滅,手臂用力一揮,五條觸手頓時從樓延的身上的身上被拽開砸在了地板上。
傅雪舟拿起被子蓋住了樓延,將樓延從頭發絲到魚尾巴尖蓋得嚴嚴實實後,冷冷盯著自己詭異化後的手臂。
傅雪舟自己都不敢相信,觸手竟然一次又一次做出親近樓延的動作。
他竟然這麼沉迷嗎?
明明剛剛才做過一次,怎麼會這樣?
傅雪舟不想承認觸手的所作所為和自己的內心想法有關,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就像他之前說給樓延聽的話一樣。詭異化的部分直白而粗魯,完全忠誠於欲.望。傅雪舟可以控製住自己的其他身體不去做越線的舉動,甚至是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波動與想法,但如果他心裡還殘留著欲.望,那觸手就會順著他的內心去動作。
然而剛剛,他分明沒有碰到樓延,鬼婚契紋身分明沒有發揮作用。
傅雪舟面色冷沉,幾乎有狂風暴雪在他臉上閃過。臥室內的空間一瞬降到了冰點,地板上的觸手也安靜下來一動也不動。
傅雪舟薄唇拉直,神色不怎麼好看。
他對樓延的欲.望有這麼濃重嗎?
……而且還是,不關乎鬼婚契紋身影響的重。
傅雪舟轉頭看了樓延一眼,煩躁地皺了皺眉,但還是伸手將蓋住樓延的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了樓延被熱紅了的臉。
露出臉之後,傅雪舟立刻停住了手,讓被子嚴嚴實實地捂住樓延脖子以下的身體。
樓延被熱得難受,從被子裡伸出了雙手垂在兩側,嘴角不悅地抿直。
他不爽地低聲哼唧道:“李三新……我熱……”
傅雪舟一怔,臉色陡然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