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拿起書冊。
卻見一本的封面印著“觀靈采氣法”,一本是“碧蘿經”,頓時搖頭:
“都不是。”
蛙妖蔫了。
劉景粗略翻開了下觀靈采氣法,忽而衝蛙妖一笑:
“倒也不是無用,這本是正宗的道門煉氣法,道友拿去修煉。”
蛙妖登時大喜,急忙蹦到劉景肩膀,探頭去瞅書冊。
剛看了一眼,便開始怪叫:
“什麼東西,跟鬼畫符似得,我看不懂。”
劉景無語道:“你認識人類文字麼?”
蛙妖臉一紅,咕呱道:“我已經在學了,很快就能學會。”
“那你收著吧。”
劉景將書冊遞過去,蛙妖一張口吞下,又望向另一本:
“這也是煉氣法?”
劉景隨手一翻,瞳孔頓時一亮:
“竟然是本毒經?”
裡面記載著十來種煉毒法,四種毒性靈物的培植方式,以及,一種名為碧蘿丸的劇毒彈煉製法門。
碧蘿丸類似霹靂彈,大如核桃,爆炸時能釋放出劇毒煙瘴,威力不凡。
“咦?”
劉景翻看了會兒,目光突然移向了最後的方盒。
盒子方方正正,渾圓一體,沒有一絲開口,通體纏繞著猩紅色的藤蔓圖紋。
而這藤蔓,便是《碧蘿經》裡記載的四種毒性靈物之一,猩蛇藤。
書上說此物生長在劇毒之地,成熟後形如藤蔓,顏色猩紅,異常鮮豔,宛若腹蛇。
平日藏身地下,撲食時便如毒蛇出洞般猛然躥出,所以叫猩蛇藤。
《碧蘿經》上有一法,可以將這毒藤煉化,然後如吹笛舞蛇一般,用秘法催動。
這方盒,其實是收藏毒藤的器物。
聽罷劉景的介紹,蛙妖立即鼓動:
“那猩蛇藤是什麼樣,快叫出來看看?”
“我試試。”
劉景根據毒經的記載,掐動相應法印,口念法咒,然後一指點到方盒上:
“疾!”
方盒嗡嗡跳動幾下,正面哢哢旋開一個圓孔。
呼,卻隻有一股腐臭的氣味飄出。
“法咒失敗了?”
連試幾次,依舊如此,並未有毒藤出來。
劉景想了想,使出夜梟異能,瞳孔蒙上幽碧光澤,發動透視看向方盒。
卻見裡面除了飄忽的毒霧,空空無也。
“空的?”
劉景與蛙妖面面相覷,蛙妖歎氣道:
“算了,總歸有門煉氣法......”
“不對,”劉景忽然靈光一閃,“應該是那紮都剛剛用過。”
蛙妖奇道:“沒看見啊?”
劉景目光移向山下的馬車殘骸,嘴角一揚,先指著地上的日月雙刀道:
“小福道友,勞煩你把這刀收起吧。”
蛙妖訴苦道:
“吞下這刀,我的腹囊怕是裝不下再多東西了。”
劉景拍拍橐鼠袋,安撫道:
“等回去把糧食、物資騰出來,日後便能幫你分擔點了。”
其實,若非是身上靈玉不夠,昨晚在陵光城,劉景便去購買儲物袋了。
他身上的符劍錦囊,已經不堪用。
如今有了這橐鼠袋,日後那錦囊,劉景準備將其充當飛刀的刀囊。
待到蛙妖將雙頭刀吞下,劉景收起羅盤、毒經,手持方盒,禦風飄下山坡。
“那猩蛇藤在這?”蛙妖好奇發問。
“試試便知。”
劉景一笑,踩著風團飄在犀象屍身上方,舉起方盒掐動法印,疾呼道:
“收!”
山道地下傳來一聲悶聲。
劉景降低點高度,再呼“收!”
砰,泥土炸開。
一條嬰兒手臂粗的猩紅藤蔓,猛地躥出地面,宛若腹蛇般高高挺起,頂部的觸須不停抖動。
這毒藤沾上一下,便會皮膚潰爛。
那宛若牛毛針似的觸須,更是毒蛇之信,會從獵物的毛孔中刺入,向血管裡注入劇毒。
劉景沒敢靠近,而是拋出方盒,念動法咒:
“收!”
方盒上的藤蔓圖紋立即泛起光澤,正面圓孔裡飄出血紅毒氣。
嘶嘶嘶,猩紅藤蔓的觸須發出嘶鳴,隨即衝向那方盒,呲溜穿過方孔。
哢,方孔合上。
劉景這才過去拾起。
方才那毒藤一出現,蛙妖便身體一顫,畏畏縮縮的不敢言語。
此時長呼一口氣,嘟囔道:
“怪不得叫猩蛇藤,跟那毒蛇沒啥兩樣,真瘮人。”
卻是這毒藤讓其想起了天敵。
劉景對這毒物也有些發怵,收入橐鼠袋後,調侃蛙妖道:
“化妖之後,還會懼怕天敵?”
蛙妖登時叫道:“我哪裡是怕蛇,我是怕毒。”
“蛙類小妖應該也會吐毒吧?”
“我是蛙,那是癩蛤蟆!”
與蛙妖調笑幾句,劉景抬頭看看天色。
晌午已過,依舊不見神衛的人影。
“莫非這裡無人歸屬?”
連綿起伏的山嶺,一條崎嶇小道蜿蜒穿行,一眼望不到儘頭。
“恐怕這裡是個無人區,所以那倆巫蠻才在此地設下埋伏。”
劉景終於反應過來,這裡是陵光府,蠻荒廣袤,不像滄江府開發成熟,人煙稠密。
“不等了,出山再找神衛吧。”
簡單埋葬了那犀象,劉景腳下呼呼風起,隨即拔地而起。
既然能飛,自然不走繞來繞去的山道,直接從空中走直道,最快。
站在高高的山巔,俯瞰過鬱蔥峰嶺、幽深山澗,抬頭,那蒼雲似乎觸手可及。
劉景心底湧起暢快,不由得放聲長嘯。
嘯聲激起飛鳥,還在山林間來回飛蕩,一股狂風便已越過深澗,略過山峰。
風中,劉景黑發飛揚,衣衫鼓蕩,扶桑木簪在輸送太陽之精,泛起的光輝將他的面龐映照的神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