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修仙第五十八天 騙你我是小貓(1 / 1)

修真界第一冤種 雨小狐 12450 字 6個月前

伽野雙手撐在床上, 低頭看去,被他壓在身下的女孩子已經心安理得地睡著了。

淡淡的酒氣熏醉了梨花香,隨著她的呼吸一點點浸染空氣。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 令梨小聲悶哼,似是錦被捂著她喘不過氣。

伽野盯了她好一會兒,抬手替令梨剝下遮住臉的錦被。

女孩子被酒氣熏得通紅的臉蛋觸到外面的冷空氣,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她打了個嗬欠,殷紅的舌尖在唇縫間一閃而過。

天天貓貓、貓貓的叫他,伽野腹誹,她自己不也是隻任性至極的貓, 我行我素,一點也不考慮他人的感受。

殘留在口腔中的異樣感覺還未褪去,伽野不自覺舔了舔犬牙,眼前又一次出現令梨單手捏住他的腮幫, 手指強行撬開牙關伸進去的模樣。

敏感的口腔哪裡經受過這樣的對待?

若是令梨再粗暴些,伽野大可以全力反抗,偏偏她一心關心貓貓的牙齒問題, 動作強硬不容置喙, 手法卻是溫柔的。

鉗住下頜的力道紋絲不動,攪在舌尖上的手指溫柔又耐心, 沿著牙床慢慢摸過去,裡裡外外檢查徹底,又一臉疑惑地抽出指尖。

天生劍修就彆跨行乾醫修的專業工作了, 檢查也檢查不出個名堂,把“病患”折騰得不輕。

折騰完貓還不夠,繼續折騰人。

伽野怎麼也猜不到令梨會突然灌輸靈氣給他, 額頭碰著額頭,鼻尖蹭到一起,精純的靈氣如一汪溫泉淌入經脈,叫他的本能無從抵抗。

令醫師一通操作完全超出了伽野理解的範疇,他被動地承受她的胡來,卻忘了今晚令梨給他倒了多少杯酒。

令梨是有一些勸酒的天賦在身上的,伽野縱橫酒場那麼多年,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推不掉的債。

但那是阿梨親手倒的酒,平日裡殺人不眨眼的劍修親自斟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今晚的鬨劇,伽野不能說自己完全沒有責任。

但凡他能對令梨說個“不”字,事態也不至於發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凡事皆有兩面,至少就結果而言,令梨意外發現自己很有轉職醫修的天賦——伽野琢磨了好些天變回人形的方法,比不過她酒後胡來的偏方。

醉酒的令醫師滿意地看著她的治療結果,一切都和她腦海裡拚湊出的記憶一模一樣,隻剩下最後的誇誇和獎勵,她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貓變成人是一瞬間的事,掌握突然變換的身體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成功的。體內泉湧的靈氣在經脈裡胡亂攢動,伽野隻來得及撐起身體,蜻蜓點水的一吻忽然落在他的鼻尖。

少女的唇瓣恍若揉出汁的花瓣,辛辣的酒在她口中變為甘甜的蜜釀,讓人頭暈目眩的香味占據了伽野的嗅覺,他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瞳孔中的面容逐漸放大、靠近,又在最近點驀然遠離。

落在鼻尖的親吻太過清晰,反而讓人誤以為是幻境。

心跳如雷,震得伽野耳膜發麻。

他動了動口乾舌燥的喉嚨,想找出幾句輕佻的玩笑話掩蓋一瞬間的耳鳴,腦海卻一片空白。

被伽野壓在身下的人扭了扭身體,不配合地推拒他的胸膛,一臉“誰在這裡打擾我好睡”的不滿模樣,就像剛剛突然親過來的人不是她一樣。

“好一個翻臉不認人。”

翻臉比翻書還快,快把伽野氣笑了。

他再生氣也無用,最後一根緊繃的神經斷開,令梨一身輕鬆地呼呼大睡,留著伽野卡在原地不上不下,恨自己酒量那麼好做什麼?

少年氣得想咬她一口,咬出血來讓她喊疼,又怕令梨半醉半醒做出更不好收拾的亂事,兩廂為難,舉步維艱。

“……以後再收拾你。”伽野退而求其次放了句狠話,翻身從令梨身上下來。

暗色肌膚的少年站在床邊,細長的骨鏈纏繞在他手臂上,透過窗紙灑入室內的月光照亮他皮膚上原始野性的金色刺紋。

伽野指尖敲了敲骨鏈,憑空取出他慣常的衣服套在身上,遮住裸.露的身體。

當貓的時日也不長,變回人身之後竟有點不適應,伽野活動了一會兒身體,如今的視野比他蹲在令梨肩上時更寬闊深遠。

“因為阿梨是個小矮子嘛。”伽野小聲說,如果角色互換,他反倒可以帶令梨呼吸一米八的新鮮空氣。

他站在床邊彎腰,食指撥開令梨頰邊的碎發,惡意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

細軟的皮膚像塊任人揉捏的面團,稍稍用力便印上一道紅痕。

閉著眼的少女唔了一聲,突然翻了個身,腦袋壓住伽野捏她臉的那隻手,給自己換了個枕頭。

新枕頭硬硬的,觸感令梨不是很喜歡,乾燥的指腹劃過她的臉頰磨得發癢,唯有熨燙的掌心還算舒服,令梨往裡埋了埋腦袋,勉強將就。

伽野:“……”

一沒注意,又淪陷了一隻手,對阿梨真是要處處小心,一刻也鬆懈不得。

“貓貓……”令梨夢囈,嘀嘀咕咕,“把肚皮翻過來——你這樣的小貓咪,生來就是要被吃掉的!抵抗、抵抗無用,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夢裡也在折磨我。”伽野低聲道,“阿梨,你怎麼這麼壞?”

令梨聽不得小貓咪說她壞話,她皺了皺鼻子,另一隻手在床上胡亂摸索:“我劍呢?劍來,狠狠打不聽話小貓咪的屁股。”

嘶,伽野抽氣,好暴力的劍修,明明是她把小貓咪折磨得可憐兮兮,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了不得。

令梨晚上睡覺會抱著劍,摸不到她的劍,她整個人都不安起來。

“瓜瓜?我的瓜瓜呢?”令梨的手在錦被上、床鋪上到處亂拍,困意黏住他的眼皮睜不開,睫毛滲出點點滴滴的水珠。

她啜泣一聲,眼淚順著臉頰淌下,掉在伽野手心裡。

“我的劍不見了……”令梨嗚嗚地哭,傷心得難以自抑。

“瓜瓜那麼小,是誰拐走了它?它是不是被人關在又小又黑的屋子裡,丟進鐵爐燒成水了……嗚嗚嗚……”

少女哭得喘不過氣,胸膛劇烈起伏,她越說越傷心,眼淚打濕了伽野的掌心,又濕又燙。

伽野啞口無言,他看了眼掉在床邊的長劍,無端從劍身上讀出一點兒無語。

令瓜無語,但很得意,酒後吐真言,誰才是令梨心中最重要的大寶貝,再沒有懸念。

“彆哭了,劍沒丟。”伽野伸手去碰令瓜劍想撿起來塞進令梨手裡,又在碰到劍身前收回了手。

少年為難地摩挲指尖。

伽野和令梨相伴多日,對她的本命劍有些了解。

這是柄相當挑剔、極難馴服的劍,個性敏感又激烈,不許除了主人之外任何人碰。

混戰時有人企圖奪走令梨的劍,手指堪堪碰到劍身,刹那間一聲慘叫驚過天上的雷雲,痛得面容扭曲。

“若我劍術了得,碰個一時半會兒也無礙,但問題是……”伽野沉默了,他幾乎沒碰過劍。

劍會臣服於劍術高超的劍修,所以令梨用的了流雲,月歌愛她勝於愛它的主人,宿回雲雖被令瓜灼燒掌心,也可安安穩穩將它送回劍鞘。

伽野差就差在,劍根本不在他的常用武器範疇內。

一點劍術不會的人最好能離生了劍靈的劍有多遠是多遠。伽野可以用元嬰期的修為強行鎮壓令瓜劍,但問題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阿梨的劍一看就生了靈智且智商不低,一時半會被他鎮壓不能反抗,指不定等阿梨醒後怎麼告狀呢!

悶聲吃虧的事伽野從來不做,劍修愛劍如命,若是他強行用修為鎮壓導致劍身有什麼損耗,令梨醒來定會哭得比現在更大聲。

“劍沒丟。”伽野哄她,“你的劍說它今天不想睡床,地板涼快,它睡得可高興了,阿梨明天睜眼就能看到它。”

“真的嗎?”令梨鼻音很重地問,又困又醉,“騙我你是小貓。”

伽野:“騙你我是小貓。”

絕對的實話,他可以對天發誓。

瓜瓜明明很喜歡被她抱著睡的,怎麼今天突然想不開去睡地板?令梨轉不過這個彎,眉頭不安地皺著,不肯鬆開。

“這麼喜歡你的劍啊?”伽野坐在床沿邊,“我都有點嫉妒了。”

“噓。”他貼在令梨耳邊,壓低聲音,“你的寶貝劍睡著了,再說話它就被阿梨吵醒了。”

令梨啜泣的聲音驟然壓低,她小小打了個嗝,哭得眼皮粉聳的臉蛋懨懨地貼在伽野掌心,墜在眼尾的殘淚打濕黑發。

“好乖好乖。”伽野鬆了口氣,在令梨背上拍了拍,順著她的脊椎來回撫摸,想哄她快點睡著。

伽野的出發點是好的,他的做法在普世眼光中也並無不對。

問題出在令梨身上。

她的脊椎骨,碰不得。

小時候強著嘴怎麼也不肯認錯的女孩,被兄長捋兩下脊骨,哆哆嗦嗦求了饒。

少年的手拍在令梨後背上,一無所知地順著凸起的脊椎骨撫摸,宛如揪住貓咪的尾巴,從尾巴尖捋到尾巴根。

令她骨頭發癢的酥麻驚醒了被酒精麻醉的神經,半夢半醒間,令梨想起天蠍老人扼住她脖頸的手,老人粗糙的手指強行撕開血肉,鑽入肉裡,要抽出她的骨頭。

她當時並不害怕,隻覺得可笑,人人渴求天生劍骨,視身負劍骨之人為掌中器物,誰會在乎被抽走骨頭的小可憐該怎麼活?

怎麼活?就這樣活。拎著一把劣劍把不知好歹的東西全殺了一樣的活。

令瓜從前問過好多次,令梨為什麼不用好一些的材料打鐵煉劍?

什麼是好材料?天底下最好的煉劍材料,正是她被抽走的那根脊椎骨。

多麼可笑啊。

令梨看著爐火中淬煉的凡鐵,劍胚在火光中呈現耀眼的橘黃色,像她喜歡吃的鹹鴨蛋裡的流心蛋黃。

她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看著逐漸成型的長劍,眉眼變得溫和。

終有一天,她會手握凡鐵打造的劣劍,震碎以她脊骨煉就的神兵。

“到時候,要把碎掉的骨頭一塊塊撿回來,拿漿糊黏一黏,拚出個完型,再塞回脊椎。”

令梨打算得很詳儘,瓊玉梨枝雖是無上至寶,可它也是令梨艱難供養的吃靈石大戶,還敏感得不像話,旁人稍微碰一碰,她半個身子都麻了。

“我早過了要人拍著背哄睡的年紀。”令梨琢磨,“何況我天天把瓜瓜背在身後,沒有人會碰到我的脊椎。”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是個半杯倒。

人,有時候確實不能太自信。

“你、你是誰?”睜開眼睛,明眸中蓄滿淚水的少女滿眼不可置信,伽野從未見過令梨如此弱勢的一面,“你為什麼要碰我那裡……”

“我沒有做錯事。”她倉惶地、委屈地說,“你讓我好難受……你是誰,你欺負我?”

本命劍不在身邊,養著的貓也不見了,朦朧的淚眼裡隻看得見少年隱約的輪廓,好像不是全然陌生的人,但也稱不上熟悉。

令梨舉目無親,最脆弱的脊背還被那人撫摸著,她頭暈目眩,又熱又困,仿佛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對。

沒關係,令梨閉眼又睜開,劍修生來與世界為敵,她絕不妥協,絕不氣餒,沒有人幫她,她就自救!

幾乎快要睡著的女孩子在他的拍背撫摸下突兀變得清醒,說出的醉話越來越醉,伽野撫在令梨背後的手像被燙了一下,不知該縮回還是該繼續。

猶豫,就會敗北。

伽野還是年輕,不懂面對劍修一刻也不得鬆懈的真理。

猝然間,令梨軟趴趴搭在錦被上的手如閃電般抬起,一個過肩摔蒙頭打來,天旋地轉間,瞬息與伽野交換了體位。

“說!”跨坐在伽野小腹上,雙手按住他胸膛的令梨厲聲道,“你是誰,你把我的劍和我的貓藏哪兒去了?”

她哭過的眼尾泛著豔麗的紅,再足再凶的氣勢配上一張哭過的臉也大打折扣。

伽野今晚實在被令梨折騰得不清,聽見她顛倒黑白更是滿臉荒唐。

“要我變成人的是你,找我要貓的還是你。”伽野真心實意地道,“阿梨,你好難伺候。”

“胡說八道!”令梨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是你先欺負我的,你休想把自己定位成受害人。”

“我哪兒欺負你了?”

伽野也累了,令梨躺過的地方殘留暖暖的溫度,他躺著挺舒服,坐在他身上的人輕得幾乎沒有重量,乾脆隨她折騰。

少年伸了個懶腰,渾身鬆懈下來,一副擺爛的姿勢。原本枕在令梨腦袋下的手鬆鬆扶著她的腰,免得這位祖宗又想出什麼折騰他人折騰自己的招數,栽到床下去。

伽野這副“我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麼胡話”的悠閒姿態激怒了令梨。

這個人,雖然很眼熟、有七成概率是她的熟人,可他不僅私藏了令梨的劍、捉走了令梨的貓,還施施然霸占了她的床,實在可惡。

令梨的目光掃過伽野的眉心、鎖骨、脖頸、心臟,如有實質的視線仿佛一把具現化的小刀,冰冰涼涼劃過他的皮膚,金屬製的刀鋒讓人膽寒。

之前還是梨花帶雨啜泣著的少女,如今又是冷酷無情經驗老道的殺手,伽野淺淺吸氣,深覺阿梨實在是太難搞了。

清醒的時候讓他摸不著頭腦,醉酒後更是讓他瞳孔地震,也虧得伽野喜愛她難以預測的個性,若是換個人在這裡,絕對招架不住。

沒拿劍的劍修,威脅起碼少了百分之五十,伽野手握元嬰期修為,並不畏懼令梨越來越危險的眼神。

“我是不願對阿梨動手的。”伽野自言自語,“讓我想想,你說我欺負你,是怎麼個欺負法?”

他抬起手,故技重施撫過令梨脊背:“像這樣?”

伽野隻是想開個玩笑,摸一下脊背而已,能有多大反應……

雨水滴答掉在他的臉上。

輕盈的水珠淌過少女明亮的眼眸,盈盈的水色襯得眸子晶亮鮮活,倒影出伽野的模樣,水洗般清澈透亮。

她的眼中藏得極深的情緒被水流翻湧出來,不是委屈,不是生惱,不是殺意。

被撫摸脊背的感覺太陌生了,身體像失去控製一樣,除了酥和癢什麼都感覺不到。

舒服到令人宰割的感覺,讓她想哭。

令梨放殺氣,伽野泰然自若開玩笑,她一聲不吭地隻是哭,少年反而手足無措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伽野想拍拍令梨的背哄她,又意識到她的背拍不得,抬起的手沒地方放。

“該變人的時候變不成人,該變貓的時候又變不成貓。”伽野好想把族叔拎出來大卸八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如果是貓貓在這裡就好了,舔一舔她的手,貢獻出耳朵尾巴和肚皮給阿梨玩一玩,背毛小心翼翼擦乾淨她的眼淚,沒一會兒女孩子就破涕而笑了。

“彆哭了。”伽野動作很輕地用手掌擦去令梨頰邊的水痕,“我現在知道阿梨不喜歡被碰哪裡了,以後不會再犯了,原諒我嘛。”

“……你說話的口氣很像我的貓。”令梨認真地想了想,“我可以原諒貓貓。”

伽野:“當你的貓可真幸福,做人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他這一晚經曆了太多,心力撐不住了,隻想找個床一睡不醒。

令梨住的房間是套間,外室單獨放了一張床,雖然現在去睡肯定冷冰冰的,但也容不得伽野挑剔。

“從我身上下來好不好?”伽野勸道,“你坐在我身上,你也睡不了,我也睡不了。”

“我可以睡。”令梨的好勝心被激起了,她按了按掌心下堅實的胸膛,很篤定地說,“我連地板都可以睡,這裡一樣可以。”

不挑剔環境是修士的美德,但伽野偶爾也希望令梨少一些美德。

“你不可以。”伽野抓住胸膛上亂動的手,“阿梨忘了之前無情把我踢下床的夜晚嗎?說實話,我不介意和你同床共枕,但酒醒的你自己很介意。”

“自己何苦為難自己,你說是不是?”伽野目光誠懇。

“你撒謊。”令梨搖頭,“你怎麼可能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我說可以,就是可以。”

伽野:“你不可以。”

令梨:“我可以。”

伽野:“你不可以。”

令梨:“我可以!”

“你真的知道,你在可以些什麼嗎?”

伽野閉了下眼,再睜開時金色的貓瞳亮得嚇人。

他攥住令梨的手,突兀向下一拽。

令梨鼻尖撞到堅硬又柔軟的物體,不等她反應過來,她雙手被人用力反剪在背後,錦被布條撕拉的聲音在室內清晰可聞。

伽野乾脆利落地打了個死結,把折騰他半晚上的罪魁禍首牢牢捆在床上。

“就這麼著吧。既然阿梨如此熱情想和我一起睡,我何必拒絕?”

伽野的短發被熱汗打濕,他喘了口氣,抱起被捆住的令梨,讓她躺在床鋪靠牆的一邊。

累了,一步多餘的路都不想走了,床這麼大,兩個人分而已,怎麼不行?

“明天阿梨的抱怨,我一句都不會聽。”

伽野轉過身和令梨對視,醉酒的少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捆了起來,不安分地攪著手臂去夠腕間的死結。

她努力了好幾下,得不到有效的成果,隻好把注意力繼續放在伽野身上,很不開心地瞪他。

“隨便看,不收你錢。”令梨動彈不得,伽野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替她將碎發挽到耳後。

“阿梨這副樣子,要是不說話,也挺可愛的。”伽野笑起來,“不如我把你的嘴堵住?反正手都捆了,不差這麼點兒。”

“算了。”他自言自語地改了主意,“活潑是阿梨的優點嘛。”

“我真的要睡了。”伽野聲音低低的,“你也該睡了。”

“睡之前最後一個選擇題,我聽你的。”

伽野湊近一些,呼吸貼在令梨耳邊:“阿梨是要背對我,還是就這樣正對我?我如今隻剩一次翻身的力氣,選完可不能反悔。”

“當然。”他笑著眨眨眼,“如果能維持原樣,替我剩下最後一點兒力氣,我會很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