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晉江獨發,請支持正版71章(1 / 1)

撕裂白月光 泠梔雨 7189 字 6個月前

下午的課程結束後,劇組在食堂準備了一場晚宴,幾個投資方和劇組重要人員均在場。

潘良平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帶著投資人、製片人巡查了一遍各個班的訓練情況。走過一圈之後,所有學員基本了解項目背後的投資方都有哪些,對於這個項目能不能順利進行都有了一個底。

吃飯的時候,不少人引頸朝最中央的那座眺望過去,早已有腦袋靈光還擅長打交道的學員組團上去敬酒。

莫晚楹的位置背對著主桌的方向,專心挑著合口味的菜吃,全然不看背後熱鬨紛雜的主桌。

坐她旁邊的一個女孩叫夏萱,她朝後瞥了一眼,用手肘碰了碰莫晚楹:“你怎麼不去主桌瞧瞧,你看簡飛馳和秦嫻,一個坐在潘導旁邊,一個坐在投資人旁邊,這份交際能力,真是讓人羨慕。”

哪能聽不出話裡的酸勁兒,莫晚楹沒有點破,而是語氣平淡地支持了對方一把:“你也可以去,如果你覺得這樣有用的話。”

“能留下印象肯定最好嘛……”夏萱窘了一下,“不過我不擅長這樣,做得肯定不自然。”

半條腿跨進名利場,有這種糾結很正常,莫晚楹很理解,她“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要不你陪我去敬杯酒吧?”夏萱提議。

恰在這時,坐對面的兩個女孩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意圖很明顯,莫晚楹停了筷子,示意夏萱:“你快跟著她們一起過去。”

“那你呢?”

莫晚楹抽出一張紙巾優雅地按了按嘴巴:“我吃飽了,回宿舍。”

夏萱原本是打算遊說莫晚楹跟她一起去的,但眼見對方沒有這個意圖,且那兩個女孩也動身了,趕忙端起已經斟上的酒杯,追了上去。

晚宴才開始二十分鐘,莫晚楹是全場唯一一個吃飽離席的人。

冬夜黑得快,她站在食堂的門口,將黑色羽絨服的鏈子拉到下巴,戴上帽子,腳步悠閒地朝宿舍樓的方向晃去。

身後是明亮的燈火和嘈雜的人群,襯得路上的景色更加蕭索,路邊的樹木早已掉光了葉子,露出光禿禿的樹杈,今晚的山風格外乖巧,難得沒有肆虐整個營地。

天空被鉛色的烏雲占據著,將天空的高度都壓低了許多。

身後有一道腳步聲追了上來,等莫晚楹察覺到的時候,聽見了叫住她的聲音:“莫晚楹。”

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她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她身旁刮過,擋在她面前,目光沉沉:“我們談談。”

“如果是因為慕心宜的事向我道歉,那你現在可以開始了。”莫晚楹停住,不含一絲感情地看過去。

那雙眼睛明亮極了,如同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水,卻是冬天的湖水,滋滋冒著寒氣。

似乎是不太適應這樣疏淡且強勢的莫晚楹,周聿澤默了默,才說:“這裡訓練艱苦,我不想你身邊沒人照顧。”

不愧是商人,監視也能說成照顧。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艱苦,如果沒有你的指派,我會和彆人做朋友,和彆人互相照顧,但是因為你的介入,讓我感覺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你的眼線。”莫晚楹臉上含著一抹笑,“如果這是你孤立我的手段,那你成功了一半。”

周聿澤眉頭微蹙:我沒有這樣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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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你沒有。”

莫晚楹往旁邊拐去,想繞過他,卻被對方先一步擋住了路,她又繞開,對方索性伸手要拉她的手臂,被她伸手格擋,是很專業的武術動作,周聿澤沒有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時間怔住。

莫晚楹抓住他怔住不動的時刻,朝後退開兩步。

看了看隻抓了一片虛空的手,周聿澤自嘲笑了一下:“看來這小半年的訓練小有所成,我這算是擺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破費了。”莫晚楹聲音淡淡,重新將雙手插入羽絨服的衣兜裡。

訓練營裡所有的開銷都是資方墊的底,她這句話也沒說錯。

“如果我撤了資,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周聿澤看過來。

這個項目招商困難已人儘皆知,舟行在其中發揮了怎樣的作用,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莫晚楹不在乎地笑笑:“那是潘導該頭疼的事,我隻需要完成訓練,資金足夠,那我就在,資金不夠,那所有人回家。如果你不是出於商人的立場投資這個項目,而是帶著彆的目的,那麼最後盈利了,皆大歡喜,賠本了,這幾億的教訓也足夠印象深刻了吧,足夠祭奠周總您逝去的愛情。”

帽圈上的黑色羽毛將她的眉眼擋了一半,莫晚楹說這話時抬著頭,眼神漆黑明亮,漂亮的嘴唇一張一合,帶著很淡的笑。

周聿澤眼底的暗火幾乎要被點燃,他閉眼深吸了一口氣,下頜線繃得緊實:“你非要說這樣的話氣我?”

“我看得出你不喜歡,你喜歡以前會對你撒嬌的莫晚楹。”莫晚楹聳了聳肩,“可人總會變的,如果你想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金錢才能接受這個事實,你可以試試,我阻止不了你,而且也沒有動機阻止你,畢竟受益人是我,但我醜話說在前頭,你想要得到回應,抱歉,沒有,你應該無比了解去意已決的人是什麼心境,我跟你一樣,周聿澤。”

這一番話無比理性。因為是受益方,所以無所謂怎麼折騰,想做冤大頭,那你就做。我與你沒有可能,正如你與蘇婉婉沒有可能,我們都是決定放棄一段感情的一方,我就是你,周聿澤。

周聿澤聽懂了,臉色沉得可怕。

“你知道沒有我在你身後,你會面臨什麼嗎?”他一字一頓地詰問。

“我不知道。”莫晚楹無畏地看著他,“你可以袖手在旁邊看看。”

周聿澤牢牢盯著她的眼睛,想要從她的表情裡看到一點點動搖,但是沒有,他隻看到對自由的雀躍與向往。

他輕笑,俊逸的五官透著一股妖冶的邪魅,讓人感覺風雨欲來。

幾粒雪花從兩人眼前落下。

快,整片天地都被細小的雪花占滿◎,無風,雪粒飄得寂寞。

“好。”他聲音低沉,連道了幾聲好,閉上的眼睛被情緒壓到顫栗,仿佛是睫毛上落的雪花太重,再睜眼時,下眼瞼一片殷紅。

“這是你的選擇。”他像是在做最後一次確認。

“這是我的選擇。”莫晚楹斬釘截鐵。

那一晚的雪越下越大,卻寂若死灰,偶爾傳來枯枝被重雪壓折的嘎吱聲。

白雪皚皚可埋葬所有的轟轟烈烈。

*

莫晚楹等了幾天,也沒等到舟行撤資的消息。

或許是周聿澤判斷這個項目盈利的可能很大,總之現象如此,莫晚楹也懶得去猜個中原因。

冬天的訓練比夏天還要艱苦,六點起床雷打不動。這個點的麥山仿若黑夜,天寒地凍,山腰上的路燈還沒關,學員們頂著呼嘯的山風,穿著厚重的衣服晨跑,跑上好一段時間才能自身發熱。

隻有在路上積雪的時候才能免去這項酷刑,改為室內鍛煉。

臨近新年的時候,劇組才舍得放了幾天的年假,讓學員們回家過年。

莫晚楹直接飛回了龍城,父母來接機。

在機場出口,女孩穿著毛衣和牛仔褲,踩著一雙鹿色的雪地靴,長款羽絨服在龍城二十度的氣溫下顯得臃腫,被她搭在了手肘上,一頭短發已長到齊肩,戴著一副墨鏡,露出精致尖俏的下巴,膚質雪白,身姿亭亭玉立,無比惹眼。

接過行李箱,元清容詫異:“晚楹,你是不是長高了?”

“哈?”莫晚楹錯愕,將墨鏡挪到頭頂。

她早就過了骨骼發育的年齡了。

“應該是身姿比以往更挺拔精神了吧。”莫父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笑道,“這小身板兒看著可真神氣,訓練一定很苦吧?這臉蛋又瘦了一圈。”

“沒有吧,我看她還這麼白,肯定沒經曆多少日曬雨淋,再苦也苦不到哪兒去。”元清容反駁道。

“媽,你都不知道我防曬霜都用了一整箱了。”莫晚楹噘嘴,從英姿颯爽的酷妹變回愛撒嬌的小女孩,抱著媽媽的胳膊,“我都有馬甲線了呢,回家給你看看。”

*

漳州的河邊零星放著煙花,周聿澤推開陽台的落地窗,正好看見那幾簇轉瞬即逝的花朵,他的手搭在開放陽台的護欄上,右手百無聊懶轉著一個黑色的金屬打火機。

背後有動靜,他轉頭,看見慕心宜靠在窗框邊上,正抱著手看著她。

“奶奶睡了嗎?”周聿澤問。

“嗯呢,都12點了。”慕心宜伸手打了個哈欠,“她剛才高興得拉著我說了好多話,紅包給的也特彆大,你就沒什麼表示?”她攤開右手,勾了兩下。

“我要是四年都沒回來看過,這紅包我都沒臉要。”周聿澤挪開視線。

慕心宜是老人的外甥女,母親遠嫁海外,鮮少回國,她在海外念完大學,今年才回來創業。

“我早就想回來看看了,

這不是剛下飛機就被你逮著發配去麥山了嗎?”一提到這個,慕心宜就生氣,“就衝這個,你還得補償補償我。”

“我三百萬的投資砸你身上都聽不到一個響。”周聿澤瞥她一眼,“乾脆來我公司上班算了,我沒做過這麼賠本的生意。”

這三百萬是用麥山一行交換的條件,在春節前已經折損了一半。

“嘖,小氣。”慕心宜細數了創業公司不易,這個那個都要花錢,再表一下一定能盈利的決心,最後回嗆一句,“我看你投潘導那個項目風險比我還高,這麼多億砸下去不知道你博得美人笑了沒有?我可聽人說了,你去訓練營那次,她可給足了冷臉,都在怕你突然撤資項目黃了呢。”

她有好幾個同班人的微信,遠距離掌握了第二手資料。

“這個電影史無前例。”周聿澤表情很淡,“她能不能選上我不知道,但是投資回報率不會低。”

“喲。”慕心宜調侃,“說得挺公事公辦似的,我覺得吧,你要真想追到人,你可以先把投資撤回來,你都不知道,你這投資給她撐了多大的腰,她還不一定感受得到,也不會領情,得讓她體會到在娛樂圈打拚的苦,她才會念起你的好。”

周聿澤目光冷冷地睨過來:“你知道這樣做會讓她面臨什麼嗎?”

撤資是劃清界限的信號。

“這種拜高踩低的地方,自然什麼樣的折磨都有……”慕心宜在對方冰冷的注視下打了個寒戰,仿佛被蛇盯了一下,雖然跟他說話沒大沒小,但她內心還是怕這個表哥的,趕緊改口,“我又不是真想她經曆那些,隻是讓她稍微了解世界的黑暗,才會知道自己被保護得有多好。”

周聿澤抿緊了唇,目光飄向前方,眼眸倒映著綻放的煙火,英挺俊美的五官在煙火之下忽明忽暗。

慕心宜等了等,沒聽到回應,挑了挑眉:“你……該不會連嚇一嚇她都舍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