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晉江獨發,嚴禁盜轉21章(1 / 1)

撕裂白月光 泠梔雨 7766 字 6個月前

下午的陽光慵懶。山上氣溫較低,陽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樹木照在臉上,感受不到多少熱度。

莫晚楹膝蓋上有傷,上山的路走得艱難。

還沒到達最佳賞花地點,路上就經過數棵開到荼蘼的鳶楹花樹,地上落花連片,鋪成藍紫色的美麗地毯。

山路陡峭,修了一條完整的石階,仰頭望去,似乎能連接天府。

怪不得在山上花開正盛的時候也沒什麼遊客,攀登過程太過吃力。

莫晚楹享受大汗淋漓的感覺,汗水滾進膝蓋的傷口裡,有點疼,但可以轉移注意力。

能讓她暫時忘卻現實的,都是好東西。

登上山頂時,正是夕陽最美的時候,燦爛如金。

她將雙肩包取下,在花樹底下的草叢鋪了一層墊子,然後仰躺上去,看被花枝填滿的天空。

山頂沒有遊客,隻有風吹樹梢沙沙響的悅耳聲。

花瓣隨著清風飄落,落在她的身上。

她曾經在一本旅遊書記上看到過一句話,說,鳶楹花藏,可以藏去心中不平事。花落儘,不平去。

她心有不平,需要這場盛大的花祭為她洗滌。

閉目休憩,身上的汗水揮發風乾,有點涼意。

一聲軟糯的貓叫聲在耳邊響起,莫晚楹姿勢不動,轉了下頭,看見一隻三花小野貓蹲坐在不遠處,好奇地歪著腦袋打量她。

她朝它伸出手:“過來。”

它竟真的慢吞吞地挪過來,猶豫著蹭了蹭她的手心。

眼眶驀然湧起淚意,她反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所以,最後陪我看鳶楹花的,隻有你嗎?”

小野貓喵了一聲,又朝她靠近了一點。

陌生生靈的親近,猝不及防擊垮了她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眼淚肆無忌憚落了下來,蜿蜒鑽進了耳朵。

她麻木地伸手擦去。

身後響起了鞋子踩入草叢的沙沙聲。

她幾乎第一時間想到了葉千洵,慌忙爬坐起來,胡亂整理沒有擦乾淨的眼淚。

那人腳步聲更近,風從後方吹來,送來熟悉的木質冷香。

她的動作猛然頓住。

這香獨一無二,是國外某個香水大師特意為周聿澤調的,他喜歡用這個香味熏衣服,他平時不噴香水,但是身上會帶這個味道。

身邊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裡,她連媽媽都沒告訴,他是怎麼查到的?

哦,對了,他人脈強大,認識航空公司的人也不稀奇。

他這個人,浪漫都給了彆人,跟她玩不了心心相印這一套。

她抱著雙膝,沒有立即回頭,而是將臉埋在雙膝之上,沉默不語。

腳步聲停住,身後傳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自持:“晚晚。”

莫晚楹的身體收得更緊。

她想到他們無數次親密的瞬間,他不厭其煩地喚她晚晚,親吻她神似蘇婉婉的眼睛,用

手撫摸她的輪廓……

她討厭這個稱呼。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身後又有草葉被鞋子擠壓的簌簌聲,逐漸靠近。

周聿澤身量太高,自帶強大氣場,小野貓被嚇住,扭頭跑掉了。

莫晚楹啞著聲音開口:“蘇婉婉,她怎麼樣了?”

腳步聲果然停止。

這句話已經揭示了很多意思,周聿澤不可能聽不懂。

“如果你是因為這個在鬨脾氣,我可以給你解釋。”

“這件事,沒有什麼是不清楚的。”莫晚楹第一次打斷他說話,她抬起臉,看向山下連綿的花錦,“唯一不清楚的,是我們還沒有正式說分手。”

身後那人突然快步走了上來,繞到她面前蹲下。

突然湊近的距離,莫晚楹一時間有些愣怔,幾天不見,眼前的人雖然還穿著眼熟的深色西裝,但似乎變得有些陌生,內裡的襯衫出現褶皺,額角上有細細的汗,仔細看,臉色還有點潮紅。

像是從山路上一路跑上來才會出現的現象。

可他的眉眼又是從容不迫的,眼神鎮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彆鬨。”他的眉眼柔和下來一些,好像真的打算這樣把她哄回家,“跟我回去。”

如果是一無所知的莫晚楹,她會喜歡此刻的周聿澤。

她曾經以為,他對誰都這樣,所以稍微溫柔一點,耐心一點,一點點特殊也足夠汲養她心裡的玫瑰。

可她現在知道了,他將熾烈張揚的愛意都給了彆人,在彆人那裡受了傷,留下一個冷漠的空殼,被她抱在懷裡,她以為是自己捂暖的,實際上,是沾上了她自己的體溫。

是她的一廂情願。

莫晚楹清醒過來,挪開視線。

女孩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眼球微紅,眼睛周圍的皮膚泛著粉,睫毛潮濕,眸光脆弱。

周聿澤神色有些意外,但大概也知道她使小性子的原因,罕見地耐下心來:“彆聽劇組那些閒言碎語。”

莫晚楹:“原來他們還發表了看法,都說了什麼?”

周聿澤沒見過態度這麼冷淡的莫晚楹,靜靜看了她兩秒:“子虛烏有的事,沒必要說。”

“是嗎?”莫晚楹深吸了一口氣,對上他的目光,“那彆人不配碰她一根手指頭,你親口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周聿澤眉心動了動,似乎是在疑惑她怎麼會知道這句話。

“我看到了。”她目光在他臉上逡巡,不放過他臉上任何表情,“我那天在身後喊你,你聽不見。”

他的臉色微沉:“你跟著過來了?”

莫晚楹因為他的反應心灰意冷,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但因為過於悲傷,沒能成功:“發現你的秘密了……”

“山路這麼黑,遇到危險怎麼辦?”周聿澤表情嚴肅,“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包括一個人上這座山,一個人出國,太危險,不要意氣用事。”

他到底還在以什麼身份在管著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生氣的點在哪裡?

莫晚楹目光怔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手掌收緊,捏到了膝蓋上的傷口,痛感讓她清醒:“不要你管。”

“莫晚楹。”周聿澤認真叫她的名字,“你是我女朋友。”

“我也一直以為我是。”莫晚楹眼窩潮熱,眼淚蓄在眼眶裡,視線變得模糊,眼前的周聿澤分裂成無數個影子,“可你喜歡的人是蘇婉婉,我知道追究你之前喜歡過誰沒有意義,你比我年長5歲,在遇到我之前動過心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可你在沒有處理完前一段感情之前,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做了彆人的影子,明目張膽地叫我晚晚……”

一滴淚淌落,將劃過的肌膚都燙紅:“周聿澤,你為什麼要這樣欺負我?”

周聿澤的眼睛裡閃過心疼,身形向前傾了一些,抬手,是要為她擦眼淚的姿勢。

女孩眼眶和鼻尖都紅,目光卻倔強,帶著厭惡:“彆碰我!”

從未見過的陌生眼神,成功喝住周聿澤的動作。

“我討厭你,你彆碰我。”小姑娘臉上的眼淚止不住往外流,這麼懦弱的姿態,卻藏著一份狠厲,“不要用你給彆人擦過眼淚的手碰我,我不想再跟你有瓜葛。”

鵝蛋般金燦燦的夕陽漸漸沉落天際,隻剩受傷的晚霞。

山上的氣溫變冷。

周聿澤一貫清冷淡然的神態因為她的眼淚出現了裂縫,他將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在莫晚楹身上:“先跟我回家。”

“你想帶回家的人不是我。”莫晚楹心臟鈍痛,哭泣抽動著胸腔,加劇了痛感,她強忍著,聲音發顫,“你不愛我,周聿澤。”

周聿澤緊抿著唇,牢牢地盯著她,像是在確認,眼前在抗拒他的人,是不是那個喜歡縮在他懷裡撒嬌的小姑娘。

莫晚楹將他的外套取下來,在他的目光當中,重新為他穿上,撫平肩膀上的褶皺。

係上第一顆就扣,她雙目微紅,眼裡含著淚:“我羨慕蘇婉婉,羨慕她得到你的一顆完完整整的心。”

周聿澤驀然伸手蓋住她正在係著扣子的手,掌心滾燙:“莫晚楹,我什麼時候讓你羨慕過彆人?”

他不再叫她晚晚。

莫晚楹眼神沒動,沒有抬眼看他,掙紮開他的手,係第二顆紐扣:“我感謝你千裡迢迢來找我,讓我知道我這兩年多少還有點存在感,值得你親自來見見。”

“你彆說喪氣話。”周聿澤感受到她不正常的情緒,“如果你不重要,我何必連夜趕來奈羅?”

連夜嗎?聽起來這麼著急,可如果真的在乎她,她根本上不了回京的飛機,當時他忙著在陪剛曆了大劫的蘇婉婉吧。

他的事有輕重緩急,她隻是不重也不急的待辦項。

莫晚楹目光沉寂,去係第三顆紐扣:“太遲了。”

像是在進行一場莊重的告彆儀式,她替他將外套穿好,輕輕拍了拍他的腰身,將外套撫平整,哭腔不

知何時已經停止,她的聲音如水般平靜:“扛過了心裡的冷,我不需要你的外套了。”

涼下來的態度讓周聿澤感覺到事情已經超出了掌控範圍,似乎眼前的人再不抓住,就要永遠失去了。

莫晚楹平靜抬頭,第一次在周聿澤眼裡看見了碎裂的情緒,強烈的,失控的,像迷惑心智的迷迭花,隻有一個刹那。

他隻給了她一個刹那。

一直壓在心裡頭的某顆巨大而沉重的石頭終於不堪重負地破碎。

莫晚楹淺淺揚起一個笑容,像即將破碎的花朵:“周聿澤,我們已經結束了。”

*

暮色四合,看不清下山的路。

莫晚楹將手機的手電筒打開,慢吞吞地往下挪。

下山沒有上山的艱辛,但是山路陡峭,沒有山燈,行差踏錯均有危險。

身後一直緊緊跟著一個腳步聲,莫晚楹沒有去管,低頭認真走自己的路,磕傷的膝蓋在這個時候有些疲軟,讓她感覺有些吃力。

“你的腿受傷了?”身後跟來一道聲音。

莫晚楹置若罔聞,繼續往下走。

手腕被人攥住,周聿澤:“讓我背你。”

“你放開我。”莫晚楹想要掙紮開他的手,可這一次,他用的力氣很牢,她甩不開,隻能又喝一聲,“你放開我!”

未等周聿澤回話,山下不遠處突然想起一聲呼喊:“莫晚楹!是你嗎!”

微弱的手電筒光亮往上打。

莫晚楹認出了葉千洵的聲音,聲音著急,哭著喊他:“葉千洵!”

仿佛山下這個人,是她在這個夜裡想要抓住的燈火。

握住她手腕的手陡然更緊,周聿澤的聲音冰涼:“葉千洵,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