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晉江獨發,嚴禁盜轉17章(1 / 1)

撕裂白月光 泠梔雨 7815 字 6個月前

莫晚楹睡得迷迷糊糊間,感受到從身後抱來的體溫。

熟悉的木質冷香,在體溫的加熱之下,意外地讓人聯想到清酒的香醇。

她翻了個身,鑽進他懷裡,聲音帶著未醒的糯:“你回來啦?雨停了嗎?”

說話間,一聲撼天震地的雷聲炸響,她緊張地又往他的懷裡縮了縮。

“沒有。”周聿澤的左手繞過她的後背,捂著她的後腦勺,往他懷裡壓了壓,“要戴耳塞嗎?”

莫晚楹軟乎乎地搖了搖頭,頭發毛茸茸的,蹭得周聿澤的脖子發癢。

“你回來了,不要戴。”她說。

“嗯。”周聿澤的聲音低沉,漫進昏暗的夜色裡,“快睡吧。”

剛才還有困意,在聽了他這句話後,莫晚楹突然就清明了,她仰頭輕輕咬了一口他的脖子,惡作劇般舔了一下。

被含住的地方濡濕且酥麻,周聿澤起身將人壓住,伸手撥了撥她鬢旁的發絲:“不想睡?”

黑暗裡,莫晚楹的眼眸如灑滿星光的秋池:“我想你呀。”

“晚……”周聿澤的拇指略過她的臉頰,不知為何聲音卡住,在那雙澄澈乾淨的眼眸注視下,重新躺回被窩,將被子的高度拉回她的胸前,“什麼時候去拍戲?”

莫晚楹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興起又躺下,仰臥起坐都沒他這麼快,不高興地撇嘴,但還是老老實實答話:“後天。”

周聿澤哪裡聽不出小女人不開心,他替她掖好被子:“嗯,我那天送你。”

*

第二天,烈陽高懸,被暴雨衝洗後的城市熠熠生輝,依舊翠綠的樹木抖落潮濕了一夜的雨水,儘情地舒展枝椏,整個城市綠意盎然。

仿佛蕭索的秋天永遠不會到來。

莫晚楹醒來的時候,意外發現周聿澤在工作日沒去公司,但是在客廳上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她從他身後走過,看見屏幕上的ppt在動,他戴著耳機,表情寡淡。

不知道又在摧殘哪個打工人。

莫晚楹沒去打擾他,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是開放式的,島台結構,雙開門冰箱立在牆邊,她打開冰箱門,打算榨杯果汁。

西瓜沒有了,還有一小盒藍莓,以及幾個青桔和檸檬。

她將三種水果都取了出來,放在島台上,先清理藍莓。

將藍莓倒進大碗裡,加了三勺鹽,莫晚楹正用手撈著玩,右方走來一個人影。

“晚晚。”周聿澤已經走到島台旁邊,“不用榨青桔檸檬。”

“啊。”莫晚楹應聲,“是怕榨汁機乾擾到你工作嗎?”她懊惱,“我一時沒注意到。”

“不是。”周聿澤撿起台上的幾個果子,隨手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太酸,突然不喜歡了。”

他終於找回味覺了麼?

莫晚楹輕笑:“好吧,藍莓汁你要嗎?我分你一半。”

周聿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眉眼柔了下來:“好。”

*

劇組結束了沙漠的拍攝,進了山裡。

是位於南方的一個拍攝基地,基地打造成隱世仙門的模樣,許多仙俠劇都曾在這裡取景。

電影的反派就是一宗之主,在這裡有一場大戰。

莫晚楹的戲將在這裡殺青。

她原本以為周聿澤隻是送她去機場,沒想到直接收拾行李跟著她上了飛機。

“你要去那個城市出差嗎?”她好奇。

周聿澤:“陪你過去。”他替她將位置上的安全帶係好,“這不是你的殺青戲嗎?”

哇奧!

陪同殺青!他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莫晚楹滿眼興奮,剛想抱著他貼貼,又聽見對方說:“早點拍完,早點回來。”

揚起的笑容拐了個彎。

這哪兒是陪同,這是監工!

帶了個188的人行包裹,下了飛機後,安然已經跟劇組司機等在了臨時停車場外面。

看到老板身邊跟著的周聿澤,安然心裡一緊。

媽耶,最近見到周總的頻率是不是太高了點,人帥歸帥,就是氣場太強,根本沒有閒心去欣賞美貌。

到了酒店,來接待的場務在看到周聿澤之後,也犯了難,之前沒人提前通知她投資方今天回來,也就沒有安排房間。

周聿澤隻瞥了場務一眼,便猜到對方心裡在想什麼,淡聲說:“不用另外安排房間,我跟晚晚一間房。”

場務疑惑抬頭:“啊?”wanwan,蘇婉婉嗎?

在看到對方淩冽下來的眼神,場務後知後覺,是晚晚!哎呀,是莫晚楹,她這腦袋在想什麼呢。

不過整個劇組都叫“晚楹”,沒人叫“晚晚”,周總這一聲wanwan,著實打得她腦回路拐不回來。

莫晚楹的戲安排在第二天,她在這裡的戲份不多,卻是她整場戲的高光,在發現自己是替身後,一劍殺了自己的丈夫。

從化妝開始,她就開始找那種被欺騙後決定玉石俱焚的狀態,那是一種撕裂的痛感,又帶著一種極端的快意,她表演經驗太少,加上與人物性格相差太大,有點難入戲。

刺殺歐陽闕的戲已經通過,但是紀嫣在刺殺之後說話的鏡頭一遍遍NG,於城一直在說情緒不強烈,眼神不到位。

“對不起導演。”被否認了太多次,莫晚楹有點喪失信心了。

於城心裡有個尺,新人演員能表達到這種程度已經不容易,莫晚楹雖然背後有周聿澤撐腰,但在周聿澤注資之前,他先選了她入組,認可她的靈性和天賦,這段時間的拍攝,莫晚楹不斷地給他驚喜,他是願意花心思去引導她的。

“晚楹,你要懂得將人物的情緒和自己相結合。”於城在教她,“在鏡頭面前,紀嫣的存在要大於你自己,你不要用自己的思想去揣度紀嫣的行為和動機,不然在鏡頭面前也隻是在演你自己。”

莫晚楹腦袋有點疼:“我找不到進

入紀嫣這個狀態的方法。”

於城無奈,嘴快來一句:“正好你和蘇婉婉人也像名字也像,你彆在戲裡找感覺,你代入一下現實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莫晚楹眼眸裡的神色一點一點地抽空,似乎有某個東西呼之欲出,讓她突然間從頭涼到腳,心慌和難受接踵而至。

於城一看,知道她開始找到感覺了,又在這個話題上踩了一腳油門:“你恨那個眼睛裡根本就看不到你的人,你想殺了他!”

*

莫晚楹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之下拍完了那場戲,她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怎麼樣,隻是隨著那股情緒,去說那段早已背熟的台詞,表情、動作,都由不得她自己。

於城喊“卡”的時候,對她豎起了大拇指,整個劇組人員為她鼓掌。

她一抬手,摸到了自己臉上的眼淚。

原來她還哭了。

掌聲將她喚了回來,她破涕為笑,接過安然遞來的紙巾,有感而發:“我終於體驗到潘瑛老師說的那種,沉在戲裡被角色主宰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安然笑著問她:“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莫晚楹嘗試著回憶了一下,心臟驀然間一陣刺痛,阻止她繼續代入。她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嚇到了安然,安然趕緊拍著她的背:“咱們不想了哈,能順利拍完就好。”

劇組有人送上來殺青的捧花,莫晚楹位於C位,與飾演丈夫的連衡一起拍了殺青照。

她抱著捧花跑向房車的方向,之前為了防止周聿澤的出現乾擾她拍戲狀態,所以將他留在了車裡。

遠遠看見周聿澤在房車旁邊,在跟一個工作人員說話,兩人的表情都不太好,走近了,才認出來那工作人員是蘇婉婉身邊的助理,好像叫宣彤,她聲音很急,帶著哭腔:“婉婉姐剛才接到了一個電話,情緒很激動,在罵,一個人走遠了聽電話,我們也不方便跟過去,但是現在半個小時了,還不見回來,再打電話已經關機了……”

山裡天黑得早,此時已經暮色四合,周聿澤厲聲打斷她的話:“她離開之前是往哪個方向走了?”

宣彤趕緊往山下一指:“這邊!她往山下去了!”

“你哭也沒用,告訴導演,讓他發動整個劇組去找!”周聿澤嚴聲交代,表情冷肅,說完立馬掉頭往山下跑去。

莫晚楹愣在原地,不知為何,剛才周聿澤的反應和表情,讓她剛才隱隱壓下的預感陡然間抽芽生長,一瞬間長成參天大樹,將她吞噬。

手裡的捧花被她丟在一邊,她拔腿追了上去。

山路坎坷,暮色裡視線昏暗,莫晚楹還穿著沒換下來的寬袖長衣,被路旁的枝椏扯住袖子,她著急,將手拽回來,刮到了尖銳的枝椏。

她顧不上查看傷勢,甚至感覺不到痛,眼睛裡隻有已經跑遠的黑色背影,就快要隱匿在看不見的遠方,她出聲喊他,卻被他高聲喊蘇婉婉的聲音淹沒,他頭也不回。

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她擔心周聿澤跑出視線範圍,

想要快步跟上,腳下一崴,跌在了山路上,膝蓋磕到了碎石,鑽心的疼痛,掌心撐在地上,被粗糲的沙子擦破了皮。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彷徨鋪天蓋地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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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意識裡一直在壓抑著不去深入思考,但是有個聲音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周聿澤為什麼這麼緊張?

這種緊張,遠遠超過了投資方對於項目參演人員應該有的尺度,他一直是冷靜自持的,可他喊蘇婉婉的聲音,透著一種明顯的著急和慌張。

她沒見過他這樣。

她拖著一瘸一拐的腿往前,透過層層疊疊的樹木,看見兩個人影扭打在一起。

走近一點,借著對周聿澤身形的熟悉,莫晚楹看清是周聿澤單方面在痛毆一個人。

光線不明亮,但莫晚楹卻意外看清了周聿澤的表情,一向矜貴優雅的男人,惡狠狠地揪住那人的衣領,滿眼皆是暴戾:“哪來的狗東西,也配碰她一根手指頭?”

那人身材高大,卻被打得疲軟,莫晚楹從來不知道,周聿澤這麼會打架,一招一式狠厲而凶殘。

那人被踹進了雜草堆。這突然衝出來的男人滿眼都是陰鷙的殺氣,有一股要他命的狠厲,如同奪命的修羅,讓他根本顧不上滿身的傷痕,連滾帶爬地朝山下逃了。

角落裡,蘇婉婉蜷縮在一棵樹下,身上穿得是準備上場拍戲的白衣,她衣玦臟汙,精心梳理的頭發已變得淩亂,在暮色裡,白色的小小一團反射著微弱的光,像月亮摔進了泥沼。

“蘇婉婉。”剛才滿身暴戾的周聿澤,此刻聲音罕見地發著顫,在她面前蹲下,伸手碰了碰她的臉,聲音灌滿心疼,“彆怕。”

婉婉。

晚晚。

在周聿澤背後的不遠處,隔著陰影幢幢的樹叢。

莫晚楹隻感覺遮天蔽日的眩暈奔湧而來,巨大的耳鳴如同盛夏呼天搶地的蟬鳴,襲擊耳膜,讓她短暫地聽不見彆的聲音。

卻仿佛“看見”了腦海裡閃過的一道亮光,是那些零星的記憶碎片,在這一刻完成了真相的拚圖。

原來,跟蘇婉婉有糾葛的人,從來不是薑嘉遠,是她的男友周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