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商業成功案例——如何將尿褲賣給二品大官!……(1 / 1)

*  萬壽公主撲打著他, 拚命掙紮,然而這狠心的駙馬隻是把手越掐越緊,幾近將頜骨掐斷。

“公主殿下。”駙馬露出一個冷冰冰的微笑:“你搶了枝枝的位置這麼久, 也是時候該還給她了。”

“砰——”

大門被踹開。

“還給誰?”一個酒壺夾雜著憤怒砸進來, 砸中駙馬腦門。

“哎呦!”

駙馬捂著頭, 瓷器的猛烈撞擊帶來了強烈的眩暈,刺痛感從頭皮一路傳下, 仿佛有一把尖銳的刀子在慢慢地切割。而那些陶瓷碎片劃破了面部,銳利的疼痛宛如無數根針在刺入皮膚。

滲出血液的小傷口發熱發癢, 駙馬吃痛,一時間竟不知該繼續捂頭還是去捂臉。

公主癱軟在地, 手臂無力地垂在身旁, 手心還留著汗珠。她抬起蒼白的臉看向大步走過來的人, 呼吸急促:“爹……”

駙馬定睛一看, 認出來人果真是自己那嶽父——天統大帝。

身後竟然還跟著丞相及六部尚書, 皆是似笑非笑看他。

那腿……當場就軟了。

“陛、陛、陛、陛下——”

駙馬牙齒打顫,不敢置信。

皇帝怎麼會突然來京郊!還那麼巧合在他要杖斃萬壽公主時出現!

重點是!為什麼還會帶著一幫重臣啊!誰見探望女兒見女婿, 會帶大臣過來啊!特意過來抓奸嗎?

許煙杪上下打量著萬壽公主的駙馬。

【這就是敢杖斃公主的駙馬?開國六國公,宋國公劉詵的次子劉懌?那個什麼……詩、書、畫三絕, 大夏第一才子?】

【長的倒是人模狗樣, 怎麼乾得出來打傷公主眼睛,在公主小產後, 故意納八房小妾,在公主病床前跟小妾滾床單,還讓公主給他那個白月光的弟弟求官的破事來的?】

許煙杪心裡每說出駙馬一項罪狀,老皇帝的怒火就上躥一節,那鼻息越來越重, 仿佛有一頭憤怒的野獸在他的胸腔中咆哮著。

終於,化為驚雷怒喝:“來人!將此獠拖下去斬首。府中小人知情不報,皆以斬罪。其長兄幼弟同罪,念及其父有功,發邊衛充軍。再,父革去國公之位,母去誥命,皆貶為庶人!”

這真的是給足宋國公面子了,不然九族非得玩個消消樂不可。

劉懌卻不這麼想。

這位所謂的第一才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似依舊玉樹臨風,不卑不亢:“陛下,臣在家中訓妻,何罪之有,得陛下如此重罰?”

可他胸膛裡加快的心跳,額頭上滾落的汗水,腋下和身體各處部位滲出的焦臭與驚慌的氣味,無一不顯露出他的情緒異常緊繃。

老皇帝默然片刻,語氣古怪:“訓妻?你說你在訓妻?”

劉懌望向萬壽公主,用那張光潔得沒有一絲瑕疵的面容對著她,嘴角弧度微深:“公主可以作證。”

所有人都看向萬壽公主。

公主靜默,兩三息後張口:“爹……”

說話動作扯到下頷青紫,便是一個停頓,然而後面出口的話,竟然不是告狀:“求爹收回成命,懌郎……懌郎隻是一時氣急,他沒想傷害女兒。”

老皇帝:“……”

老皇帝:“哈?”

劉懌淡淡一笑。這就是他的底氣。

——公主的愛慕,他一清二楚,並且,為之作嘔。

萬壽公主知道自己是犯賤,可……她真的舍不得傷害懌郎啊……

於是怯怯地望向老皇帝:“爹!女兒求你了!”

“你等會兒、等會兒——”老皇帝用右手大力掐著眉心,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話來:“他帶著小妾在你病床前交..配,你還能為他求情?!”

交..配這個詞未免過於粗魯,駙馬難堪地握緊了拳頭。

萬壽公主更是面容一白,艱難地開口:“爹,你……你怎麼知道……”

難道錦衣衛已經深入到她身邊,她卻沒發現?

老皇帝高深莫測一笑,好像一切儘在掌握之中。

公主是爵位,並非官職。駙馬都尉倒是官職,卻非是有官印之職,屬於虛職,他們都無法聽見許煙杪的心聲——駙馬他爹宋國公倒是可以聽到,卻沒有把這事和兒子說。

主要是,宋國公也不知道兒子平時在家裡打著公主玩兒。

總之,他們如果有官印,就能聽見某人活躍的心理——

【公主該不會是被pua了吧?】

【這也難怪,時不時被罵兩句惡毒,估計還經常被這垃圾駙馬指責自己搶了另一個女人的位置,又不好意思把這些和彆人傾訴,隻能在後宅默默忍受,不告訴自己,自己深愛渣男,哪裡還能活得下去。】

【傻逼渣男,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沒擔當、沒責任心,用著駙馬的俸祿,享受著皇親的地位,不好好對待公主,還貶低打壓人家,真是人渣。】

【可惜了,公主可能真的以為自己愛到離不開渣男,根本沒發現自己是被pua了。】

【嗶——】

【嗶——】

【嗶——】

老皇帝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許煙杪。

皮……皮什麼艾?

什麼意思?

又冷著臉看依然在為駙馬求情的親閨女,思索了一下,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萬壽。”

萬壽公主聽得爹爹呼喚,仰頭看向他,瞳中仍閃爍淚光。

老皇帝站立著,垂眼盯住她,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石子,漣漪一圈又一圈散開。

“朕賜爾戶部司務一職,稍後便去戶部任職吧。”

“什麼?”這是懵逼的萬壽公主。

“什麼?”這是懵逼的戶部尚書。

竇丞相:“可是……”

老皇帝一個眼神過去,竇丞相憋著滿肚子話卻不敢說,隻能皺著眉,望著萬壽公主,指望對方知趣一些,主動拒絕。

萬壽公主原本還不解爹爹為何如此安排,瞥見駙馬面上微微閃過的不忿,一下子大澈大悟了。

大夏駙馬無實職,任你再才高八鬥,當了駙馬都不許做官,更不許和朝臣往來,否則做結黨營私..處理。

劉懌一直膈應著這事,對她態度不好,也有自身不得不遠離官場的緣由。

若非自己強求他做駙馬,他本該在世人面前煜煜生輝,一路扶搖直上,由朝中新貴變為爹爹肱骨之臣。

都怪我……

是我欠他的……

而如今他又惡了爹爹,爹爹故意以此來嘲諷他……

短暫的靜默後,萬壽公主低聲說:“兒領旨。”感受到駙馬憤怒和怨懟的視線,始終不敢回頭。

駙馬啊……

萬壽公主在心裡輕輕地說:你恨我吧,隻有讓爹爹高興了,才能讓他放過你。

老皇帝大笑,拍了拍公主發頂:“好孩子。”

萬壽公主笑得很勉強。

老皇帝再次拍拍她腦袋,和藹可親地說:“至於男人嘛,爹再幫你找,找個更好的……”

“不!爹!不不!”萬壽公主直接打斷了老皇帝的話,哭著搖頭:“爹!求求你!女兒求求你,懌郎他是無辜的!是……是女兒逼他的,都是女兒強迫他娶女兒的!若非如此,他本該可以和心上人雙宿雙棲,是女兒強求……”

【啊這,果然是pua啊。】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來。

萬壽公主沒能遮掩住表情上微妙的變化。

那個聲音如同絲綢般柔和,又宛如微風輕撫,輕盈地穿越空氣。每一個音節都清晰而純淨,讓人心醉神迷,久久不能忘懷。

聲音都那麼好聽,那人……

萬壽公主是個顏控,不然也不會一眼相中駙馬,非他不嫁。

所以,她條件反射地抬頭去找聲音的主人,第一時間就鎖定了一群美大叔身後的小年輕。

窺到對方的第一眼,儘管心有所屬,萬壽公主依然頓了一頓,不自主地把眼移開,哪敢去看那豔麗眉眼。

這一刻,什麼心上人,什麼求情,都想不起來了,她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原來……男人也能長得那麼好看?駙馬在他面前,都顯得寡淡了。

隨後,萬壽公主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這人……說話時似乎沒有張嘴?

萬壽公主仔細去看,那張形狀十分好看的唇,在日光下確實不曾張合,然而年輕的聲音依舊在往她耳朵裡鑽。

【成親前,覺得公主太霸道太厲害,沒辦法拒絕,成親後怎麼就不怕公主了?各種欺負各種虐待,這時候怎麼不擔心這個惡毒女人找老皇帝撐腰?】

是……腹語?

他在亂說什麼!

萬壽公主瞪大眼,就要出聲為駙馬反駁。卻被父皇一巴掌拍在肩膀上。

扭頭一看,父皇壓著嗓音,不緊不慢地說:“聽著。”

好好聽著許煙杪這張讓人又愛又恨的嘴!

老皇帝心中十分痛快。

許煙杪抨擊他的時候,他恨不得把人拖下去砍了,但許煙杪抨擊彆人的時候,他就快樂了。

【說什麼被逼無奈,騙騙沒什麼社會經驗的人而已,真覺得自己被逼迫,害怕被皇權殘害,婚後更會夾著尾巴做人好嗎,還娶小妾?要娶也得忍到老皇帝死了吧?】

老皇帝:“……”

萬壽公主:“……”

萬壽公主認真看著老皇帝,試圖用眼神傳達:爹,這就是你想讓我聽的話?

聽他編排爹你怎麼死的?

青年臉上掛起輕鬆的笑意。

“為一地知府,需懂得勸課農桑、均平賦役、從實科征、誠敬祭祀、平恕刑獄、旌表孝義、存恤孤寡、存舉人才。”

知府要勸課農桑,這還是當知府的考核目標之一,但如果連農物何時下種都不知曉,又怎麼勸農人去耕耘?

駙馬的胸口起伏了幾下,眼睛紅紅,隻覺自己被羞辱了個徹底。

這些芝麻小事,找個懂農事的吏幫襯著就行了,何必他這個知府去了解!皇帝就是在為了女兒,故意為難他!

又見那青年彎一下眼睫,嗓音輕快:“何況,陛下認為桑、棗、柿和棉花與百姓生存息息相關,早在天統四年正月甲辰便下令,凡是天統元年之後栽種的桑、棗果樹,均免除賦稅,足以證明陛下多重視農桑。你想要當官,連政令都不了解,也不摸索清楚陛下愛好,竟然還能覺得自己是懷才不遇?”

光說不夠,他還在心裡吐槽。

【再說了懷才不遇也得有才才行。】

【懷才就像懷孕,藏不住的。】

老皇帝就喜歡許煙杪這種嘴替!

給隨行大太監投去一個眼神,大太監便記下了:回宮後,要提醒主上,此人當賞!

老皇帝看許煙杪,越看越滿意,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是他想多了,許煙杪再怎麼也是吏部司務,負責發放文書,對於手中經過什麼政令,是新發的,還是整理的舊時政策,應該是心知肚明。

一放鬆,就無意識間飄了。

“許煙杪,你來隨意挑一地告訴他,桑、棗、柿與棉花,分彆該在何時種下。”

許煙杪:“……”

老皇帝:微笑

許煙杪:“……”

老皇帝:開始懵逼。

該不會……他也不懂吧?

老皇帝在心裡狂搧自己巴掌:讓你多嘴!讓你多嘴!

下一刻,就聽見許煙杪鎮定地說:“正月、三月、五月、七月。”

戶部尚書:“啊?”

不是吧?他怎麼記得是……

同一時間,駙馬也狐疑地看著許煙杪:“是這樣嗎?”

他雖然不懂農時,但這個時間聽著就怪怪的。

“有什麼問題嗎?”

許煙杪的反問句十分順滑。

而且,毫無心理障礙——

【還好還好,雖然我不懂什麼時候種桑、棗、柿與棉花,但是!駙馬也不懂啊!能糊弄住這個駙馬就行。】

其他人:“……”

合著你是瞎扯的啊。

看許煙杪如此理直氣壯,駙馬反倒開始懷疑自我。

難道……真的是這樣,是我孤陋寡聞了?

許煙杪神色不變,還輕輕點頭。

沒錯,就是你孤陋寡聞了!

也不怕被拆穿。畢竟——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大臣不給皇帝臉面,跳出來說我說的是錯的吧?】

戶部尚書:“……”

剛才他已經站出來,並且拱手作揖,動作十分之大,已經沒辦法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了。

不過。莫慌。

戶部尚書連停頓都沒有停頓,提高聲音:“陛下!臣認為駙馬連農時都尚未掌握,就大言不慚與公主言公主耽誤他,實在是……無恥至極!還以此冤枉公主,臣以為,當嚴懲駙馬此人!”

駙馬乾巴巴地吞了幾口空氣,看著戶部尚書,牙根有些發癢,又有些悲憤莫名。

我哪裡得罪你了嗎!如此迫不及待要來踩一腳!

得到老皇帝的點頭,侍衛們一擁而上,將駙馬壓跪在地上。老皇帝強壓著眉眼間的不耐,轉頭看萬壽公主:“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