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屍傀·十二(1 / 1)

戀愛腦病毒 白日青白 7766 字 6個月前

第12章

雖然一號有時候賤兮兮的,但它一個統本質還算得上是純良,平日裡能讓儕黎鬨心,卻絕對騷不過“戀愛腦”的儕黎。

它之前就想到可能會發生這個場景,本以為“戀愛腦”是會傾向於選擇顏值數據上更高的那一方,結果萬萬沒想到儕黎來了一個當場劈腿,正大光明的腳踏兩條船。

……不,依據數值來判斷應該是沒錯的,現在會發生這種情況,隻有可能是這兩個男人的數值是一樣的。

按照這個邏輯來推理的話,如果有條件支持,再來多幾個,儕黎怕不是能直接變成蜘蛛精,或者蜈蚣精。

儕黎並不知道一號在想什麼,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程文星跟詹正青身上。

詹正青能乾這一行,觀察力這一項就遠超常人,他一下就察覺出儕黎在看見程文星時態度有異。

他的眼神冷冽,看向程文星。

“你是?”

“啊,你就是詹隊吧,我從王警官那聽說過你。”程文星道,他對著詹正青伸出手,“蔽姓程,程文星。”

詹正青沒動,隻是說:“不知程醫生來這裡是做什麼?”

他竟也聽說過程文星。

程文星也不尷尬,笑了一下便自然的把手放下,將目光落在儕黎身上。

“我跟儕警官有約。”

詹正青面無表情,正要再開口,身後卻傳來了一道略帶緊張的女聲。

“文星!你、你來了。”

說話的是方怡婷,她在看見程文星的身影時就立刻站了起來。

然後意識到,那天晚上,果然不是她的錯覺。

不是因為天色太暗,氛圍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因素,她如今面對程文星時,哪怕身側有旁人,也還是讓她無法安心。

就像是,原本她能夠將程文星看得清楚,如今他卻像是被黑暗遮掩了面孔,那種未知讓她心生怯意。

詹正青聽見方怡婷這一聲,視線在方怡婷跟程文星兩人之間轉了個來回,他腦子轉得快,再聯想到之前同事說的“財產感情糾紛”,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那麼方怡婷的這個情感糾紛對象就是程文星,跟儕黎沒有任何關係。

程文星怎麼會跟儕黎有什麼關係,他會那樣想才是離譜。

那這男的說什麼“跟儕警官有約”,有毛病。

“那程醫生就進去跟那位小姐好好聊聊,我們還有其他公務在身,先告辭。”

怎料程文星沒有要動的意思,他隻是看了方怡婷一眼,便又面上含笑的轉回來,道:“詹隊這樣行色匆匆,想必是十分緊急的案子吧?”

詹正青沒說話,臉色不太好。

從剛才開始他就對程文星沒有什麼好感,現在是半點都不想繼續陪對方在這裡掰扯,完全是浪費時間。

他覺得程文星既然是個醫生,怎麼不先給自己治治腦子,都知道是“緊急”了還跟木頭似的杵在這裡。

他再沒有耐心,對儕黎說了一句“走”,就要繞過程文星。

或許程文星就是故意的,他完全不會看詹正青的臉色。

“酒店腐屍的那個案子,我也是覺得做得挺過分的,主要是太張揚了,”他說著,“真是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啊,儕警官。”

程文星這話說得奇怪。

奇怪到讓即便是處於戀愛腦狀態的儕黎,也想起了之前酒店案發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穿黑裙的女人。

女人也曾對他致歉,說給他添麻煩了。

為什麼呢?

他們是處於什麼樣的立場,要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儕黎疑惑了一瞬,隨後又立刻覺得,程文星也太好了,一定是在心疼他。

媽的,他真的好愛這個男的。

詹正青微微皺眉,隨後道:“如果程醫生有什麼高見,可以去找我們的法醫。”

程文星說出這樣的話,彆說是奇怪了,詹正青現在感覺他整個人都不是很對勁。

他口中說著“張揚”,一般人會理解為這個事件會讓其他平民百姓產生心理陰影,而詹正青的感覺是,他譴責的重點主要是這事情做得過於張揚,死掉的人如果被處理好,沒有以這種面目暴露於大庭廣眾下,那就不算“過分”。

程文星又笑了笑,對儕黎說:“放心,我會跟方小姐好好談談的。”

“你不用太在意我,儕警官,不打擾你了,去忙吧,詹隊該等急了。”

“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喊我。”

這話聽著倒是沒什麼問題,隻是話裡那莫名其妙的寵溺跟親昵感,讓詹正青手上發癢。

不知道這位程醫生平時鍛不鍛煉,身手怎麼樣,他這會兒很樂意跟對方過上兩招。

詹正青走在前頭,自然看不見儕黎有些戀戀不舍的步子,不然他周身的氣壓會變得更低。

等他們兩個坐上車了,儕黎才問:“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現在才問,不怕被我賣了?”

沒了礙眼的人,心氣順了不少,詹正青甚至能開個小玩笑。

讓局裡的同事看見,怕是要倒吸一口涼氣。

畢竟“開玩笑”這個行為本身就跟他們印象中的詹正青極度不符。

嚴格來說,儕黎跟詹正青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現在的儕黎根本不會想這種問題。

Whocares?

彆說是詹正青要拿他去賣了,就算現在直接一踩油門衝進小樹林,他都相當樂意。

“雖然現在說有點晚了,但我還沒有問你願不願意,”詹正青道,“我想找你當助手的事情,我是認真的。”

“酒店的那個案子,案發時你也在現場看到了,我就直說了,這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書面上的屍檢報告確實沒有出來,可相關信息他都知道不少,因為死在酒店裡的趙勝沒有心,他同樣聯想到了被挖心的韓樂山。

兩者之間沒有重合的疑點,似乎隻是巧合,他卻一直十分在意。

韓樂山的案子破得快,是因為凶手主動來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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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他的自首,甚至還連帶著偵破了另一係列的案件。

……不,不能用“偵破”這個詞,畢竟他們的那些調查不能說沒有,卻還是不夠,如果不是凶手來自首,說不定要追到什麼時候去,就這麼拖成懸案也不是沒有可能。

詹正青對底下這些人的辦事效率很是不滿,想來隻有一個儕黎能讓他舒心。

他想起對那個凶手的問詢。

那是個年紀不大的年輕男人,高且瘦,眼窩深邃,明明是如旭日朝陽一樣的年紀,卻莫名給人一種滄桑感,他來自首的時候像是疲憊極了,等被戴上了鐐銬之後,反倒有了終於解脫的感覺。

他的名字叫嚴向榮,是一名無父無母的孤兒。

嚴向榮牽扯到的那一係列案子,最早能追溯到六年前。

起初是一名中年男子墜樓,經過調查後卻發現他的屍體少了心臟,所以將其定性為一起凶殺案,緊接著,不斷有類似的案子出現,卻讓負責辦案的偵查人員頭疼至極,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線索。

這些案子中唯一的共同點便是這些死者都是男性,並且屍體被人取走了心臟,此外無論是年齡還是社會階層,這些死者全都沒有聯係,有的身上還有明顯的虐殺痕跡,有的則沒有,就像是有恐怖殺人魔隨機挑選對象,無差彆殺人一樣。

查尋他們生前最後的蹤跡,那都像是被誰誘哄著去了某些人跡罕至,沒有監控攝像頭的偏僻地方,再然後就是被發現屍體的時候。

嚴向榮來自首,說自己就是殺害了他們的凶手。

問起他的作案動機,竟然還是個伸張正義的故事。

他說他殺的全都是不夠資格活下去的人渣,簡單來說,就是他們存在嚴重的家暴行為。

這些男人不管是否在外面裝得人魔狗樣,回到了家就褪下一層面具,辱罵毆打自己的妻子,將一切怨懟以及負面情緒發泄在她們身上,而那些可憐又無辜的女人卻無計可施。

儘管他供述自己罪行的時候,說的一些細節都能對得上,警方內部還是有不少人對此存疑,他們覺得他應當存在同夥,又或者是隱瞞了一些事情。

因為嚴向榮的狀態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殺人狂,他說起那些事情的時候非常平靜,表示自己知道自己做得不對,韓樂山是他下手的最後一個,然後他就幡然醒悟,所以來自首了。

不管有沒有人信,反正詹正青是不會相信有“幡然醒悟”這麼個情節的,他去見過嚴向榮,男人一副趕緊死了一了百了的樣子,他甚至懷疑對方是在替什麼人頂罪。

可是這沒有意義,嚴向榮要是不主動自首的話,他能一直隱藏在人群裡活得好好的,也可以繼續做他那拯救可憐女子的英雄,怎麼突然就收手了?

“我會把我知道的,我覺得可以用得上的情報都分享給你,”詹正青說,“你要是有什麼想法,

可以隨時跟我說。”

“我倒是有一些思路,不過不能確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現在去找人問一問。”

詹正青開車,一路帶著儕黎來到了郊區,然後七拐八拐的鑽進了一條村子裡。

裡面都是小路,車子開不進去,他停下車就往裡走,看著很熟悉這裡的樣子,最後來到一間老房子前。

這是一間滿是歲月痕跡的木屋,大門上的朱漆斑駁,而門的兩側則掛著很多奇怪的裝飾物,那些東西上刷著迥異的色彩,人要是盯久還會莫名有種暈眩的錯覺。

詹正青說:“你不用緊張,想到什麼也可以問。”

說完,他輕輕敲了敲門,敲門的次數跟節奏似乎也帶著某種講究。

過了一會兒,門被從裡面打開了,一位穿著樸素的少女站在門邊,她看見詹正青時毫不意外,目光隻略微在儕黎身上一頓,便側過身,讓出一條路來。

屋子裡的氣味不太好聞,客廳裡沒有家具,隻有一座神壇,神像的臉卻被紅布蒙住,看不清模樣,祭祀台上擺著看起來不算新鮮的貢品。

一個老太婆坐在神壇前,手上編織著長長的紅繩,少女悄無聲息的走過去,坐在了她的旁邊。

那老太婆岣嶁著身子,頭發花白且淩亂,手指跟枯柴一樣,臉上的皮膚則像極了乾枯的橘子皮。

明明就是普通老人的模樣,卻又似乎多了一點詭異,讓人不敢靠近。

“何婆。”詹正青面不改色,叫了她一聲。

何婆手上的動作不停,旁邊的少女卻開口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何婆還需要問?”

“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占卜。”

“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客套話就免了,有事說事。”

何婆一直沉默著,隻有詹正青跟少女在對話。

不,或者說……是少女在替何婆說話。

而仔細一看,少女被發絲遮掩的臉側一片平坦。

她竟天生便沒有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