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橫濱是個常年處於混亂之中的城市,那裡的貧民窟也比其他地方更混亂、更糟糕,有更多無依無靠的孤兒。
有一年橫濱眾多Mafia混戰,街上隨處可見屍體。
有些孤兒就會偷偷去拿屍體上的東西賣錢,武器彈藥、藥品、錢幣、戒指、值錢的皮鞋皮帶……當然也包括手機。
在龍頭眼裡不值一提的小組織,在孤兒們眼裡已經是鯨魚般的龐然大物。從鯨魚屍體上拿走的一些東西,足以讓他們過一陣還不錯的日子。
卡特蘭就是在那時撿到一部手機。
平時撿到的手機都有密碼,他不會破解隻能賣掉,但那次他竟然撿到一部沒有密碼的智能手機。
他不識字,用不來手機,但無意間點開一款遊戲,摸索幾下竟然上手了。
貧民窟裡的日子是很無聊的,連接著無數人的手機遊戲逐漸成了他的最大樂趣。
他搞來充電器,還找人教會自己幾個字,勉強認識遊戲裡常出現的字是什麼意思。
他在裡面認識了很多網友,隻是由於打遊戲水平太菜,輸掉好多把父子局,認了不少爸爸。
對卡特蘭來說,隻要有人陪自己玩的話,喊幾聲爸爸也無所謂,反正也沒什麼影響。
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被找上門來!
誒,不對啊。
卡特蘭突然反應過來。
他已經穿到遊戲世界裡了,怎麼會遇到前一個世界的網友?
他狐疑地重複:“大爹?”
對方嗯哼一聲,應下來。
神秘的異色瞳幽幽看著他:“沒認出來?看來你有不少大爹啊。”
卡特蘭一個激靈。
不能承認!
他當初為了哄爸爸們,說過自己隻有對方一個大爹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遇見前一個世界的網友,但要是被發現自己騙他,他肯定會生氣的,以後都不和自己玩了!
卡特蘭快步上前抱住他,親昵地把臉埋在他懷裡,藏住自己心虛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瞞不過彆人,畢竟網上聊天都隔著屏幕,他也沒練過這個。
“才不是!”卡特蘭悶聲說,“雖然我經常輸父子局,但是你和他們不一樣。我隻有你一個大爹,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像模像樣地歎口氣,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隻是因為大爹總是不上線,這次見面又太神奇,我沒反應過來而已。”
他說這話不怕暴露,因為不知怎麼了,他列表裡的爸爸都很少上線。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至於找那麼多爸爸,更不至於為了哄他們多陪自己玩而叫大爹。
總之都是爸爸們的錯!
他越想越義憤填膺,氣呼呼地拿腦袋頂六道骸的腰,真情實感抱怨著:“你好久都沒陪我玩了。”
“Kufufufufu,遊戲不過是調劑而已。”
六道骸靜靜聽了一會兒,低頭凝視著小小的身軀。
要不是當初發現沢田綱吉在玩那款遊戲,連做夢都在思考遊戲戰略,他也不會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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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什麼網癮少年,對遊戲也隻是淺嘗輒止,嘗個新鮮,是因為在網上認了個兒子才勉強多上線幾次。
抱著他的卡特蘭抬起頭,半張臉埋在自己襯衫裡,隻露出一雙漂亮清澈的紫眼睛望著他,眼裡全是他的身影。
六道骸輕輕地笑了。
在網上稱呼他爸爸的男孩,竟然是彭格列家族的血脈。
命運還真是惡趣味。
這層關係倒是不錯,之後拿去嚇嚇沢田綱吉吧。
唔,就等自己兒子成為他的徒弟之後再說。
六道骸依舊像個反派一樣笑得危險,“你現在有了新的父親,還需要我陪你玩嗎?”
卡特蘭眨眨眼:“你是說Xanxus爸爸嗎?”
“沒錯。”六道骸昨天可是見到他們怎麼父子情深的。
卡特蘭無辜又坦然地說:“Xanxus爸爸收養了我,要是沒有他的話,我都吃不上那麼多好吃的食物!不過,和我認識最久,關係最好的父親還是你呀。”
他小聲埋怨:“你要是早點出現就好了。”
仿佛在說,若果六道骸早點出現,他就被不會認Xanxus做父親。
六道骸輕哼一聲,戴著黑手套的手落到他發頂,輕輕撫了撫,算是滿意他的回答。
卡特蘭像隻貓一樣抬起下巴任摸。
“大爹你叫什麼名字呀。我是說真名,總不能再用網名叫你了,怪怪的。”
事實上,他根本沒想起這個人網名是什麼。
大家的網名都千奇百怪,他也不算說謊。
“六道骸。”
卡特蘭低聲念了兩遍,覺得有點繞口,果斷喊他:“骸爸爸!”
六道骸認下這個過於親近的稱呼,對他來說,隔著網絡見面和在夢中見面都沒什麼差彆。
他不會因為這點變化而對卡特蘭產生陌生感。
反倒是有個乖兒子這件事讓他心情不錯。
小孩子果然還是嘴甜單純一點好。
之前總是被徒弟弗蘭噎到的六道骸十分欣慰。
“昨晚也是骸爸爸來找我嗎?”卡特蘭乖巧又疑惑,“可我感覺昨晚那是個壞東西,和骸爸爸給我的感覺不一樣。”
他將自己的遭遇告知對方。
“那的確是另一個幻術師,而且非常強。”六道骸表情稍稍認真起來,他環顧小兒子的夢境,“我能感應到他留下的痕跡,但是難以追查他。”
那個幻術師的水平與他相當,甚至在他之上。
六道骸對自己的能力一向很有自信,但幻術師往往都和幻術一樣神秘莫測,像他這樣走邪道行事高調的反而少,因此憑空冒出一個深山老妖不足為奇。
隻是還未正式踏入裡世界的卡特蘭又是怎麼招惹上
那個幻術師的?
也許又是衝著彭格列來的,這種突然出現的敵人背後往往有什麼陰謀。
六道骸準備好好調查一番。
至於自己這個被盯上的兒子……
“我會教你構建精神屏障來抵禦他。”六道骸說,“你有幻術天賦,你的精神屏障效果會很不錯。”
儘管卡特蘭有強大的主場優勢,但那樣厲害的幻術師都沒辦法強行將他拉入夢境,每次都被他察覺到異常中斷夢境蘇醒,已然說明卡特蘭的天賦出眾,精神力不錯。
卡特蘭興奮地睜大眼睛:“意思是我可以成為幻術師?”
幻術聽起來好酷啊。
居然還能學!要學,要學!
什麼?他之前說討厭幻術師?有這回事嗎?
六道骸看看他把心裡全寫臉上,對這點不置可否。
幻術是欺騙,欺騙敵人的眼睛、欺騙敵人的大腦,甚至要欺騙自己。
並不是每一個具有幻術天賦的人都適合成為幻術師。
而他這個小兒子……好像有點太實誠了。
在裡世界裡,這樣的純白是會吃大虧的。
也難怪沢田綱吉緊張兮兮。
“那就來試試看吧。”六道骸勾起唇提議,“沢田綱吉不是要你得到我的認可麼,如果你能用幻術騙過我,那就算你通過我這一關。”
卡特蘭滿口答應,信心滿滿。
畢竟骸爸爸超好騙的!
要是其他人也能出這麼簡單的任務就好了!
六道骸雖不知他具體在想什麼鬼點子,但也看出自己被他小瞧了。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Kufufufu……”
強大幻術師手中具現化出一把銀亮的三叉戟,尾端輕輕點地,金黃沙灘瞬間變成綠茵茵的青草地,草地向四周蔓延,將大海、彩虹,統統吞噬。
明明是卡特蘭的夢境世界,卻成了他肆意塗鴉的畫布。
場景切換太過迅速,卡特蘭活脫脫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他鬆開手,蹲下來拔了根草,大驚小怪起來。
“怎麼做到?好厲害!”
“kufufufufu……”六道骸一派雲淡風輕。
實則能如此輕易地改造也讓他暗暗心驚,這說明他兒子真的對他一點防備都沒有,天真單純,網友說幾句就相信。
“我會教你。”六道骸將手搭在卡特蘭的肩膀上,拉回這個孩子的注意力,正式開始教學,“試著把這裡變回沙灘。”
卡特蘭手足無措:“我要怎麼做?”
“意念。”六道骸緩緩解釋道,“在欺騙彆人之前,你首先需要相信自己創造出來的事物。隻有你的精神和意念足夠強大,才能施展出強大的幻術。”
卡特蘭暈乎乎的,感覺好高深啊。
不過意思是隻要自己相信腳下是沙灘就行了吧?
他集中精神,盯著面前的草地,嘴裡低聲念著
:“沙灘、沙灘,草變成沙子”。
六道骸從旁指點:“去想象沙子的質感、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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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未說完,兩人腳下一塊草地已經逐漸變黃,好似有風拂過,黃色的草被吹散成金黃色沙子。
卡特蘭眼睛瞪得大大的,驚喜又難以置信。
“這是我變的?”
他踩踩地上的沙子,真的是沙子的質感。
幻術好像也不是很難嘛!
他頓時信心暴增,加大努力,轉眼間就把整片沙灘都變回來。
見他快要得意忘形,六道骸敲了敲他的腦袋。
“你隻是在你自己的夢境裡改變了一點東西而已,等你在現實裡也能做到這一步再高興吧。”
“我可以高興兩次!”卡特蘭驕傲不減,興衝衝問道,“骸爸爸,現實中你在哪兒,等我在現實中成功,我也要變給你看!”
六道骸的笑聲僵了一瞬。
“等你能施展更厲害的幻術時再說吧,該開始構建你的精神屏障了。”
卡特蘭的注意力被順利轉移,認認真真聽他教學。
講到一半的時候,卡特蘭忽然抬頭看向沙灘背後。
“有入侵者,但沒有惡意。”
一道黑影從迷霧後衝出,六道骸站到卡特蘭身前,架起手中的三叉戟,迎上突如其來的襲擊。
卡特蘭這才發現,來人正是負責抓變態的雲雀恭彌,他手持浮萍拐,目光冷厲。
“騷擾小動物,咬殺!”
“Kufufufu~”六道骸露出無害的微笑,“雲雀恭彌,我可不是那個變態,我隻是在教導這個很有眼緣的孩子罷了。”
卡特蘭點點頭,也對雲雀恭彌說:“他不是。”
雲雀恭彌神色不改,對這個結果不意外也不關心,攻勢仍未停下。
“我也隻是想咬殺你。”
滿滿都是個人恩怨。
兩人頓時又打起來,卻默契地繞過卡特蘭。
六道骸三叉戟劃過海面,掀起一道海嘯,水幕將他的身形掩蓋。
被海水濕透全身的雲雀恭彌絲毫沒被迷惑,反手一拐旋身攻擊空無一人的方位。
水花飛濺,空間扭曲,六道骸的身影出現在那裡。
兩人互不相讓,難分勝負。
最後是六道骸率先抽身離開。
“今天差不多就到這裡吧,動靜這麼大,那個幻術師暫時不會出來。”六道骸退開幾步,渾身乾爽地站到卡特蘭身邊,“這個孩子需要構建精神屏障,接下來交給你了,雲雀恭彌。”
卡特蘭想開口喊住他,六道骸豎起手指抵在他唇上,俯身在他耳畔輕語:“噓——不要讓彆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哦。”
他可是打算給沢田綱吉一個驚喜呢。
卡特蘭愣住,緩緩點頭。
六道骸很是放心地化作一陣迷霧消散,留下卡特蘭和雲雀恭彌大眼瞪小眼。
雲雀恭彌不爽地收起
武器,從海中走出。
他沒有六道骸那種改變彆人夢境的力量,仍舊渾身濕透,臉色陰沉得像他滴著水的黑色發絲。
但他並未因為和六道骸的私人恩怨遷怒卡特蘭,他平靜且負責地開口:“過來,他教到哪裡了?”
卡特蘭如實回答,雲雀恭彌竟然真的順暢銜接,沒有一句廢話地給卡特蘭講起來。
待卡特蘭聽完課,能簡單製造一個精神屏障,他從夢中世界出來,看到雲雀恭彌也正從自己被褥旁起身。
他的身形看起來高大可靠,眸色沉靜如水。
“你也是幻術師嗎?”卡特蘭對他充滿好奇。
夢裡教的好厲害啊。
雲雀恭彌矢口否認:“不是。”
站在一旁恭候的飛機頭低聲解釋:“恭先生討厭幻術師,也因此學過一些對抗手段,也了解過幻術。”
卡特蘭恍然大悟,又揪住準備離開的雲雀恭彌衣角,問出另一個問題。
“你是……風紀爸爸嗎?”
聲音對不上,可會說出這“咬殺”這樣奇怪的詞彙,很難不讓他想到自己的另一位以[風紀]為名的網友。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穿越到遊戲世界,居然還會遇到前一個世界的網友,但有骸爸爸的先例,他對這個人也升起懷疑。
“哦?”雲雀恭彌回過頭來俯視著他,看起來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卡特蘭鬆了口氣。
他就說嘛,怎麼可能這麼巧,連續遇到兩個網友。
他鬆開手:“我認錯了。”
雲雀恭彌卻站定在原地,冷不丁問道:“遊戲裡的?”
“誒……”卡特蘭驚訝,“你怎麼知道是遊戲裡的?”
雲雀恭彌走到房間另一端,拉開面向庭院的落地窗,一隻奶黃色小鳥飛進來,是個小團子模樣,輕巧地落在雲雀恭彌的肩頭,還親昵地蹭了蹭雲雀恭彌的臉頰。
雲雀恭彌轉過來,對卡特蘭說:“你的爸爸不是我,是雲豆。”
他指著肩頭的小團子。
雲豆顯然是這隻鳥的名字。
啊?
卡特蘭茫然。
他爸爸是一隻鳥?
啊?
他可是輸掉父子局才認[風紀]為爸爸的,一隻鳥怎麼可能玩遊戲!
“風紀爸爸會說話的,不可能是一隻鳥。”
卡特蘭覺得他搞錯了。
他的風紀爸爸隻有周末上線,每次在線不超過兩小時,打遊戲時人狠話不多,隻喊著“咬殺”就把自己殺個片甲不留。
就算他撿到的手機音質不好,也能聽出那是個少年音,這怎麼可能會是一隻鳥呢?
卡特蘭上一秒還堅信絕不可能,下一秒,他就看到那團奶黃色小鳥撲棱著翅膀,張開黃色鳥喙,用嫩生生的聲音喊著:“咬殺!咬殺!”
小團子飛到卡特蘭頭上,收起翅膀,昂首喊著:“兒子!兒子!”
卡特蘭已經徹底呆住。
雲雀恭彌眼底滑過一抹淺淡的笑意。
“雲豆是你爸爸,你可以叫我……爺爺。”
雲豆高高興興地飛到卡特蘭面前。
“兒子!爸爸!爺爺!”
身為毛絨控的卡特蘭沒忍住,伸出手捧起自己毛茸茸的小爸爸,一邊摸一邊深深懷疑人生。
自己玩遊戲真的菜到連一隻鳥都打不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