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智鎬是被突如其來的快樂衝昏了頭腦, 但網友們和權至龍一樣，很快發現了Ginger這句話中的盲點。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Zico好像是唯一一個Ginger合作過的製作人。】

【哈哈哈我剛才還想說她居然給了Zico這麼高的評價,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Ginger真是小機靈鬼！】

【噓，看我們雞鴨扣那麼開心，千萬彆讓他知道真相。】

直到下一個獎項都開始頒發了禹智鎬也沒能回過勁兒來, 自從聽到那句誇獎, 他的腦子就已經停擺了。

大概是快樂後勁過強, 禹智鎬上台表演的時候, 他那一身嘻哈裝扮、帥氣酷炫的身影還透露著幾分喜氣。

真有這麼開心嗎？

薑如初不太理解，但尊重。

……

Ethereal在MMA當晚可謂收獲頗豐，除了Top10之外，她們還拿到了最佳MV以及大賞之一的年度歌曲獎, 不少網友都給她們冠上了“小公司女團之光”的稱號。

當初Fable在幾大公司修羅場中頂風推出新女團的時候，誰也沒想過Ethereal居然能殺出一條血路。

Ethereal無疑是這場頒獎典禮的大贏家, 但網友們認為MMA的最大贏家非Ginger莫屬。

Top10裡就有兩位獲獎者的歌曲是由她製作的, 獲得最佳的MV也是由她執導, 年度歌曲獎更不用說。把當晚的獲獎名單從頭到尾看下來, 大家隻能感歎“是她, 是她，還是她”。

今年的MAMA頒獎典禮統籌得有些混亂，整個流程被分成三場，最佳製作人和年度歌曲被安排到了日本場, 而Ethereal入圍的另外幾個獎項都要在香港頒發。

參加頒獎典禮就是薑如初年末的所有工作，李哲茂很清楚自家製作人的性格，所以這段時間她的工作號碼上清淨得很。然而薑如初人剛從日本回到韓國, 她的私人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消息。

薑如初瞥了一眼短信最後的署名，GD這兩個字母十分簡潔，卻不會有人錯認他的身份。

“要現在送你回家嗎，還是先去吃點什麼？”權閣係好安全帶，看向坐在副駕駛上的短發女孩。

Ethereal的行程更加緊湊，她們提前一天就回到了首爾。薑如初本來打算自己打車回家，讓公司報銷車費，但權閣說他今天在仁川有個活動，回去的時候剛好可以接上她。

“想吃炸雞。”薑如初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懶懶地拖長了尾音。

權閣笑笑，說道：“那就去吃炸雞。”

冬日的首爾街頭上行人都穿著厚厚的外衣，不少人全副武裝戴上了帽子和手套。人們呼吸出的水霧幾乎連成一片，冷的概念在這一片片霧氣中變得肉眼可見。

和隻穿了一件大衣的權閣相比，薑如初裹得相當嚴實。她身上的長款羽絨服一直垂到小腿，熒光黃的毛線帽包住了耳朵，露出的小臉則被厚實的彩色圍巾擋住一半。

女孩的裝扮引起了路人注視，在這個以黑白灰為主色的社會中，她身上的色彩有些太過顯眼了。

因為是工作日的下午，炸雞店裡人不是很多，兩人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點了一份經典套餐。

薑如初吃炸雞的時候就像她玩遊戲時一樣認真，權閣側著臉看她，唇角不知什麼時候就染上了笑意。

吃飽喝足的薑如初在回家的車上險些睡著，她靠在車窗上腦袋一點一點的，仿佛小雞啄米一般。

權閣降低了車速，儘量把車開得更穩一些。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薑如初工作室的小樓前。權閣幫她把行李提到樓上，薑如初打了個哈欠，準備和他道彆。

“你聖誕節那天有安排嗎？”權閣在離開之前忽然開口問道。

薑如初搖搖頭。

聖誕節對於許多年輕人來說是和朋友或者戀人聚會的節日，但對於她來說就隻是普通的一天而已。

權閣彎了彎嘴角，“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海？”

*

MAMA香港場頒獎典禮舉行時，薑如初正坐在家裡的沙發上，一邊吃薯片一邊看直播。

Ethereal在日本沒能拿到年度歌曲獎，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網友們都認為這意味著她們的年度專輯獎穩了。

然而不出意外的話，總是要出意外的。

主辦方顯然對獎項有自己的理解，Ethereal的女孩子們特意飛去香港，還為年末準備了新的改編舞台。Fable娛樂在舞台布景上花了大價錢，女孩子們排練也提前排練了很久，結果兩個入圍的大賞都花落彆家。

這個結果著實有些令人驚訝。

金芮靜差點沒能隱藏住臉上的失望，鏡頭還偏偏帶到了她們，南昭玹嘴角掛著笑容為獲獎者鼓掌，自己心裡其實也很失落。

【？？MAMA是不是瘋了，Ethereal一個大賞都沒有合適嗎？】

【《Dream Bubble》這張專輯可是三首主打歌全入內環的神專誒，我以為年歌和年專至少得給一個吧？！】

【暈，今年M就像發癲一樣，不僅瞎弄什麼三國頒獎，儀式搞得亂七八糟，獎項也給的很迷……】

【所以GD當年就說過他們是在分豬肉了，隻是現在主辦方更過分，連豬肉都不給Ethereal分，無語。】

金芮靜一直撐到坐上保姆車才紅了眼眶。她知道入圍的其他歌手也都很優秀，大賞本來也不一定會給她們，但前些日子網上的帖子有很多都預測她們會拿到一個，金芮靜很難不受到輿論影響，提前抱有很高的期待。

陸熙華歎了口氣，把老幺抱進懷裡，“咱們不是在日本拿了個最佳MV獎嘛，已經有很大收獲了。”

樸永菲抿著嘴，表情也是悶悶不樂。

經紀人看出女孩子們心情都不是很好，於是出聲開解，“彆想太多，這種獎項主辦方的考慮有很多層面，沒拿到不代表咱們的作品不好。”

大賞評選除了音源、銷量之類的硬性指標，還要計算投票以及評委打分。說到底，Ethereal除了音源好到爆炸之外還沒能達到成績一騎絕塵的地步，如果其他分數在伯仲之間，評審團的意見就會變成至關重要的因素。

至於他們的意見公不公正，這就沒人知道了。

南昭玹知道她此時應該說些什麼安慰自己的隊員們，她勉強地笑了笑，說道：“結果是很可惜，不過也沒什麼，我們還有明年呢。”

今年她們成績的進步讓每位成員都看到了希望，南昭玹說得也沒錯，她們還在上升期，未來會有更多機會拿到MAMA的大賞。

“我就是覺得很對不起那些熬夜為咱們投票的粉絲。”金芮靜窩在姐姐懷裡，小聲嘟囔著。

Ether們在體量上和前輩們還有差距，最終能把她們投上去著實花費了不少精力。

南昭玹想了想，看向經紀人，“哥，我們今晚能不能開一下直播啊？”

本來晚上公司是沒有安排的，但南昭玹覺得她們也應當安撫一下粉絲們的情緒。

比起她們，說不定粉絲們會更委屈。

“開直播的話，應該沒問題。我和公司報備一下，你們注意不要說到敏感的話題就好。”

獎項歸屬不僅牽扯到主辦方，還容易牽扯到其他團體，他清楚女孩子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還是要小心一點，避免引起爭議。

現在的Ethereal身上一定有不止一雙眼睛在盯著，有很多人甚至樂於見到她們出錯。這些事情公司雖然沒有明說，但南昭玹還是有所感受。

她點點頭，向經紀人保證，“我們就隻和Ether們聊聊天，不說獎項的事。”

……

“還真被你說中了，M這幾年不僅沒長進，反而越來越明目張膽。”東詠裴看著新出爐的獲獎名單說道。

權至龍曾經被MAMA的操作氣得臨時寫了一段說唱詞在台上諷刺他們，誰知道三年過去了，他們就沒想過要改。

權至龍“嗬”了一聲，“你還指望他們良心發現嗎？”

MAMA敢這麼做大概就是認為Fable娛樂是家小公司，沒有什麼話語權。再加上Ethereal雖然火，但到底隻是剛出道一年的女團，主辦方權衡利弊，就剩下她們最好欺負。

想到這裡，他拿起手機打開了Ginger的聊天框。

權至龍之前記下了她的號碼，存在手機裡大概三四天之後才給她發了第一條消息。以他的經驗來看，這樣做不會顯得目的性太強，並且會讓女孩子忍不住猜測他的想法。

這一招權至龍用起來幾乎無往不利，但那隻是以前。

他的消息發過去後很快石沉大海，讓他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根本沒有收到他的短信。

要再給她發一條嗎？

權至龍猶豫著，今天Ethereal沒拿到獎，她的心情應該不是很好吧？

薑如初的心情的確不算很好，她看到頒獎嘉賓宣布年度專輯的歸屬後就關上了電視。

她把薯片袋裡的碎渣都倒進嘴裡，然後把桌上的可樂一口氣喝光。

薑如初擦了擦嘴，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她趿拉著拖鞋，第一次在這個時間走進了工作室。

三首歌的專輯拿不了最佳的話，那麼十首呢？

Ethereal也該出一張正規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