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9(1 / 1)

聖潔如白雪又如何?

乾淨似清泉又怎樣?

白雪仍要染汙,清泉總會變渾。

裴寧辭,清冷孤傲的祭司大人,他彆無選擇。

古有摩訶薩埵以身施虎,又有佛陀割肉喂鷹。

大祭司既成了彆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神,自然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和鮮活的人命比起來,區區清白算得了什麼?破戒又算得了什麼?

裴寧辭許久都沒給李婧冉答複,她也並不催促,隻是溫和淺笑著靜靜等待。

她知道,裴寧辭一定會給出讓她滿意的答案的。

許是一炷香的功夫,又或是更久,裴寧辭再次開口時嗓音都啞了。

他避開了李婧冉的視線,垂著眼睫低聲問道:“殿下望臣如何做?”

裴寧辭不再清冷疏離地喚她長公主,而是擇了個意味著妥協的稱呼。

殿下。

他在變相朝她臣服。

可是李婧冉貫來貪心,這遠遠滿足不了她。

她俯身把綁著他雙腕的紅綢一點點拉開,紅綢冰涼絲滑,一拉就散了。

男子賽霜雪般冷白的腕上留下了淺淺紅痕,並不赫人,卻沾著一種情人之間的閨房之趣。

與他身上的祭司袍分外維和。

李婧冉笑盈盈注視著她,輕飄飄地把問題重新拋回給裴寧辭:“本宮方才不是說了麼?”

她不喜歡主動。

她要他主動獻身。

裴寧辭下頜緊繃,隱忍地輕斥道:“祭司為侍神者,須一生不娶,酒色不沾。殿下可知,您在做什麼?”

李婧冉連笑容的弧度都絲毫未變,眼都不眨地道:“那就脫了你那身祭司袍。”

他愈加要她莊重,她便愈加輕.佻。

神明啊,你該拿這調皮的信徒怎麼辦呢?

懲罰她,製裁她,你都做不到。

那便隻有滿足她。

裴寧辭不是愚笨之人,儘管李婧冉並未把話說明白,但他卻聽出了她方才話語裡的威脅。

她倒更像是在告訴他藥效本該是怎樣的。

李婧冉不會平白無故地跟他提到情蠱的藥效,儘管她話裡話外都隻字未提其他人,裴寧辭卻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她已經知曉他藥效已解,但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隻要他能讓她饜足,她便會佯裝不知,放過在暗中幫他的那個人。

裴寧辭不知李婧冉查到了什麼,興許她還不知道是誰幫了他,興許許鈺林是安全的。

但裴寧辭不敢冒這個風險,他也無法容忍任何一個人因他而死。

裴寧辭腕骨紅痕未消,沉默片刻後,指尖輕輕觸到了她的手背。

他引著她的手置於腰間玉帶,那雙似含著純粹聖光的眼眸凝著她:“殿下,放過他。”

裴寧辭不再與她打啞謎,而是將這交易放到了明面上來。

他承認了自己身上的情蠱已解,也承認了長公主府裡有人幫他。

裴寧辭是想用他的身子,換李婧冉不追究。

李婧冉勾著他的腰封,上頭係著的銀白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著,像是在顫抖。

指尖挑開他的腰封,流蘇無聲墜下,她輕聲笑:“那還得看祭司大人的表現了。你是想救他,還是想推他入深淵。”

裴寧辭眼眸有些濕潤,指尖動了下,似是想去夠那掛在床腳搖搖欲墜的腰封,但終是克製地沒有動。

腰封掛在邊沿,一點點滑著,最終還是落在了黑檀腳案上。

很輕很輕的聲響。

裴寧辭看著那滑落的腰封,輕聲開口:“殿下還喜歡什麼?”

褪了腰封後,他的衣衫鬆散,沒了平日裡那種一絲不苟的模樣。

李婧冉寬容地給了他指引:“祭司大人怎的總忽略本宮的話?”

她目光具有暗示意味地落在裴寧辭那身祭司袍上,似笑非笑。

——“那就脫了你那身祭司袍。”

裴寧辭呼吸微窒,潛意識裡想逃避,隻抬起手捏著玉簪,寬大的衣袖滑落時露出冷白的肌膚。他將那白玉簪輕輕一抽,烏發如瀑散在他臉龐,愈發襯得他膚色勝霜。

他指尖輕輕一鬆,玉簪便同樣墜下榻,隨著清脆一聲響,在腰封旁碎成了兩段。

如墨的長發輕掩著郎君線條清晰的鎖骨,冷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增了幾分欲蓋彌彰的美。

裴寧辭抬眸看她,眼底無悲無喜,不含一絲情緒。

李婧冉依舊笑著注視著他,輕挑眉梢,示意他繼續。

再也逃無可逃。

裴寧辭輕輕呼出了口氣,攥著自己外衣的指尖用力得泛白。

祭司袍十分考究,千金一寸的鮫紗輕盈如煙霧,衣料薄透但層層疊疊,上頭用纖細銀絲繡著淡雅精致的竹紋。

在她的注視下,裴寧辭緩慢地褪了外衣,骨節修長的手指把它疊放整齊放在床邊。

一層又一層,他親手脫下先前一件件穿起來的衣衫。

隻餘薄薄一層裡衣時,裴寧辭終是無法忍受她那輕慢的視線,仿佛在用眼神曖昧地撫過他每一寸肌膚。

他閉了閉眼跣足下榻,起身後登時比李婧冉高了許多。

裴寧辭分明在低眸瞧她,李婧冉卻掌控著主導地位。他頗有些難以啟齒道:“殿下,臣...... 臣幫您寬衣。”

他這一生都從未說過此等輕浮的話,也從未侍奉過他人。

得此殊榮的女子卻絲毫不以為然,尾音上挑,似是調.情:“不用。”

裴寧辭眸光一顫。

...... 她要的,是看著他滿身狼狽地跌落塵埃,而她卻高高在上連衣角都不亂分毫。

地磚冰涼,寒風吹過雕花窗的細縫,拂過裴寧辭單薄的衣衫,輕吹起他的發絲。

裴寧辭隻著薄薄一層裡衣,而李婧冉身上層層疊疊的衣裙卻穿得齊整,無形中判定了二人地位的高下。

他在用儘一切,費儘心思地討他身前這位尊貴女子的歡心,求她高抬貴手。

可裴寧辭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禮義廉恥已深深刻入他的骨子裡,他習慣了被人奉於高壇之上,習慣了受人尊崇。

能當著李婧冉的面寬衣解帶已是裴寧辭的極限,即使他深知面前的女子拿捏著他的把柄,他的自尊也萬萬不允許他如那楚館和長公主府裡其他男子一般,搖尾乞憐。

呼吸聲清淺交錯,裴寧辭喉結微動,上前半步輕抬起李婧冉的下頜,半闔著眸主動低頭吻她。

隻是李婧冉卻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薄唇。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像是繾綣纏綿的情人,李婧冉微微笑著,眼神卻含著涼意。

她輕聲道:“祭司大人,可是要本宮親自教你如何服軟?”

服軟與臣服,這些詞語天性便帶著高低貴賤。

李婧冉如何能容忍裴寧辭高高在上地低頭吻她?

她要的是神明為她獻祭。

他不願褪下裡衣可以啊,那就得學會怎麼從彆的方面彌補她,討好她。

主動獻吻,與低頭吻她是不同的。

裴寧辭當真是個很聰穎的人,他分明如此通曉人性,平日裡卻偏要裝出那副冷淡疏離的樣子,將自己和人世凡塵劃出清晰的界限。

他聽懂了李婧冉的意思。

她想要他在她面前屈膝,脆弱地仰起頸子索吻。

更確切的說,是求她恩賜般的吻他。

就連面見天顏,按照慣例大祭司也被開恩無須屈膝。

大祭司跪天跪地,卻從不向任何人下跪。

她想要讓他破例。

從沾女色,到下跪,她要將他的所有禁.忌逐個擊碎。

就像是要擊碎他的傲骨,讓謫仙般清冷孤高的人變得卑微。

裴寧辭一言不發,卻隻是輕勾著李婧冉一同躺倒在床榻上。

輕紗帷幔晃動著,月光透進來隻餘影綽光影,朦朧地照在兩人身上。

裴寧辭仰躺著,烏發淩亂地鋪在他身下,感受著身上屬於另一人的分量。

他輕輕喘了下,眼眸上移與李婧冉對視,嗓音依舊是啞的,這次卻是刻意染上了些情愫。

“殿下,您壓到臣的發絲了。”

分明沒有任何逾矩的字眼,拚湊在一起卻變得如此引人浮想連篇。

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又冷又欲,很誘/人。

而如今主動引.誘她的裴寧辭卻像是禁欲者破戒,比其他任何時候都更能討李婧冉歡心。

裴寧辭說罷,那雙淺金色的眼眸就這麼凝著她,李婧冉能從中看到自己的倒映。

他在引.誘她,引.誘著求她放過他。

李婧冉唇角輕勾,指尖如一尾冰涼滑膩的魚,若有似無地隔著單薄衣衫,滑過他的心口。

裴寧辭忍受不住這種折磨,修長的手指圈住她的皓腕,微微仰著脖頸,主動偏頭吻上了她的唇。

晚風吹得輕紗搖曳,許鈺林走到窗邊悄悄眺時,瞧見的就是這一幕。

長公主在上,衣衫整齊得一絲不苟,而他那向來如謫仙般不可近身的阿兄衣衫單薄又淩亂,露出一片冷白的肌膚。

幾縷烏發順著他的裡衣探入衣領之中,他阿兄分明那麼聖潔,卻在閉著眼主動仰頭,吻著世間最貪圖享樂的長公主。

這一幕太過有衝擊力,許鈺林一時之間竟回不過神來,在窗邊怔了半晌。

他聽到長公主嗓音含笑,似是寬容上位者的溫柔輕斥:“大祭司怎麼連接吻都不會?”

女子溫和又不失強硬地掐著他的下頜,居高臨下地欣賞著裴寧辭眼眸濕潤的狼狽樣子,而後笑了聲。

她輕拍了下裴寧辭的臉龐,動作不重,但那清脆的響聲卻極具羞/辱意。

一下又一下,讓那冷白的臉龐都泛上了淺淺緋紅。

長公主聲線低啞,像是魅魔般分外蠱.惑地咬著字:“張嘴。”

裴寧辭隻能順從她。

李婧冉柔嫩的掌心貼著他的頸子,觸感微涼如純淨的雪。

他被動地承受著,靜謐的夜裡沒有一絲動靜,吞咽聲和微弱的喘息顯得如此旖旎。

月光皎潔,灑在男女身上,清暉與情動的反差是如此極致。

裴寧辭動作很生澀,他難堪地微啟唇齒,任由她為所欲為。

李婧冉卻仿佛毫不知饜足,食髓知味,慢條斯理地掐著他的下頜折磨他,讓他舌根都泛著酸軟。

她挑逗著他,滑過他敏感的上顎,但自始至終那雙桃花眼都沒閉上,倒像是要將他的或痛苦或羞.辱的每一種神色都納入眼底。

堂堂祭司成了她的玩物。

她並不是很在意他的感受,隻知道一味地索取。

裴寧辭原本鬆鬆扣著李婧冉的手腕,如今卻被唇齒纏綿之感磨得連指尖都沒了力氣,指尖滑過她滑膩的小臂,鬆開對她的桎.梏。

迷迷糊糊間,裴寧辭驀得想到了上元節。

每逢上元佳節,他會著一身祭司白袍立於高台之上。

那些信徒會擁於台下,用欽佩的眼神仰望他們的神明,叩首祈求他的賜福。

他們讚他為最高潔不可冒犯的存在,自覺連直視他的容顏都是一種冒犯。

而此時此刻,他們心中最高潔的神祇在做什麼?

他在被一個女子賞玩。

裴寧辭如此多年的修養與理智,此刻如一座搖搖欲墜的高樓。

隻待她輕輕一推,這座屹立了二十一載的巍峨高樓便會在頃刻間化為廢墟。

她指尖去挑他的裡衣,蹭過他時帶著酥麻的癢意。

裴寧辭肩頭裸.露在微涼的空氣裡時,他竟是有種釋然的感覺。

就像是懸於頭頂的刀,終於要落下了。

“...... 殿下可想好了,當真想要臣?”

裴寧辭艱難地啟唇問她,似是最後的戒告。

他似是想抗拒,但身子卻輕顫著,並未去阻攔她手下的動作,倒像是一種變相的邀請。

李婧冉並未言語,目光在他雪白的鎖骨上徘徊一瞬,俯身在那鎖骨上吮出了個紅印。

似紅梅落霜雪。

裴寧辭隱忍地偏過頭,隨她胡鬨,喉結滾了下,繃緊下頜一字一頓道:“長公主大恩,臣沒齒難忘。有朝一日定當湧泉相報。”

威脅她?

李婧冉輕挑了下眉梢,露出一抹笑。

想來也是,他若就這麼被她折服,便不是大祭司裴寧辭了。

李婧冉勾過床邊方才綁著裴寧辭雙腕的紅綢,在指間一圈圈繞著。

她將紅綢覆上了他那雙如神明般聖潔的金眸,打了個精致的結。

裴寧辭的眼睛被豔色紅綢覆著,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被吻得瀲灩的薄唇,膚白如雪,仿佛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

李婧冉滿意地端詳片刻,隨後邊抽他裡衣的衣帶,邊嫵媚又薄情地笑著應下:“湧泉相報?本宮拭目以待。”

她微俯下身,磨人的吻落在他的唇角,一路往下。

她似乎分外眷戀他冷白脖頸的那顆紅痣,輾轉著不願離開。

裴寧辭薄唇緊抿,不迎合不主動,竭力不泄出任何聲響。

耳邊是女子禮貌的要求:“祭司大人,本宮要你叫出來。”

裴寧辭身子一僵,他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長公主莫要欺人太甚。”

正在他想單手摘下覆目紅綢時,卻又聽李婧冉平平淡淡地提醒他道:“祭司大人覺得自己這皮囊有多金貴?憑什麼能換長公主府上下那麼多條人命?”

“況且,大祭司若是不願配合,那本宮隻好另覓他法了。你知道的,本宮為達目的向來不擇手段。”

李婧冉儼然懂得如何拿捏人心,她拋下一個誘餌:“本宮所圖不過一.夜.歡.愉。若大祭司好好侍奉本宮,過了今晚,你穿上那身白袍,仍是那聖潔冷傲的祭司大人,本宮和你清清白白,毫無一絲瓜葛。”

“若大祭司不願,本宮倒是不介意在你身上留下一些不可磨滅的痕跡。”她伸出手,不緊不慢地揉捏著他冷薄的耳垂:“在這裡打一個耳洞如何?”

女子嗓音嬌媚:“細長的銀鏈尾處墜著一朵霜花,大祭司每走一步,它都會隨著你的幅度輕顫著。”

她頓了下,嗓音低了幾分,帶著隱晦的、惡劣的色彩:“就像大祭司如今在我身下一般。”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竟想......

裴寧辭渾身都氣得發抖,不知是為李婧冉這荒謬的想法,還是為她話語間漫不經心的羞.辱。

但他捏著紅綢的手卻遲遲沒有將其摘下。

李婧冉開出的條件實在過於誘人,裴寧辭不得不心動。

是啊,隻是一晚罷了。

過了今夜,他仍舊是那纖塵不染的大祭司。

他一句冰冰冷冷的“禍國災星”,便能把眼前的女子送上風口浪尖,讓全天下的百姓刀劍向皇室。

隻是一晚罷了。

裴寧辭覆著眼,瞧不見李婧冉那沉著於胸的淡然神色。

得到裴寧辭這件事,她十拿九穩。

最終,裴寧辭的指尖再次垂下。

他向她屈服,低下了那高貴的頭顱,嗓音清冷帶著屈辱。

“臣求殿下垂憐。”

李婧冉莞爾微笑。

氣氛粘稠,空氣濕潮,屋外的霜雪無聲地化成了水。

裴寧辭配合起來時,儼然是個很好的對象。

他聲線如碎珠落玉盤,冷冽寒涼,輕喘時格外動人。

李婧冉終是撬開了他的唇齒,讓他顫著聲線輕吟。

淚水打濕了紅綢,洇出一片格外曖昧的暗紅色水漬。

許鈺林聽著屋內傳來的動靜,卻再也克製不住,他輕輕敲響了房門,儘量讓自己的嗓音聽起來毫無異常。

“殿下,鈺有急事覲見。”

聽到許鈺林的聲音時,裴寧辭正攥著被褥輕輕顫著。

弟弟的聲音讓他身子驀得一僵,那種鋪天蓋地的羞恥感幾乎要將他湮滅。

一門之隔,他弟弟站在門外,而他卻在門內承受著李婧冉的折辱。

李婧冉儼然也聽到了,她卻笑著在裴寧辭耳邊道:“怎麼辦,有人來了。你說,他會不會聽到房內的動靜?”

她看著裴寧辭面龐越來越紅,故作驚訝地道:“祭司大人,你......”

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語氣輕慢含著調笑:“你怎麼更興奮了呢?”

裴寧辭連腳趾都泛著淡紅,方才還清高撂狠話威脅她的人如今連說出口的聲調都是破碎的。

他眼眸被遮著看不見東西,原本攥皺了被褥的指尖鬆開,憑著感覺去探,順著李婧冉冰涼的衣袖,摸索到她的另一隻手。

他輕輕握著她的指尖,哀求她:“......不要。”

不要讓許鈺林進來,不要讓許鈺林聽到不堪的動靜,不要當著許鈺林的面......

李婧冉垂眸看著他小心翼翼握著自己的冷白手指,慢悠悠從他的抓握中抽出手指。

就在裴寧辭以為她要拒絕他時,李婧冉掩在絲被下的手指卻又摸索著,不輕不重地折磨著他。

裴寧辭不可抑製地仰起雪白修長的脖頸,死死咬著下唇,用儘全身力氣才能克製住唇邊的喘息。

夜色很靜,他生怕被屋外的人聽到任何聲響,克製地脖頸上淡青色脈絡都突出了。

男子抬起脖頸時,清瘦的腰部愈加深凹了進去,線條弧度誘.人。

純白裡衣汗濕,他紅著眼尾,清冷下掩著的是如蝴蝶般的美妙脆弱。

“殿下?”房門再次被叩響,許鈺林嗓音染上了幾分焦燥,生怕阿兄會被長公主玷.汙。

眼見屋內靜謐無聲,許鈺林咬了咬牙,心下一狠推門而入。

許鈺林不敢看床榻上烏發汗濕的阿兄,撩袍規整地跪下,輕聲道:“鈺私自闖入,還望殿下恕罪。”

他許久都沒等到李婧冉的回複。

許鈺林大著膽子,目光悄悄上移,而後便見李婧冉坐於床邊,慢條斯理地用絲帕拭著指尖。

她哼笑了聲:“許鈺林,是本宮平日裡給你的寵愛過了度,連本宮的寢殿你都敢闖。”

許鈺林倒是比他的兄長識時務,聽到李婧冉的指責頓時低下脖頸,溫順得應道:“鈺自知冒犯了殿下,之後自會領罰。隻是實乃有急事相稟,刻不容緩......”

李婧冉斂著眼瞼看著跪在她腳邊的溫和男子,他語氣誠懇,她卻一個字都不相信。

許鈺林無非是想找借口,把裴寧辭救出去罷了。

李婧冉無聲冷笑,在許鈺林想再次抬眸揣測她的神色時,嗓音冷漠含冰地開口道:“出去。”

許鈺林眼睫輕顫了下,卻並未言語,反而迎著她的注視起身,走近李婧冉。

許鈺林不卑不亢地回視著她:“殿下,鈺......”

不待許鈺林說完,李婧冉便開口冷聲打斷了他:“反了你了!”

她驀得起身,目光涼涼地看著這偽裝成溫潤小白兔的男子,剛想著要給他一點教訓,衣袖卻被身後榻上的男子輕輕拉住了。

裴寧辭單手摘了紅綢,用那宛若神祇的眼眸瞧著她,仿佛想把她吸入自己的深淵。

他撐坐起身,目光掃過許鈺林時沒有一絲異樣,嗓音似雪山之泉,清透微涼:“殿下,何必為了旁人壞了興致?”

李婧冉幾乎快被他們氣笑了。

氣血湧上頭,李婧冉視線在他們二人間來回掃視著,胸膛劇烈起伏著,咬著牙連聲道:“好,好,好。”

好一對相互袒護的親兄弟!

她目光鋒利如刀刃,涼颼颼地刮著面前看似謙卑實則步步緊逼的許鈺林。

李婧冉強自控製著心神,驀得粲然一笑。

“想留下是嗎?”

“那就脫了衣服,跪下。和他一起侍奉本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