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空星給兩隻小麒麟的任務並不重,隻是傳個話而已。傳完了話,小麒麟在雲上滾著走?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手裡還攥著陸空星給的銅板換來的糖葫蘆。
“嘿嘿,凡間的姨姨真好看,凡間的紅果子也甜,下次我還想替星主傳話。”白麟卷著一小朵雲,開心地滾來滾去,青麒比她穩重些,隻是臉頰也鼓鼓的,含著一顆糖葫蘆。
“不光好看,她還很在意星主呢。”
青麒拽著亂滾的妹妹,想起那位長公主神態鄭重地叫他們放心,還說要把那座樓閣的名字定為“望星樓”,絕不會亂起名,不由得微微點頭。
很聰明,很清醒,不愧是星主敬重的凡間長輩。
白麟吃掉了最後一顆糖葫蘆,眼睛骨碌骨碌地盯著哥哥的大半串,偷偷把腦袋伸過去,嘴裡故意問道。
“那這次的事,我們還告不告訴星主呀?”
告訴星主那個凡人昏了頭的妄念,那個冒犯的樓閣名字,以及他們出手懲戒的全過程……啊嗚。
聽了妹妹的問話,青麒卻笑了,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根本不需要思考。
“沒有必要。”他重複了一遍,高空的風吹動他的額發,仙山上的金光已經在望,映得他頭上的短角愈發毛茸茸,“根本沒有必要。”
“為什麼沒有必要呀……啊嗚。”
“因為太渺小了。”青麒表情平靜,孩子的外表下,他已經活了三百多年,“不如說,告訴星主,才遂了那個壞凡人的心願。對那個凡人而言,星主猶如天上月,月是聽不見人間語的,也沒必要聽見。”
聽不見,才是最大的殘忍。
等到數十年後,那凡人徹底化為黃土一抔,大喊大叫歇斯底裡的話語,也永遠傳不到天上月耳中。在這過程裡,凡人等待、奢望、患得患失、悔恨交加,繼而是徹底的無望,直至生命儘頭。
而這些,星主甚至不會知道。
白麟聽得懵懵懂懂,並打了個嗝。
兩串,飽啦。
青麒還自顧自沉浸在人間大夢仙人無情的氣氛中,差點被這龐大的命題感動得落下小麒麟淚,突然,他一低頭,看到了自己手中棍上碩果僅存的那顆糖葫蘆,又順勢看到了妹妹鼓囊囊的臉頰。
“啊!我的紅果子!”
兩隻小麒麟一追一逃,披星戴月回到仙山之上。他們在路上遇到了彆的仙人,聽說他們要去面見星主,於是指點他們往瀛洲去。
“星主昨日在蓬萊與眾仙集會,現下已歸返瀛洲,你們去那裡不會撲空。”
兩隻小麒麟對視一眼。
“我們走的時候仙人們剛剛集會過,怎麼這麼快又聚一場?”
仙人淡淡笑了,腰間骨鈴作響。
“那東西一向下作,與我們爭鬥撕扯了三年,又豈會講究發難的時間……罷了,你們還小,好好吃好好長即可,有星主和我們呢。”
小麒麟乖巧地向仙人拜謝,目送仙人離去後,轉了個方向,加速飛往
瀛洲。
瀛洲早已不見了經年不化的厚重冰雪,春花滿園,蜂蝶耀目,物候神正同眾花神一起采集靈露。小麒麟隻望了一眼,就急急降落在通往內殿的台階上,撥開飄動的紗簾,頓時眼睛一亮。
不止陸空星,就連陸文昭也在,一旁的棋局尚還散亂,顯然剛剛推演完,兩人正共繪一幅山水,小花靈在旁邊“嘿咻嘿咻”地磨墨。陸文昭負責勾勒山川草木,陸空星在往畫卷上畫小鹿。
……很難說這究竟是在共繪還是在搗亂。
白麟愛嬌,一下就撲過去,伏在陸空星膝頭撒嬌。
“星主星主,我們傳話回來啦!還吃了一串好吃的凡間紅果子!”
“明明是吃了一串半!”青麒氣鼓鼓地抿嘴,“妹妹都吃胖了!”
“哪有!”
“怎麼沒有!”
白麟用陸空星的白發蓋住半個腦袋,對哥哥吐舌頭,青麒不甘示弱,手上比劃著圓滾滾的球形,惹得白麟大怒,見兩個小的就要當場互啃角角,陸文昭描完最後一筆山石,有些無奈地開口。
“怎麼不多帶些錢財,多買一些?”
他這麼一說,兩隻小麒麟也恍然,對哦,他們已經跟族裡學了點石成金之類的仙術,隨便在路邊撿一塊石頭,就足夠把那一垛甜甜的紅果子全都買下來了!怎麼就忘了呢!
“不行哦,不行。”陸空星語重心長,“隨便用點石成金導致金子大量流入市場的話,凡間的金價會產生劇烈波動的。”
小麒麟:“……”
陸文昭:“……”
多少年了,人都在仙山跟天道互毆了,還惦記著凡間的金價呢,感動小鹿一百年!
自從青州神龍教事件之後,陸空星禦龍登天,歸來仙山,此後三年,一直兢兢業業與天道鬥智鬥勇。天道喝水他下毒,天道砌牆他來拆,就連天道想坐個椅子,他都能一腳把椅子踢開十萬八千裡遠。
凡人不知天上風雲變幻,仙人們為保大昭風調雨順,與天道早已鬥過數十個來回。現如今,隨著大昭的王運全面被陸文昭吃下,他們與天道的交鋒也算是到了第二個階段。
小麒麟在陸空星這裡吃了點心,喝了茶,頭對頭窩在旁邊的軟榻上睡著了。陸空星擱下手中畫筆,來到那局尚未完成的棋盤前。
“王運已經到手,之後再交鋒,可以稍稍放開一些手腳。”陸空星拈起一枚棋子,觀察棋盤上的局面,“隻是這幾l個月,天道小動作不斷,卻沒有什麼大動靜,恐怕是在蓄勢做場大的。”
至少要比三年前在青州上空做的那場還要大,隻是不知道對方會往哪裡落子。
陸文昭也走了過來,靜靜看了一會兒棋盤,忽然向陸空星伸出手,要他手裡的那枚棋子。陸空星眨了眨紫瞳,手直往後縮,耍賴不肯給他,被輕輕擒住手腕一按,棋子脫手,掉進陸文昭手裡。
在仙術玩鬨中稍占上風的愉快尚未來得及膨脹,陸文昭看著手心那顆金棋……金小鹿。
在這等他
呢。
教會徒弟,噎死師父,他總是拿陸空星沒有辦法的。陸文昭索性放手,那隻棋子大小的金小鹿向下一墜,被陸空星拎著一邊的小角提起來,搖搖晃晃地拎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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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昭:“……”
單側角開始有感覺了!
他抬手,廣袖拂過白發,在棋盤上輕輕點出了一個位置。隨他指尖落下,經緯縱橫的棋盤竟仿佛化為了山川地圖,陸空星順著他的提示,將那那隻金小鹿放在了山川間某處,微微揚眉。
“……揚州?”
***
駿馬奔馳,揚起陣陣沙塵,縱使是上好的汗血寶馬,不眠不休跑了一日夜之後,也難免口吐白沫,四蹄發軟。
馬上的人焦急無比,又不忍再鞭打已經儘力奔馳的馬兒,好在前方已經隱隱能看到大宅的輪廓。在馬匹體力耗儘的前一刻,他終於抵達宅邸門前,下馬的時候被馬蹬絆了一跤,幾l乎是整個人滾落下去,嚇得門房連忙上來攙扶。
“少主!”
白海東在門房攙扶下,趔趄著起身,顧不上膝蓋的疼痛,他抬頭,看到門上已經掛了連片的白綾,兩隻裹著黑紗的燈籠遲滯的搖晃著,愈發淒涼。
他眼底一酸,得知父親驟然離世的恍惚感,在此刻徹底變成巨大的悲痛。
“怎會如此!父親的身體向來康健,府內也有良醫……”他哽咽道,“我才走了不足一月,父親就……”
門房也是唉聲歎氣,唏噓不已,用力攙扶著幾l乎站立不住的白海東。
“少主節哀啊,老爺早年跑商路,身體早已積下許多陳屙,不知哪裡不合適,一下就爆出來……人就沒了。”
白海東咬牙忍淚,心中卻不免升起幾l絲疑雲。
太突然了。
他一向孝順,此次出門去開辟新航路前,還專程延請名醫為父親請了脈,按理不該出錯。
而且,他白家乃是豪門巨賈,家中吊命的珍奇秘藥也有不少,為的就是在極端情況下吊住當代家主的命,等他這個繼承人回來交代一番,好使家主權力平穩交接。那些珍藥,算死人也能拖住一兩刻,可父親偏偏去得這樣急,他緊趕慢趕,都沒能見上最後一面。
將疑雲先行掩下,白海東借助門房的攙扶向靈堂走去,不忘強壓悲痛叮囑。
“將馬照顧好,多喂些草料。它一路陪我奔回來,幾l乎去了半條命。”
牽馬的小廝連聲應諾,不愧是仁善之名遠揚的少主。
靈堂上,有一人站在前來吊唁之人的首位,一邊接待賓客,一邊似真似假地低低哭泣,忙得不可開交。名義上,他是白家家主的族弟,白海東的叔父白山雨。白家家主妻子早逝,並未再娶,由他來主理喪事,再合適不過了。一名仆從快步跑上來,附在他耳邊小聲提醒。
“少主趕回來了。”
那人的神色頓時陰沉。
“……好快的腳程,竟給他趕回來了。”
旋即,他將這份陰沉掩藏,估算著白海東趕到靈堂的時間,突然握著一名賓客的手,放聲大哭。
“我那哥哥呀!”
他一邊大哭,一邊爬向棺材,不住地用頭撞擊,哭得肝腸寸斷,好像要追隨兄長而去。不過他很快就被人拉開,風塵仆仆的白海東已經戴上了孝,見他如此悲痛,眼中也泛起淚水。
“父親已逝,還望叔父保重身體。”
叔侄兩人抱頭痛哭,白山雨用力拍打侄子的肩膀,似是在安慰,腦中閃過的,卻是昨夜在自己房間中,那名紅發胡髭的異邦人對他說過的話。
【你那侄子幫大昭朝廷做過事,朝廷或許對他還有所在意。】
【動手須得快,不然隻怕打蛇不死。】
死了的侄子才是好侄子!才不影響他繼承白家!
而且……
【另外,你也要儘快將白海東手中、大昭九皇子所贈的金人奪來。】紅發胡髭的異邦人說道,眼中亮起幽幽的無機質的光。
【那是我要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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