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第 197 章 沉浸副本1:人面藕⑦……(1 / 1)

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之下, 十幾秒的時間鐘敬煬卻覺得自己等待了很久。

“……先用我的血吧。”最後,姑父鬆開手,戀戀不舍地看了鐘敬煬一眼, “你先去拿乾淨的桶, 快去吧。”

衣服被冷汗浸濕黏膩地貼在身上, 鐘敬煬卻露出失望的表情:“真的不用我的血嗎?我家這些年一直想要在蓮藕王大賽上得獎的, 我爺爺盼了好多年想親自獻蓮藕王給河神大人……”

姑父不耐煩地擺手,重新躺回去:“這是我家藕池裡出的人面藕,當然要由我家來養,彆囉嗦了快去。”

“好吧。”鐘敬煬走出去。

他帶來了一桶乾淨的水和一個空碗, 親眼看見姑父毫不猶豫地用擦洗乾淨的刀劃開自己的手腕, 往碗裡放了整一碗血。

那碗血粘稠發黑,還散發著血液獨有鹹腥味之外的腐爛氣息。

“倒進去吧。”

姑父用毛巾隨意將手腕包起來,指揮鐘敬煬乾活。

鐘敬煬將碗端起來小心地往桶裡倒, 還用水龍頭接水涮一涮碗, 將涮碗水也倒進去。

“彆浪費。”他憨厚地笑。

姑父的嘴角抽了抽:“對對彆浪費。”

最後鐘敬煬將那條蓮藕放進去。不是他的錯覺,進入摻血的水中後, 切口處的人面再次生動地出現了, 朝著他露出垂涎的模樣。

鐘敬煬面不改色地將蓮藕掉了個頭, 讓切口朝下,最後將蓋子蓋上:“這樣水分跑得慢。”

“對, 有道理, 好了這樣就行了,我們繼續乾活吧。”姑父期待地說,“有了第一根,也許會有第二根呢!”

“好啊。”

這邊鐘敬煬險而又險地護住了自己的血,但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容易過去。坐著乾活時, 他感覺到姑父一直在看她。

那視線讓他如芒在背。

另一邊穀馨也相對順利。

她回家後立刻趁著夜色偷了家裡一隻雞,宰殺後將血收起來。

家裡人或是在庫房裡忙活著調泥漿裹蓮藕保鮮,或是繼續切剩下的晚間藕,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人面藕被英英爹娘提出放到她房間方便照料。

推開門,穀馨就感覺到一股森寒的氣息,深吸一口氣踏進房門打開燈,她直奔床頭放著的木桶而去。

“……多變態啊,把長著人臉的藕放女兒房間床頭……”穀馨吐槽著掀開蓋子,切口朝上,那張蓮藕孔形似人類五官的人面正對著她。

人面的嘴巴做出吮吸的模樣,眼睛是全黑的,看起來又惡心又邪惡。穀馨看了一眼桶裡的水,水是微紅的。

“英英”倒進去的那碗血還沒有完全用完。

但這個速度也很快了,那麼一碗血進去才不到兩個小時就隻剩下淺淺的紅,穀馨覺得把自己的血放乾也撐不到蓮藕王大賽。

家裡的雞也不能全部殺掉,必定會引起注意。

殺的那一隻雞她已經掩埋了,不能讓這家人知道她殺了雞。

等淩晨她試試去偷彆人家的雞,多攢一些雞血——不過在那之前,她得確定雞血有效。

頭有點暈。穀馨蓋上蓋子躺上床,拆開一顆糖果含著。白薑剛才給她一份物資包,李正稻放了一批物資在白薑的“道具”裡,白薑就將穀馨那一份給她了。

這幫了大忙,含著糖穀馨覺得身體好受了一些。

躺了一小會兒,穀馨聽見木桶有撞擊聲,她咻一下坐起來打開蓋子。

人面再次出現,貪婪地用純黑色的眼睛看她。

穀馨不耐煩地將蓮藕抓起來倒插蔥放回去。

看不見人面她的情緒穩了很多,她將雞血倒進去。

雞血在水中蔓延,人面表情激動,整根蓮藕在水中震顫,水中還未完全化進手中的紅色不停旋轉著,穀馨眼睜睜看著蓮藕在十幾秒間就將倒進去的雞血全部吸乾淨,水又恢複清澈。

人面舔舔嘴唇閉上眼睛,然後消失。

看著變成與人面相似的孔洞,穀馨卻不覺得高興。

這可是一整隻雞的血!

眨眼就被吸乾了可怎麼能行?

穀馨看向窗外,腦子裡快速篩選英英的記憶,查看附近有誰家有養家禽。

“英英啊,人面藕還好吧?”

窗外有人喊她。

穀馨驚了一下,忙應答:“好著呢!”

“哦!那你好好照顧,我們去藕池了,去把最後剩下的藕收回來。”

“行啊,娘你們去吧!”

等家裡人出去,穀馨就出門去偷雞了。

村子的另一頭,白薑在月月爺爺的眼神逼迫中不得不往房間裡走去。

床上的那團被子下傳出一絲腐爛泥土的氣味,白薑站在床邊,做出慰問的姿態:“月月,你身體還好吧?”

被子下再次傳出含糊的聲音,實在太過模糊了,似乎是被子的阻隔讓她聽不見月月的聲音。

白薑回頭,月月爺爺就站在門口,扶著門框看著她。

收回視線,白薑就是不主動掀開被子。

她跟床保持著距離:“你是不是怕冷啊?那我多拿一床被子給你。爺爺,月月房間還有多的被子嗎?”

月月爺爺好一會兒都沒動,白薑誠懇疑惑地看著他:“爺爺?月月好像怕冷呢,家裡有多的被子嗎?”

月月爺爺這才指向衣櫥。

白薑從靠牆衣櫥裡抱出一床被子鋪開蓋到“月月”身上,她裝作聽不見被子下的低語,又問候了兩句讓她好好休息就往外走。

“月月病得說不了話,我就不打擾她修養了,我得回家乾活。爺爺,還有事嗎?”見月月爺爺還擋在門口,白薑疑惑地問。

他不說話了,看了她一會兒背著手往外走。

白薑額頭起了細密的汗,她快速擦了一把往外走。

見月月這件事就這樣虎頭蛇尾結束了。白薑回到“小芬”家,小芬娘在院子曬衣服,見她回來問:“月月沒事了吧?”??“在睡覺,還怕冷呢,我給她多蓋了一床被子。”白薑笑著說。

小芬娘拍拍衣服:“哦。去庫房幫忙吧,你爸在調泥漿。”

“知道了娘。”白薑恢複記憶後喊娘喊得很順口,這是做副本任務,她分得清現實與虛幻。

忙碌了一陣後十點多了,小芬一家又準備去藕池,白薑白天時候得到小芬娘的吩咐,知道今晚得下藕池,已經做好準備。

下池子後她很能乾,速度快,不一會兒就挖好了一背簍倒進池邊的木桶裡。

她賣力的模樣很符合“小芬”的風格,今晚她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這讓白薑暗自鬆了一口氣。

十二點一過,小芬娘就招呼她一起先運一批蓮藕回去,在路上交代她:“挖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能收尾,你明天就彆來了,在家裡處理今晚這批蓮藕,仔細一點,彆把蓮藕王漏下了。我們家這一年唯一的希望就都在今晚這批藕裡了,知道嗎?”

“知道了娘,我會仔細的。”白薑應得很坦然。

身心疲憊的一天終於迎來尾聲。

在進副本的第三天淩晨,白薑還醞釀不出睡意,她總覺得心跳太快,渾身處於燥熱中,思維還異常活躍。

在黑暗中,白薑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門窗都關著,忽然她聽見窗外有聲音。那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地上爬行,白薑看向窗戶的位置,呼吸都放緩了。

會是誰???會是什麼?

窗戶傳來西沙聲,那東西上窗戶了。白薑無聲無息坐起來,從超市裡拿出菜刀。

窗戶關著,來客從窗縫間鑽進來,蜿蜒著往床的方向爬來。

黑暗遮擋了白薑的視線,她隻能憑感覺與經驗。進來的必定不是人類——至少不是人形。

在聲音窸窣著爬上床的那一刻,白薑果斷下手。

“哆!”一刀砍下,手下的東西劇烈顫抖,白薑不肯放手,左手又抓住一把剁骨刀狠狠砍下。

左右開弓,三刀下去後,那東西終於被砍斷。

啪!

剩下的原路躥走,拍打得窗戶發出聲音。

白薑暫時沒動,她側耳傾聽門後的動靜,在下手的時候,她還聽見門後有輕微的腳步聲。

門後面有人。

是小芬娘、小芬爹?還是小芬哥闊子?

亦或是那一家三口都在門外?

心臟狂跳得要蹦出胸腔,白薑卻冷靜地善後。她先將刀具收起來,再用一個袋子將被她留下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裝起來丟進超市裡,然後躺下拉被子閉眼睛。

幾乎是在她躺下的瞬間,木門發出輕輕的“噠”聲。

是她閂好的門閂被人從門縫裡挑開了。

她有很多辦法將門窗弄得密不透風,但她不能這麼做,她是“小芬”,小芬夜間睡覺可以因為做噩夢而鎖門、關窗,但不能封死門窗。

這一天下來白薑小有經驗。隻要她仍然是“小芬”,那她就是安全的。

她毀掉了手上的刻字,將所有對自己身份設定有害的東西全部收進了超市裡,即使他們聽見動靜,進來後也什麼都找不到。

她就是“小芬”。

小芬的家人怎麼懷疑她都不害怕。

這麼想著心定下來,等聽見木門被推開發出“咿呀”聲時,她的呼吸已經變得跟睡著了一樣和緩。

輕輕的腳步聲從門外靠近,很快來到她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