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點開了視頻,BGM用的是懸溺,密密麻麻的彈幕遮住了畫面。
她乾脆關掉了彈幕。
畫面是焦棠和齊禮站在紅毯前握手,他們看著對方。畫面變慢,好像時空在那一刻靜止,他們在彼此的眼睛裡。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成了背景。
鏡頭放大到他們相握的手上,兩隻手緊密相握,似乎在那一刻生命都有了關聯。他們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他們眼裡都寫著渴望,可都被理智壓製著。
“我主張製止不了就放任……”
畫面變暗,進入回憶篇。
少年齊禮背著琴很拽地伸出一隻修長冷白的手指,在後面的焦棠飛奔過來,她拉住了齊禮的手,他們一起走上了舞台。
畫面昏暗,可少年人乾淨清晰。下一個畫面,齊禮在台上抱住她,低頭把唇貼上了焦棠的耳朵。
真的親上了?焦棠以為當時他隻是對著自己的耳朵說話,這個畫面非常清晰,齊禮低頭吻了她的耳朵。
他們在台上唱《曾經的你》,中間插了《新歌手》參賽畫面。齊禮高高地舉起焦棠,他們在萬千歡呼中相擁。
齊禮牽著焦棠的手走向了紅毯,他們在音樂盛典上彼此相望,可又在對方望來的時候移開。
焦棠呼吸都快停止了,她不愛看CP向剪輯,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這麼多過往。
這個視頻剪的很狠,連他們在街頭牽手的照片都剪進去了。不管過去多少年,焦棠看到這張照片都窒息。
齊禮在綜藝上,被主持人問:“你和焦棠還有聯係嗎?”
BGM停了,他也停了,逼仄的沉默。他就那麼靜靜坐在舞台上,許久後,他轉過身去,到底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畫面落到焦棠身上,她背著琴一個人行走在倫敦的街頭。
齊禮穿著黑色襯衣站在舞台上垂著頭一臉頹喪在唱歌,這是他演唱會的視頻。上萬人的會場,他高大而單薄,他垂著睫毛,眼底下畫出一道銀色亮線,他站在陰影裡伸了一隻手似乎想撈什麼,可撈了個空。
長長的銀色像是眼淚。
另一邊是焦棠,是她本科的畢業典禮,她站在學校的大禮堂唱歌。畫面突然明亮,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落到了她身上。她從少年長成了高挑的女孩,她迎著光,目光清澈。
他們在《朋友》的草坪上重聚了,在夕陽下,他們目光對上,他們遙遙相望。
“你好啊禮哥。”
“你好啊焦棠。”
畫面落到他們的重逢上,他們握著彼此的手,可他們之間仿佛隔著萬千歲月,隔著一道銀河。他們客氣而疏離,輕輕地鬆開了對方的手。齊禮背著琴轉身大步往裡走,焦棠走在他身後。
風吹動他們的衣擺,這一刻被拉的很漫長。
他們少年時手仿佛長在一起,永遠熱烈永遠赤誠。可隨著他們長大,他們遠離了彼此,他們再沒有牽手。
居
然是BE向剪輯,剪的相當有質感,相當震撼。
看完後焦棠久久回不過神,她胸口猶如墜著一塊巨石,她居然被自己的CP向剪輯給虐到了。
克製地握手,裝著好友。玫瑰藏在身後,他們清白無垢。
這是炒CP?還是紀實?
很多焦棠都不知道的畫面,她的畢業典禮視頻是誰拍的?她在倫敦的視頻是誰拍的?她當年粉絲都不多,還有人特意追到英國拍她?
拍的這麼有質感,不像是普通粉絲拍的。
二萬多轉發,兩萬評論,十萬點讚。這個數據很驚人,他們有這麼多CP粉嗎?
“求博主把後面他們唱歌的視頻加上,她在初舞台上唱不再少年的少年勇敢追理想,他在初舞台上說:聽到少年在唱理想,他背起了行囊,奔向了理想。求你了把這段加上,他們沒有BE!!他們還在乘風組隊了,他們是在奔向彼此!不是各自遠走。太難受了,我不接受我嗑的CP是BE!我要HE!!我可以死,我嗑的CP必須HE!”
“我一直覺得當年他們真的在一起過,不然不會分的那麼慘烈。他七年不提那個名字,她決絕地走了七年。”
“意難平,這個視頻太難受了,我在大街上哭的喘不過氣,路人跑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助。我覺得長大真的是很殘酷的事,被迫失去,被迫成長,被迫變成一個殘酷的大人。”
“我也覺得是真的,那張牽手照片太真了!他們是被公司拆了吧。齊禮這七年也沒有感情緋聞,他跟所有異性保持著距離,清清冷冷獨來獨往。如果是真的,我希望他們複合!少年感情走到如今不容易,不要輕易分開。在這樣的娛樂圈能有這樣的純愛,很難得。”
“我一直不敢相信他們分開了那麼久,他們真的成了彼此的過去,少年相識,少年相愛,少年最赤誠的感情終究是抵不過現實。他們被公司拆開,一個遠走他鄉,一個孤獨地留在舞台上。他的身邊沒有那個小尾巴了,他伸手再也沒有抓不住那個人了。”
“居然有人剪我的意難平CP!當年為這對的BE哭的嗷嗷的。博主彆這麼虐啊,他們現在合體了,他們重新合作了,他們又回到了曾經,他們是HE。”
“你不覺得重新合作更虐嗎?徹底放下了過去。作為朋友相處,那段過去被深藏,誰也不能提起。”
“不知道焦棠如今是不是單身,之前那個大嘴八卦不是說齊禮沒談過戀愛,一直都是單身,娛樂圈最後一個孤寡。”
“齊禮那張臉一看就很會玩的樣子,真沒有談過戀愛嗎?有沒有人來八一八,他是不是還等著焦棠?我隻想嗑雙向初戀CP,不想嗑爛黃瓜。”
“放你娘的屁,你家才是爛黃瓜。這世界上沒有比齊禮更乾淨的人,他是真的乾淨,出道到現在也快九年了,包括他在美國讀書那段時間,都乾乾淨淨。”
“長得好看就必須花心嗎?讓你失望了,他還真沒有。那麼多媒體想挖他,什麼都沒挖到。他唯一的緋聞女友是周寧,周寧是他親妹妹
。日常寫歌健身玩遊戲,宅的要死,連女性朋友都沒有。”
“他唯一的緋聞女友是焦棠吧?那才是正經的緋聞女友,他們有牽手照。”
“丁晨曾經親口說過,她喜歡齊禮就是喜歡他乾淨。丁晨可是追著齊禮跑了很多年,大家在一個圈子裡,他但凡有點人品瑕疵,會被人追那麼多年嗎?女明星們蓋章過的白月光啊!”
“之前燕山音樂節,媒體拍到齊禮去看周寧的演出,有沒有一種可能,齊禮去看的是焦棠?那天是焦棠複出的第一場演出,這個剪進去更炸裂。”
“你好像真相了,齊禮什麼時候去看過周寧的演出?齊禮天天吐槽周寧唱歌,他怎麼會去看周寧唱歌?”
“天哪!朋友你真會嗑,這個太真了。他怎麼會那麼巧,焦棠複出演出,他馬上就趕到了?某人是不是在蹲等?根據現場粉絲返圖,焦棠演出結束後他也走了。那時候周寧還沒有演出呢,他去看誰?”
焦棠看到這個評論目光停頓。
那天她收拾東西卸妝出去,周寧還在台上唱歌,齊禮已經站在後門出口了。
他去看周寧的演出怎麼走的那麼早?
焦棠退出微博看向秦念,看了快一分鐘,秦念終於是抬頭看了過來,“看完了?怎麼樣?”
焦棠把手機收起來往後靠在座位裡,拿起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壓下因為震驚而顫動的心臟才開口,“剪的很好,很專業,我有被虐到。”
“說實話,我看第一遍的時候,我也被虐到了。遺憾的青春,終其一生無法彌補的意難平。很會剪,很懂拿捏人心。我感覺這個視頻熱度還沒有到頂峰,還得發酵,BE的比甜蜜向的抓人。”秦念垂下礙眼繼續看手裡的聊天記錄,說道,“給你談了個項目,唱歌的綜藝。”
“叫什麼?誰家投的?”焦棠把水杯放回去,握著手機打開了微信,看到席宇發來新消息。
“你剛剛打我的電話了?怎麼了?有事?”
焦棠回複:“錄節目做任務,沒事了。”
秦念把新項目發給了她,S+的一個音綜項目,跟她談的是一整季。價格給的很高,投資公司和製作公司都是靠譜的公司。
焦棠的資源確實起飛了,就算在乘風上沒有爆的舞台,她也不缺舞台。
天徹底黑了,城市升起了璀璨的燈,黑暗被照的通明。雨淅淅瀝瀝地下,濕漉的地面泛著碎光。
焦棠拎著宵夜到宿舍,雨還在下,她把濕淋淋的雨傘丟進門口的水桶裡,推開了白色的大門迎面撞上齊禮。
齊禮單手插兜邁著長腿從電梯裡出來,漫不經心一抬眼兩個人視線對上。
齊禮穿著休閒白襯衣,黑色長褲勾勒出長腿。鼻梁上依舊貼著創可貼,讓他俊美的臉多了張揚的野性,比視頻裡更好看。
他長得確實不像什麼癡情的人,他有一張極其優越的臉,有張狂的性格。平時做事肆意散漫,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跟在彆人身後跑七年的人。
他每一場演唱會都
給焦棠留座位,他看了她回來的第一場演出,他拚命給焦棠鋪路,讓焦棠往高處走。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每個人都跟著時間走。隻有他像他歌裡寫的那樣,他的時間走在生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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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時光裡,等一個回頭。
“禮哥。”焦棠踩著心跳進門,視線凝在齊禮身上,“你回來了?”
齊禮也在看她,他喉嚨一動,點點頭,道,“順利嗎?”
焦棠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嗯了一聲,“你吃晚飯了嗎?”
後面的劉瑤和秦念拎著東西去給其他人分宵夜,焦棠買了很多,連帶著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買了。
沒有齊禮的庇護,那幾年裡她也學會了人情世故,也學會了怎麼跟人交好。
“沒有。”齊禮抽出手走向焦棠,傾身來接她手裡的袋子,低沉嗓音微微拖了點尾音,“買的什麼?”
兩個人靠的很近,焦棠聞到他身上乾淨的味道,他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濕潮的溫熱氣息。焦棠看著他清冷的眉眼近在咫尺,空氣中的溫度漸漸高了起來,緩慢地灼燒著。
“小龍蝦。”焦棠把袋子遞給他,“過去跟他們一起吃,還是回房間吃?”
焦棠曾經千裡迢迢給他送過一份小龍蝦,認認真真給他剝了一碗蝦肉。
齊禮垂了下睫毛,拎著袋子轉身大步走向了電梯。
焦棠看著他的背影保持著冷靜,邁開腿跟在齊禮身後走進了電梯,“宇哥今晚還能回來嗎?雨好像下的有點大。”
“他要到十點了,不用等他,他那個體型不缺這頓飯。”齊禮按下二樓,也就站到了電梯按鈕前面。
焦棠手裡握著手機和保溫杯站的筆直,電梯裡全是讚助商的廣告,電梯壁沒有倒影,她的視線落在齊禮寬闊的肩膀上。
空氣寂靜,靜到焦棠都快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電梯停到了二樓,齊禮邁開長腿走了出去,焦棠緊跟其後。
“去你房間還是去我房間?”焦棠裝作自然地問。
齊禮腳步停頓,隨即抬手一指自己的房間,聲音暗啞,“我的吧。”
“也行,我房間什麼都沒有。”焦棠因為錄節目穿了條白色長裙,她極少穿這樣的衣服,裙子沒有兜,手機水杯房卡都得手拿著。
走廊裡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
齊禮走在前面拿房卡刷開門,他靠在門邊打開燈,在溫暖白光中,偏頭示意焦棠進去。
焦棠一本正經走進他的房間。
這邊裝修風格都差不多,他的房間稍大一點,有一面落地窗,玻璃倒映著他們兩個人。地上放著吉他,桌子上擺著樂譜,窗簾開著。
焦棠把手裡東西放到桌子上,找到遙控器關上了窗簾,回頭看到齊禮沒動。
他還站在玄關處,裝著宵夜的手提袋放在他腳邊的地上,他雙手插兜倚靠著牆睨視著她,光落到他冷冽的鎖骨上,他的喉結停在陰影裡。
“趙總的貓真的會後空翻?”焦棠嗓子有些乾,看著他說。
“過來。”齊禮的睫毛尖上沾著燈光,下頜往自己方向輕輕地一點,黑沉的眸子裡仿佛盛著一片海,聲音又低又啞,“我給你看視頻,有視頻有真相。”
焦棠背著手走向齊禮,一直走到他面前,仰起頭看他,“齊禮。”
“想乾什麼?”齊禮的手還墜在褲兜裡,倚靠著牆,垂著漆黑的長睫毛凝視著焦棠,尾音慢慢悠悠地沉,“嗯?”
焦棠從耳朵一路燒到脖子,她渾身滾燙,她也沒退縮,迎著他的目光抬手貼上了他的褲腰,指尖勾著他的褲扣,緩慢地繞著,“我是不是要什麼你都會給我?”
焦棠想確認一件事,她從看到那個視頻就一直想確認。
那個視頻,是不是他做的?
聽起來很離譜,很不合理。
可齊禮愛她這件事本來就不合理,毫無邏輯可言。
他也不是追求合理的人,他從小就叛道離經,做事隨心所欲,自由奔放,隻做想做的,從不管對錯。
“你想要什麼?”齊禮看著她顫抖的睫毛,“說來我聽聽。”
“上次在B市,你用了我一百七十六塊。”焦棠看著他冷淡的唇,看起來很好親,她渴望已久,隻是她一直忍著。
他們克製地握手,裝著好友。
“你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焦棠一鼓作氣,勾開了他沒有係皮帶的褲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