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1)

不熟[娛樂圈] 周沅 10961 字 8個月前

節目組低估了夏天樂隊的熱度,他們以為粉絲就是小打小鬨,結果粉絲不單單把他們罵上了熱搜,還撬動了投資方。聲勢浩大,魚死網破,不複活夏天樂隊,節目組一起陪葬吧。

他們無奈開啟場外投票渠道,淘汰的七支隊伍爭取一個複活機會。說是給機會,其實就是讓粉絲閉嘴,他們故意刷其他淘汰樂隊的票,最高刷到了五十萬,夏天樂隊的粉絲給投了一百六十萬的真實票。

這是真金白銀,這是真流量。

夏天樂隊三個人生生被粉絲拖回了舞台,重新進行五進四,依舊是夏天樂隊對HW樂隊。

比賽時間是周六,周五晚上焦棠放假。天下著雨,降溫來的很突然,焦棠沒來得及買冬天衣服,她把校服外套穿在外面,戴著帽子壓低帽簷拎著書包出學校。

“焦棠!”

焦棠回頭看到景思明拎著雨傘背著書包穿著一身名牌往這邊跑,她開學分到了文科六班,景思明分到了文科八班,他們兩個分開了。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景思明聯係了,景思明給她發了一堆質問信息,她原本想緩一些再回,後來發生了太多事,她也不想回了,他們再沒有聯係彼此。

乍然看到他,竟有些陌生。可能是經常看齊禮那張過於張揚漂亮的臉,景思明突然就不帥了,連之前那點小清秀都消失了。

“好久不見。”景思明停到焦棠面前,喘著氣說道,“你怎麼沒打傘?”

沒買傘這事兒焦棠會說?

“雨又不大。”焦棠壓了下帽簷,說道,“你有事嗎?”

景思明站在那裡看著焦棠,覺得她長高了,也有點陌生。身上生出一種傲氣,跟之前截然不同。

他們之間有了距離。

“那什麼你明天還上台嗎?”景思明怎麼都沒有想到焦棠會去參加比賽,會那麼勇敢地站到舞台上,大放異彩。

焦棠在學校很沒有存在感,長相平平,話也不多。獨來獨往,她跟景思明來往,也是景思明一直巴著她說話。

誰都沒想到,一個暑假,她居然去乾了這麼驚天動地的一件事。

他用漫長的時間去消化焦棠站到了舞台上,接受她站在那裡。

他對他那個一直看不上焦棠的姐姐說,“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焦棠吧?她就是這麼優秀。”說這話時,他是暢意的,他眼光很好,他喜歡的人站到了舞台上。

他應該是開心的,可他不敢給焦棠打電話,不敢給焦棠發信息。

面對焦棠,他畏縮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覺得焦棠要走了,從他的青春裡走出去了。

“嗯。”焦棠點頭,說道,“粉絲把我們複活了。”

“恭喜啊。”景思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站在雨裡仰望著她,說道,“我姐來接我了,她現在也是你們的粉絲,她昨晚還給你們投票了,要不我送你——”

焦棠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打斷了景思明的話

,焦棠拿起手機看到齊禮的電話號碼,她心臟無端端地狂跳起來,有些緊張,她垂著眼接通電話。

“出來,我在你們學校門口,開著雙閃那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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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雙閃?

焦棠抬頭看向學校門口,沒看到什麼車。她握著手機快步往外面跑,跑出幾步才想起來原地的景思明,她朝景思明揮揮手,奔出了校園。

景思明仰著頭感覺到嗓子發疼,他跟著焦棠快走了一段路,走出校門。他看到馬路對面停著一輛黑色庫裡南,後車窗降下來,NEO那張過分好看的臉顯露出來,NEO真人帥的非常震撼,和普通人有壁,倒是和這輛昂貴的車很一體。

昏暗的天光下,他仿佛偶像劇裡走出來的男主,自帶光芒萬丈。

“這裡。”NEO懶散地把手支在車窗上,揚著帶有獨特質感的聲音叫焦棠,“焦棠。”

焦棠奔向了庫裡南,想繞到另一邊上車,齊禮拽了她一下。焦棠退回來,等齊禮坐進去,她彎腰鑽進了車廂。

他們很親密,非常親密。

一個暑假,短短四十多天,景思明的初戀就長著翅膀飛走了。

還跟他的偶像飛走了。

焦棠沒想到齊禮會來接她,她坐上車環視車內環境,隱約覺得這輛車應該很貴。齊禮坐到了另一邊,抽紙遞給她,“怎麼不帶傘?”

“不知道要下雨。”焦棠接過紙,怕自己的衣服弄臟車廂,抬手脫校服。

“雨都下了好幾天了,你不知道要下雨?”齊禮對前面的司機說,“去景園接一下席宇。”

空氣裡彌漫著清冷的木質香調,很好聞,也很貴的樣子。

“怎麼還穿的短袖?”齊禮打量焦棠露出來的手臂,瘦伶伶的手臂裸露在外面,今天B市溫度隻有十七度。

焦棠徹底沒有家了,她家的舊衣服都扔了,她沒有秋天衣服。

“不是很冷。”

“沒衣服嗎?”齊禮放下了中間的扶手,手肘撐在上面往焦棠那邊傾了下,他是平視焦棠,稠密睫毛停在眼睛上方,映出一片陰影。

“明天我去買。”焦棠擦著手上的水,瞄了他一眼,他穿黑色兜帽衛衣,很是好看。

“先不接席宇,去SKP。”

焦棠倏然抬眼,這回是徹底看向他。齊禮也正在看她,眼睛很好看,目光盛著什麼情緒,很安靜但很迷人。

“禮哥。”焦棠壓低聲音,略帶點羞恥開口,“去王府井吧。”

她的錢去SKP估計買不了一身,齊禮是有錢少爺,她又不是。她的房子是齊禮付的房租,租了兩年。她打聽過那邊的租金,她付不起,也不好意思分期付款給齊禮。

齊禮忽然抬手過來,焦棠眼睛猛地一眨。

齊禮修長的手指落到了她的後頸上,大拇指抵著她耳後嫩肉,緩慢地頂了下她,焦棠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感覺身體的感官全部停留在耳朵上,停留在他的手底下,她心跳的眩暈。

齊禮傾身到焦棠這

邊,他帶下來一片濃重的影子,俯身到焦棠耳朵邊,慢道,“我敲了節目組二十萬,回舞台的價格,夠你買衣服。”

焦棠猛地轉頭,她的唇擦到了齊禮的下巴。

一瞬間他們都僵住了,車內溫度驟升。焦棠臉上火辣辣地燒,她坐的筆直,手指捏著一團紙子在空中揮了下,又看向齊禮。

齊禮也若無其事地坐回去了,他隻把手指留在焦棠這邊,懶洋洋地垂著,指尖點了點焦棠的書包。

“哪能白回去給他們演。”他架起了長腿,往後仰靠著,淡淡道,“夏天樂隊返場身價二十萬。”

焦棠嘴唇僵著,她很想抿一下,又不好做的太明顯。她不知道該震驚齊禮的賺錢能力,還是該震驚剛才碰到他下巴的觸感。

再往上一點都碰到他的唇了。

“這麼多?”焦棠終於是發出聲音,趁著發音的空擋,抿了下唇。心都在顫,親吻是唇碰皮膚,她剛才嘴唇碰到了齊禮的臉,是不是她親到了齊禮的臉?

“既然不能在這裡拿名,那就賺他們一筆。”節目組被迫把他們請回來,肯定要把這個損失賺回來,他們後面的套路應該是狠狠割粉絲韭菜,齊禮沒打算讓他們如願。

二十萬,焦棠做夢都不敢夢這麼大的。

這是她賺的第一筆錢。

“簽約了錢更多。”齊禮轉身從身後取出一條毛毯,遞給焦棠,“向往嗎?”

焦棠冰涼的手臂落進柔軟的毛毯裡,她覺得自己還在夢裡,一切都透著不真實。

車子飛馳在雨裡,車廂內寂靜,許久後,她說,“你向往嗎?”

“我不會拿音樂斂財。”齊禮答應這一場比賽是給所有人一個圓滿,焦棠需要錢來脫離原生家庭,席宇需要名,粉絲需要一個出口。這是他第一次拿音樂賺錢,會是唯一一次。

焦棠覺得她也不會拿音樂賺錢,且不說能不能賺到,音樂是她不敢碰觸的信仰,她不想玷汙信仰。

二十萬,一人六萬六。焦棠算了下手裡的錢,就算沒有焦海峰她也可以把高中讀完,她能把房租還給齊禮。

她還會長個,衣服不用買太好,穿不了多久就要換。她一直想往平價店鑽,齊禮拖著她進了奢侈品店,從裡到外給她買了一套。

路過一家奢侈品店的珠寶展櫃櫥窗,焦棠腳步突然停住,她看中了櫥窗上擺著的古銀男款手鏈,她眼睛黏在上面,她能想象那個手鏈有多適合齊禮的手,她轉頭裝作平靜的樣子,對齊禮說,“禮哥,我想買個手鏈,你能幫我看看嗎?”

齊禮看了眼品牌名字,邁開長腿跟焦棠一起走了進去。

焦棠假裝為自己挑選的樣子,挑了兩三個後直奔目標,指著那款男士手鏈對服務員說,“那個能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那是男款。”導購打量焦棠,她脫離了妝容,還是小女孩的樣子。

“我哥戴,合適吧?”焦棠開口那瞬間心跳的什麼都聽不見,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她說,“你拿出來

給我哥試試。”

齊禮雙手插兜靠在展櫃上看那些女款手鏈,確實都不好看,不適合焦棠。他剛要移開眼,聽到焦棠發顫的聲音,便看了過去。

焦棠人都快趴到展櫃上了,耳朵通紅,脖子也是紅的,她指著導購拿著的男款手鏈,轉頭對齊禮說,“禮哥,你試試吧?”

眼神躲閃,一副心虛的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司馬昭之心。

齊禮看了看門口的位置,又看取出手鏈後空出來的展櫃,他不動聲色地頂了下腮,把手遞過去,“行啊。”

焦棠就是奔著這個手鏈來的吧!

銀鏈特彆好看,很配齊禮,深色的古銀貼著他冷肅修長的手腕,矜貴冷淡。

“好看嗎?禮哥。”焦棠盯著他的手,覺得好看死了,她想讓齊禮戴。

“嗯。”齊禮從嗓子深處溢出聲音,他緩慢地抬起手腕,銀鏈從腕骨上滑落墜到腕間。涼涼的像是焦棠那天在長城上的手,帶著她獨有的溫柔。

“那我去付錢了。”焦棠直往裡面衝,“我刷卡,那個。”

齊禮看著焦棠勇敢的後腦勺,翹了下唇角,懶懶地看向上面的標價,“你送我?”她自己不舍的買奢侈品,送他奢侈品。

“沒有你,我一分錢都拿不到。”焦棠不敢回頭看齊禮,她從書包裡快速翻出銀行卡,遞給工作人員,背對著齊禮沒那麼緊張,“你也送了我耳釘。”

焦棠簽銀聯時手都在抖,一共四千六,她送了齊禮一個禮物。

齊禮晃動著手腕上的銀鏈子,舉到燈光下,笑意是緩慢地在他的丹鳳眼裡蕩漾開來。

想送就送,找什麼理由。

焦棠簽完單轉頭過來,他斂起了笑,拎著購物袋跟著焦棠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再一次五進四,他們放棄了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一共兩首歌,他們第一首唱了《藍蓮花》。

《藍蓮花》是三個人合唱,他們三個人都是主唱。三個人的聲音各有特色,合在一起一瞬間,全場人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面HW樂隊幾個人臉色鐵青,他們萬萬沒想到,好不容易搞掉了夏天樂隊,又被拖回來羞辱了一遍。

李文臉色難看死了,這世界上就是有一種狂人。他生來無畏,具有極高的天賦,肆無忌憚,他們自由張狂,不被任何東西束縛。

沒有人能遮住他們的光芒。

他們勇敢追求自己的夢想,那是最赤誠的少年,那是長大後再也回不去的少年。

李文嫉妒齊禮,他知道齊禮多有才華,知道齊禮的狂傲。他想總有一天齊禮會像他一樣摔跟頭後接受現實,但齊禮逆著風衝出來了。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遠……”

他們唱的意氣風發,三個少年無畏勇敢,天賦極高。

第一輪投票,內場票,節目組還是控票了。但四個導師都投給了夏天樂隊,夏天樂隊領先十票。第二輪,夏天樂隊唱了一首原創,

齊禮寫的歌,名字叫《夏天的最後一夜》。

他抱著吉他站在燈光下,仰著頭,冷肅的喉結落到白光下,他唱“夏天的最後一夜,那是沒有儘頭的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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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粉絲瘋起來,他,無人阻擋。

焦棠看著前面唱歌的齊禮,那一刻,他光芒萬丈。

他什麼時候寫的這首歌?焦棠不知道,焦棠隻知道下午,齊禮把樂譜遞給了他們,讓他們來配樂,他獨唱。

能贏過齊禮的隻有齊禮,《夏天的最後一夜》超越了《我會死在明天》。

焦棠剛認識齊禮時,說他是一些人的信仰。那時候她是為了進夏天樂隊喊口號,這一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音樂的力量,感受到了什麼叫理想,什麼叫信仰。

信仰的名字叫齊禮。

全世界都在喊一個名字,他們在喊NEO,他們在喊夏天樂隊。

這一輪場外投票,唱完後,齊禮轉身拉起後面的焦棠,帶上了席宇,帶著他們朝台下鞠了一躬,他手腕上銀色手鏈閃耀著。

台下粉絲瘋狂尖叫。

齊禮鬆開兩個人的手,拿下麥架上的話筒,看著台下萬千熒光棒,他們已經有應援團了,他看著夏天樂隊的口號橫幅拉的很長,聲音帶著唱完歌後的沙啞,“夏天樂隊隊長NEO。”

“鼓手兼和聲高音焦棠。”

“貝斯彈的很狂的席宇。”

他一個個介紹。

“夏天永不散場!”台下粉絲整齊喊著口號回應他,“我們永遠都在!”

席宇彆過臉抹了一把淚。

齊禮仰起頭,他這一場是黑色頭發,有幾縷被汗打濕了,隨著他仰頭的動作垂落到他冷白俊美的臉上,隨即他把下巴放下來,平視前方,“我們不怕輸,我們隻是不想不公平的離開,所以有了這場比賽,我們公平地比一場。大家不用投太多票,以節目組的小氣程度,最多能買到五十萬票。不要給節目組多花錢,投六十萬就夠贏了。”

全場嘩然,這是直播,齊禮真敢說,他不怕被封殺嗎?

主持人想打圓場,剛湊上來,齊禮提高了聲音,“夏天樂隊沒有簽約公司,夏天樂隊是自由身。夏天樂隊什麼都沒有,唯一的底氣是音樂。音樂是自由的,音樂不受任何東西約束,音樂,它至高無上,夏天樂隊也是。這場比賽後,我們會離開,大家不必感到難過,我們沒輸,我們隻是不陪玩了。下一個夏天,我們也許會重逢,自由的重逢。”

他停頓了一下,說,“願我們能一直堅守夢想,無論這個世界有多糟糕,規則有多少,願你——永遠自由。”

全場靜了幾秒,隨即尖叫聲震天。

焦棠轉頭看齊禮,眼睛泛著熱,她有種耳鳴感,她感覺到震撼。齊禮在燈光下堅定地站著,勇敢又熾熱。

他一往無前,他無畏又坦蕩。

齊禮也回頭看她,隨即他笑了一下,他拉住焦棠的手高舉起來,他對著話筒狂道,“敬自由!”

聲音穿透整個錄音棚,震蕩著每一個人,衝擊性太大了。

第二場投票,HW很尷尬地卡在了五十萬的數據上。確實是節目組買的,跟齊禮預計的一模一樣。

很尷尬。

隨後夏天樂隊的數據也出來了,焦棠感覺在百萬左右。

數字跳了出來,六百七十萬。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震驚於這個數字,怕看錯了,焦棠還數了一遍數字,粉絲瘋了嗎?零頭都比HW的總投票多,她回頭看齊禮。

然後她重重地撞入了齊禮的懷抱,齊禮在大庭廣眾抱起了她,他有力的手臂箍著她,緊緊把她抱進懷裡,抱離了地面。

全場歡呼。

焦棠感覺到齊禮的唇貼著她的耳朵,像是親吻一樣,他在萬眾矚目下,在全場瘋狂尖叫歡呼嘶喊中,濕潤潮熱的唇貼上焦棠的耳朵,呼吸熾熱,“焦棠,我沒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