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演員(1 / 1)

不熟[娛樂圈] 周沅 6647 字 6個月前

潮熱的空氣鋪天蓋地, 又濕又悶。

男人從後面壓著她,強勢激烈地索取,焦棠仿佛大海裡的一葉舟, 風雨飄搖。

一隻修長的手指穿過雨霧,穿過包含著水汽的熾熱,落到她的脖頸上。那手指修長帶著一點涼意, 她從嗓子深處溢出了聲響。她求生一樣去碰他的手,她想從那隻手上汲取一些涼意讓自己從這場即將失控的瘋狂中脫離出來,她快要死了, 她會徹底沉溺進這片高而茂密的熱帶森林。

那隻手不是來救她的,那隻手帶她攀向了更瘋狂更熾熱的濕潮沉悶中, 在她即將窒息之際,他沙啞性感的聲音纏著她的耳朵,含著懶洋洋的笑。

焦棠猛然睜開眼, 房間熾白一片。門外有敲門聲, 劉瑤壓低聲音說道, “老板, 該起床了。”

焦棠看著天花板, 嗓子深處還在顫抖著, 她急促地呼吸,隨即猛然回神去檢查這個屋子裡的攝影機。

還好, 都蓋著。收聲設備全部關閉了,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 錄節目的時候做了一場春|夢。

身體又潮又熱, 睡裙不知道什麼時候卷到了腰上,她抬手蓋在眼睛聲,不願意也不敢去回憶那些過去。

明明過去了七年, 她應該忘記的,可還是會做有齊禮的夢。

夢裡齊禮的一切都是清晰的,他的手指紋路都是清晰的,他的吻他在床上的控製欲與霸道,肆意地衝蕩著焦棠。

人不應該,至少不能陷在前男友的春夢裡。

荒謬至極。

焦棠抬手蓋在眼睛上,平息著身體的餘韻。昨晚他們也沒說什麼,齊禮好像真的放下了,雲淡風輕問了她這幾年怎麼樣。

這才是正常的多年不見的狀態,他們雲淡風氣,各自平靜。問候一句過的好嗎?過去就像是夏天的最後一點熾熱,秋風一吹散的乾乾淨淨。

焦棠說過的挺好的,她學了很多東西,她見了很多人。

齊禮點了點頭,他把煙頭扔進了煙灰缸裡,濺起一點火星,他點點頭淡淡說,“挺好就行。”

他沒有再碰她一下,那一下揉她頭發好像是徹底的釋懷。

他們少年相識,一起走過漫長的歲月,走過人生的暗河。除卻那場誤入的混亂初戀,他們還有很多其他的感情。

不至於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釋懷了放下了。都彆再惦記,往前走,當普通朋友,把心思埋起來,各自安好。

未來齊禮結婚,焦棠估計還得去送份子錢。

焦棠心情又跌進了穀底,糟糕透了。她不敢想,未來的某一天齊禮官宣,她要怎麼裝雲淡風輕跑他微博底下送祝福。

“糖糖姐?”劉瑤又喊她。

焦棠拿起手機開機,打開微信看到通訊錄那裡多出兩個好友申請,她心臟猛然跳動,有齊禮嗎?

她點開卻隻看到了顧子恒和《朋友聽我唱》節目組製片人,狂跳的心臟沉入穀底,自作多情又無聊。

節目組小群裡一百多條未讀消息。

劉瑤發了幾條叫她起床的消息,焦棠按著手機屏幕回複:“我洗個澡就出門,他們都起床了嗎?”

劉瑤回複很快:“大佬走了,其他人在客廳,早上還要再錄一段吃早餐,你安排的是中午走。”

焦棠眼皮猛地一跳,大佬是齊禮嗎?

齊禮走了?

上次她在車裡語氣不太好地問劉瑤是不是齊禮的粉絲後,劉瑤就不在她面前多說齊禮什麼了。

齊禮早上就走了,據說要趕通告。

酒醒後的席宇又圓滑起來,焦棠跟席宇在鏡頭前演了一會兒兄弟情深,錄製到了尾聲。

席宇把留言板拿來讓她寫,焦棠若無其事地翻看著以往藝人寫的留言板,猝不及防看到了齊禮的字。

齊禮的字狂放不羈,又大又張揚,快寫到紙外面去了。

“青春的列車載著你我飛越長夜,翻過山跨過江河看見了夢裡的熱烈。”

這是《我會死在明天》裡的一句歌詞,他改了兩個字,原句是‘翻過山跨過江河去看夢裡的熱烈’。

署名是夏天樂隊NEO。

他回國後再進圈就用回了本名,他把NEO留給了過去。他不再用這個有些中二的名字,他的簽名隻有齊禮。

他這是和過去和解了?

“隨時聯係,等回了B市我和佳佳請你吃飯。”

佳佳是席宇的女朋友,官宣過的。談了好幾年,感情很穩定,焦棠搜過新聞,好像是席宇的粉絲。追著追著,就和正主HE了。

“好啊,你不請我找你家去。”焦棠沒見過席宇的女朋友。

焦棠翻到自己的那部分,中規中矩地寫下對節目的祝福,最後署名,焦棠猶豫片刻,簽下了TANG—焦棠。

收筆把留言板放了回去。

下午她沒回B市,她直接飛廣西去了。

秦念給她接了個工作,錄個三天兩夜的綜藝。是很多人的綜藝,她過去混個臉熟,整個節目組隻有一個熟人,還是剛認識的顧子恒。

難怪顧子恒加她,是他們之後有合作。小屁孩拽的比少年時的齊禮還難搞,焦棠儘可能遠離他,還是被他的粉絲撕了一臉。

節目還沒播,隻是路透圖,顧子恒的粉絲打聽這女的誰,一問是焦棠,前段時間還上了熱搜,被封為蹭王。

當場就應激了,焦棠被他的粉絲罵上了廣場。

說她蹭顧子恒熱度,一直貼著顧子恒,罵的極其難聽。

天地良心,綜藝裡做任務,焦棠倒黴催的抽簽抽中了他,焦棠能把他扔掉不管嗎?那節目播出來估計鬨的更厲害。

焦棠是蹭了齊禮的熱度,可真沒蹭顧子恒。顧子恒那個剛起步的小孩,焦棠能從他身上蹭到什麼?他們也不在一個賽道。

回程路上,她刻意沒有跟顧子恒飛同一班,她在當地玩了兩天才飛回B市。

當天B市下雨,航班延誤,她飛到B市已經是晚上了。她打車回小區,沒帶傘,從小區門口走到單元樓棟裡衣服都濕透了。

他們那個節目群居然沒有散,製片人發了新通知,說他們錄的那一期明天中午就要播了,大家記得去微博轉發一下。

焦棠回歸第一檔節目,她打開微博看到節目組居然艾特了,她的位置還在第二,席宇排在第三。

第一是齊禮。

焦棠看到這個艾特位置就覺得自己要挨罵,果然,她打開評論區看到一排問號。全在質疑節目組是不是腦子進屎了,齊禮在第一位毋庸置疑,他的咖位到哪裡都是一番。

焦棠憑什麼第二?憑她那五百萬僵屍粉?還是憑她七年沒作品?還是蹭王稱號?

焦棠知道這個番位什麼意思,按照當年夏天樂隊排的,也是按照後來《新歌手》排名排的。

這一期節目主要是夏天樂隊十年合體,所以節目組給了這樣的安排。

電梯到了一樓,焦棠以為要停,結果越過一樓到了負一層。焦棠握著行李箱拉杆,刷新了一下,評論區瞬間全是齊禮的粉絲刷屏。

齊禮轉發了這條微博。

齊禮:#朋友聽我唱#青春不滅,夏天樂隊不散。十年友誼,再聚首。@焦棠@席宇

齊禮粉絲本來都沒下場,他的粉絲一是看不上這個小破節目,以為齊禮不會宣傳。二是齊禮到哪裡都是一番,除了第一位後面的撕不撕關他們屁事。鬨事的是排在後面的人,菜雞互啄。

可齊禮第一個轉發,主動提了十年前那個小破樂隊,艾特了焦棠和席宇。

哪怕當年的小破隊是坨垃圾,他的粉絲也能把這坨垃圾貼上金紙,當成奢侈品抬到最高處。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焦棠一邊刷著微博一邊拖行李箱往裡走,頭一抬猝不及防撞上了齊禮的眼。

齊禮戴著黑色漁夫帽戴著口罩耳朵上掛著黑色耳機,穿著一身黑單手插兜站在電梯的最裡面垂著眼刷手機,大概是聽到動靜,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睛就落到了焦棠的身上。

焦棠在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網上撕的熱火朝天,面前一片寂靜。電梯裡的燈靜靜亮著,焦棠看著電梯裡的男人高大挺拔,長腿微分開站姿隨意,他的帽簷壓的很低,漂亮的丹鳳眼落在陰影裡,又深又黑。

焦棠抿了下唇,環視四周,依舊是無法相信面前的人是齊禮。

齊禮,站在她家的電梯裡。

他的衣服乾燥整潔,神態自若,行李箱放在腳邊,一副忙完通告回家的樣子。

電梯門發出叮的一聲提醒,齊禮把手機屏幕按滅在手心裡轉了下,抬手插進褲兜,微皺了下眉,嗓音冷淡,“你怎麼在這裡?找我?”

電梯門緩緩合上,他隻剩下一線,焦棠猛地抬手去按按鈕,電梯門重新打開。

焦棠握著行李箱拉杆,手心裡全是汗,她嗓子微微發硬,指了指樓上說道,“我住這裡。”

齊禮審視著她,這回他是雙手插兜,由上至下把焦棠看了一遍,慢條斯理開口,“彆說你住六樓。”

謝謝你了,我真住六樓。

焦棠想到那天看到的昂貴鋼琴,又看面前的齊禮,僵掉的大腦艱難地運轉起來,“我在這裡住了三個月。”

“這裡的房子我買三年了。”齊禮挑了長眉,下頜微微上揚,陰影隨著他的動作移動,他的眼睛落到了燈光下,他語調緩慢,“你怎麼住這個小區?還跟我住一棟?”

你怎麼會住這個小區?

齊禮這種身份,出門都得帶八個保鏢,怎麼會住這種普通小區?

電梯門再次要合上,徹底合上之前,電梯門從裡面打開。

焦棠看到齊禮站在電梯門口,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來一片影子落到了她身上,他修長冷白的手指按著開門鍵,下頜一點焦棠,道,“你這一身水要在外面站到什麼時候?你住幾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