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霽見賀總忽而目光沉沉地望著自己, 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臉上,眼神裡醞釀著他說不出的一種情緒。
他被這道目光看得有些不太自然,微微清了下嗓子, 建議道:“要不要試試切剩下的牛排?依舊按照我剛才跟您說的這種方式。”
賀崇凜移開視線, 拿起刀具:“好, 我試試。”
他按照岑助理說的, 在設置時間下,再度用不規則的方式去切牛排。
餘光瞥著岑助理。
岑助理正在吃自己盤子裡的雞扒蓋飯,切成塊狀的飽滿雞肉, 搭配胡蘿卜丁和綠色蔬菜, 上面淋一層濃稠的湯汁。
他夾一塊, 送入口中。
紅潤漂亮的唇瓣翕動。
賀崇凜發現了, 岑助理不管吃什麼東西都很香,讓人很有食欲。
在海島的圍爐前吃栗子是,剝烤紅薯是。
紅薯很燙, 他一邊被燙得指尖捏耳垂,一邊忍不住快速咬上一口。
霧騰騰的熱氣在眼前彌散, 他的眼睛彎起了心滿意足的弧度。
讓人覺得, 他口中的東西一定很好吃。
不知不覺,盤子裡的西冷牛排被不規則切下, 送入口中。
賀崇凜對食物的要求其實並不高, 於他而言都是果腹和滿足身體營養需求的東西。
至於美味程度, 他平常不怎麼在意。
隻需要按照廚房營養師給他搭配的食譜用餐就可以,吃完, 他就要快速投入到工作當中,或是其他之於自己而言比較重要的事情。
他不會在用餐方面花費太多時間。
然而今天,和岑助理一起吃飯。
盤中的食物變得格外美味, 看看時間,二十分鐘,往常這個時候自己已經用完餐離開了。
今天他卻想在餐廳多待一會兒。
“你把這個煎蛋吃了。”賀崇凜推過去自己那份煎蛋。
岑霽意外:“不繼續糾正了嗎?”
賀崇凜語氣意味不明:“明天再糾正,今天好像隻能做到這個地步。”
岑霽點頭:“也對,凡事都要一步一步來,那我們明天再繼續。”
賀崇凜嗯了聲,從取餐窗口那裡也要了份和岑助理一樣的食物。
原來叫“雞扒蓋飯”。
他夾了塊雞肉嘗一口,肉汁滑嫩鮮美,口感很好。
就是岑助理最近不往公司帶那個總是裝了各色小吃的食盒了。
從總裁專屬餐廳吃完飯出來,回到65層辦公室。
岑霽去茶水間給自己衝杯咖啡,準備午休過後提神醒腦。
一個沉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說的不方便透露的事情,就是陪我哥吃飯?”
岑霽轉過身,見小少爺臉色不太好看:“你看到了?”
賀明烈挑了挑眉:“正好看到你們從專屬通道出來,我哥不總是一個人吃飯嗎?”
“是這樣的。”岑霽沒有否認,“但有些特殊情況,從員工的職業素養來講,我不方便告訴你,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賀總。”
“算了,我並不是喜歡窺探彆人隱私的人。”賀明烈一臉不以為意的表情,語氣卻酸溜溜的,“你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岑霽疑惑。
賀明烈:“上次不是說了等發工資請你去一家餐廳吃飯嗎。”
岑霽恍然大悟。
之前帶賀小少爺外出,兩人中午探討去哪裡吃飯的時候,賀明烈是說過等發了工資要請自己去一家人均消費很高的餐廳。
好像是叫春西塘。
不止人均消費高,位置還很難預定。
岑霽原以為他就是隨口說說而已,充充面子,沒想到是真的。
岑霽關掉咖啡機,再次婉拒:“你工資留著自己花就可以,不用請我吃飯。”
“那不行,我說話向來算數,說請你去就請你去。”賀明烈語氣堅定。
看到對方微微睜大的眼睛,小少爺眸光閃了閃,狹長的鳳眸掠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我是說……從我進公司來,你幫了我很多忙,一直在教我帶我。我雖然渾蛋,但還沒有渾蛋到不知感恩的地步。”
岑霽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樣的話是從頑劣不羈的賀三少爺口中說出。
岑霽一直知道賀明烈看自己不順眼,不喜歡自己。
至於緣由,他們雙方都清楚。
不過岑霽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一個比自己小了快七歲,才成年沒多久的紈絝少爺。
他是不會跟這樣的小男生計較什麼的。
儘管賀明烈個頭很高,不說話沉著臉的時候很唬人。
但在岑霽眼裡還是稚嫩青澀得很,一眼就能看穿他心裡在想什麼,臉上藏不住事。
可是最近,岑霽發現自己有點不太好猜小少爺的心思了。
當然,他還是感到欣慰。
“你的心意我領了,吃飯真不用。”
“大哥讓你陪他吃飯你就答應,我請你你就不答應,你還真是會區彆對待。”賀明烈的語氣又開始酸,似乎還夾雜著一點委屈。
也不知道是不是岑霽的錯覺。
岑霽有些無奈,這兩件事怎麼能扯到一起。
陪賀總是工作需要,再說了,自己每天中午不是陪他去員工餐廳吃飯了嗎。
“行吧,你說什麼時候。”岑霽知道賀明烈性格有些難纏,不答應的話,他可能會不依不饒。
就是,岑霽忽然心生一絲警惕:“你不會像上次把我騙去廢棄工廠那樣,有後在招等著我吧?”
賀明烈愣了一瞬,隨後臉色漲紅,又愧又惱。
“沒有!之前是我的錯,我不該整蠱你,我為上次的事情正式向你道歉,對不起!但這次我就是單純想請你吃飯,作為後輩表示感激,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把我往壞處想!”
“好吧,我信了。”岑霽眼看著面前的高個子男生就要炸毛,感到好笑。
他彎彎眼,笑了聲:“其實就算你有後招等我,我也不怕,我的手機裡一直保存著你們上次的視頻。”
說著,岑霽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機。
還記得當時幾個人抱頭鼠竄的狼狽樣子。
賀明烈反應了幾秒,伸手就要去奪岑助理晃在自己眼前的手機。
他身高手長,輕而易舉就捉住了岑助理的手腕。
“把視頻刪了。”賀三少爺用狀似惡狠狠的語氣威脅道,“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什麼?”岑霽仍舊是笑意盈盈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
賀明烈原本想放些狠話的,可看到眼前人漾著笑意的眼睛,剩下的威脅話語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而且他們兩人的位置再度離得很近。
和上次被自己堵在辦公室外面的牆壁不同。
岑助理這次因為自己的欺身壓近,整個人往吧台後面仰去。
一隻手撐在吧台光滑整潔的桌面上,一隻手腕被自己捏住,高高舉起,被身後雪白的牆壁映照,能看到他被自己圈住手腕的地方隱隱泛紅。
賀明烈忽然心跳加速,慌忙移開視線,鬆開他的手腕。
“沒什麼,不刪就不刪,誰還沒點黑曆史。”賀明烈冷嗤了聲,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以為意。
“反正你以後彆想拿它來威脅我。”
岑霽無奈又好笑:“你不找我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賀明烈耳紅,往茶水間外面走去,在門口處停住腳步,側過半張臉,光影下,下頜線條流暢淩厲。
“地址我等下發給你,你既然答應了,周末不管有什麼事都不能爽約,我會一直等你。”
岑霽聽到這句話,怔了下,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消失。
語氣還是賀三少爺慣常的霸道語氣,可怎麼聽起來哪裡怪怪的。
岑霽搖搖頭,端起自己已經煮好的咖啡,回到工位上。
沒多久,賀明烈張揚的頭像亮起,他果然給自己發了個鏈接過來。
[周六中午,春西塘。]
其實賀明烈想訂在晚上的,可是晚上的位置搶不到。
聽說晚上還有一個魔術表演,邀請了世界知名的魔術大師,不然就可以和岑助理一起看魔術表演了。
賀明烈歎氣。
不過心裡卻歡喜著,至少岑助理最終還是答應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公司的前台再度收到一束漂亮的桔梗花,還有一個用草莓、柑橘、青提混搭得特彆漂亮的水果籃子。
籃子裡同樣裝飾有純白的桔梗花,還點綴有綠色的雪柳葉,顏色清新又浪漫。
這次同樣沒有署名。
但看卡片上的字跡,和昨天是同一個人。
依舊是送給岑助理的。
看來邵總這次是認真的,還挺癡情。
前台這幾位工作人員都知道新悅的邵成屹邵總喜歡岑助理,從兩個月前就一直給岑助理送花。
隻是岑助理不為所動,還一度覺得頭疼困擾。
賀總那邊不希望對方打擾自己的員工,又不好讓合作夥伴的臉面難堪,所以每次看到後,就讓她們幫岑助理處理掉。
大家都當作沒有這件事。
因為岑助理是個不善拒絕,不忍看彆人受傷的特彆溫柔的人。
賀總也希望合作夥伴自己知難而退,大家彼此的關係不要因此鬨得太僵。
畢竟像邵總這一類的人,三分鐘熱度,過段時間就沒了興趣。
隻是沒想到他比想象中長情。
雖然中間停過一段時間,讓大家以為他終於放棄。
沒想到這兩天又開始了。
這次同樣,不等詢問。
前台的工作人員熟練地把花插起來。
就是面對這隻漂亮的水果籃子,她們犯了難。
“是像花一樣處理掉,還是?”
“等下,賀總來了。”
賀崇凜走過去,看到前台犯難。
他先是拿起水果籃子裡的卡片看了看,隨後看了眼裡面的水果。
草莓、柑橘、青提。
沒記錯的話,這幾樣水果都是岑助理特彆喜歡吃的。
尤其是草莓。
曾經無意間聽他和其他員工聊天時提到過,每次食盒裡裝的水果也少不了它們。
上次請岑助理去南湖教自己做蛋糕,更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賀崇凜視線從水果上移開,再度望向卡片上的字跡。
昨天他以為花是邵成屹送的,明明自己警告過他,還不死心。
可是走進電梯,賀崇凜想到了什麼。
邵成屹沒這麼文藝,也不會這麼不守規矩。
賀崇凜看了卡片上字跡熟悉的小字一會兒,插回籃子裡,交代前台。
“去采購部讓他們訂購一模一樣的水果籃,每人發放一隻。如果明天還有其他東西送過來,同樣照辦,當作每日員工福利。”
哇!
前台兩位工作人員小姐姐對視一眼,眼裡露出欣喜的光。
雖然不知道賀總為什麼要這樣做,但管他呢,有福利就好!
就是忽然有些同情邵總,一腔深情得不到回應。
不過想想邵總在外面的風評,又覺得岑助理不接受他是對的。
岑助理那麼好的人,要是真被邵總這樣的花心渣男得逞,她們才會感到痛心。
當天下午,賀氏集團的員工們每人收到了一隻特彆漂亮的水果籃。
岑霽先是有些意外,畢竟員工餐廳和茶水間每日都會備有各種水果。
但看到眼前裝飾漂亮的小籃子,裡面裝著自己最喜歡的三樣水果,還點綴有自己最喜歡的桔梗花,他還是感到十分開心。
晚上下班,他把水果籃子帶回家。
水果分給大家一起吃,精致的藤編小籃子正好可以留給媽媽插花用。
晚點躺到床上,岑霽收到了賀雲翊發給他的消息。
[小岑哥,你這兩天有沒有遇見讓你感到特彆開心的事情?]
遇見開心的事情?
岑霽不懂賀雲翊為什麼問他這個問題。
難道賀雲翊又心情低落,想讓自己幫他排解排解?
岑霽猶疑著問:[您是指?]
賀雲翊:[就是區彆於平常,比較意外的,比如收到什麼禮物一類的。]
收到禮物?
岑霽想了想,沒有。
區彆於平常的事情倒是有。
一個是賀總讓自己幫他糾正強迫症,從昨天中午開始,自己就要每天中午隨他去總裁專屬餐廳吃飯。
為此每次都要經過眾多公司領導,頂著好奇的視線,壓力有點大。
另外就是賀明烈收斂紈絝習性,要請自己去那家叫“春西塘”的特彆難約的高檔餐廳吃飯,說是回報自己。
這兩件事都不能用“開心”這種情緒來形容。
因為前者有點緊張,後者欣慰的同時,更多的是驚訝意外。
岑霽於是回了句:[沒有。]
賀雲翊:[沒有嗎?你有沒有收到花一類的?]
岑霽:[沒有收到。]
之前有段時間邵總給他送過,但很快就沒送了。
賀雲翊感到不解。
不應該啊,他特地叮囑送給賀氏集團65層岑助理,而且卡片上的小字寫得明明白白,“岑霽”兩個字他是一筆一劃,非常用心寫的。
賀雲翊特彆喜歡小岑哥的名字。
寫小岑哥的名字時,都忍不住放緩筆觸,想要一直寫下去。
難道是送花人員或是前台搞錯了?
賀雲翊又問道:[那水果籃呢?]
岑霽:[水果籃有,這個應該算你說的比較意外開心的事情,因為籃子裡的水果都是我特彆喜歡的!]
看到這條答複。
賀雲翊總算舒了一口氣。
就說自己不可能搞錯。
還有,聽到小岑哥說特彆喜歡,賀雲翊心裡也很開心。
怪不得顧時嶼說要投其所好,原來送對方喜歡的東西,對方開心,自己的情緒也會跟著感染。
可能花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不過沒關係,反正自己以後會帶給小岑哥更多的驚喜。
賀雲翊回了句:[你喜歡就好,小岑哥開心,我也開心。]
岑霽奇怪,為什麼這句話自己又看不懂了。
不過賀雲翊開心,說明他今天並不是因為情緒低落找上自己,需要自己陪他解悶。
[對了小岑哥,你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在自己放飛思緒的空當,賀雲翊發給他的消息提示音再度響起。
岑霽問:[怎麼了?]
賀雲翊:[周末國際藝術博展館有個拍賣會,我想邀請你陪我一起過去,展會裡有一顆非常稀有的藍寶石,聽說世界上隻有三顆,這是唯一流到市面上的一顆,我想把它拍下來製成胸針送人。]
這樣啊。
岑霽了然。
[具體是什麼時候?]岑霽知道,一般賀雲翊向他提出邀請或請求,自己八成最後因為不忍心拒絕他而答應,或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答應。
賀雲翊身上像是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似的,總能讓人無法拒絕他的請求。
所以岑霽直接跳過拉扯步驟,問他時間。
賀雲翊發來展會信息:[周六下午三點開展,到時候我會讓劉管家派車過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去就可以。]岑霽連忙拒絕。
周六下午三點開始,那就差不多兩點多就要到。
但周六的中午他已經答應了賀明烈和他一起去春西塘吃飯。
岑霽查了一下兩個地方的地址,還好沒有特彆遠,吃完飯趕過去開車的話最多也就半個小時。
岑霽於是答應下來,正好周末的時候也四處逛一逛,看一看不同的東西。
尤其是世界上僅有三顆,隻有一顆流傳到市面上的珍稀藍寶石。
他還挺想見識一下有多珍貴。
賀雲翊很高興,那顆藍寶石自己看過藏圖,顏色特彆純粹稀有。
最重要的是,它是流傳到市面上獨一無二的一顆。
顧時嶼說送花、送車、送彆墅。
賀雲翊覺得太俗,不符合自己的品位,也配不上小岑哥。
桔梗花還可以,純白如雪,一如自己初見小岑哥時他帶給自己的驚豔感覺。
這顆寶石就不一樣了,獨一無二。
小岑哥是獨一無二的。
獨一無二的人就應該配獨一無二的東西。
而且比起製成胸針,賀雲翊其實更想訂製一條腳鏈,把這顆寶石嵌在腳鏈上。
小岑哥皮膚白皙細膩,腳踝特彆漂亮,戴上去的話一定會很好看。
可這樣的話,小岑哥可能不會收這個禮物。
還是製成胸針吧。
胸針比較適合當作禮物送人。
賀雲翊一時心情十分愉悅。
沒能和小岑哥單獨賞冬天第一場雪的遺憾就此被徹底衝散。
他向小岑哥道了聲晚安,交代了明天要送去公司的花和卡片,安安穩穩地闔上眼。
接下來的幾日,前台照例收到一束桔梗花和一隻果籃。
前台工作人員按照賀總說的,今日賀氏集團的員工再次享受到果籃福利,實現水果自由。
岑霽這一周每天中午都去總裁專屬餐廳陪賀總吃飯,幫他糾正強迫症。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第一天的時候很有成效,第二天的煎蛋也能不再切成近乎完美的九宮格。
到了第三天,好像又不太行了。
岑霽不得不在第四天和第五天繼續陪他。
其實也還好,主要是這幾天每天公司都會發放果籃福利。
第一天第二天還很欣喜,有喜歡的草莓、柑橘和青提吃,心情都很愉悅。
可連吃了幾天,不止他,大家都有些膩味了。
主要是水果的樣式一成不變,每天都是草莓、柑橘和青提,而且這麼多水果,吃不完總是很浪費。
對於女員工們來說,吃甜的太多容易長胖。
果糖也是糖。
好在第五天的時候,公司終於停止了發放這個每日果籃福利,改成水果券,自己想吃什麼,去水果店買什麼。
大家終於從這甜蜜的負擔中解脫出來。
到了周末。
周五晚上,芸景小築小店打烊,陸野幫忙收拾完朝閣樓走去。
在三樓,他停住腳步,敲響岑助理的房門。
上周岑助理來學校捎自己回來,被岑助理誤會自己不喜歡他來學校。
陸野接連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雖然岑助理告訴過他,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裡,可以直接說出來。
但他還是沒辦法完全做到。
今天從實驗樓出來,路過藝術社,想到藝術社的搖滾樂團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學校舉辦演唱會,這個周末正好有一場。
陸野知道,和全球知名的黑色風暴比起來,這支由學生自己組建的樂隊不算什麼。
可是,他想邀請岑助理去看一看。
“可以啊。”岑霽幾乎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
難得陸野除了學習、兼職、泡圖書館、做實驗,能讓他對彆的事情提起興趣,岑霽當然是支持的。
而且學生組建的樂隊,年輕熱情、真摯昂揚。
最能讓人血液沸騰。
岑霽問:“什麼時候開演?”
陸野心底緩緩漾出喜悅:“明天晚上七點。”
岑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