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1)

故人之妻 第一隻喵 9051 字 6個月前

風浪一霎時衝撞過來。傅雲晚驚慌著,想逃,又被他死死扣住,哪裡也逃不脫。沒什麼作用地拒絕著:“彆,天還亮著,外面有人。”

天亮著,又怎樣。誰也沒說這件事隻能夜裡做。桓宣按住了,衣衫的結構日漸熟悉,容易得多。

傅雲晚低呼一聲,餘光瞥見案上的靈位,心裡又愧又痛。“彆在這裡,求你,彆在這裡。”

風浪又是重重一顛,桓宣長長吐一口氣。快意之時覺得渾身都是繃緊發漲,骨頭縫裡都是酥。她在他懷裡發抖,顫巍巍的,像破碎的蝴蝶。抖得卻是恰到好處。

江東的梅雨天一下子便圍上來,她是越來越習慣他了,即便嘴裡不情願,身體也是願意納的。

眼角濕漉漉的,他的吻落上去,也都沾了鹹而熱的淚。桓宣頓了頓,回頭再去看靈位,心裡生出種異樣的暢意。又回頭再來吻她,覺得她弄成這樣實在可憐,抱著她大步流星地往臥房去。

風浪激蕩,遊魚飄搖不定,無力抵擋。漸漸被浪濤拍打得沒了什麼聲息,嗚咽一樣。

廳堂的門沒關,外面還守著衛兵,但是衣冠齊整,離得遠應該也看不出來,桓宣飛快地走過,伸手一推,雙扇門扉砰一聲合上,似乎沒有關緊,但這會子也顧不得這些了。

傅雲晚又叫了一聲。恍惚覺得外面那些人在往這邊窺探,也許隻是錯覺。外面的衣服整整齊齊穿著,裡面的早就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但是外面的人應該看不出來吧。又驚又怕又羞恥,極度的緊張中觸覺放大到了極限,於是那一下一下,幾乎是在她心上了,讓人幾乎要暈過去,呼吸都吐不出來。

桓宣又走了幾步,眼前就是床榻,然而這時候得了新奇的樂趣,倒是也不需要床榻了。緊緊扣住走動起來,顛簸來回借了力,浪尖上的小船已經沒了形狀,像一捧水,捏在掌心裡還要不停地往外流,他便死命扣住不然她流走。

越來越快,越來越狠,自己也弄不清楚是要如何,痛快到了極點,猛一口咬在她頸子上,罵出了聲。

傅雲晚又叫一聲。疼倒不如何疼,他是收著力氣的,隻是羞恥到了極點,委屈得隻想哭。他不是頭一回在這時候說那些難聽話,讓她迷惑又難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不是說你,乖綏綏。”桓宣拿嘴唇蹭咬過的位置,又舔了一下,“不哭。”

嘴裡安慰,浪濤卻不肯停,一下比一下狠。許多天不曾見她,又且她這樣乖,這樣懂得安慰他,他也終於在謝旃面前扳回來一局,所有這些交織在一起,快樂簡直是千百倍地攀升。

傅雲晚現在叫不出來了。眼前發著花,泛著白,模糊中他越扣越緊,走動越來越快,像是騎著匹極顛簸的烈馬,烈馬突然停住,衣物摩擦聲中,她被釘在了牆壁上,烈馬又開始狂奔,衝擊,衝得她都要死去了,啞著嗓子想叫,又叫不出來,噎在喉嚨裡。他突然吼了一聲,急急撤身。

有很長一段時間頭腦是空白的,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放去了榻上,

桓宣拿著什麼在給她擦,粗麻的衰絰上一大團暗白的濕跡,擦來擦去,總也擦不掉。

傅雲晚抖著手捂臉,捂不住,羞恥得要命,拖過被子蓋住臉。他近來每次都這樣,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你,你做什麼?”

“你不是不想懷孩子嗎,”桓宣又擦了幾下,擦不乾淨,都滲進麻布的紋理了,有些焦躁,嗤一下扯開脫掉,解了自己的衣服蓋住她,“說是不弄進去,你就不會懷。”

傅雲晚羞恥得叫了一聲,堵在被子裡,含糊著聽不分明。心裡遲鈍著,生出絲絲縷縷的感激。以為那次他是極惱怒了不會理會她的要求,這些天她也一直懷著擔憂害怕有孩子,原來他發了脾氣之後,竟然真有認真考慮她的要求。

他似乎是很喜歡這件事的,開始那麼多次每到最後,總要死死按著不許她動,要在極深處。又多又濃,每每過後擦都擦不完。如今卻能強忍著每次都退出去。他那樣重欲的人,當是很不容易的吧。

鼻子發著酸,窩在被子裡軟著不能動,被子又突然掀開,桓宣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得走了。”

他沒穿外袍,於是裡面的傷看得越發清楚了,並不像是好了的模樣。傅雲晚極力掙紮著,酸軟的手臂努力撐起一點身子,湊近了細細端詳:“你這些天,可有按時、換藥、包紮?”

“有。”其實沒有。這幾天全軍上下都被檀香帥折騰得厲害,他全神貫注都在想著破敵之法,哪有功夫管傷口?經常要醫士催了幾次才能抽出時間弄一下,“沒事,你不用管,我皮糙肉厚好得快。”

“讓我、看看。”傅雲晚一手撐著,另一隻手輕輕摸上去。紗布是乾的,沒有再滲血,應該是結痂了,結痂之後就好得快了。長長鬆一口氣,總還是不放心,又再斷斷續續地叮囑著,“還是,注意些,天冷,傷好得慢,你千萬,記得吃藥,換藥。”

他的外袍沒有蓋嚴實,能看見她下巴底下一小團柔潤的白。桓宣低著眼聽她說話,滑下來一些,那片白越發多了。她還沒覺察,戀戀地依著問著,是有些發粘的南人口音。她每次這樣過後連聲音都會變,又粘又濕,如今累極了還帶著喘息,聽得人呼一下子,又起了興致。

在想到的同時,又抱了她起來,她似乎是猜到會發生什麼,發著抖驚叫一聲又被他吻住,於是聲音全都吞進了他口中。

他是很喜歡嘗試新鮮的,窗後,門邊。方才的體驗就很好,他不介意再多試試從前沒有過的地方。

傅雲晚嗓子已經完全啞掉了,乾澀著發不出聲音。脊背挨著窗台上,窗框上溫潤的檀木挨著皮膚,跟著又被撈起來,換去書案。案上放著她今天剛寫的東西,聽見他回來時她正在寫,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眼下他按著她,硯台硌著她的手臂,那些剛裁好還沒用過的紙張淩亂在襯在腰下,累得說不出話,掙紮著去推他。

桓宣看見了那些寫得密密的字紙,放在書案另一頭,她的字娟秀漂亮,有幾分像謝旃的字體,也許是謝旃教她的吧。

突然發力,衝得人幾乎

要摔出去,頭從書案對面垂下,修長的頸項也無力地垂著,像潔白脆弱的,天鵝的頸。

眼睛盯著那些字,心裡生出一股子淡淡的妒意。要是他當初留下,沒有去六鎮就好了,那就不會有謝旃,肯定隻是他一個人。發著狠繼續,她嘶啞著嗓子,終於叫出了聲:“不、不要,太、太褻瀆了。”

桓宣這才有心思去看那些字的內容,不是為謝旃抄的經,也不是那些述說對謝旃思念的詩文,寫的是她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女人,她竟然開始動筆寫了。讓他有又覺歡喜,又覺快意,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她寫得很好呢,比他強多了,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他就做不來。

“不、要。”她還在央求,桓宣撈起她纏在腰裡,舉動時不小心碰到了硯台,沾得食指上淋淋漓漓都是墨汁。突然起了新異的念頭,輕輕將她放回窗台上,將淩亂的衣衫,又拉低一點。

和著她砰砰的心跳,在溫軟的皮膚,用沾了墨汁的手指,縱橫淋漓地寫下一個桓字。

像他的刀他的馬,給她打上自己的烙印。現在,她是他的了。他親手做的標記。

傅雲晚艱難地呼吸著,腦子裡全是混亂,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動,卻不知道在做什麼,又羞又急:“你,做、什麼?”

桓宣托起她後仰的頭,讓她能看見身前的地方,於是她看見了,白皮膚上一個大大的桓字。啊一聲又倒下去,哆哆嗦嗦的,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隨即一陣眩暈,什麼都不知道了。

激得桓宣差點沒來得及退出去。到底還是退出去了,緊緊按著她,感覺到她起伏不定,不停發著抖的身體。她必是像他一樣痛快,軟得幾乎抱不起來。原來讓心愛的女人快活,自己的快活也會翻上幾倍。

傅雲晚直到被放回榻上,才艱難地呼出一口氣。眼睛睜不開,身體動不得,無助地躺著任由他擺弄。擦過上面又擦肚臍,那東西那樣多,黏黏地還殘留在裡面,但這時候,都是沒有餘力去管了。

恍惚中聽見他開了櫃子找衣服,衣衫帶起一股細風,他披上了,低頭來親她:“我走了。讓他們燒點水,你好好洗洗。”

傅雲晚說不出話,連點頭都沒有力氣,埋著臉不敢看他,將閉著的睫毛動了動。

桓宣覺得,這樣被他折騰得渾身泛著紅,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的模樣實在很讓人愉悅。不覺又低身親了一下,這次沒親臉頰,親的是嘴唇。

軟透了,甜蜜蜜的,也不知道她吃了什麼,怎麼會這樣香甜。

方才太急,隻顧著那件事,都不曾好好親親她。時間左右還有,即便他現在趕著去通知元輅,總也還要召集了那些將官大臣來回商議,商議出結果又不知道要多久,況且檀香帥手段高明,必定也不會讓他們輕易就突破阻礙,馳援淮泗。

有什麼可著急的。都不如和她。

不由自主便挨著她躺了下去,嘴裡吻著,手裡一拖,她像什麼軟而滑的東西,輕易而舉到了他懷裡。她一下子慌了,極力睜開眼,顫著聲音問他:“你,不走?”

“不著急。”桓宣湊得極近看她,面容都是放大的,眼角上顫巍巍的帶著水跡,也是江東的梅雨天,讓人心裡一下子跟著潮濕起來。低了頭重重吸住,她嗚咽幾聲,聲音發不出來,分外可憐,可又分外可欺。

像饞了嘴,怎麼都停不下來,她沒什麼效果的躲閃著,根本躲不開,反而讓他越發得了意趣,正要再動,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鼓聲。

仔細聽的話,其實是兩個鼓聲,一個極遠,一個很近。檀香帥又出兵了,想必是城外的人在迎敵。

動作不覺停住,側耳聽著,推測著檀香帥的意圖。兗州圍城已經將近一個月,天寒地凍,深入腹地,戰線又拉得這麼長,連他們補給都難,景國軍又是從哪裡得的補給?況且檀香帥之前並不在兗州,他一來,他就來了。

怎麼看都覺得似乎還有蹊蹺。

傅雲晚趁他出神時候挪到了床裡,抖著手剛把那些淩亂的衣帶扣子弄好,鼓聲突然停了,他又湊過來了。那些費了功夫係好的帶子輕易又被扯開,急切中逃不掉,搜腸刮肚找著能讓他分心的話題:“又、又打起來了?”

桓宣嗯了一聲,低頭胡亂親著,胡茬紮著,一點點刺癢。傅雲晚怕得很,再折騰,她是真的要死了,上次就歇了好幾天才緩過來。“景國軍,很厲害嗎?”

桓宣又嗯了一聲。覺察到她的意圖,由著她徒勞的說著話,隻管做自己想要的。耳邊卻突然再又聽見鼓聲,急得很,仿佛近在咫尺,同時響起的還有大軍的腳步聲,穿行在街巷裡,似乎是城裡的守軍奉命出城助陣。

檀香帥從不曾弄出過這麼大的動靜,之前幾次交手都是一擊輒退,似乎並不願意硬碰硬,所以這次,又是為什麼?

“”傅雲晚也聽見了鼓聲,猜不透發生了什麼,隻想努力轉開他的注意力,讓他放過她,“是不是,檀香帥來了?你,快走吧。”

攥著的手突然一緊,他轉她過來,面對著面:“這時候,不能提彆的男人。乖綏綏。”

風浪越來越急,人都要死去了,剝奪了呼吸,剝奪了思緒,隻剩下溺斃似的難熬。傅雲晚是熬不住的,嗚嗚咽咽的哭泣哀求:“不、不要,求、你。”

窗外的鼓點越來越急,讓人緊繃著,怎麼也不想放手。乖綏綏,這時候不能提彆的男人,謝旃不行,檀香帥更不行,她這時候,隻能屬於他。

耳邊聽見她淒淒哀哀的啜泣聲,是真的哭了,手一摸,都是溫熱的淚:“不要了,求、你……”

簡直是可憐到了極點。他是很想,但也不舍得讓她這麼可憐。桓宣強忍著停住,戀戀不舍,鬆開了手。

傅雲晚喘息著,該逃的,卻連逃的力氣都沒有,倒在那裡一口一口吐著氣,身上一重,他挨過來,讓她霎時又怕到了極點,他卻隻是將臉湊近了,聲音裡帶著不曾滿足的喑啞:“親我,親一下,就饒了你。”

傅雲晚動不得,也說不出話,他翻她過來面對面摟緊了,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親我。”

他的臉貼了上來,胡茬又粗

又硬,紮著皮膚。他的嘴唇並不像謝旃那樣薄薄的,而是柔軟有肉,每次裹著她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快要把她吞下去了。現在湊得那樣緊,說話時的氣息都打在她唇上:“親我。”

傅雲晚再逃不掉,緊緊閉著眼睛,嘟起一點唇,親了上去。

這吻輕而又輕,蜻蜓點水一般,根本算不得吻,桓宣卻一下子繃緊了,死死摟住,恨不得嵌進骨頭縫裡。心裡的快意難以言喻,這太容易害羞的小女郎能夠做到這一步,對他終究是不一樣的吧?又突然想起當初隔著簾子看見的親吻,將來總有一天,他將得到她那樣熱烈,全心全意的吻。

“乖綏綏。”喃喃的喚著,扣住她腦後,迫著她將這個吻加深延長,到最後反客為主,總是他吻著她了。窗外的鼓聲越來越急,她在微弱的抗議,他也的確答應親了就饒過她的。桓宣又親一下,戀戀不舍鬆開:“饒你這次,等下次我回來,咱們再說。”

身上一輕,他放下了她,被子窸窸窣窣一陣響,他起來了。隨即是腳步響,走出去幾步又回頭,讓她不覺又慌張起來,然而他隻是停在那裡,帶著不易覺察的繾綣:“我走了。”

模糊覺得該說些什麼,又實在動不得,腳步聲重又向門口走去,吱呀一聲門扉開合,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被子裡突然就冷下來。他身上那麼熱,有他在,就像有個火爐挨著似的,什麼時候都是暖和,如今他走了,讓她覺得冷,到處都空蕩蕩的。

又突然想起他最後說的,等下次我回來。耳朵上一紅,羞恥得縮在被子裡蒙著頭。等下次他回來,不知道又要怎麼折騰她。戰事這樣緊張,他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桓宣在門外上馬,飛快地向元輅的駐蹕處奔去。總覺得身上還帶著她的餘溫,她的香氣,嘴唇上暖暖軟軟的,是她留下的吻,

下次回來,他總會讓她心甘情願,主動來吻他。不是這樣蜻蜓點水的,像她吻謝旃那樣,纏綿熱烈。

又奔了一會兒L,1覺得脖子裡冷嗖嗖的總有冷風灌進來,低頭一看,才發現領口的衣帶並沒有係好,剛才太快活了昏了頭,就著這麼敞著懷跑了這麼半天。

勒馬係好,城外的鼓聲這會子停了,大街另一頭王澍拍馬飛快地趕到近前:“外面都在找明公,景國軍攻城了。”

桓宣壓了眉,心裡那股子異樣越來越濃。從這些天的情形看檀香帥並不像是這樣冒進的人,況且這時候攻城有什麼益處?代軍上下近來雖然懈怠,但人數遠遠多於景國軍,兗州牆高城固,這次攻城,注定不可能得手。

所以,檀香帥懷著什麼目的?

催馬趕到城樓,俯視下面的戰場。

城門下萬頭攢動,雙方人馬列陣廝殺,桓宣細細看過一遍,那輛四輪小車並不在,檀香帥這一次,並沒有親臨指揮。

心裡突然一動,檀香帥如今,還在軍中嗎?

“明公,”王澍馬慢,到這時方才趕來,“跟蹤何平子的人拿到了檀香帥手書的招歸信函。”

桓宣接過拆開,猛地怔住了。那字跡,很像謝旃。

細看的話其實並不相同,謝旃的字更俊逸秀雅,這個字筋骨更多,帶著點生硬氣,但那種相似的感覺揮之不去。他從小跟謝旃一起念書習武,對他的字太熟悉,這種相似,是難以掩飾的神似。

急急看下去,待看見其中那個“凜”字時,心裡砰地一跳。

謝父名諱為凜,是以謝旃寫凜字總會缺兩筆,以為避諱。

這個凜字,同樣缺了兩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