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1)

故人之妻 第一隻喵 10088 字 6個月前

傅雲晚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不敢看,聽見他發緊的呼吸,他的手那樣燙,到哪裡,哪裡就跟著發燙,燒起了火。羞恥和著依賴,又有不敢說出口的抗拒,他是要那樣了吧,可在這疲憊哀傷到極點的時候,那種事,似乎怎麼都不合適。

“綏綏。”聽見他低聲喚她的名字,那樣溫柔,他的鼻尖蹭著她的,帶起一陣不自覺的戰栗,她身不由己,軟了下來,“都是灰土,我給你洗洗吧。”

傅雲晚猛地睜開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想問又不敢問,羞恥得立刻又緊緊閉上眼,身上一輕,他放她在榻上,他低了頭在她唇上一吻,讓她一下子就開始發喘,想說不要,他卻突然起身,離開了。

四周一下子變得空蕩,又冷又孤獨,就好像他一走,那些稀薄的暖和,那些讓人安心的東西全都跟著走了。傅雲晚撐起酸軟的身體往門口看著,盼他快些回來,可又怕他回來以後,是不是真的要給她洗。

那怎麼行呢,那樣羞恥,她是斷乎做不來的,可他向來也不容她拒絕。臉上發著燒,連耳朵都燙得難受,也許他不是那個意思吧。可如果他是那個意思,她該怎麼辦。

耳邊聽見了他的腳步聲,讓她一下子發起抖來,急忙鑽進被子裡蒙住頭,腳步聲很快走進來了,停在榻邊,他挨著她坐了下來。

木板和褥子鋪成的簡陋床榻被他的重量一壓,搖晃著幾乎要塌掉,他忽地揭開被子,撈她出來。

傅雲晚驚叫出聲,又連忙咬住嘴唇,感覺到溫熱的水汽,他帶著繭子的大手在她臉上摸了摸,一陣柔軟的顫抖,有溫熱的布巾落在她臉頰上,他細細地給她擦拭著臉頰。

讓她一下子羞慚到了極點,她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慢慢睜開眼睛,他低著頭很認真地擦著她額上的泥土,黑沉沉一雙眼,眼底有血絲,讓她突然意識到,他這些天一定很累,沒怎麼睡好吧。他從來都是精力充沛到讓她害怕,像這樣眼底這麼多血絲,眼梢也帶著疲憊微微垂下的模樣,是從來不曾有的。

那手,不知不覺便搭上了他的,不敢去握,隻將指尖挨著一點:“你累不累?要麼你先睡吧,我自己擦就好。”

桓宣看著她,有什麼細細的,絲絲縷縷的東西在心頭泛起來,熨帖著落到心底。她是在關切她吧。他現在,是不是終於能夠在她心裡留下點什麼了?至少這一刻,她想的是他,不會再隻是謝旃了吧。摸摸她的臉頰,輕著聲音:“不累。”

布巾在熱水桶裡又擰了一把,輕輕擦掉她臉上的血跡灰塵,擦掉她眼角泥土夾雜的淚痕,她嘴唇乾乾澀澀的,掙紮奔命大半天,必是連水都不曾喝過一口。

伸手將案上的水碗拿過來,試了試不冷不熱剛剛好,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肩,送到她唇邊:“喝點吧。”

傅雲晚靠著他喝了幾口。到這時候,那些沉甸甸壓在心頭的新墳,那些噩夢一般的掙紮逃竄,還有目睹了熟悉的人一個個橫死在眼前的恐懼和

自責,都突然減輕了許多,暫時可以放下了。

她心上的重擔,終是在他這樣輕柔的動作裡,給他分去了大半,他的懷抱這樣暖,這樣結實,是這世上最可信賴的地方。

傅雲晚安靜地窩在他懷裡,腦子裡是空白,恍恍惚惚,看見暖黃色的燭光,嗅到他身上熱烘烘的氣味,微微閉了眼。

桓宣又喂她喝了幾口,放下了水碗。布巾已經臟了,投進水桶裡擰了一把,順著她耳後細細擦了下來。她的發髻已經散亂的不成樣子,落下來的頭發披散著貼著後頸,手指拈起來,一縷縷的,都細細掖到她耳後。

傅雲晚又感覺到了他手上的繭子,那麼多,那麼厚,蹭上去時發著微微的刺癢,讓她驀地想起曾經落在腰側時,稍一用力,便是許多天消不下去的淤痕。

耳朵騰一下熱透了,恍惚中覺察到他拉開一點領口,溫熱的布巾順著脖頸,擦了下來。

身體一下子繃緊了,幾乎是彈起來,推著他語無倫次地拒絕:“我,我自己來。”

桓宣並不準備讓她自己來,將她掙紮抗拒的手握緊了,按在榻邊。她的手小的很,軟軟的沒什麼骨頭,捏一把都是柔膩的皮肉,讓他起了心猿意馬,眸色不由得深了幾分。

脖頸,鎖骨,肩。傅雲晚不敢看,閉著眼睛,於是觸覺越發敏銳,漸漸地自己也失去了逃避的能力,便是他不按著她,她也是反抗不了了。那水那樣軟,那樣溫熱,這一路上連著這麼多天從不曾洗浴過,便是擦一點水也覺得舒服,可身體又同時緊繃到了極點,稍稍一碰,就要炸開。

桓宣擦到了腰。從來做過的事情沒有這樣簡單的,也再沒有這樣艱難。要調動最大的意誌才能專心到隻是幫她擦洗。天冷得很,怕她著涼,衣服也不敢很解開,露出一點擦拭一點,她的身子始終在他懷裡,要調動最大的意誌,才能不碰她。

實在是忍得要炸了。

傅雲晚叫了一聲。是真的該躲了,又動不得,隻是無助地推他的手。

桓宣又按住了她,緊緊咬著牙,咬得臉頰上都露出發硬的肌肉。這樣嬌小,他一口就能吞下。拆開揉碎,一次一次,都能想象到她的柔軟。可她剛剛經受這麼大的驚嚇哀慟,他雖然性子粗莽,卻也知道在這時候,不好碰她的。

低著頭,一點一點,擦到腰下。啊了一聲,她帶著氣音在叫,小小的手在他大掌裡推著,桓宣急急鬆開。

啪,布巾投進桶裡,喘著氣,老半天才能調勻呼吸。忙忙地把她衣服整好,抱在懷裡揉了又揉,胡茬紮到她的皮膚,聽見她微弱的,貓兒似的叫,是被他紮疼了吧。

又等了許久,發燙的身體稍稍平靜,桓宣深吸一口氣,稍稍坐正些。

傅雲晚模糊著,覺到他握住了她的腳,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微微睜開一點眼睛。

桓宣在解她的襪子,她是該泡泡腳的,這一天裡奔波勞累,熱水泡過才能解乏,他這樣經常長途跋涉的都知道這個法子。

伸手握了腳踝,襪子邊緣絲線鎖著邊,精致得

讓人詫異,想起前幾次都是胡亂扯了,甚至都沒有扯,便是那樣架了上去,心裡又是一熱。捏住襪口脫掉,傅雲晚終於猜到了他的意圖,一下子羞恥到了極點,勾著腳趾拚命往回縮:“我自己來。”

桓宣沒說話,隻是握住了,不容她縮回去。傅雲晚拽不動,想到他從來是不容拒絕的,恐懼夾著羞恥,躺在他懷裡越發動不動得了,他的虎口攥著她的踝骨,攥得有點緊,一圈微微的紅痕,他突然意識到了似的,又放鬆一點,然後看見了她腳上打的血泡。

是白天裡逃命時腳上弄的,鞋子裡鑽了石子沙子,她皮膚細,很容易便磨出了好幾個,紅彤彤的,看著可憐的緊。桓宣皺著眉,沒有碰,問她:“有針線嗎??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傅雲晚勉強睜開一點眼睛,喘微微的,頭腦中一片混亂,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到這個:“車子裡原來帶的有。”

車子在遇險時丟在了山坡上,那會子找回來了,東西都放在角落裡。桓宣抱起她走過去,從那一堆東西裡翻出針線盒,拽了一根針下來,傅雲晚在他懷裡半閉眼睛,模糊的目光看見包袱放在另一邊,那些衣服層疊的柔軟中突起硬的一角,是謝旃的靈位,她藏了在那裡面。

發燙的頭腦一下子冷下來。原本抓著他一角衣服,此時也急急鬆開,他沒留意到她的異樣,怕她掉下去,抱她的胳膊反而緊了緊,於是那鼓脹的肌肉越發貼緊著她的背,那樣硬,那樣可靠,讓她在自責和依賴的夾擊下,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桓宣在榻上坐下,伸手拔了一根頭發,捏住了針。

傅雲晚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眼睛留出一條縫,偷偷看著。他拿著那頭發去穿針,他手那樣大,手指粗長,那針細得跟頭發絲兒也差不多少,穿了幾次也沒穿過去,他微眯了眼去找燭光,傅雲晚忍不住,低聲叫他:“我來吧。”

桓宣把針遞給了她,她在他懷裡撐著要起身,手找著支撐點,無意間便按在了他腿上。肌肉幾乎是一霎時便繃緊到極點,繃得都開始發疼,難受,壓著氣息將她挪開一點,她沒覺察,捏著那根針微微抬頭,手中的頭發一送,不知怎麼的,便已經穿了過去。

讓他連看這個動作,都不知道想歪到了哪裡。

“好了。”傅雲晚遞過針來,桓宣沒有接,隻是緊緊盯著她,傅雲晚又覺得怕,不自覺地向後縮著,他突然接過去,轉開了臉。

厚實的胸膛起伏著,呼吸是一緊一鬆的怪異,傅雲晚不敢再說話,看他拿著針抬起她的腳,又突然停住。

“怎麼?”傅雲晚呼吸都跟著緊了,問了一聲。

桓宣放下她,開口時,聲音異常喑啞:“得先洗洗。”

他真是昏了頭,血泡弄破了就不能沾水,是該先給她洗腳的。心猿意馬,早不知道想到了哪裡,差點就壞了事。將水桶拖得近些,握了她的腳放進去。

溫熱的水包裹上來,到小腿那麼深,傅雲晚覺得身上的毛孔一下子都張開了,沉重的身軀突然間鬆快了一大半。他半蹲在腳邊給她洗,他那樣高,蹲著也比她高

出半頭,他居然真的給她洗腳。讓她羞恥慚愧到極點,囁嚅著推辭:“我,我自己來吧。”

桓宣沒理會,將她另一隻腳也泡進來,她沒了依靠身子一晃,不由自主便抱住他的脖子。心裡一蕩,她卻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撤手,桓宣把手從桶裡拿出來,濕淋淋的在身上抹了一把,伸手把她縮回去的手,重又放在自己後脖子上。

“搭著吧,免得摔了。”

在她手背上按了兩按,語氣溫和,手上卻使了點力氣,傅雲晚明白,他是不肯讓她再鬆手了,也隻得扶著,像手裡握了烙鐵,堅硬滾燙,羞恥得眼睛都不敢睜開。

桓宣細細洗著。踝骨也是圓圓的,細細的骨節,軟軟的肉。腳不及他巴掌大,指甲是淡淡的粉色,後跟軟而嫩,一小點圓形。

簡直想吞下去。之前怎麼沒發現這裡。手指塞進指縫裡,一點點掰開洗淨了,天冷,水涼的快,也不敢給她洗得太久,拿出來放在腿上,用布巾一點點按著擦乾,血泡生在後跟的位置,側面也有。

捏起穿好頭發的針,握她的腳在手裡,放軟了聲音:“有點疼,你忍忍。”

傅雲晚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知道不會很疼,卻還是很怕,那細細的針尖落下去了,他刺破了血泡。

其實並不很疼,但因為是靠著他,不由自主便嘶了一聲,他很快抬眼,安慰似的在她唇上蹭了下,聲音和著氣息,落在她唇上:“不疼了,乖。”

傅雲晚紅了臉,想這個乖字隻有小時候母親會這麼說,他是把她當成小孩子了。又見他低了頭專心致誌地穿針,針尖從血泡另一頭穿出來,頭發留在裡面,帶出血水,他拿袖子按了按。

“彆,”傅雲晚本能地阻止,“臟,弄壞了你的衣服。用布巾吧。”

桓宣當然不會用布巾,那些沾過水的東西弄到傷口,容易化膿。將袖子輕輕按幾下揩乾淨了血跡,抽出針,讓頭發留在裡面,打了個結。

傅雲晚越來越不懂他是做什麼。他又拔了一根頭發遞給她,她給他穿好了,他拿著低頭,如法炮製,又處理好了另一個血泡。傅雲晚忍不住發問:“為什麼要這樣?”

“血水容易凝固,裡面的排不乾淨就還會再打泡,一直好不了。”桓宣擦乾淨了,握著細細的踝骨,沒舍得撒手,“穿根頭發在裡面,血水順著頭發流出來,排乾淨就好了。”

傅雲晚恍然大悟,又想他這樣雄壯的男人竟然懂得這個,是不是從前從軍時手腳上打泡,得出來的經驗。都說從軍是極苦的,他這樣的出身,更是要苦上加苦了吧。

讓她突然覺得心軟,扶著他脖子的手,不自覺地撫了撫。

桓宣感覺到了,心裡一熱,嘴唇抿住腳趾輕輕一吻,她驚叫一聲急急縮腳,讓他覺得有趣,又越發難耐,急得把牙齒,磨了又磨。

一個兩個三個,兩隻腳都處理好了,桓宣抱起傅雲晚,把針送回去。新挑的泡,怕夜裡睡覺碰到了,便想著給她取雙新襪子換上,看見裝衣服的包袱放在邊上,提起來正要打開,傅雲晚突然

想起來,心裡突地一跳:“我,我自己來。”

桓宣看她一眼,她躲閃著,不敢跟他目光相觸,讓他心裡突然一滯,手指在這時,碰到包袱裡堅硬的一塊。

是謝旃的靈位。藏在衰絰之間,裹得嚴實。

滿心的喜悅倏忽冷了一半,原來方才那時,謝旃一直都在。

手上頓了頓,沒說什麼,隻把襪子找出來,抱她回去細細穿好。

傅雲晚覺察到了他的不快,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現在很怕他不痛快,即便一個人在路上時她也把靈位藏好了,並沒有總是抱著,方才那麼久,她其實也並沒有怎麼想過這件事。想解釋,又知道解釋不得,況且要怎麼樣解釋?手足無措,忍得眼角都泛了紅。

桓宣穿好襪子,把褲腳放下來掖住,抬眼,看見她紅紅的眼梢。心一下子軟了下來。他與她之間,是永遠也不可能繞過謝旃了,又何苦這樣逼她。該放過的事便裝糊塗放過吧,謝旃不是說過麼,水至清則無魚。

看看,連他自己也時常會想起謝旃,又何況是她。伸臂將她抱住,輕輕拍她,安慰著:“沒事了。”

傅雲晚鼻子一酸,哭出了聲。不知道他說的沒事是指什麼,然而就好像哪裡的閥門突然打開了,那些委屈惶恐,許多天的壓抑苦痛突然就找到了出口,窩在他懷裡發泄似的,撕心裂肺哭著。

桓宣給她擦淚,一下一下輕輕拍她的肩,低低安慰著:“沒事了。”

傅雲晚痛哭著。疲累到了極點,心上沉甸甸的鮮血,那些突然出現又永遠消失的人,都隨著眼淚和哭聲一點點飄走,哭到虛脫時,覺得桓宣的懷抱格外舒適,他吻她的臉,低聲哄她:“乖。”

他是把她當成小孩子了。此時此刻,她也願意做無憂無慮的孩子,在他懷裡得到許多慰藉。哭聲一點點低下去,眼淚打濕他的衣服,頭腦裡也失去了清醒,隻是越來越依賴,緊緊靠著他。

桓宣將懷裡人又抱緊幾分,大手撫著頭發,又去擦眼淚。她漸漸睡著了,呼吸發著沉,睡夢中也有哀傷,眉頭緊緊蹙著,桓宣低頭,手指順著眉毛的方向,將蹙緊的眉頭一點點撫平。

現在她安安穩穩睡著了,眉頭展開,疲累後異常恬靜的小臉。

桓宣小心著將她放在榻上,自己也躺下去,挨著她拍撫著,閉上眼睛。心裡一片安靜祥和,許久,聽著她的呼吸漸漸綿長,桓宣輕手輕腳起身。

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安排,便是想陪她多睡一會兒,也隻能忍忍了。

出門找到王澍:“人都跟上了?”

“跟上了,”王澍忙了一整天,眼底也發著紅,“等何平子到琅琊以後,就順藤摸瓜找下去。”

桓宣頷首。檀香帥。這次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一樣樣都學謝旃。

“方才又排查了一遍,屍體裡沒有劉止。”王澍又道,“也問過段祥,他說傅娘子提起的那兩次他都沒發現劉止,我想著要麼是易容改扮,要麼就是有什麼蹊蹺。”

難得是她看錯了?桓宣很

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她膽子小面皮薄,如果不是很有把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絕不會冒冒失失說出口,況且她也不知道劉止之前在兗州。很可能是易容改裝,瞞過了段祥。“沿這一帶追查,劉止昨晚應該受了傷,跑不了太快。”

王澍領命走了,天黑沉沉的,桓宣一級級集結將校,將需要統一口徑的說辭傳下令去。

這一次禍事不小,明天回去,必是一場狂風驟雨。但他會扛過去的,他得留著這條命,好好護著她。

***

傅雲晚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車裡,車子在路上走,能聽見外面整齊的馬蹄聲和腳步聲,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縫照進來,照出空氣裡亂舞的灰塵粒子。

讓她怔忡了半晌,不知道是在哪裡,不知道要去哪裡。

起身整理好衣服,定定神推開窗,桓宣催馬走在車邊,聽見動靜立刻拍馬過來:“醒了?”

“醒了。”傅雲晚望著窗外,遠處山脈蒼灰,車前車後是蜿蜒數裡,邁著整齊步伐行進的軍隊,她是和他的隊伍一道,光天化日走在官道上了,“我們,要去哪裡?”

“去兗州,”桓宣彎腰低頭,放軟了聲音,“你跟我一道。”

藏著她是不可能的了,元輅必定會把這事攤開來鬨大,從此那些爭奪暗湧也都會浮上水面,一個行差步錯,就是萬劫不複。為了她,他得步步留神。

傅雲晚一顆心立刻又懸了起來,呼吸發著緊:“你……”

極遠處馬蹄揚起滾滾煙塵,幾騎人馬逆著方向,一霎時便來到近前,展開聖旨:“宣桓宣、傅雲晚即刻見駕!”

傅雲晚不認得,桓宣卻認得,來的是廷尉,臣子犯下重罪,皇帝有意處死時,才會交由廷尉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