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流鼻血止血(1 / 1)

昨夜的涼風就是一夜情。

第二天又是豔陽高照的一天。

白蘇早起後活動了下筋骨, 然後開始練習內功呼吸法,之後又打了一段八段錦。

何信也跟著練了一遍,活動開之後去廚房煮了面條, 兩人早上簡單吃點水煮小面, 面裡放上幾片野七的葉子, 滑嫩嫩的很好吃。

吃過早飯何信就上樹開始摘梨子,白蘇則小心接下梨子一個一個的裝進箱子裡, 裝滿後搬進屋裡遮光存放, 等全部摘好了再打包一下給鄰居、朋友們送一些。

梨樹很大,果子很多。

等到醫館開門時還才摘了不到五分之一。

又聽到外面在開門, 因此白蘇就讓何信先去開門了。

敲門的是王婆婆,她是來看病的。

王婆婆昨天去鄉下走親戚去了,因為老倆口沒有車,隻能搭公交車, 一路熱得不行, 晚上回家就不太舒服, 今早起來就發現感冒了, 頭重腳輕,鼻涕不斷。

王婆婆精神懨懨地對白蘇說:“我應該是熱傷風了。”

“確實是熱傷風。”白蘇重開醫館後還是第一次幫人看傷風感冒。

在藥王穀時來看病的人大多都是風寒、風熱,而小鎮的人有感冒症狀都去診所買中成藥或是配西藥, 王婆婆過來看感冒讓她有點不習慣, “我這裡沒有中成藥, 你可以去診所買一盒金銀花顆粒或是柴胡顆粒, 價格還便宜一些。”

王婆婆知道價格便宜,但她想吃白蘇辯證後開的藥,“我就信你,你給我開藥吧。”

白蘇無奈笑著:“......王婆婆, 你有錢不能亂花啊。”

“嘿嘿,我沒亂花錢,以前我感冒也是找你爺爺開藥的。”王婆婆解釋,“我吃了其他藥胃又不太舒服,中成藥效果慢,所以想直接喝方劑。”

“那我幫你看看。”白蘇幫王婆婆把脈,風熱感冒的脈象合並為浮數脈,外感熱證,肺氣失和,另外年紀大了,五臟六腑的氣都慢慢變得羸弱。

年紀擺在這兒,想補也補不起來,白蘇隻能幫王婆婆開了銀翹散,另外再配了黨參和白術幫她調理脾胃補補精氣神。

開了藥,何信拿過方子去抓藥。

白蘇順手給王婆婆按按迎香穴、風門穴,可以幫忙減輕感冒症狀,“你平時也可以按按這幾個地方。”

“誒,確實舒服不少。”王婆婆拿紙巾擦擦鼻子,“感冒快得治好就行,就怕拖久了,一直咳嗽。”

“你咳嗽可以多吃點梨。”白蘇忽然想起後院裡摘好的梨子,笑著說道:“剛才正好在摘梨子,等一下給你送一箱過去,你多吃一點,清肺止咳還降血壓。”

“你們開始摘梨了啊?”王婆婆一聽,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許多,跟著白蘇走到後院,看著梨樹下面的大梨子已經摘掉了,“小的可以再留一留,還能再長長。”

白蘇也是這麼想的。

“今年這果子倒是沒受太大的影響,上次吃著也挺甜。”王婆婆想起兒子的交代,“我差點忘記了,王忠說等你摘了給他打電話,他想單獨買一些送領導朋友。”

白蘇記得以前家裡的梨子吃不完,爺爺也是會拿去賣的,於是點點頭說好:“行啊,我把大的挑出來。”

“麻煩你了,到時候讓你王叔給你個好價錢。”王婆婆笑嗬嗬地說道。

白蘇笑著嗯了一聲,“希望王叔彆罵我啊。”

“他敢,他要是敢亂嗶嗶我收拾他。”王婆婆開著玩笑,然後又閒聊了幾句,見白蘇這邊有病人進來,於是就拿了藥先回家熬藥去了。

“是白醫生?”來的是一對母女,媽媽五十來歲的樣子,女兒二十歲左右,說話口音都像是外地的。

“是。”白蘇望向兩人,“你們看病?”

“對,我女兒看病。”這位媽媽說道:“我女兒同學曾在你這裡看病,推薦我們過來的。”

白蘇詫異:“誰啊?”

年輕女孩顧欣回答:“是甘綿綿。”

白蘇記得那個女孩兒,“你是哪裡不舒服?”

“我就是每次來大姨媽都疼得要死不活,嚴重時還會上吐下瀉。”顧欣每個月最怕的就是那幾天,每次疼死去活來,有一處直接在地鐵上暈倒了。

前幾天和甘綿綿聊天時,她忽然說起又要囤止疼藥的事情,甘綿綿就推薦了她過來看一看。

其實她之前看過醫生,也喝藥調理過,但效果不大,可甘綿綿一直極力勸說她來試一試,所以就過來看看吧。

再加上經期馬上就要到了,顧欣已經隱隱覺得小腹墜脹,所以抱著一點點希冀和媽媽過來看一看。

“去醫院檢查過嗎?”白蘇伸手幫顧欣把脈,同時問了一句。

顧欣點點頭:“檢查過的,醫院說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激素變化大這麼痛也正常,還有中醫說是宮寒,我也用藥調理了,幾乎也不吃冰冷食物,還是痛。”

人家夏天冰激淩、冰鎮快樂水、冰涼小吃各種炫,顧欣一年四季手捧保溫杯也還是痛:“我想吃冰激淩。”

光是聽她描述,就知道顧欣有多怨念了,白蘇同情地看了顧欣一眼,根據脈象來看,確實沒有實證。

一般實證就是宮寒、瘀血內阻、或是子宮肌瘤等原因,白蘇覺得顧欣疼痛是因為虛症,虛症一般是先天稟賦不足、腎氣不足造成的。

白蘇心底有了推測:“是不是從小身體不太好?吃不進東西?”

顧欣媽媽點頭:“對,她出身時早產了半個多月,身體就一直比彆家小孩弱,之後一年四季總愛生病。”

“這幾年倒還好一些,可是就是痛經明顯,每個月疼得死去活來的,然後現在也挑食,基本上不怎麼吃肉,我懷疑就是不吃肉才這麼差的。”

“肉聞著太腥了,我是真的吃不慣。”顧欣也沒辦法,她嗅覺靈敏,聞著肉特彆腥臭,是真的吃不下去,平時隻以素菜為主。

“你不吃怎麼有營養?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顧欣媽媽覺得不吃也得硬著頭皮吃才行,可偏偏女兒嬌生慣養,什麼都不肯碰。

“我吃了其他的也長不胖啊,再說了瘦一點也挺好。”顧欣不喜歡長太胖,買衣服都穿不上。

白蘇望著顧欣瘦成竹竿的身體,確實太瘦了,看著也不太美觀。

“還不是你不吃肉的緣故,要是我再難吃也硬吃下去。”顧欣媽媽歎氣,怎麼生了這麼一個討債鬼。

“其實還是脾胃虛弱的緣故,吃再多也沒法吸收營養,反而增加腸胃負擔。”白蘇幫顧欣說了一句話。

“之前的醫生也這麼說,但吃了藥稍微好一點,停了又老樣子。”顧欣媽媽無奈歎了口氣,“我就是擔心太瘦了,畢竟還沒結婚呢......”

女兒身體不好,可能都沒辦法生育,以後婚姻也不知道順不順。

“你彆想那麼長遠。”白蘇語氣淡淡的:“她一直這麼疼,說明藥沒吃夠,還沒調理好。”

顧欣媽媽沒好氣的看了眼女兒,女兒每次喝一段時間覺得好一點就停了,完全沒有等醫生喊停。

顧欣心虛地低著頭,每次要喝一大碗,真的難受死了。

顧欣媽媽歎了口氣,繼續問痛經的事情:“那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有沒有法子治啊?一年四季吃止疼藥也不行啊。”

“先天因素導致腎氣不足,從而衝任失調。”白蘇解釋了一下,其實就是氣血虛弱,陰陽失調,氣血變化後在體內橫衝直撞,就像岔氣一樣,一下子衝出來疼得讓人眼淚汪汪。

顧欣媽媽聽著就覺得嚴重:“醫生,那怎麼辦呢?”

“隻能稍微調理一下,還可以針灸試試。”白蘇輕輕轉動著手裡的筆,看向明顯失落了的兩人,“雖然隻能調理一部分,但可以緩解疼痛,降低到不用吃止疼藥、可以忍受的範圍。”

“那這樣也行?”顧欣媽媽覺得止疼藥副作用太大,能不吃儘量不吃。

顧欣真的很怕疼:“針灸疼不疼啊?”

“還好。”白蘇看她害怕,又補了一句:“應該比你痛經好很多。”

顧欣忽然就不怕了,“那試試吧。”

“行,去裡面小隔間。”白蘇帶顧欣去了隔間裡,然後讓她撩起衣服和褲子,隨後幫她針灸腹部的關元、中極穴,另外針灸腿上的陰交、血海,主治痛經以及子宮內膜炎、盆腔炎、前例腺炎、調理脾胃等等。

針灸完之後,臨近經期一直小腹墜墜的顧欣覺得輕鬆了一些,也隱約覺得小腹處暖暖的,仿如貼了一層暖寶寶。

顧欣眼睛亮得發光,連忙拉著媽媽的手小聲說:“我好像不是很疼了。”

“說明小白醫生厲害!”顧欣媽媽看白蘇紮針時穩如泰山的雙手,也覺得她有點厲害,看來是來對了。

白蘇對此毫不意外,起身回到大堂重新幫顧欣開方子,若是宮寒實證類痛經,可以用四物湯、桃核承氣來活血化瘀、行氣止痛,但顧欣這個不行,得以補腎補氣為主,另外還得調調其他臟腑:“先吃吃看。”

“誒。”顧欣媽媽瞄了眼藥方,好多藥都沒聽過,感覺價格就很貴。

價格也確實挺貴的,連帶著針灸一起花了小一千,顧欣媽媽很是肉疼,看病真是太花錢了,希望有用吧。

等何信抓好了藥材,白蘇告訴顧欣媽媽:“方便的話,可以帶她多來針灸幾次。”

顧欣媽媽很為難,她今兒是請假過來的,沒辦法天天過來:“我們家住在市區,怕是不能每天過來。”

“可以住在小鎮上,我們就是特意搬來小鎮住,每天上午帶孩子過來針灸的。”恰好帶著好好進來的張敏給顧欣出了個主意。

顧欣媽媽好奇看向他:“專門住鎮上?你們家孩子什麼病?”

“早產,先天稟賦不足。”張敏轉頭問白蘇,“小白醫生,對吧?”

白蘇頷首。

“那和咱們家孩子差不多。”顧欣媽媽看著張敏懷裡還算精神的小孩兒,“看著還不錯。”

“對啊,已經連續針灸小半月了,最近精神很好,身體也健壯了一些。”張敏抱著沉了兩斤的兒子,臉上笑都溢了出來,逢人便說白氏醫館的好。

顧興媽媽很是心動的問白蘇,“我女兒要是天天來是不是也能徹底治好?”

白蘇搖頭,“若是在小時候好好調理能完全補上,你女兒身體已經發育完全,隻能調理到彆那麼疼,其他怕是不能了。”

顧欣媽媽失望地哦了一聲,早知道這個白氏醫館這麼厲害,小時候就該送來了,“那我回頭看看,讓她有空就過來,不痛得死去活來也是好的。”

等走了出去,顧欣媽媽問女兒的意思,要不要天天搭車過來。

“來回好麻煩的。”顧欣身體不夠好,來回整個人都很疲憊,“綿綿就住小鎮上,我問問能不能收留我一下,不行就等爸爸有時間送我吧。”

顧欣媽媽不放心女兒獨自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小鎮,也隻能這樣了。

等她們母女倆走後,白蘇又開始幫小好好針灸,小好好來了很多次,對白蘇也很熟悉,看到她還會主動牽她的手,咧嘴露出滿口的小碎牙,咿呀咿呀地打著招呼。

“真乖~”白蘇捏著他的雙手輕輕晃悠,“今天咱們也做一個勇敢的小娃娃,好嗎?”

好好眨眨烏潤的眼睛,“咿呀~~”

“說好了哈,等下可莫哭。”白蘇笑著拿出針,開始幫好好針灸。

白蘇針灸完出來,重新幫好好開了新的方子,開好後又有人進來,來人是個中年男人,一進來就熱絡的和白蘇打招呼:“小白醫生。”

白蘇疑惑地打量他,她好像沒有見過他,“你要看什麼?”

“我前天看到你幫人急救,然後聽說你針灸很厲害,我問問你能不能幫忙治治偏頭疼。”男人李東,偏頭疼已經好幾年了,每次疼起來都要靠止疼藥才能熬過去。

“我先看看什麼情況。”白蘇還是先給李東把脈,脈象弦沉澀,舌苔紫暗,明顯是氣滯血瘀類型的,而且血流一直在往前衝:“現在是不是疼得像有針在紮?”

李東忙點頭:“對對對,你也太神了,一下子就說準了,我這會兒就是這一塊疼。”

白蘇又問:“每次都在一個地方?而且每次疼得時間很長,需要很久才緩過來?”

“對對對。”李東一股腦的將自己的病症全都往外說,“都沒什麼征兆的,一下子就疼起來了,疼得我睡都睡不好。”

“不是沒有征兆的,肯定你受涼或是怎麼了,然後症狀就明顯了起來。”白蘇看著李東晦暗的面色,“你平時工作很累?平時基本上休息不好?”

李東點頭,“我都上夜班的,長期熬夜,白天補覺也補不起來。”

“難怪。”白蘇收回手,“你是屬於氣滯血瘀類型的偏頭疼,長期熬夜勞累導致損傷了氣血,加上飲食不注意,最終導致氣滯血瘀。”

李東忙問:“啊?嚴不嚴重啊?”

白蘇沒有直說:“你還是要好好注意休息,不然很容易中風的。”

“那怎麼辦?我才四十歲啊。”李東連忙求白蘇救救他,“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一定不能出事的。”

白蘇忙道:“你彆慌,你好好配合治療是不會有事的。”

“我配合我配合,多少錢我都願意花。”李東掏出錢包,展現著自己的誠意。

“不是錢的問題,是按時吃藥針灸,還要多注意休息。”白蘇無奈好笑,她們醫館價格並不算貴的。

“這樣啊?”李東尷尬笑笑,他還以為是說錢的問題呢。

他拍拍胸脯,“你放心,我肯定配合的。”

“那我們先針灸吧。”白蘇和李東說了價格,確認在他接受的範圍後才幫他針灸。

頭疼一般以疏泄肝膽、通經止痛為主,主要針灸太陽穴、率穀穴、懸顱穴、中脘穴、血海穴等。

白蘇針灸時都會運氣幫助病人身體內的經氣流動,儘快調節陰陽平衡,因此李東很快就覺得頭不痛了。

“小白醫生,你的針灸術也太牛了,幾針下去我就不疼了。”李東頓時覺得渾身舒暢,“你怎麼辦到的啊?”

白蘇笑了笑:“就隻是針灸。”

“我可不信這個話,肯定有什麼秘方吧。”李東曾經也找醫生針灸過,紮了好幾次才有所緩解,而且效果還不如這一次好。

白蘇笑笑不答話,算是默認吧。

李東看她不說也懂規矩,而且他問明白了也不知道怎麼做,“還真是來對了!”

白蘇這一天聽好幾次這話了,證明她行醫的名氣慢慢打出去了,大家也對她越來越被認可了。

她嘴角上揚,心情愉悅地去開了治偏頭疼的藥方,用的是葛根湯方子,裡面加減配伍川穹,止疼活血,專治偏頭疼。

開好方子讓何信去抓藥,然後等李東取針,取針後又交代他一些注意事項,“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我會的,謝謝了。”李東腦袋此刻很輕鬆,提著幾包藥哼著小曲兒,腳步輕快地走了。

他剛走片刻,又有人進來,進來的是好久不見的劉阿婆。

上次陸問媽媽的事情過後,劉阿婆就沒再過來,藥應該已經都吃完了,白蘇問她:“好久沒見你了,你身體好些了嗎?”

劉阿婆笑著點頭:“好多了,停了藥血壓都沒再漲上去過。”

白蘇聽著覺得還不錯:“那你今天過來是......”

“我來是......”劉阿婆說著回頭看了眼醫館外面的方向,這人站外面乾啥?怎麼還不進來?

白蘇也順著劉阿婆的視線往外看去,看到一抹白色衣角在外面搖晃,她探頭看了看,發現是陸問站在外面的,陽光落在他身上,顯出幾分陽光學生氣。

“我孫子陪我過來看看便秘。”劉阿婆叫陸問進來,“外面不熱啊?快進來吹吹空調。”

陸問扭扭捏捏地走了進來,還是有些不自在,但因為前天一起幫人急救過,又覺得白蘇沒那麼小氣,深吸一口氣後朝白蘇打了聲招呼,“白醫生。”

白蘇朝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何信看到他後,心底忍不住警惕:“你咋來了?不會又是想來喊小師姐爸爸的吧?”

陸問猶豫著看向白蘇,“......爸爸?”

“你彆亂喊,我不想有你這麼大的兒子。”白蘇瞪了眼何信,讓他彆亂說,隨後再問陸問:“昨天老板娘有去感謝你吧?”

陸問點點頭,“其實是你的功勞。”

“你也有份的。”白蘇看他這麼自謙,還有點點不習慣,“你做得很好。”

陸問繃直後背:“謝謝。”

“小問回家後就說起救人的事情了,還說多虧了你,不然他第一次為人急救就出事了。”劉阿婆看孫子跟個受氣小啞巴似的,一點都不像在家裡那麼健談,於是主動幫他說了起來,“他還說中醫很厲害,能救人,還說.......”

“奶奶。”陸問沒想到奶奶什麼都往外說,他還要不要面子了?

“還不讓我說,那我不說了。”劉阿婆立即點到為止,其實這也是她的小心思,反正將孫子的轉變、想法讓白蘇知道就行了。

孫子回家後一直懊惱,還說以前不該信網上某些言亂,不該去質疑白氏醫館的止疼貼。

事情已經發生了,劉阿婆覺得沒必要一直再糾結,讓白蘇知道他的轉變,然後好好尊重中醫就行了。所以今天特意讓孫子陪著過來看一下便秘。

白蘇笑笑說沒事的。

一旁的何信簡直看傻了眼,沒想到這人私下竟然還誇他們,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陸問知道何信在想什麼,不過也自知之前不對,所以沒有多說什麼。

劉阿婆的目的達到了,於是說起今天過來的正事兒:“小白醫生,麻煩你給我看看吧。”

“經常這樣嗎?”白蘇幫劉阿婆把著脈,高血壓症狀幾乎沒有了,隻剩下一些胃熱。

“是啊,經常這樣,是好幾天才能上一次。”劉阿婆頓了頓,“之前吃你開的藥時,每天都很正常,但最近停了又不太正常了。”

“其實我是不太在意便不便秘的,可我兒媳婦那個事情後,我就怪擔心的,所以還是過來看看,能不能調一下。”劉阿婆不喜歡用開塞露什麼的,覺得還是要內調才行。

白蘇點點頭,表示理解:“你胃腸燥熱,加上平時飲食習慣也不是很清淡,所以很容易這樣。”

“我給你開一個調胃承氣湯,主要是調胃瀉熱,剛開始會有點拉肚子,過幾天就好了。”白蘇抬手寫了炙甘草、大黃、芒硝、梔子幾位藥,然後交給何信去抓藥。

一旁的陸問看了眼藥方,上面的硬筆字寫得很好,筆鋒淩厲,行雲流水,看得出功底深厚。

而且白蘇問診時將為什麼生病都說得清清楚楚,顯得非常專業,陸問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好大夫。

正當陸問守著何信抓藥時,外面又有病人進來。新病人叫曾心,是周雲娟介紹過來的,剛好也是來縣城辦事,順道過來看看病。

曾心坐下後就說起自己的症狀,“之前都好好的,就幾天前某一天早晨起來,忽然就渾身乏力,走路都偏偏斜斜了,腦袋也暈暈沉沉的,感覺像是中毒了一般。”

“對的,我就是在渾身乏力之前曾在家裡噴了殺蟲劑,可能噴得又有點多,雖然一直開著窗通著風,但可能也吸入了一些。”曾心頓了頓,“我當時是懷疑自己中毒了,連忙喝了綠豆湯解毒,可是還是沒什麼作用。”

“但這兩天出門也沒見好多少,不過在睡覺剛醒時和吃飽飯時會稍微好一點。”曾心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醫生,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是中毒還是生病了?”

“中毒應該會上吐下瀉,還有其他症狀。貧血嗎?”白蘇曲起圓潤的手指,伸手覆在曾心的脈處,脈象細弱無力,氣血內困不動,還有濕邪。

“應該沒有吧。”曾心覺得自己雖然不運動,但很少身邊,身體還算好。

“不運動乾活兒累已經算是不好了。”白蘇沒好氣的說了一聲,“之前是不是一熱一冷,然後隔天起來渾身乏力?”

曾心回想了一下,“好像是。”

白蘇又問:“還熬夜了?”

曾心點頭,“前幾天加班熬夜到一點,早上六點多又醒了,這幾天一直在犯困。”

白蘇心底有數了,“本來身體不太好,加上熬夜身體虛,對著冷氣吹寒邪入體,從而導致渾身癱軟無力,彆對著身體吹冷氣。”

曾心無奈:“我辦公室位置剛好在冷氣下,家裡也剛好對著背吹。”

“那就穿厚一點,寒氣一定不能進體。”白蘇給曾心開了歸脾湯,加減用量後既可益氣補血,也健脾養心。

曾心點點頭,然後看著白蘇開方,看她寫了幾個藥名後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還失眠,要開什麼藥?”

白蘇告訴她:“這個藥就對失眠、焦慮有效。”

曾心沒想到一個藥方還可以治這麼多病,頓覺得來值了,立即拿了藥方想去付錢抓藥。

白蘇端起水杯剛想喝口水,結果一扭頭就對上還沒離開的陸問的視線,他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白蘇看了眼正在買伏貼的劉阿婆,輕聲詢問陸問:“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陸問又不傻,說了又遭厭惡。

白蘇沉聲道:“說。”

陸問搖頭:“......不說。”

白蘇挑眉:“做人是不是應該坦誠一點。”

“......是你讓我說的哈。”陸問想了想,還是從自己學的專業角度來說:“她這種情況去醫院檢查,可能是精神緊張、低鉀血症、甲狀腺減退導致,如果是低鉀血症可以服用氯\化\鉀\緩釋片......”①

白蘇斂眼看他,抿著唇意味不明。

陸問有點心虛,“......你讓我說的。”

白蘇嗯了一聲,是她讓他說的,所以沒生氣:“歸脾湯也能補血。”

陸問小聲嘀咕:“但西藥會更快。”

“我知道,但我是中醫啊,而且我們更注重內調。”白蘇說完後,拿起手機將陸問說的這個對症藥記了下來,回頭研究研究。

陸問看白蘇沒生氣,心底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奶奶身邊看她拿藥,餘光又忍不住打量醫館區域。

醫館裡面的布置雖然陳舊,但卻很大,放滿了各種藥材,些醫館的藥材可能隻有一百多種常用藥,但白氏醫館這裡有幾面牆的藥櫃,中間還擺了幾排,足有七八百種。

何信見狀:“你看什麼啊?”

“我發現好多藥。”陸問回答。

劉阿婆覺得很正常:“醫館裡當然很多藥了。”

“嘿嘿,我們這裡好多藥的,外面很多地方都沒有我們這裡的藥齊全。”何信其實也搞不懂,為什麼師爺會準備這麼多藥,明明好多都一直沒用上。

劉阿婆聽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難怪你們這裡的醫術更好。”

何信自豪地點點頭,“小師姐醫術比師爺還好。”

陸問看著一直誇過不停的何信,又忍不住看了眼白蘇,確實醫術很好。

正等著拿藥的曾心也跟著回頭看了眼白蘇,陽光斜斜照進來,落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吹彈可破。

曾心好想拿手機拍一拍。

又漂亮又厲害。

真是完美。

但想想還是算了,尊重隱私,不能隨便侵犯人家肖像權。

她剛收起手機,外面忽然傳來一道求救聲。

眾人朝外面看去,站在烤窗位置的白蘇率先看到了周老,他驚慌失措的喊著:“小白醫生,你快幫我兒子看看,他一直流鼻血怎麼都止不住。”

周老抱著自家五歲的兒子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他的老婆,兩人都是一臉焦急和擔憂。

“流鼻血?”白蘇立即放下手機,起身走到周老父子跟前,發現他兒子一直仰著頭不然血流出來,脖子後還有用水拍打的痕跡。

陸問急忙過來糾正:“流鼻血不能仰著頭,要低著頭,手指按壓流血的地方,五分鐘後就能止血。”②

“啊?我們以前流鼻血都是這樣仰著頭的。”周老偏頭看了眼陸問,這是誰啊?

陸問解釋:“仰頭血會誤入氣管,引起嗆咳,甚至發生肺炎。”③

“啊?”周老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扭頭看向白蘇,到底聽誰的啊?

“聽他的。”白蘇雖然不知正不正確,但確實見過流鼻血仰頭嗆咳的。

周老聽白蘇的,立即按照陸問說的方式去按壓,按壓時血好像是流得小一點點了。

白蘇從抽屜裡拿出用於止血擦拭的醫用棉花和棉簽,等下幫周老兒子旺旺清理鼻孔,“是撞到了還是怎麼回事?”

“不是撞的。”周老幫兒子壓著左側的鼻翼,“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就這兩天時不時的流一下,昨晚睡覺時都流鼻血了,中午這會兒又開始了,我著急就立即趕過來了。”

“小白醫生你快幫忙看看,他是生病了還是怎麼的?好端端的怎麼會流鼻血呢?”周老老婆生怕是什麼大病。

“你們彆慌,我看看。”白蘇幫旺旺把脈,發現除了內火旺一點並沒有其他疾病,“止住了嗎?”

周老稍稍鬆開一點,裡面又有血往外流:“好像還沒。”

陸問心底咯噔一下,不會是白血病吧?

這得去醫院驗血檢查了。

白蘇見狀,直接取針幫旺旺針灸了足背上的內庭穴,運氣轉動經氣後,旺旺的鼻血就漸漸不流了。

周老欣喜出聲:“好像不流了?”

“小師姐就是厲害,一出手就不流了。”何信立即化身師姐吹,周老也跟著附和,“小白醫生就是厲害。”

旺旺也跟著豎起大拇指:“白蘇姐姐厲害的。”

白蘇笑著摸摸他的頭,“謝謝旺旺誇獎。”

旺旺有點害羞笑了笑,然後又忍不住伸手去摸鼻子。

白蘇連忙拉住旺旺的手,以免再碰到流血,抓他手的間隙她發現旺旺的手指甲上有鼻血,上面還黏著一坨血痂,她忽然想到什麼:“喜歡撓鼻子?”

周老老婆嗯了一聲:“他就是喜歡摳鼻屎。”

“.....我看看裡面。”白蘇拿著棉簽蹲到旺旺的跟前,小心翼翼的幫他擦拭鼻腔裡的血,“何信,給我打個燈。”

“誒。”何信拿了手電筒過來照亮。

借著光,白蘇看到旺旺的鼻腔裡被撓爛了,上面隱隱還有血冒出來,“裡面潰爛了。”

“啊?”周老都不知道,“嚴重嗎?”

“不嚴重。”白蘇讓何信取一點小薊磨成粉過來,小心覆在潰爛的地方,具有涼血、止血、祛瘀的功效。

敷上去片刻後,旺旺的鼻腔裡就沒有血滲出來了,白蘇這才幫小家夥取針。

周老的老婆也湊近看了看,發現完全沒有流血後鬆了口氣,“白蘇,他應該不會再流了吧?”

白蘇嗯了一聲:“沒事了,回去晚上再敷一遍,記住沒長好之前不要再摳鼻子,不然還是會再流的。”

周老大聲應下好:“我把他手綁起來,保證他不能再摳鼻子。”

聲音很大,醫館外的人都往裡看。

捂著鼻子的旺旺臉頰脹紅,這下大家都知道自己摳鼻屎了,害羞地往媽媽身後躲。

周老見狀哈哈大笑,“還害羞了。”

“沒事,我們也會摳鼻子。”

“真的?”害羞的旺旺眨了眨眼,偏頭看向白蘇,“白蘇姐姐也摳鼻子嗎?”

白蘇眉心跳了跳:“......”

小仙女不摳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