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之間的輩分真奇怪。瑟維在心裡嘀咕了一下, 然後突然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黑發黑眼的傀儡師歪了下頭，現在外面還沒有天黑，太陽的餘暉灑落下來, 少年的劉海有些變長了，落下來打下了一點陰影, 帕佩特在這一刻說出了一件非常適合哲學思考的問題。

“你, 幾歲？”帕佩特看向了萊昂內爾。

“嗯？身體年齡的話……16歲？”萊昂內爾疑惑回答道。

說起來, 他也是剛剛從被一位研究員口中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所以他才會開始偷偷突然來觀察超人的兒子。

這個身世讓他原本超強的自信，在面對超人、以及超人兒子的時候, 變得有幾分說不上來的心虛和尷尬、以及不知所措。

萊昂內爾擁有著萊克斯集團作為後台, 和超人一樣具備幾乎萬能的強大超能力，長相帥氣受到歡迎，而他的年齡也是最叛逆最自我的青少年時期, 萊昂內爾怎麼可能不自信驕傲？但是前提他不知道, 自己是萊克斯在沒有經過超人同意, 以超人的基因培養出來這件事。

帕佩特小聲地補充道：“不是, 身體年齡, 我是說……你出生了多久？”

萊昂內爾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順著這個問題回答道：“以我有意識來算……一個多月吧？怎麼了。”

喬納森倒是立刻意識到了自家好朋友的意思, 他瞪大了眼睛：“啊！所以萊昂內爾不是哥哥，是弟弟！”

萊昂內爾懵了：“啊？”

喬納森突然覺得自己肩膀上的責任突然又變重了，但是他很堅強，甚至堅定極了：“我會保護你的！萊昂內爾！我其實一直也很想要弟弟的！”

說著，還像是強調一樣, 喬納森用力點了下頭。

萊昂內爾差點沒有理解喬納森的腦回路, 但是顯而易見, 帕佩特和喬納森的腦回路是連在一起的。

萊昂內爾站起身，他習慣了飛行，腳尖離地，做了個健美先生的姿態，並且比劃了一下自己和喬納森的身高：“不管怎麼看，我才是那個哥哥吧！”

喬納森認真極了：“帕緹說得對！你才一個多月大！還是個小寶寶！”

瑟維：不，我沒有說小寶寶這個詞，是喬納森自己腦補的。

被迫變成小寶寶的萊昂內爾滿頭問號。

傀儡師也呼出一口氣：“怪不得，我不怕你。原來，你是小寶寶。”

萊昂內爾：？？？

萊昂內爾不服氣：“和我相比，你們兩個才是小嬰兒好吧！”

他眼睛一轉，立刻說道：“我今天過來的時候，和三個超辣的美女接吻，還交換了聯係方式！你們兩個呢！”

喬納森和帕佩特對視一眼，然後看向萊昂內爾，滿眼的純真：“所以呢？”

萊昂內爾：……

萊昂內爾：……糟了，對著這樣乾淨的眼神我說不出接下去的話啊！

萊昂內爾逃似地跑了出去：“我得回去了！萊克斯聯係我了！”

然後，他就被傀儡線拉著，飛到一半啪嘰一聲臉著地摔在了地上。

萊昂內爾抬起沒有任何傷口，隻是多了點灰和雜草的臉：“帕佩特·米勒！”

傀儡師恍然道：“啊，我忘了。”

傀儡師慢吞吞地鬆開了綁著萊昂內爾的傀儡線，目送著萊昂內爾離開的背影。

喬納森在一邊羨慕地說道：“我也好想會飛哦。”

傀儡師安慰道：“沒關係，我可以，帶你飛。”

喬納森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好！謝謝帕佩特！”

隨著這一天遇到了萊昂內爾，瑟維發現，他暫時好像沒辦法抓自家小總裁了。

畢竟，萊昂內爾現在有空沒空就會往這裡飛，而且明明才一個多月大（？），就已經學會了欺瞞家長。

盧瑟似乎至今都認為萊昂內爾每天不是在勾搭女孩，就是在勾搭女孩的路上，看起來根本懶得管他。

“我和他吵架了。”萊昂內爾垂下眼，和帕佩特抱怨道：“他想讓我替代超人。”

帕佩特迷茫地歪了下腦袋，他掃了眼自己的房間，又看了看相當直接打開窗戶（物理意義上的打開）坐在窗台的萊昂內爾。

“喬不在。”帕佩特提醒道。

“嗯？我就是來找你的啊。”萊昂內爾有點迷惑：“這種事不管怎麼看都不可能和喬說吧！我還不至於那麼沒有情商！”

瑟維懂了，男孩的青春期叛逆期啊。不過有這樣的家庭也不是這個男孩自己願意的。

帕佩特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自己的電腦。帕佩特這個身份沒有黑客技術，也不擅長這個，因此，在進行蝙蝠俠幫他挑選的課程的時候，電腦其實自動把他這邊的情況錄下了。

也就是說，最近的傀儡師都是在監控下生活的。繼續翻譯，所以萊昂內爾過來找帕佩特的事情，蝙蝠家也都是知道的。

蝙蝠俠和超人暫時離開了地球，這個消息並沒有公布於眾，但是當大都會的天空沒有隨時見到那個紅披風，其實大家也都差不多知道超人不在了。

哥譚會慢一點，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蝙蝠俠的，蝙蝠俠是恐懼的化身。

既然超人不在，蝙蝠家本身就會稍微關注一下肯特一家的情況。當然不是隨時監控，隻是會順便跟著一起關注一下。

那麼，萊昂內爾突然出現的事情，蝙蝠家不可能不知道。

萊昂內爾的身份特殊，在他出現的第一天，蝙蝠俠肯定就已經把他錄入了檔案。隻是當時……嗯，蝙蝠家自己也多了個孩子，所以可能沒有空出時間進行觀察。

但是僅僅根據萊昂內爾現在的表現，基本也能看出他的心理正在糾結之中，以及——萊昂內爾是正義的，至少他有一顆正義的心。

或許他有些喜歡表現自我，但是他的行動的確都在幫助彆人。說不定過不了多久，自家小總裁就會出手了。

在這個宇宙，跟著反派和沒有前途。

瑟維這麼想著。

或許是雛鳥情節（瑟維覺得這個詞用在這裡很奇怪），又或者是覺得帕佩特不會亂說話，又剛好知道超人的身份，和超人的兒子是朋友。萊昂內爾天然有些親近這個剛好住在肯特家隔壁的男孩。

萊昂內爾似乎把這裡當成了……心靈垃圾桶，他會把沒辦法和喬納森說的煩惱，跑來和帕佩特說。尤其他有超級速度，來回一趟花費不了一秒，隨時都可以過來。

於是順著時間線，帕佩特知道了萊昂內爾身邊發生的事情，比如他最近的任務是保護總統，是盧瑟要求的。但是這個任務他失敗了，然後他又和盧瑟大吵了一架。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他遇到了一個人，他和這個人配合的不錯。

瑟維稍微試探了一下，萊昂內爾是個藏不住話的，所以瑟維瞬間反應過來了，是他家的小總裁。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自己養的白菜被自己養的豬拱了？瑟維在心裡吐槽道。

瑪莎已經很自覺地把萊昂內爾當成了家庭成員，並且表示過，雖然看上去性格不是很相似，但是萊昂內爾的一些習慣和想法，都和克拉克有點像。

尤其是，那顯得敏丨感的心思。

“克拉克小時候很在意自己的超能力，覺得自己與眾不同——為此感到困擾。”瑪莎感歎道：“這很相似，雖然我並不是很清楚萊昂內爾在煩惱什麼。”

瑪莎和喬納森的默認，甚至連露易絲在餐桌上看到這個男孩時，也隻是挑了下眉。

在超人不在的時候，他的家庭發生了連他都沒有想到的巨變。

就這麼過去了一個多月，失聯了近乎一個月之久的正義聯盟總算是從外星球回歸了。

除了蝙蝠俠。

超人的神情格外沉重，但是他沒有想到，他回到家，就看到了盧瑟的克隆人，就站在他家的門口。

克拉克幾乎是瞬間被還未消化的情緒激怒，他飛到萊昂內爾的面前，擋住了自己的家，眼睛略有些發紅：“你為什麼在這裡——你——想對我的家人——做什麼！”

原本還開開心心的萊昂內爾，臉色瞬間就白了。他沒有想到，他和超人的正式會面，會是這樣的情況。

但是下一個沒有想到的，就變成了超人。

他家的大門不知道為什麼多出了四個木偶騎士，幾乎是克拉克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動了起來，把萊昂內爾護在身後，和克拉克形成對峙狀態。

認出了這是帕佩特能力的克拉克：……？

然後，小喬納森從帕佩特的房子裡撞破牆壁飛了出來。和木偶騎士一起擋在萊昂內爾的身前：“爸爸！你在做什麼！”

克拉克：……？？

克拉克立刻道：“離他遠點！喬納森！”

喬納森滿眼的不讚同，他對著自己的父親責備道：“爸爸你乾什麼這麼凶！萊昂內爾還隻是個孩子啊！！”

目前滿心保護欲的克拉克：……？？？

萊昂內爾猛地注意到了不對，他向來樂觀開朗，他忘記了——好吧，是他故意的——忘記了超人對他的嚴厲，而是看著喬納森突然說道：“等等？喬喬？你會飛了？”

喬納森睜大了眼睛：“啊？我會飛了！”

“不對，這不重要——爸爸！你不能欺負萊昂內爾，他才兩個月大！你教過我要尊老愛幼的！”

克拉克：……不是，我……等等？我覺得我教你的尊老愛幼不應該用在這裡？

萊昂內爾很感動，但是他看起來更想要吐槽什麼。

趴在窗戶邊看著這一幕的瑟維，努力去想象所有悲傷的事情，才抑製住帕佩特不要笑出聲。

你們知道這有多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