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晚宴的主人公, 必然是布魯斯韋恩，趁著現在布魯斯還沒有到場，提姆帶著瑟維利安認識了不少老牌公司的老總。

這些都將會是瑟維利安未來的人脈選擇。

“剛才的那幾位, 在研發方面未來合作的可能性比較大。”提姆說道：“你可以提前和他們的助理接觸一下, 你是我的助理, 你的行動本身就代表了我的想法，是一種對外的示好暗示。”

“這樣的場合未來不會少的，所以你得習慣一下。”黑發藍眼的少年總裁誠懇地說道：“我不想重新磨合新的助理了。”

“需要我提醒你嗎, 先生。”瑟維利安平靜道：“正常的總裁，身邊一般至少會有兩個助理，也會分配相應的秘書——而我現在的工作, 就差把你的日常生活也給一起承包了。”

“嗯？這方面你可以谘詢一下阿爾弗雷德。”提姆側過頭：“需要我把他的聯係方式給你嗎？他是韋恩莊園的管家。”

瑟維利安：“……”

瑟維利安：“我以為你應該聽得懂我那句話的意思。”

“當然, 我想我的情商應該沒有那麼糟糕。”提姆微笑道：“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 如果阿爾弗雷德知道我在公司也有人照顧, 他會更加放心的。”

“說實話, 我覺得你們一定很談得來。”提姆的表情有些糾結：“鑒於你們總是在向我對咖啡的喜好表達不滿。”

“我個人並不討厭咖啡, 但是你咖啡攝入量實在是有些超過正常人的範圍了, 先生……說起來你前段時間訂購的特濃咖啡送到了公司。我查了一下, 所有購買者都表示在喝下去的時候看到了幻覺，無一例外。”

“不要這麼破壞氣氛——瑟維。”提姆眨眨眼：“你確定要在這裡和我談論這個話題嗎？我懷疑我在你眼中隻剩下咖啡的標簽了。”

“你說的沒錯，咖啡精靈*。”瑟維利安露出了一個微笑。

“嘿！”提姆沒想到自己會收獲這樣搞怪的稱呼。

兩人的玩笑話停止在了主人公的到來, 布魯斯韋恩在遲到一個小時後，總算是到達了這場宴會之中。

提姆挑了下眉：“一個小時, 不多不少，我贏了。”

瑟維利安：“我應當提醒你, 我們當時並沒有真正完成那個賭注。”

“彆這麼死板——我記得你好像還沒有和布魯斯見過？”

“畢竟韋恩先生太久沒有來公司了。”

“這是個機會, 希望他現在不是喝醉的狀態, 在這種場合他總是會……額，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提姆對上瑟維利安的綠眼睛，沒有了那個粗框的眼鏡遮擋，自家助理的眼神變化變得更加顯眼了。

瑟維的演技是max的，但是瑟維利安的演技是薛定諤的。

在之前羅賓醫院女裝的時候，瑟維利安就暴露了他演技不怎麼好的事實，可是在那天之後的第二天，明明認出了那是自家老板的瑟維利安，除了眼神還沒控製太好，但是幾乎看不出任何問題。隨著時間往後，就好像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於是瑟維願稱之為薛定諤的演技，絕對不是他純粹的想逗提姆。

提姆評價瑟維利安演技不好，主要是在於瑟維利安沒辦法控製突發情況的反應而已。但是給他一段時間的緩衝，第二天他就能收斂大部分的情緒。

順帶一提，跟在提姆身邊越久，提姆發現自家助理的演技越來越好了，具體表現在上一秒還在陰陽怪氣自己，下一秒就在外人面前露出了局促內斂的表情。

因為一直都單獨和瑟維利安在一個辦公室，提姆都快忘了瑟維利安的標簽是“靦腆內向”。

提姆不信邪的觀察了一下，才不得不承認——自家助理對外人是真的很靦腆，但是對熟悉的人，比如他的好友布克，比如他的兄弟普利斯，態度都非常隨意。

作為其中的一員，提姆得承認他還是有點高興的。

至於他是怎麼觀察的……嗯，這種事不重要。

而現在，提姆開口說出了布魯斯彆亂來的話語，瑟維利安那瞬間的眼神……有點微妙？

看起來想吐槽又沒辦法吐槽，金發青年最終隻是乾巴巴應了聲：“希望吧。”

提姆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家助理好像已經扒了自己的馬甲，而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布魯斯的身份就很難掩蓋了。

於是在瑟維利安的眼中，就是羅賓吐槽說“希望蝙蝠俠彆亂來”一樣令人微妙。

儘管他們都沒有將這件事提到明面上。

提姆反應過來後，也沒忍住輕咳了一聲：“總之——我必須過去一趟，你要一起嗎？”

他嘀咕道：“如果我不過去的話，你信不信明天我和他鬨掰的消息就要傳出來了。”

布魯斯韋恩在進來的那一刻，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身上的氣質就猶如這個宴會給人的感覺。

奢靡而甜蜜，誘人且昂貴，沒有足夠的身份或者金錢，他們甚至無法靠近。

當然，沒有這些也沒關係，隻要你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也能讓布魯斯韋恩為你停留短暫的時間。

提姆德雷克不需要這些，因為他現在是韋恩家的一員。

提姆德雷克主動靠近的時候，周邊的人都自動為他讓路。

“布魯斯，你遲到了一個小時。”提姆用這句話作為了開頭：“是路上出了什麼事嗎？”

兩雙色調並不相同，但是同樣冷靜理智的藍眼睛對視一眼，布魯斯韋恩眨了下眼睛，那雙藍眼睛頓時變得甜蜜起來：“雖然哥譚的交通稍微有那麼一點糟糕，但是至少這一次沒有阻攔我的行動——隻是我一不小心，睡過了頭，你能理解嗎？”

“當然，我猜到這個了。”兩人就像是對上了什麼暗號一樣，提姆彎起眼睛：“我給你介紹一下吧，之前一直沒有機會，這是我的助理，瑟維，瑟維利安·沃爾夫，他可是相當優秀的助理。”

金發綠眸的青年有著一張稱得上是漂亮的面孔，但是並不至於分不清性彆，細框眼鏡讓他多了一份矛盾卻又莫名和諧的精英感。

“我聽你說過——現在的年輕人就如同你一樣優秀，提姆。他年輕得不可思議，我為你們感到驕傲。”布魯斯韋恩舉起手裡的酒杯：“看著你們，我感覺我好像已經老了。”

不用提姆說話，周邊的人就自然地奉承起來了。

瑟維利安也順著這個調調說道：“您看起來依舊非常年輕，韋恩先生。”

瑟維說的是實話，哪怕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最大的那個孩子現在甚至依舊成年好幾年了，布魯斯韋恩的眼角也多出了細紋，但是他看起來還像是三十出頭一樣。

他甚至天天熬夜通宵也沒有禿頭！這是最讓瑟維吃驚的一點。

布魯斯韋恩也顯然隻是隨口一說，他並沒有太過看重自家孩子的助理，也看起來沒有記住瑟維利安，好像剛才的行動隻是純粹給提姆的一個面子。

提姆沒有立刻離開他的身邊，在布魯斯身邊，這讓所有過來找他的人，都會優先和布魯斯說話，反而給了他短暫的休息時間。

這場宴會到達了最高丨潮的時間，沒有人會比布魯斯韋恩更加大牌，所以之後不會再有新的客人——一般來說，是這樣沒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再度被推開，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這個宴會之中。

布魯斯韋恩和提姆德雷克的眼神幾乎是本能地掃過了那個位置。瑟維利安也順勢抬起了眼。

那個遲到的家夥沒有理會這個宴會之中的任何人，而是掃了一眼大廳之後，自顧自走到了放置著食物的長桌旁。

在這種層面的宴會，這些食物顯而易見都是裝飾，沒有人的重點會是這個。

但是進來的這個人不這麼想，他端著兩個裝著牛排的盤子走到角落坐下，然後用著並不規範的使用刀叉的習慣。

他的手裡明明拿著刀叉，動作也並不粗魯，甚至算得上優雅——卻依舊給人好像他正雙手拿著還帶著血的生肉一樣的錯覺。

這種違和感莫名的吸引人，卻又讓人感到危險。

不知不覺之中，他的身邊的那些女士先生緩緩離開，為他清理出了一塊空曠的區域，也正因為如此，這讓他所在的位置變得非常顯眼。

於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布魯斯韋恩像是隨口問道：“那是誰？”

有的是人回答他的問題，布魯斯韋恩不記得人，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一個大背頭的中年男人手裡端著紅酒杯，用著一種高高在上的點評口吻說道：“哦——布魯斯你對他沒有印象是正常的。”

“他是格雷·布萊克，幾十年前布萊克還能算得上貴族，但是現在……嗬，說得好聽一點，也就是所謂的‘沒落貴族’？”

“據說這一代的最後繼承人以前一直在外面旅遊，最近才回哥譚，說的就是他了。”

或許他沒有發現，但是他的口吻之中，在某一刻染上了一點畏懼。

布魯斯很清楚這份畏懼來源於哪裡。那是生物的本能，對將自己當做獵物的捕食者的恐懼。

那個人非常危險，布魯斯眯起眼睛，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布魯斯韋恩用著抱怨的口吻說道：“他把本來屬於我的關注都給引走了，我得和他說說禮貌這件事，他在我的舞會上遲到了。”

這簡直就是一個滑稽且毫無道理的玩笑，但是因為說出口的是布魯斯韋恩，也就沒有那麼奇怪了。

提姆沒有跟著一起過去，反而回過頭瞥了眼一直安靜站在他身後的金發助理，少年總裁開口喊了一聲：“瑟維？你認識他？”

瑟維利安一愣，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才猛地反應過來，然後嘴角扯出一個微笑：“不，怎麼會。”

“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場合。”

金發的青年看著那個還在吃肉的灰色身影，聲音帶著一點輕飄飄的質感，像是證明著什麼一樣說道：“我怎麼可能會認識這種身份的人？”

“是嗎？”提姆沒有追問，但是他看得很清楚。

當那個格雷在進來的那一刻，瑟維利安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本能的吸引，突兀地抬起了頭。而那個灰色的家夥，在進來的那一刻，也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提姆有預感，他在今晚，會知道自家助理的那個隱藏了許久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