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破防(1 / 1)

褚瑤遲遲直不起身來,兩人的異樣很快被房中的其他人察覺……

郎中背起藥箱:“這位郎君應該沒什麼大礙了,老夫便先回去了。”

洪杉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外面路滑,我送先生回去。”

那侍衛也沒眼看,緊跟著往外走去,順便將一臉懵懂的阿圓拽了出去:小丫頭沒眼力見兒,還杵在那裡作甚?

房門闔上之際,床上那病著的人也不再克製,原本咬著她的唇,終於變成了帶著埋怨與懲罰的吻,霸道熾熱地與在她的唇上輾轉研磨,而後撬開她的牙關,滑入其間……

終究是因為還在病著,所以攢的力氣很快用完,很快被她掙脫了去。

“殿下!”她怒目瞪他,“你怎的裝暈?這樣嚇唬我們很好玩嗎?”

“孤錯了……”他沒有辯解,輕易就與她認錯,可面上分明一點愧疚的神色也沒有。“你說要孤與你避防,可這防線是你先破的,日後便不能再提這件事……”

褚瑤抓起毛巾扔到他的臉上,氣呼呼地走了。

一整日,褚瑤都沒再踏入裴湛的臥房,聽阿圓說後來柳太醫也過來了,拿過先前郎中開的方子看過,說是沒問題。傍晚裴湛便退了燒,想來確實沒有大礙了。

果然晚上他又賤兮兮地來敲她的門:“阿瑤,孤有話同你說……”

“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我要睡了。”

“也罷,那明日孤再與你說你哥哥的事情……”

“等等!”褚瑤翻身下了床,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便跑了過去,撥開了門閂。

外面那個男人勾起唇,笑得如願以償。

“殿下又找到關於我哥哥的線索了?”她迫不及待地問。

裴湛低頭看到她光著的腳:“孤叫你開門你不開,一提起你哥哥,你倒是連鞋子都不穿就來開門,地上不涼麼?”

“不涼……”磚下都引了溫泉活水,地面溫溫的,一點也不寒涼。

她將裴湛拉進房內,取了火折子去點燈的功夫,他就鑽進了她的被窩裡,還往裡面挪了挪,給她留出半張床的位置。

大病一場後,臉皮肉眼可見的厚了幾分。

褚瑤挨坐在床邊,無奈道:“殿下,我如今懷著孕,殿下就不怕過了病氣給我?”

裴湛自是考慮過這個問題:“孤問過柳華了,孤發熱是因為傷口感染所致,不會傳染給旁人。再說你早上都親過孤了,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不覺得太晚了麼?”

褚瑤白了他一眼:還有臉提早上的事?

不過眼下不是與他賭氣的時候,難得又有了哥哥的消息,褚瑤急切問道:“殿下,我哥哥的事情又查到什麼了?”

他掀開被子,示意她進來說話。

褚瑤坐著不動,他便看著她不說話,一副逼讓她再次破防的架勢。

果真是個心眼小的,昨晚她才說過那些避防的話,今天他便逼她一而再的打破防線。

褚瑤惦記著哥哥的消息,隻得順從,栽進了他張開的被子裡。

他心滿意足地將人摟住,這才說道:“孤前些日子找到你哥哥所在的殺手組織的中間聯絡人,打算讓他安排一場刺殺,並特意強調要他調弓箭手參加,屆時對方若是能安排你哥哥出來,孤便找人留住他……”

“殿下要刺殺誰?”

“上次是誰刺殺孤,孤自然要還回去……”

“陸少淮那次嗎?”褚瑤心中一動,“殿下查出來是誰做的了?”

“嗯,孤去綏州那日,裴易也曾出現過……”

“所以是三皇子安排的殺手?”

“裴瑞慣喜歡用他做刀,殺手是他買的不錯,但是這筆賬,要先找裴瑞算一算……”

“所以殿下是打算,安排殺手刺殺二殿下?”

“嗯,也算一舉兩得,既能教訓一下裴瑞,又能將你大哥引出來……”

“殿下有多少成算?”

“既是孤買人行刺,刺殺的地點自然由孤來定,屆時提前安排人埋伏在那裡,活捉你大哥的成算……大抵四五成是有的……”

褚瑤有些擔憂:“成算這麼低啊?”

“那些殺手是賣命的,嘴裡都咬著毒|藥呢,孤總要先確保你大哥的安全,”說到這兒,裴湛問她,“你可有什麼信物,是隻有你們兄妹知道的,且能拿給他看的,叫他莫要輕易咬毒自戕。”

褚瑤想了想:“我父親過世之後,家中愈發清貧,哪有什麼像樣的信物與他相認呢?”

“你再好好想想,或是他曾送過你的禮物,或是你們曾經一起玩過的小玩意兒,又或是……你們都愛吃的東西……”

褚瑤立即想到了:“糖葫蘆可以麼?”

“糖葫蘆?”

“嗯,小時候家裡窮,零嘴不多,爹爹還在時,月底結了工錢,偶爾會給我們買糖葫蘆吃,那是我們小時候吃過的最好吃的零嘴了……”

“這樣啊,”他沉默了一會兒,將她愈發摟緊了些,“那便用這個試試吧。”

此時兩人都不算困倦,裴湛今日因病躺了一整日,褚瑤也窩在房間中沒怎麼出來,瞧著彼此都不困,又聊了一會兒安康郡主的事情。

褚瑤從他口中得知,他原來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派人調查她的身世了。

褚瑤問他為何會對安康郡主的身世生疑?

他解釋說,倘若宋時微真的是靖南王好不容易尋回來的親孫女,論人之常情,理應把她留在家中多疼上些時日,怎麼會剛找回來沒多久,就送到京城裡來?

先前也曾想過,靖南王是以此來表忠心,將疼愛的孫女留在京城做人質,免去皇帝去他兵權在握的猜忌,可是父皇才禦極沒多久,近幾年是絕對不會動搖靖南王的地位,他理應也知道這個道理,又何必忍受骨肉離彆止痛,非要將人送來?

如今隻查到她身份確實有存疑的地方,還需搜尋些人證,日後才好拆穿她。

“這算是欺

君之罪嗎?”

“嗯。”

褚瑤吸了一口氣:“她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怎麼有這般大的膽子呢?”

“或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假的……”他叮囑褚瑤,“這件事情孤本不想告訴你,如今你知道了,切記不要對任何人說,免得打草驚蛇。”

翌日難得清閒,裴湛叫洪杉去外面想辦法采買了一些紅果、金桔和糖霜回來,拉著褚瑤一起進廚房,說要給她做糖葫蘆吃,彌補她幼時不能經常吃到糖葫蘆的遺憾,惹得褚瑤又感動又想笑。

隻不過兩人都沒有做糖葫蘆的經驗,熬製的糖水不是火候不到掛不住,就是火候太過成了白霜……

正忙得熱火朝天之際,洪杉卻進來稟報,說安康郡主過來了。

裴湛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她來作甚?”他才哄得褚瑤開心,她便來添堵,真是晦氣。

“說是得知殿下病了,特意來探望,如今人就在廳堂裡坐著……”

“不見,”裴湛冷著臉道,“叫她回去。”

洪杉也不待見那位安康郡主,聽見裴湛如此說,便立即出去回話,不消半刻鐘的時間又回來了,說是安康郡主不肯走,非要見他一面才肯安心。

“她既願意待著便由著她去,”裴湛突然瞥到一旁做壞的果子,便拿盤子撥了幾個沾了糖霜的紅果,遞給阿圓,“把這個端給她,便說這是孤與阿瑤親自做的……”

阿圓膽小,不敢得罪安康郡主:“殿下,奴婢不敢……”

還是洪杉將這事兒攬了去:“我去便是。”

褚瑤看著那盤果子,欲言又止:這無異是故意給安康郡主難堪。

念及那日下午安康郡主曾幫她照看過鳴哥兒的情誼,又想到昨晚裴湛說過,安康郡主或許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假的,她有可能隻是一枚不知情的棋子罷了,今日既踏著積雪來山莊探望,如此羞辱她,自己實在有些不忍心。

“殿下,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姑娘家的畢竟臉皮薄……”

“那晚她將計就計入了孤的房間,可沒見她臉皮薄?”裴湛輕蔑道,“明知孤不喜歡她,還偏要賴上孤,就莫要怪孤對她沒有好臉色……”

褚瑤歎了口氣:“過幾日開學之時,我與她總要見面,屆時怕是尷尬極了。”

“你既覺得不舒服,孤便不叫她過來聽課了……”

“殿下倒也不必如此,不管她是什麼樣的人,總歸求知好學是沒有錯的,怎能因為這種事情而斷了人家讀書的路?”

“那便依你,若她是個識趣的,不主動找你的不痛快,孤暫且留她在這裡讀書……”

“嗯。”褚瑤這會兒也沒有心情再去做糖葫蘆了,拈了一顆金桔放進嘴裡,便去書房做課業了。

後來聽洪杉說,安康郡主一直等到晌午才面色不愉地離開,桌上的那盤雪紅果,她一顆也沒有吃。

此後幾日,裴湛一直留在莊子裡沒有回皇宮,隻是安排了幾個侍衛去宮裡將鳴哥兒和奶娘接了過來。

白日裡褚瑤在書房做功課時,他便帶著鳴哥兒在莊子裡玩雪,陪他堆雪人,教他打雪仗,後來雪消融了結成冰,他便尋了小土坡,把鳴哥兒裝進木盆裡,而後從土坡上把木盆推下去……

鳴哥兒坐在木盆裡呲溜滑下去,興奮地舉著小手嘎嘎直笑。

如此來回滑了幾次,裴湛實在懶得彎腰用手去推,於是乾脆用腳將木盆蹬了下去。不妨小人兒忽然從木盆中站了起來,登時失去了平衡,連人帶盆骨碌滾了下去,摔得哇哇大哭……

裴湛著急下去抱他,腳下一個打滑也摔倒了,一腳將哭得正響的小人兒又踹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