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捉蟲)(1 / 1)

臨近秋季末尾,織田作的發表了。

當日,不需要綁架代替邀請的,阪口安吾主動跟過來慶祝了。

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

趴在軟乎乎的地毯上,像個真正的JK一樣嬌俏地晃悠著翹起的腿,一邊哼歌一邊翻書的太宰治。

一本正經跪坐在矮桌前,手邊放著跟社畜十分相配的咖啡,因為低頭看書不時要推一下滑落的眼鏡的阪口安吾。

將書放在交疊的腿上,靠在扶手上的手臂撐著側臉,以一種閒適的姿態坐在沙發上的雨宮律。

織田作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又掃了一眼,猶豫片刻還是問了出來:“你們一定要當著我的面看麼?”

“嗯?”雨宮律從書裡抬起頭,給出一個「有什麼問題麼」的困惑眼神。

“不行麼?”太宰治歪著腦袋看了過來,很是無辜的樣子。

十分清楚這是何等的公開處刑,但大家的表現都很自然,以至於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的阪口安吾沉默不言。

這種時候,作為一個天然——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織田作放棄了思考,回過神來迅速轉換身份,作出了新人作家的發言:“讀完請務必給我意見。”

“嗯,我會寄信的。”看了眼準備好的信紙,雨宮律認真地答應了下來。

“……誒?”愣了一下,織田作遲疑道:“為什麼不直接給我?”

聞言,雨宮律嚴肅起了臉:“織田作老師,我們現在是讀者和作家的關係,不要擅自拉近距離!那樣我就沒辦法作出客觀評價了。”

“對,就是這樣!”並沒有這樣想的太宰治恍然大悟,附和了起來:“織田作老師!”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姓氏是織田的織田作老師肅然起敬,配合地改變了稱呼:“雨宮先生、太宰先生、阪口先生!”

“……”咽下「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之前倒是先把彆人的姓氏講對」的吐槽,阪口安吾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切儘在掌握中,遊刃有餘的神情。

看吧,就是這樣。

這種時候閉上嘴就好了,事情會自己解決的。

看了一場精彩的表演,將被當面念作文視作一種刑罰的孩子們很是乖覺,已經分散開來去藏自己的作文了。

他們就是死,把作文吃進肚子裡!也絕不要被這群沒自覺的大人們看見!

——

事實證明,千萬不要被朋友發現自己的作家身份。

剛被編輯賀喜並順帶打聽完下一本的計劃,轉頭就看見三雙寫滿了催更的眼神緊盯著,隱隱展現出一些鴿子精本質的織田作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

怎、怎麼回事?後背有點發涼……

還不清楚自己未來四面楚歌的艱苦生活環境,真有那麼點兒想法的織田作遲疑道:“比如說,閣樓的座敷雙子?”

“聽起來很有意思。”雨宮

律評價了一句,隨後又提議道:“我倒是認識一對雙胞胎座敷童子哦,需要素材的話可以找我哦。”

“嗯嗯!”太宰治用力地點頭,笑著表示:“樓上就有一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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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好巧!”大概是覺得這種事情應當不太常見,織田作震驚了一下。

“我家也有一對誒,但是每次被看到了都會換地方藏。”

“好巧……”雨宮律也震撼了一下。

不是說現在現世不適合妖怪生存了麼?難道座敷童子是特例?

“你們說的……”眼看著三個人話題跑歪,莫名其妙開始聊起現代妖怪生存問題的阪口安吾遲疑了一下,往樓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兩個除了發色幾乎完全一致的女孩不走尋常路。

一個黑色短發倒豎,倒吊在天花板上奔跑。一個和服袖子垂了下來,無視重力將牆壁視作地板。

明明動靜看著挺大,卻詭異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原來她們不止在律家到處跑,在織田作家也安家了麼?

不太確定地指了指兩個洋樓裡的雛人偶,阪口安吾覺得這棟房子莫名透著一股涼意:“該不會是她們吧?”

比起座敷童子,她們看起來更像是詛咒人偶啊!

朝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什麼都沒看到的三個人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阪口安吾。

織田作誠懇地說道:“那邊什麼都沒有啊,你是不是看到錯了?”

太宰治面不改色地開始危言聳聽:“小心一點啊安吾,你說不定被詛咒了哦。”

雨宮律看似很有良心地提出了建議:“身上帶點紫藤花吧,驅邪的。”

“……”沉默了一會兒,眼睜睜看著兩個座敷童子不緊不慢藏了起來,又在三個人轉頭後繼續飛簷走壁的阪口安吾惱羞成怒道:“你們是故意的吧!?”

太宰嘴裡沒有實話所以算了,但律和織田作又是怎麼回事!?

“安吾果然是中邪了啊。”

“我去準備紫藤花。”

“我看不用,他不過是工作多了出現幻覺罷了。”

看著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還指指點點的三個人,阪口安吾發出了氣急敗壞的聲音。

“不要無視我啊!那兩個詛咒人偶明明就在——”

外表看似小孩,實際年齡成謎的兩個座敷童子送上了充滿憤怒的兩腳,成功擊沉了安吾號。

“安吾,對女性說出這麼失禮的話……”看著被小女孩拳打腳踢的友人,織田作露出了非常為難的神情。

“我們也沒辦法幫你啊。”雨宮律安靜地移開視線,選擇了袖手旁觀。

“哈哈哈——”太宰治拿出手機,拍出了一係列恐怖鬼影攻擊無辜社畜的照片。

這一天,終於回憶起了自己團欺身份的阪口安吾開始無能狂怒:“……所以你們就是故意的!”

——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被指認是詛咒人偶的一子和二子的確

發了很大的脾氣,並且決心改變形象。

但她們顯然找錯了人。

看著從詛咒人偶變成了華麗的詛咒人偶,面無表情的臉上隱約透出一股生無可戀的兩位座敷童子,雨宮律慢吞吞地移開了視線。

“抱歉……”

沒辦法,女性打扮他隻會這種啊,總不能給小女孩作花魁打扮吧?

“沒關係,是我們的錯。”歎息一聲,善解人意的一子開始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然後就找到了彆人身上。

“信任男人就是這種下場。”

絲毫不反駁姐妹地圖炮全體男性的行為,二子頗為讚同地點點頭:“從一開始,我們不該心存僥幸的。”

兩位小小年紀(?)就看透了世事的女孩收獲了津美紀的同情,被有著現代正常審美的女孩拉去了商業街。

本著也快到換季時間了,正好給小孩們儲備冬裝的雨宮律把伏黑惠也一起帶上了。

然後十分尷尬的,遇到了前任上司。

“愛麗絲小姐。”

朝對方身邊金發藍眸的洋裝小女孩打了個招呼後,想起某些事情的雨宮律臉色微變,神情凝重了起來。

把真的是小女孩的津美紀,和至少外表上是小女孩一子二子挪到了身後,他發出了一點也不想看到對方的聲音。

“森先生,你怎麼不在橫濱?”

平靜的語氣中蘊含著十分複雜的情感。

三分戒備,三分警告以及四分嫌棄,成功占滿了情緒調色盤。

“……”森鷗外沉默了一下,覺得對方這話應該是美化過了的。

律君真正想說的,應該滾回你的橫濱吧?

認真思索了一下,為了自身安全著想,他沒有對警惕心拉滿的監護人說出洋服的事情。

沒作黑手黨裝扮,掛著一身的購物袋,看起來有些傻氣的森鷗外表現出了一副寵溺女兒的笨蛋爸爸的樣子,厚著臉皮美化了自己的目的。

“沒辦法,誰叫愛麗絲突然對這裡的小蛋糕產生了興趣!畢竟是可愛的愛麗絲提出的要求,根本沒辦法拒絕呢。”

“胡說!”愛麗絲踹了一腳對方的小腿,明明是嬌蠻的動作卻不顯得討厭,甚至莫名有一種讓人想要縱容的衝動。

“我試了很多條裙子林太郎才帶我過來的!每次都說是最後一條,結果又出爾反爾!”

“因為愛麗絲實在是太可愛了,忍不住就想要看到更多可愛的愛麗絲嘛!”森鷗外低聲下氣地討好了起來。

“你看現在不就帶你來了麼?”

“就算不換裙子,你本來也該帶我來!本來三塊小蛋糕就可以,現在要五塊了!”

“誒?那樣會蛀牙的……”

在裙子和蛋糕之間不斷拉扯的話題,氣呼呼的漂亮小女孩和稍顯變態的成年男性,再加上兩個人毫無血緣關係的長相……

跟某種即便在犯罪界都要被唾棄的犯罪簡直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不對……

就算知道對方是在自己跟自己角色扮演,這副場景也過於詭異了。

特彆是當有具備一定分析能力,正義感極強的小朋友在場的時候。

“律,要報警麼?”沒有被藏起來的伏黑惠看了眼被藏起來的三個女孩,扯了一下監護人的袖角,輕聲問道。

他不知道毫不掩飾自己癖好的男人是怎麼平平安安走到這裡的,更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一個正義路人報警。

但顯然,這樣的好事要到頭了。

“誒?這個……”雨宮律有些意動,但想了想知道對方最後肯定會被撈出去,又有些猶豫該不該報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警。

就算是他親自把對方送進橘子,也肯定會麻煩到警署的警員們吧?

就在雨宮律思考著森鷗外值不值得浪費這個警力的時候——

響著警笛的警車從邊上呼嘯而過,同時從頭頂越過的是發出巨大轟鳴的直升機。

“……?”還沒來得及報警的伏黑惠陷入了呆滯。

等、等等?抓個練/銅/癖需要出動直升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