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律看著滿頭血昏迷倒地的金發少年,臉色凝重地陷入了沉思。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
太宰·前黑手黨·治蹲下/身,手一揚將生死不知的少年翻了個面,順手探了探鼻息。
大概是發覺情況不太妙,沉吟片刻後頗為嫌棄地甩甩手,輕描淡寫的決定了對方的命運。
“準備箱子,沉海吧。”
“沒必要這麼麻煩吧?”作為凶手的伏黑甚爾想了想,相當無所謂地提出了異議:“讓玉犬吃掉就不就好了。”
沒有屍體,是完美犯罪呢。
“不要給小黑和小白喂奇怪的東西!”伏黑惠嚇了一跳,猛地護在兩隻玉犬面前,緊繃著臉瞪視著他爹。
“哈……”伏黑甚爾挑了挑眉,倚在了沙發靠背上:“他們不是一直都吃得亂七八糟?”
畢竟食譜都是奇形怪狀的咒靈了。
“才沒——”伏黑惠發現自己無法反駁,隻好將臉崩得更緊,目光凶狠了起來。
眼看著下決定的人還在猶豫,太宰治打出了決定性的一張手牌:“今天織田作的編輯要來商量出版的事。”
“……嗯?”雨宮律眼神犀利了起來,做出了決定:“先埋了。”
自己負責的作家鄰居家竟然是這副場景什麼的……
絕對不能讓編輯先生看到!
至於之後……
這麼大個人跑了進來,公安的監視人員不可能看不到。
隻能當做正當防衛報備了。
“可是……”津美紀有些不太確定地眨了眨眼,覺得現在的狀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看了眼地面上正處在命運抉擇之時的金發少年,目光又落在那尚有起伏的胸膛,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說了出來。
“這位禪院先生,好像還活著?”
“嘖!”
“嘁——”
“唉……”
屋內響起了各種各樣,或不滿或遺憾,充斥著個人特色的咋舌聲。
津美紀:“……”
她們家,怎麼從大到小看著都不像好人啊?
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到這種地步的呢?津美紀認真的回憶了起來。
這要從十分鐘前說起——
被拒之門外的金發少年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下一刻敲響了大門。
屋內的人同時皺了皺眉。
這個人是不是不懂禮貌啊?院門沒開,這絕對是翻牆進來的吧?
下一刻他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因為隨時會有人來串門,隻要有人或者鄰居有人在家,雨宮家向來是不鎖門的。
這就造成了一個問題——
不懂禮節擅自上門的陌生客人,會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砰的一下打開兩邊合起的大門,自顧自地闖進來。
眼神不甚在意地掃過一屋子人,在客廳內晃悠了一圈最後定在了一臉不高興
、嘴角帶疤的黑發男人身上。
“禪院甚爾!”瞬間激動起來的金發少年快步走上前,手臂比劃著一臉興奮,自顧自地說個沒完。
“我終於找到你了!你離開禪院家之後去當了殺手?術師殺手……這個名號還算配得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不姓禪院。”
伏黑甚爾伸出一根手指抵著對方的額頭,一臉嫌惡地將人推得腦袋後仰:“還有,男人彆靠那麼近,真惡心。”
“啊,的確有消息說你入贅了……”那張叭叭個不停的嘴停了下來,金發少年摸著下巴思考了片刻,很快又喋喋不休了起來。
“跟女人姓?有沒有搞錯,離開禪院你就落魄到這種地步了麼?嘖,跟我回去吧?跟那群膽小如鼠的老東西不一樣,我會給你跟實力相配的地位……”
“甚爾……”雨宮律越聽越不對勁,甚至莫名有些火大,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眼神控製不住地往放在架子上的木刀瞄去。
對於初次見面的人,生出這樣的心思似乎不太禮貌。驚覺自己差點動刀的男人按住蠢蠢欲動的手,略帶遲疑地問了出來。
“朋友?”
“你是、啊算了……”金發少年終於分出了些許注意力,偏過腦袋乜斜著眼睛:“無名小卒的名字我懶得聽,我是禪院直哉、嘖……”
眸子微微轉動,漫不經心的目光掃了一圈,一副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的樣子。
“雖然都是些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既然跟甚爾待在一起,你們應該聽過吧?”
屋內突然陷入了寂靜。
伴隨著細微的呼吸聲,所有人的額角都在爭相暴起青筋。
一句話就成功得罪在場的所有人,不得不說,這個禪院直哉是有點本事的。
雨宮律沉默了一會兒,慢悠悠地將目光轉向伏黑甚爾,自動將沒禮貌的金發混混關係等級降級了:“認識的?”
“不,不認識。”
伏黑甚爾想不起來。
禪院……
用這個姓氏的,沒有熟到可以跑到他家來大放闕詞的家夥。
雨宮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狀況:“那就送客吧。”
這家夥還怪煩人的,不想認識。
“哦?好啊……”
伏黑甚爾來了興致,左右擰了擰腦袋,脖子晃了一圈後又活動活動肩膀。
比起送客,看起來更像是在做揍人的準備。
“誒,甚爾君要聽普通人的命令麼?”
禪院直哉似乎沒什麼即將被暴打的危機感,搖頭晃腦著一扭頭又湊到了伏黑惠面前,彎下腰仔細觀摩了一下。
“你的臉跟甚爾君真像啊……長的還不錯嘛,是甚爾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
被突然貼臉伏黑惠嚇了一跳,騎著玉犬黑往後一跳,拉遠了距離。
“有咒力啊,沒咒力的女人能生出什麼……”
多年培養的禮節似乎隻針對強大的咒術師,完全沒意識到自
己失禮的禪院直哉直起腰,滿不在乎的視線對上了玉犬額前的咒紋。
那雙細長的狐狸眼倏地睜大了,瞳孔中滿是驚愕:“……十影——”
“喂!閉嘴!”
似乎想起了什麼,神情有些慌亂的伏黑甚爾一個閃現揪住少年的金發,下一刻毫不留情地將對方的腦袋砸在地面上。
一下,又一下。
以禪院這個姓氏為傲的少年在天與暴君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金色的腦袋不斷抬起又落下,底下滲出一灘鮮紅的液體。
這是……
抹了把飛濺到臉上的血液,姿態酷似幽靈公主的騎犬正太有些遲鈍地看了眼手心。
紅得刺眼。
是血吧?怎麼看都是血啊!
“……喂!甚爾!”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伏黑惠從玉犬背上跳了下來,抱住那隻不斷施暴的手臂,試圖喚醒明顯狀態有異的父親。
“再這樣就殺人了!”
“……哈?”伏黑甚爾手裡又砸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手臂上多出來的重量。
扭過頭看著神色慌亂的小孩,似乎起了應激反應的男人微怔片刻,暗沉的綠眸閃過一些看不分明的東西。
伏黑惠蹙著眉努力想要辨認,下一刻卻被拉過去按在了懷裡。
“惠,你姓伏黑……雨宮也行。”
“哈?”伏黑惠懵了一下,認真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勉為其難的抱住了似乎很需要安慰的人渣父親。
“不然還能姓什麼?”
隻叫甚爾送客,沒叫甚爾殺人的雨宮律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看了眼難得沒有吵架,溫情(?)抱在一起的父子二人,又看了眼被丟在一邊的金發混混,摸了摸下巴。
……誒?這是個什麼情況?
摸不著頭腦,CPU過載以至宕機的雨宮律開始呼叫他的外置大腦。
“太宰!”
黑發鳶眼,皺著眉若有所思的少年緩步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將面朝地,不知情況如何糊了滿臉血的禪院直哉翻了個身,發出了沉屍海底的黑手黨宣言。
津美紀回憶完畢,覺得——
“我去拿鏟子!”
律說得對,這種人埋了算了。
——
“……不用那麼緊張,出版的事宜已經在線上交接過了,這次上門隻是進行最後確認。”
將文稿在桌面上敲了敲,對齊後塞進文件袋裡。
從小喜歡書籍,畢業後順理成章地入職了自家出版社。
明明是新人編輯,小野寺律卻絲毫不感到緊張,遊刃有餘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工作了十幾年的老油條。
畢竟,當有人表現得比他還慌亂的時候,突然就徹底放鬆下來了呢。
“對啊。”作為當事人卻過於淡然,頗有一股巍然不動氣勢的織田作點了點頭,拍了拍身邊兩個緊繃著身子的友人。
“不用緊張
,小野寺編輯很好說話的。”
“織田老師你倒是輕鬆過頭了。”被當著面評價為很好說話的小野寺律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關於出版的事情作家本人一問二不知,旁邊兩個人卻比當事人還上心啊!
“誒?是嗎?”織田作愣了愣,思索了一下後笑著說道。
“畢竟律和太宰已經很緊張了,總要有人平衡一下的嘛。”
小野寺律:“……”
到底在平衡什麼啊!?
送走了年輕的編輯先生,雨宮律總算是放鬆了下來,甚至有心情關心旁的事情了:“說起來,小野寺編輯的名字跟我一樣呢。”
“是啊,好巧誒!”太宰治身子一僵,神情看著有些發虛。
“不隻是漢字,連讀音都一樣呢……”
初中的時候還以織田律的假名跟彆人談過一次戀愛呢,多巧啊!
一不小心,下意識就……
誒,總之是很靠譜的編輯先生嘛!
“真巧啊。”
渾然不知對方心理活動的雨宮律感慨了一句,成功令太宰治本就僵硬的假笑更虛偽了。
“……太宰,律。”織田作扯了扯正進行著尷尬對話的兩個友人,瞳孔地震。
“那邊,有喪屍。”
雨宮律和太宰治齊齊扭過頭去,震驚地在自家後院中看到了一隻沾滿了泥土,從栽種著低矮綠植的泥土中伸出來的手。
“……!?”
喪屍啊——
啊不對、禪院直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