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搓牛糞餅(1 / 1)

原本蕭行以為今晚會是兩個人的專屬之夜,等大家都睡覺了,姚冬還能在自己耳邊輕輕唱個康定情歌之類,獨享親密的二人世界。現在二人世界沒了,變成了三人開會,當尼瑪抱著一床被子走進屋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回徹底涼了。

彆親密了,今晚咱仨都是大兄弟。但隻有我是唯一的大胸弟。

“咱們躺下聊天吧,像小時候那樣!來!大蕭!上床!”尼瑪對自己破壞了小情侶的甜蜜之夜毫不知情,大大咧咧地替他們鋪好了床,“諾布,你來睡左邊,大蕭,你來睡右邊,右邊剛好有床頭櫃,可以放你的氧氣袋。”

“等等,他睡左邊,我睡右邊,那你呢?”蕭行的預感更不秒了,今夜注定無法親昵,不會還要隔人如隔山吧?

“我當然睡中間了,這樣又能照顧諾布,又能照顧你。”尼瑪特彆用力地拍了拍他,“你放心吧,晚上你不舒服我來起夜。你和諾布都是運動員,這段時間比賽很辛苦,還為國爭光,我肯定不讓他勞累。”

“還是我來照照照顧吧,大蕭是我帶回來的人,肯定是我親自來。”姚冬也哭笑不得,雖然他和尼瑪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但畢竟和男朋友不同。如今男朋友已經帶回家,晚上碰不著,好可惜。

可是尼瑪的熱情好似高山上永遠不會減弱的日照,光輝燦爛地照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不怕,有我呢,你就好好睡覺吧!”

姚冬和蕭行隻好無奈地相視一笑,誰讓他們的關係不能公開呢,在家就隻能忍著點。時間一晃就靠近12點,院子裡卻一直沒有安靜下來,遊客們還在篝火邊上拍照呢,姚冬走到窗前往外看,阿哥這時候也沒睡,還在陪著客人聊天。

這些年真是辛苦阿哥了,家裡的事情,自己幫不上忙,阿姐想要回來幫忙他又不讓。雖然阿媽和阿爸說他們都是高山的孩子,長大了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可阿哥他最終還是回到了寂寞的山上,無怨無悔地扛起了家裡所有的事,做家裡的頂梁柱,做弟妹的保護旗。

阿哥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下山生活了。

外頭不安靜,屋子裡頭同樣吵吵鬨鬨,尼瑪正拉著蕭行講他們小時候的故事。蕭行此時此刻已經沒了白天乾活兒的風采,枕著枕頭,懷裡還抱著一個,裡頭全部都是他需要的氧氣。頭疼再一次將他打倒,腦殼都要裂開,好在“雲起”民宿有足夠的供氧設備他心裡才不慌,再難受就進吸氧倉裡睡得了。

“諾布從前總會消失一陣子,到了夏天和冬天我就找不到我的夥伴了。我問阿媽說諾布去哪裡了,阿媽也說不清楚,我去問頓珠,他說諾布去遊泳了,開了學才回來。”尼瑪一隻手拉著一個,三個人並排躺著。

姚冬的目光悄悄地往右邊挪移,看向大蕭的身子。

蕭行看著天花板:“頓珠?哦,小冬的哥哥,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哈哈哈,這很正常,我們的名字可以隨便叫。”尼瑪認認真真地給新夥伴解釋,“在我們這裡,重名的人很多,光是

和我重名的人我都認識四五個了。我家那邊就有兩個丹增,諾布家裡還有一個。”

“那你們怎麼區分?”蕭行有點好奇。

“叫名字的時候就分開了,比如諾布的哥哥,我們都習慣叫他頓珠,這樣一提大家都知道是紮西家的兒子。另外的丹增有一個年齡比較大,我們就叫他大丹增,另外一個小,而且家裡住在山頂,我們就叫他山上的丹增,從來不會記混。”尼瑪說得太高興了,居然還坐了起來,“咱們來唱歌吧!”

“我現在想不起來唱什麼。”蕭行頭疼地看向姚冬,救命啊,有沒有人能管管他?

“那你們平時高興了,都做什麼?”尼瑪又問。

平時我和你的兄弟諾布高興了會打啵兒,親嘴兒,做.愛做的時候,我倆當著你也不敢啊。蕭行看著自己那隻還被尼瑪牢牢抓住的手:“我們平時很少唱歌。”

“很少?那你們上一回唱歌跳舞是什麼時候?”尼瑪又問。

姚冬清了清嗓子:“心裡的花,我想想想要帶你回家,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

“停停停。”蕭行可不敢讓姚冬的精神汙染侵入尼瑪那純潔的小腦瓜,“我們上回唱歌是在領獎台上,我們一起唱的國歌。”

“行!那咱們就一起唱國歌吧!很好聽!”尼瑪躺下來,三個人拉著手,他先起個調子,“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這究竟是什麼場面啊,蕭行幻想了好久的高原之行,頭一晚上居然是這樣過,但又無法推卻尼瑪的好意,隻好跟唱。而尼瑪的精力仿佛無窮無儘,一會兒和蕭行用普通話聊,一會兒扭過頭說藏語,等到淩晨快兩點他終於睡了,蕭行已經換了一個氧氣瓶,整個人隻剩下半血。

“尼瑪?尼瑪?你睡了嗎?”姚冬這時候輕輕地捏了尼瑪一下。

無人回應他。於是姚冬悄悄地鑽出被子,邁過了好兄弟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大蕭的旁邊。床夠大,也不知道阿哥為什麼把民宿房間裡最大的大床房給他們了,估計是擔心彆的床他們睡著小。

“過來。”蕭行拍了拍旁邊,就等人了。等人一到位,蕭行立馬用厚厚的被子將人裹起來,像小時候從來沒機會得到的禮物,全部卷入自己的懷抱。

“你的頭,還疼嗎?”姚冬摸黑摸到他太陽穴。

“還成。”蕭行撒了個謊,鼻孔裡還塞著一根吸氧管。

“我給你揉。”姚冬貼著他,又怕被子不夠大蕭蓋了,將最上頭的厚被又拽了拽。蕭行低頭咬了下他的鼻梁骨,用被子蓋住兩個人的腦袋。

“彆揉了,揉出事來不好交代,你的尼瑪兄弟還在旁邊呢。”

蕭行說完就笑了,笑聲激得姚冬起了一陣緊張刺激,直接用嘴捂住了大蕭的嘴,用舌尖勾他的舌頭。平時他們接吻時都沒有阻隔,今天往上一貼就能碰到吸氧管,姚冬吸吮著他的上唇,手腳發熱,還要注意力度和技巧,千萬不能勾起什麼火來。高原反應再激烈運動是大忌諱,危害生命安全。

他們

隻能親親(),親著親著姚冬就掙紮出來:你你你放開我的良心。

我不揉。蕭行說。

你不揉(),你也不不不能攥著啊。”姚冬躲不開。

“我攥著睡覺總行吧?人嘛,手裡總要有點東西,你抓我胸睡覺的時候我說什麼了麼?”蕭行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睡吧,明早還得在你家爬犁呢。”

什麼爬犁啊,姚冬隻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試圖趕緊入睡。在他們的旁邊,剛剛三結義完畢的尼瑪兄弟正呼呼大睡,被子完全被隔壁倆人卷走。

第二天一早,姚冬就在奶茶的香氣中醒來了,還沒離開臥室就聞出阿哥已經煮好了奶茶。蕭行緊跟著起來,經過了一天一夜的休息他完全沒適應,現在已經徹底不再做更多的掙紮,睜眼就先去還氧氣瓶和氧氣袋,然後微信掃碼取一個新的。

小冬的爸媽親自做了早飯,為了讓他吃好還特意準備了許多速凍產品,端上桌的還有速凍小籠包。蕭行十分感動,自己何德何能,碰上了這樣好的一家人。

奶茶是小冬家裡的傳統口味,用古老的茶壺熬煮。姚冬聽了哥哥的吩咐去外頭取牛糞餅,直接取了一筐。蕭行剛剛吃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乾燥的糞餅塞進剛才的路子,才知道手裡那杯奶茶是用什麼煮的。

“你聞,是不是,一點都都都不臭?”姚冬還拿起來一塊聞聞。

蕭行默默地放下了手裡的奶茶:“嗯。”

“真的,你不要有有有心理障礙,犛牛吃的是很好的草料,我家的馬吃的牧草也很乾淨。”姚冬生怕他覺得不乾淨,正要再解釋解釋,窗外傳來一聲高喊,犛牛群裡有人在追趕。

“諾布,你家的小車我先用了啊!”尼瑪挽起了袖子。

這是要乾活了,蕭行率先走了出去,同樣挽起了隊服的袖子:“我來吧!”

“你也來嗎?”尼瑪指了指面前的小車,“你知道我要乾什麼去?”

“反正一起乾就行,我一個大閒人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忙。”蕭行心裡頭已經做足了準備,糞餅煮的茶已經喝了,糞餅也見過了,還有什麼場面他拿捏不了?

“那走吧,咱倆一起去換膠鞋。”尼瑪也沒再攔著,有農活就兄弟一起上陣,指向了諾布家裡的農忙室。

10分鐘後,蕭行穿著黑色的防水大圍裙,一雙過膝的膠鞋,戴著套袖,像個殺豬的,站在了完全騰不出站腳地方的牛糞堆裡,一臉慘白地看向尼瑪:“咳咳,手套呢?”

“不用手套,用手套容易脫手,你放心,這裡頭都是草料,你嫌棄氣味就憋口氣好了。”尼瑪怕他不敢,率先彎腰,抓了一大把,“這樣搓,搓搓搓。”

站在遠處的姚冬一個勁兒地叫他:“大蕭你你你快回來吧,這個事情你不要乾!你快回來啊!”

一眼沒看住的丹增也從屋裡跑出來,頭腦一漲,我的活佛啊,大蕭他怎麼又開始乾活了?小冬怎麼沒看住他?但是轉念一想,小冬又怎麼管得住,大蕭他那體格像犛牛似的。

() “你要是不行就回去吧(),我自己也行。尼瑪已經搓好了一塊▓()_[((),放在小車上,“以前諾布家裡忙不過來,我阿媽和阿爸就打發我過來幫忙,很熟練的。”

“沒事,咳咳,我沒事。”蕭行給自己默默打氣,沒什麼的,不就是米田共嘛,人都吃五穀雜糧,這犛牛比人吃的還乾淨。打氣完畢後他屏住呼吸,緩慢下蹲,這1米多的身體重心位移堪比遊泳池裡的10000米長距離遠遊,戰戰兢兢,耗費精力。

終於,他完全蹲了下來。

兩隻手插到了軟泥一樣的黑色牛糞當中。

“你瞧,是不是很簡單?”尼瑪問。

“是啊,挺簡單的,接下來是不是就是搓了?”蕭行一直沒敢喘氣,不知道現在是站起來還是繼續蹲著,“這個……怎麼拿?”

“兩隻手,一兜,就行了。”尼瑪說。

成,兩隻手,一兜,蕭行定了定神,再次給自己打氣。這東西不僅軟,還熱的,擺明就是剛剛落地不久,他心裡已經產生了許多未來的幻象,將來要是小冬的姐姐找了個男朋友,他一定以“過來人”的身份,盯著那兄弟搓餅。

“你瞧,這裡頭多乾淨,都是草。”尼瑪儘職儘責地教他。

蕭行原本不想看,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看,低頭一瞧就看出糊糊裡頭還沒消化完的草根,於是臉快速地轉到了一邊:“yue……你彆說了……yue……”

雖然yue著,手裡的動作並沒有受到影響,蕭行一邊進行著空氣反嘔,一邊挫餅,然後歇一歇,再扭頭繼續yue著,堅持不懈地乾著活,絕對不能被尼瑪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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