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東北S(1 / 1)

一號更衣室的氣氛莫名焦灼起來,皮膚上仿佛沾有易燃物,稍微有一個火星就要燒起來。

耳邊隻剩下呼吸聲,以及牆上掛鐘滴滴答答的走針,蕭行靠著冰涼的衣櫥,上下打量姚冬。

牆角一旁還有一棵綠植,姚冬不認識它是什麼種類,但站過去之後感覺這一人一樹好像罰站啊。面向牆壁之前姚冬又看了看手裡的泳褲,心裡暗暗打氣,既然選擇了就要貫徹到底,然後脖子一硬地說:“你,來吧。”

“你倒是挺痛快。”蕭行哼了一聲,剛朝著姚冬走了一步,隻見那人嗖地一下,跑得比鴨子還快,腳下仿佛裝了渦輪增壓,瞬間從左牆角跑到右牆角!

“乾嘛呢?移形換位,迂回我是吧?”蕭行絲毫不意外,他就知道姚冬肯定有幺蛾子。老實講,姚冬現在就是以頭搶地、滿地亂爬,他都覺得很正常。

“你彆抽,好不好?”姚冬雙手捂住每日練臀肌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金貴屁股蛋,這可是蝶泳的海豚屁屁,“我跟你說,我一疼,很可怕的。”

“嗬嗬,有多可怕?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可怕,來啊。”蕭行徑直走了過去。

姚冬無處可逃了,隻好說:“哥,大哥,等一等,我會搶的。我把皮帶,搶過來……”

“然後呢?抽兩下又不疼,抽完了我給你拽泳褲。”蕭行已經站到了姚冬的身後,從他這個方向看,剛好將姚冬向內收縮的腰線和弧形的臀線一覽無餘,當然,還有他後腰上的傷。

姚冬感受到了這股觀察的視線,好似尾椎骨被人彈了一下,酥酥麻麻持續震動,順著椎骨一路向上直達後頸。“抽兩下,真不疼?”

“真不疼。”蕭行敷衍地回答,注意力全在淤痕上。

果然就如自己預料,經過一周的休養,原本觸目驚心的淤青像反色一樣出現了黑紫色,現在黑紫正在縮圈,外沿出現了綠色和黃色,後腰像調色盤似的。這時候也是最好斷定受傷成因的時候,如果要是電瓶車創的,淤痕不會出現指虎一般的深淺層次。

嗯,確實是被人給揍了。

姚冬並不知道蕭行在想什麼,隻是問:“抽兩下,不疼,第三下,會疼嗎?”

“我才不抽你那麼多下呢,我怕直接給你抽爽了。”蕭行說。

姚冬立刻瞪大眼睛:“還能爽?”

“你閉嘴。”蕭行的預感又來了,他嘴裡肯定沒好話。

“那要是,能爽,我,抽你行嗎?”姚冬真摯且純潔地問。

蕭行聽到自己腦袋裡的理智刷刷燃燒的聲音,姚冬一張嘴就能把自己燒飛了。這還真沒法抽他,自己可不想當東北S。

“你閉嘴吧,光你這張嘴就能氣死我。”蕭行按了下他的後腰,把皮帶往橫椅上一扔,他也不想聽到姚冬在更衣室裡嗷嗷,到時候再把所有人都叫過來看熱鬨。

不就是穿個泳褲嘛,又不是沒給他拽過,小菜一碟。蕭行先用兩隻手拉住他的訓練褲褲腰,試了試鬆緊,之後自己往下一

蹲。

姚冬的屁股完整地展示在眼前!屁股蛋還顫了顫,下方的微笑線很是明顯!

靠,蕭行這輩子都沒想到能看到一個屁股對他笑。

顏色比姚冬露在外頭的小麥色肌膚稍微淺一丟丟,畢竟姚冬不會光著曬日光浴,就算甘孜的紫外線再強烈也不會曬到這裡。

可是蕭行的臉仿佛被紫外線曬了一溜夠,滿臉都是黑線:“你怎麼不穿內褲啊!你男德呢?”

“我剛想著,要穿泳褲,就脫了。沒來得及,穿三角褲。”姚冬也沒料到會被突然脫褲,雙手捂著前面的重要部分,“你脫我,褲子,你好突然。”

蕭行趕緊站了起來,上一次看到姚冬的完整屁股還是初中呢……這幾年他臀肌練得還挺好。

“咳咳……”他覺得有點熱,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那你沒事穿競技泳褲乾什麼?今天又不隊測。”

“我和他們,比賽。”姚冬前後都護住了,而自己口裡的“他們”,自然就是韓俊邁和禹銳。兩個人以前和他在一起訓練,輸贏未定,再次重逢當然要試一試對方的真本事,而他們的主攻方向剛好都是蝶泳,和姚冬的項目相撞。

國內能挑起男子蝶泳大任的運動員原本很少,所以歸化這方面就特意吸收了一批。還沒正式比賽,姚冬已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阻力,他必須勇敢面對困難,才能將困難變成自己的助力。

“他們說,我遊不好。”姚冬還告狀,先不管大蕭站不站在自己這邊,反正說出來心裡就舒服,“他們,小時候,說我。”

“他們說他們的,你練你的,也不挨著你什麼事……”蕭行剛勸了兩句就刹住嘴,現在他和自己又沒有關係,為什麼要開導他啊?

不過蕭行又拿起了橫椅上的泳褲,光是摸了一下就知道這材料多難穿上,簡直就是噩夢級彆。彆看穿在身上是五分褲,拿在他們手裡,就和一個普通的平角內褲差不多大,全靠蠻力強行抻、拉、撐。

“你能遊麼?暈水裡誰撈你去?”蕭行摸了摸泳褲上的特殊材料,是全新的,一次都沒穿過。

“可我想遊。”姚冬輕聲說,“上次是,4年前。”

蕭行聽完就沒再說什麼,彆人可能不理解姚冬的這份執念,但是他多多少少清楚一些。韓俊邁和禹銳當年的主攻項目其實都是自由泳,蝶泳是後來發育起來的,可是4年前的姚冬並沒有他們發育得那麼快,光是身高就矮了10厘米不止。

體育運動的特定項目有著非常殘酷且殘忍的苛刻條件,硬件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不光要卡運動員的硬件,連家長的DNA硬件也不放過,父母雙方身高加起來必須超過3米5,這已經成為各隊招生的統一標準。

不是說父母的累積身高不超過3米5就一定沒有高個兒下一代,而是教資、時間和精力付出賭不起,如果辛辛苦苦培養出一個好苗子,青春期時各方面數據都很完美,最後身高卡在180,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走遊泳這條獨木橋。

頂尖體育

拚天賦,身高臂展缺一不可。

現在,姚冬長高了,雖然還不如韓俊邁,但是已經和禹銳齊平,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恐怕心裡癢癢好久了。

“自己套進去。”蕭行將泳褲扔在姚冬的腳邊,“你這是雙層的,不用穿三角泳褲。”

這是要幫忙穿了,姚冬快速將雙腳套入泳褲當中,深紫色的泳褲被用力撐開,布料顏色逐漸變淺,變成了很淡雅的淺紫色。他先試著自己往上提一提,但是卡在膝蓋部位就再也提不上去了,不上不下。

再用力兩下,確定無法穿上,隻好回頭求助。

“鬆手,屁股撅起來。”蕭行的聲音自耳後而來。

“等等,我穿,三角褲。”姚冬可不想光著屁股來。

“沒事,我幫你脫敏,就這麼穿,真比賽的時候誰管你光不光。”蕭行說。

呼出的熱氣噴上姚冬的後頸,距離那道傷疤非常接近,但隻要頭發不被掀起來,姚冬就有把握不被發現。隻是這聲音宛如一劑強心針,姚冬全身每個毛孔都要張開了,雙手壓在牆上時微微發顫。

等到兩隻手壓上去,他才將下半身慢慢地往後挪,雙腿分開與肩同寬,腰部稍稍下塌,背肌浮出線條。他屏住呼吸,收縮腹部,每次穿泳褲的這個環節都挺受罪,心裡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蕭行深呼吸了兩三次,再次蹲下,雙手拉住他的泳褲兩側往上抻,抻到膝蓋附近時就必須進行細微操作,否則根本穿不上去。他用一隻手把姚冬腿上的皮膚往上撥,另一隻手往上拽,先拽左邊,再拽右邊,比賽時這個流程需要兩個人,一個人稍顯吃力。

這個流程還有一個重要的判斷標準,能在15分鐘內穿上的泳褲,就得換下。

10分鐘之後,蕭行手裡的泳褲隻拽到姚冬的大腿兩側,剛好卡住,少了一個人幫忙還真不行。

他不禁嘖了一聲:“你能不能配合點兒?”

“配合,配合了。”姚冬將兩條修長又緊實的蜜色雙腿分了分,屁股再往後撅了撅。蕭行騰出一隻手來,去壓他的小腹,滾燙的掌心和溫熱的肚子一貼,像是被狠狠揉按。

“深呼吸,肚子再癟點兒,收回去,大腿放鬆。”蕭行往下看了看,穿競體泳褲要除毛,還挺乾淨。

“深,很深了!”姚冬仍舊雙手扶牆,整個腹腔都要被大蕭給壓凹了,“不要這樣深!”

“我靠你彆瞎說八道,什麼深不深的!”蕭行趕緊用另外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就在這時,更衣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嚇得姚冬一個激靈站得筆直。

蕭行則第一時間將壓在姚冬腹部的手轉移,擋住姚冬的良心部位保護隱私,結果姚冬站得太快了,將他往後一撞。他為了站穩隻能身子往前,兩個人就著這個姿勢,直接倒在了牆上,一個壓著一個。

蕭行的整個世界轟隆一下全炸開,完了,說不清楚了,這姿勢就很像自己在更衣室搞強製、鞭打、禁忌。法製咖竟是我自己?可以直接扭送最高人民法院了。

“乾嘛呢你們!”張兵隻是進來找人,萬萬沒料到能看到這樣奇妙又常見,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可是又不敢說不對勁的一景。

蕭行先定了定神,穩住情緒之後,淡然開口:“劉備在給張飛穿泳褲。”

“泳褲?唉,這個啊,鬨這麼半天你倆不出去訓練,原來是躲這裡換裝備。”張兵一下子就豁然開朗,隊友之間互相幫忙太過常見,“你倆啊,可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們兒,這種事,誰乾誰受罪,胳膊一時半會兒緩不好呦。”

姚冬心如擂鼓,自己的A面壓著牆,B面被大蕭壓著,前面涼,後滾燙,真的變成了一個無助的小餅。

隻不過他這個小餅內餡兒的良心被拿捏住,進退兩難,比他在電梯裡結巴著說大蕭是前前前前男友還要兩難!

唯一不讓他尷尬的就是大蕭的身材完全能罩住他,無論是肩寬還是胯寬、肩高還是身高,大蕭都比他大上一號,即便在這種情況下,都不會走光。

蕭行的情緒一緩再緩,爭取做到穩如老狗,聲線平常:“嘖,張教練,您怎麼進來也不敲門呢?”

“誰進更衣室會敲門啊?更衣室就是更衣用的,我都做好一進屋就看到你們光膀子遛鳥的心理準備了。”張兵捫心自問也沒做錯什麼啊,體院不就都這樣,誰哪有功夫天天敲門,“你倆乾嘛呢?乾嘛呢乾嘛呢乾嘛呢!快分開!穿個泳褲還黏黏糊糊的?”

“那您先出去一趟。”蕭行死死地壓著姚冬,“他臉皮薄。”

“不用。”張兵將這些孩子的薄臉皮看得透透的,“他穿泳褲再不好意思也得突破這層心理大關。不然等到真正比賽,人家輔助員、誌願者、教練都等著他上場,講解員和導播都開始叫他名字,他還扭扭捏捏躲在更衣室一角,像話嗎?”

確實不像話,姚冬自己也承認,但現在他隻想變成一個平平的餅。

“來來來,我幫忙!”張兵自告奮勇,幾大步跨到蕭行的身後,“他現在就得脫敏,你彆慣著他!現在有雙層泳褲了,萬一哪天是單層的,他練不練了?趕緊的,穿好就去訓練!”

張教練的話,其實每一句都很對,運動員都要經曆脫敏過程,不光是換衣服,尿檢的時候還要當著檢查員的面小解,他們的身體是沒有屬性的,是天然自然的。現在他再拒絕就顯得太磨磨嘰嘰,而且也沒法避嫌。於是他放開了姚冬,從姚冬的背後走到一側,手裡怎麼有點熱呢?

“來吧,我左邊,你右邊,咱們爭取半小時搞定!”張兵見慣了學生們的身體,早就見怪不怪,都是男的,誰也不比誰少二兩肉。可是當他蹲到姚冬左側的時候,這位同學的雙手開始不老實了,默默地往前挪,護住了雙腿中間。

“不,不用了,我自己穿。”姚冬欲哭無淚,他倒不是怕彆人看,而是目前和張兵的熟悉感還沒建立起來。

“沒事,我手下穿過泳褲的學生幾百個,不用見外。”張兵根本都不看他的身體,蹲下後開始往上抻,“大蕭,你也快點兒!”

張教練,要不……這樣吧。”蕭行一直不吭聲,但一吭聲就提出了一個炸裂的提議,“要不您在後面,我在前面?他和我比較熟,不然總這樣擋著,穿不上去。”

姚冬默默地點了點頭,隻要不讓張兵看到前面就行。

“也行,真服了你們小年輕的,臉皮就這麼薄。”張兵笑了笑,隻把他們當小孩兒沒長大。他往姚冬的身後挪了挪,剛好蹲在正後方,蕭行呢,做了好幾秒的心理準備,蹲在了姚冬的正前方。

姚冬像木乃伊一樣站著,想喊救命。

“兩隻手,放牆上,保持重心穩定。”張開這時發話。

蕭行看了看他的人魚線,不知道為什麼笑了一下:“放吧,趕緊的,你還想光溜地站著?”

“哦,好吧。”姚冬被催得沒法子,隻好雙眼一閉,兩手一放壓在牆上,屏住呼吸,愛咋咋地。

“滑石粉,給他抹點兒。”張兵這時又說。

滑石粉是穿裝備時候用的潤滑,在綠植的花盆旁邊就有一盒。蕭行一臉壞笑地抓了一把,直接往姚冬的大腿外側猛拍,大腿內側狂搓,讓你沒事瞎鬨騰,傻了吧,這回我看你還能怎麼鬨,下次還長不長記性。

然而半分鐘之後,蕭行的表情就十分“凝重”,大有“視死如歸”之態。

他默默地把姚冬的正面良心往下壓了壓,比ak還難壓。

於是他隻能當這個東北S了,朝著姚冬的胯骨一拍。

姚冬一個哆嗦:“你乾嘛?”

蕭行指了指它:“消停點兒,不收拾你就渾身刺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