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名迷失的玩家送回來交給安全屋的怪物們後,由於看不到直播間的情形,竇紅杉來不及修整,立馬向著大門跑去。
這很不理智,但她的隊友還在外面。
在遭到怪物阻攔的時候,竇紅杉戒備著後退了幾步,表情凝重。
“我得去帶他回來。”
然而盤旋在大門處臉色蒼白的多手怪物並不買賬,揮舞著手臂驅趕道:“天快要亮了……你,不能出去。”
天空泛起魚肚白,恐怕用不了一個小時安全屋就要登出副本。
院子裡其他縮在角落的玩家不敢出聲,隻是一個個探頭探腦圍觀著,就在大家擔心竇紅杉與多手怪物起衝突,影響到其他人的時候,怪物忽然打了個停止的手勢。
“來了。”
六六扭頭望向大敞著的院門。
迷蒙的副本內,一輛高速礦車猶如箭矢那般射向這邊。
竇紅杉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幾隻手握住了身體,挪到了牆邊。
“讓開,不然創死你。”
六六的表情有點凶。
就在高速礦車進門的瞬間,無數隻手落下,死死地抓住礦車邊緣,3S等級的怪物正用自己的□□力量,給舍棄了一切隻追求速度的便攜礦車卸了力,讓礦車在撞進大廳前停了下來。
礦車速度太快,直到車停下被怪物搬走,濃重到化不開的血腥氣才四散開來。
六六不太善於和陌生人社交。
它心裡裝著任務,擔心竇紅杉再問點什麼,扛起車就鑽進了大廳,‘砰’一下把門摔的震天響,明明是強大的怪物卻莫名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大廳中,許知言還在抓耳撓腮考慮怎麼哄他莫名吃醋的甲方。
“咕咚——”
裝有綠化帶一角的地皮,連帶隻剩一口氣的小醜被傾倒在了大廳的地板上。
“回,來……來了!”
六六邀功那般出聲。
看著已經徹底昏死過去,身上還壓著半塊草皮的小醜,許知言顧不得鬼神‘噌’一下站了起來,連忙招呼怪物把人送到偏廳去。
要不是小醜最後的保命道具還在掙紮著運轉,不用彆人動手,就六六的二次傷害也夠把人送走了。
安全屋係統的治療隻作用於繼承者本人,怪物們第一次看見傷勢這麼嚴重的玩家,慌裡慌張開始拿治療道具,但因為道具的等級過高,價格十分不美麗,許知言看一樣否定一樣。
“不行,頂級狀態回溯藥劑八萬多積分一支,有市無價。”
“嘶……這個也不行,四萬多的單次道具,換!”
“誰讓你拿這個出來的?我壓箱底的貨都讓你掏出來了!放回去!這東西在外面都絕版了……”
“先處理一下致命傷,枕頭掛上,熱湯也先灌一點。”
“道具?這個等我再挑挑……”
整個大廳亂成一團。
最終還是鬼神抬
手解決了問題。
按照許知言的要求,
祂將小醜的傷勢恢複了八成。
雖說剛剛還在一旁因為紙條吃醋,
但看著許知言面對小醜時摳摳搜搜舍不得用道具的模樣,鬼神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果然祂才是對許知言來說最特彆的人。
先前祂不論弄壞多少東西,祂的心上人都沒有發脾氣,還給祂買了新椅子。
不過已經恢複了大半的鬼神,早已不是先前那個的渾渾噩噩的神祇,祂渴望更多,無窮無儘的愛意是蜜糖也是折磨。
趁著小醜還沒醒,鬼神握住了許知言的手,扣住了對方的手指。
正準備帶面具的青年愣了愣回過頭,眼神疑惑。
“你今天給一個男人寫了紙條,還把另外一個男人帶進了家裡。”鬼神啞聲開口,指尖忍不住收緊。
說完,祂有些後悔,但話已出口無法更改。
隨著記憶的補全,祂越發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占有欲。
矛盾的思想不停拉扯著。
祂即想看到許知言立於萬人之上,如明珠般閃耀,又恐懼有人覬覦祂的珍寶,忍不住想要將人攬在懷中鎖起來,除了自己誰都不能見。
炙熱愛意早已將鬼神的理智燃儘。
但祂又極力控製著,告誡自己要收斂本性,讓自己看上去是個溫和無害的愛人。
這樣就很好。
祂不該奢求更多。
許知言有理想和抱負,如此耀眼的人不應埋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在祂的理智徹底崩塌前,祂應該努力配合對方。
聽著這充滿暗示的話,許知言表情瞬間呆滯。
什麼?戀愛腦還會連續發作嗎?
他下意識想解釋緣由和接下來要做的事,但對上鬼神深淵般的雙眼,許知言忽然又住了嘴。
算了,反正鬼神戀愛腦上頭,他直白解釋什麼對方也聽不進去。
他了解白燼。
就如同白燼了解他。
對方金色雙瞳看似平和,實際上是個十分瘋狂的家夥,不然也不會衍生出那麼多稀奇古怪性格極端的切片。
思索片刻,許知言偏過頭去,把手裡的面具向後遞去,對著怪物們使了個眼色。
“等我十分鐘。”
乾脆換個更有效的方法,來安撫一下他最寶貴的財產好了。
曲季最有眼色,在退開前,它聽到了小醜發出了含糊不清的低吟,似乎馬上就要醒來,裂開的脊背瞬間探出一隻手,猛地擊向對方的後頸,確認對方再次昏過去後才將人拖至另外一個空房間。
很快,偏廳中徹底安靜下來。
怪物們和談話對象離開後,隻剩鬼神和許知言還站在原地。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話影響到了心上人的計劃進度,鬼神鬆開了手,抿著唇隔了許久才緩緩張口。
可祂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要道歉嗎?因為打亂了對方的計劃而道歉……或
許能得到一個親吻,祂忍不住想。
不等祂想好自己要怎麼開口,許知言就伸手摸向了身上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了一支黑色簽字筆與幾張空白卡片。
鬼神見狀,無措失落的心情猛地好了起來。
雖然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卡片,但能得到心上人贈與的東西,無論是什麼祂都會很開心。
十分鐘應該可以寫很多張。
然而許知言接下來並沒有開始寫卡片。
他將空白卡紙捏在手中,連同簽字筆一起,低頭又在身上摸索起來,顯然是在找其他東西。
鬼神屏住呼吸,祂不知道眼前的心上人想做什麼,但在發現對方沒有寫卡紙的時候,祂的心情明顯又變得糟糕了很多。
……其實隻寫一張也可以。
許知言沒發覺到鬼神的異樣,又或者發覺了但是並不在意,他在口袋裡摸索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掏出一支更粗一點的黑色油性筆,把開筆帽後在手掌上劃了一道。
嗯,不錯,是他想要的那種,粗細合適又防水。
抬頭望著一言不發的鬼神,許知言眯著眼開口。
“我手寫的小卡片很貴,一千萬積分一張。”
“pnA?_[(”
說著,他將手中一打空白卡片連同簽字筆一同拍在了鬼神的胸口處又鬆手。
“嘩啦——”
卡片散了一地,簽字筆也落到地上,向著遠處滾去。
沒有去管落地的卡片,許知言又摸索著牽起鬼神的手,將選好的防水油性筆放到對方炙熱的掌心,聲音也放輕了不少。
“隻不過卡片由特殊材質製成,如果收到卡片的人錯開目光,它就會燃燒成灰燼。”
“所以我並不推薦你選擇這個方案。”
整個空間裡回蕩著許知言的聲音,清澈的聲線像是帶著鉤子,鬼神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方一張一合的嘴唇上。
“那pnB呢。”
祂出了聲才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啞地可怕。
感覺到手被許知言牽引著,放到了對方的胸口處,隔著得體優雅的厚重黑色西裝,祂恍惚覺得自己能觸碰到青年躍動的心臟。
“pnB要有趣的多!”
許知言的聲線拔高了幾分,語氣說不上是興奮還是忐忑。
他握著鬼神的手掌順著自己的胸口緩緩落下,滑到腰間,又繼續向下,隔著西裝褲子停留在大腿外側。
此時對方的手掌與他隔了一支筆與厚厚的衣服,但周遭氛圍卻開始變得異常曖昧。
“隻把字寫在紙上也太無趣了。”
“這支筆歸你了,等到慶典開始我們也能放個假。”
他往前靠了靠,兩人幾乎貼在一起。
“我肯定比那些卡紙要有意思,你可以在我身上寫點什麼,隨便什麼都行……”
許知言的聲音放緩到最輕,幾乎微不可聞。
他按著對方的手滑到了大腿正側,猶如明示般繼續道:“我們有幾天的時間,你覺得這裡能寫下多少個……正?”
但在說完後,許知言立刻退後了兩步,表情變得一本正經,語調也正常了很多。
“暗巷內部應該是有其他矛盾出現,我打算策反無儘卡牌的兩個人,召喚師的狀態很有問題,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做出和主係統合作這種事……”
擔心鬼神聽不進去其他的信息,許知言見縫插針,試圖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用出其不意的方法灌到自家甲方的腦子裡。
說完他伸手揪著對方的衣領,強迫鬼神低下頭。
“白燼,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一會我和小醜小菜談話的時候你乖一點,我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
許知言用哄騙的語氣說完後,踮腳親了親鬼神的嘴角。
他並不是個扭捏的人。
他會用自己的方式來消除白燼的不安。
隻可惜,許知言最後的知識點還是沒能灌輸成功。
在聽到前面的內容時,鬼神就已經徹底宕機,滿腦子都是手裡的油性筆。!